屌絲縣城洗腳的奇葩遭遇

過年回家，免不了聚會，聚會免不了吃喝嫖賭抽。

高中三年，沒學到多少安身立命的手藝，損友卻是交了不少。可憐我專註單身三十年，差一點就被那幫賤人毀清譽於一旦。

從畢業開始，每年一聚成了我與另外三個二逼約定的規矩。一開始的那幾年，我們都在讀大學，無論肚子里腦子裡如何齷齪，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總還算守得住底線，不至於道德淪喪盡天良心何在（請連起來讀，歡迎接龍）。後來我分析，之所以我們都能擰緊慾望的閥門，不至在月黑風高之夜脫掉自己的遮羞布扒掉姑娘的胸衣，皆因——沒錢。

想想也對，大學花的多是父母的血汗，如論內心如何翻江倒海色迷心竅心癢難耐，甚至捋捋頭髮直冒火星，我們最終都選擇了一泡尿熄滅慾望的火焰，縱然熄不滅，把自己燒成鬼，也不能是「色鬼」，更多的時候，我們都只是打打嘴炮，過過乾癮，然後洗洗睡。

後來畢業了，畫風就急轉直下，這幾個人終於冒出了虎狼本性，開始惡補過去被虧欠的往事如風花雪月。每年的聚會，從吃喝賭抽四毒升級為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這是對朋友，在家對老婆估計就是坑蒙拐騙偷（嗯哼，人生終於功德圓滿了）。一干人再聚，就像地下黨接頭一般，事先確定碰頭的時間地點，然後商定接下來的重要任務，吃喝這些人類最初級的物質需要成為我們最好的掩護。

今年的聚會難得四人聚齊，吃喝之後，自然免不了被短小精悍的老大往邪道上帶。我自認還算是個乖巧聽話單純真誠的好人家的good boy，無奈認識了一幫賤嗖嗖的傢伙，每次都被這幾個貨在另一方面的見識和天賦驚訝到。各種顏色的皮膚，各種顏色的頭髮，嘴裡說的念的都是術語行話（請用歌聲唱出來，預備，起）。為什麼我在書里都讀不到這些？

老大個子不高，但應了潘長江那句話：凡是濃縮的都是精品，這貨簡直就是個精子。那日我們吃喝之後，這廝便一直建議著去洗個腳，搓個背，按個摩啥的。我們三人頓時大驚：這怎麼可以，我們都是正經人！另兩人更義正嚴辭：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其中一人一臉無辜和委屈地指著我說：他是單身，他可以。我笑哭了，這都什麼朋友啊。

老家有一道特色菜，名曰「地鍋雞」，我先前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今晚吃雞」，沒想到迎來了另外三人的集體攻擊道德譴責：你怎麼可以這樣？想吃就吃，幹嘛說那麼難聽，至少也說「找個小姐」。開著車的短小精悍的老大悠悠地說：乖乖，本來我覺得沒啥，你一說「雞」，我覺得我好像犯了什麼大罪。我再一次笑哭了，你們仨老婆的溜溜球，我說的是地鍋雞，地鍋雞，地鍋雞（嗯哼，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縣城最大的變化，不是道路變寬市容整潔，也不是高樓林立欣欣向榮，而是洗浴中心遍地開花。這就樂壞了老大，吃過飯我建議回賓館幾個人侃侃大山哈哈牛逼，另兩人雖然嘴上也附和，但我不知道他們心裡是否也這麼想。老大就一臉的不情願：就洗個腳，你們丫都想哪去了。我想起去年被老大帶著第一次走進了洗浴中心。不由地對他嬌嗔道，你還我的第一次，第一次，次（迴音效果，以示我深深的怨念）。

我正忐忑，推門進來兩個濃妝艷抹的小姐（也許叫「姑娘」更好一些？或者美女？奶奶個腿，好像怎麼稱呼都有兩個意思了），一人端著一個木盆。其中一人招呼：老闆，洗腳？老大回應：嗯，就洗個腳。對方回應：只是洗腳？老大愣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回到：就是洗腳啊，還能有什麼？對方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同伴，繼而發出笑聲。

給我洗腳的女孩子身似楊貴妃，五官看不出來，妝太濃啦，燈光下看，真能嚇死人半條命。我這是第一次出去專門洗個腳。之前被人喊了無數次都沒去，不是因為害怕什麼，是我腳有隱疾，怕人姑娘受不了那個氣味，後來用six god（那啥，就是六神花露水，噴在腳墊上，專治各種「嬌妻」，尼瑪的全拼，是「腳氣」，已笑哭），試了一段時間，竟然好了。

洗腳其實不全是洗腳，是個套餐，還包括全身按摩、掏耳朵、踩背、拔罐、刮痧什麼的。我被要求脫褲子的時候，嚇了一跳，雙手緊緊護著襠部，充滿怨恨地看著老大，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老大說，你丫想多了吧？不脫褲子怎麼按摩？又沒讓你脫光，穿著秋褲就行。我就愣在那裡跟個傻逼似的，倆姑娘大笑不止。我都快哭了，我襯秋褲上有個洞啊，還在大腿根部……

好在是晚上，沒有被發現，若是被那姑娘發現，我就不活了（嗯哼，俺把名節看的比繩命更重要，就像少女的貞操）。那姑娘也夠豪爽，給我按摩的時候倒騎在我身上（她把自己當張果老，我知道這是暗示，可俺也不是LV啊），著實嚇了我好幾跳，繼而舒服的直哼哼（不是按摩按的，是她在我身上挪來挪去，肉嘟嘟的，好歡喜）。那一次，真的只是按摩。我發誓（舉起右手念咒語狀）。

回到這一次。先前老大賤嗖嗖地對其中一人說，你被你老婆看那麼嚴，該憋壞了吧？另一人大笑不止。我亦大笑，你丫兜里常年不超過一百塊，你還好意思笑別人。然後老大自吹自擂地說，哥就不一樣，想出來怎麼玩就怎麼玩，媳婦不問。後來，跟我本家的一個弟弟弟媳聊天，說到這些，弟弟說他們也是。不過按摩的都是男技師，說完給了我一個微妙的眼神，我就明白了，剩弟媳在那裡傻樂（阿彌陀佛，這篇文章她看不到看不到，他們鬧離婚不怪我不怪我）。普天之下，傻女人最幸福。因為她選擇相信給自己老公按摩洗腳的是個男技師。我不知道老大是不是也這麼干過。

我們在老大的帶領下，尋覓了好久，去了一家洗浴中心。乖乖隆地咚，好多人。要先洗澡後洗腳按摩，我因腿部燙傷不能沾水，他們仨就赤條條地進了洗澡間。看著其中兩人肥碩的肚皮，我摸摸自己渾圓的肚皮，不由感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肚皮相看啊。仨人洗澡出來，一副我要與你大戰三百回合的雄壯熱情。我們被領到一處地方躺下等技師。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像《唐伯虎點秋香》里四仰八叉躺地上等待被蹂躪的石榴姐。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先生請等等，請我靜一會。

我們被告知要等七十分鐘，老大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有點窩火外加憋不住地說，算了，時間太久，我們等不了。

出來後，我們都主張回賓館。老大不依不饒：不行，今天這個腳我必須得洗。說完一副志在必得大義凜然的賤樣。另兩人臉上也浮現出賤嗖嗖的滿足表情，一副「我很欣慰」的無敵賤。

這一次我們多了個心眼，老大說，媽的，先問下要不要等，等多久。說完朝我們之前備選的一家足浴中心走去，一副急不可耐如饑似渴的神情。

這一次很順利，我們從進門到拖鞋脫褲子，前後不到十分鐘。

我們選了一個四人的房間，開始脫衣服，我總有種男盜女娼的感覺，心裡痒痒的，卻忍不住想入非非：給我洗腳的一定不能是個大媽，不能是個醜女，至少，不能真是個男的，不然我不洗！我無法想像有一個男人摸著我的腳，騎在我身上的感覺。一身雞皮疙瘩。不是女，毋寧死。媽的，原來我也是一副賤格。

老大挺悲催的，被分到這群姑娘的一個頭頭，年紀自然會長些，衣服都與另三人不一樣。我們打趣老大說，這也合理，她是她們的領導，你也是我們的領導。老大氣的肚皮一鼓一鼓的，跟青蛙似的。

我們四人中三個胖子，只有一根麵條，就是常年身家不超過一百塊的那位。愣是不願意脫褲子。我心裡暗想，別是這貨連秋褲都沒穿。另一個胖子也不願脫褲子，但他走了狗屎運，姑娘是四人中最標緻的一位。姑娘一句「老闆，你把褲子脫了吧」，這丫還特純情地來了一句「哦，要脫褲子啊？」，然後就很麻利地把褲子扒了，很麻利滴地，很麻利。

我們閉眼享受著按摩時，想到今天的種種，我不由感嘆：卧槽，今天一天我們要脫三回褲子，剛才一次，未遂，這又一次，回賓館還得一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有多神勇呢。另三人大笑不止。

出來後，其中兩人都大呼滿足，只有我和老大反應平平。我覺得這一次遠遠沒有去年老大帶我那次舒服，技術不到家，隔靴搔癢，身體沒有很爽（請不要歪想）。老大則說，媽的，你們爽了，給我按摩的是個老女人，丑得一逼（方言，奇醜的意思），前面跟後面一樣平，不行，我們得再趕第二場，我得補回來，說完就開始左顧右盼東張西望。我叫苦道，老大，你忍忍吧，明年再戰，呸，明年再來。咱們的公費用完了。我看到另兩人臉上的表情從興奮瞬間調回正常。這都什麼朋友啊，就洗個腳，這幾個貨好像都卯足了勁摩拳擦掌要干點什麼似的。

上一次，老大跟洗腳妹（這個詞好，我怎麼這麼聰明，終於想到一個沒有歧義的詞，好崇拜自己的說）聊天，說到了這一行的一個專業詞語（怕敏感，不可言說，自己意會去吧），我當時真沒懂啥意思，後來查了百度，才恍然大悟。這一行的水原來這麼深，看來我還有很多要向老大學習的地方。

分別的時候，其中一人說，明年要去北方媳婦家過年，怕是聚不了了。老大馬上假裝不在意地對我和麵條說，明年咱回來得好好洗洗，整點葷的。那貨馬上改口：到時一定要喊我，我洗個腳再去。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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