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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背著父母結婚,婚後婆婆待我如空氣,還不給生活費,最終..

我們背著父母結婚,婚後婆婆待我如空氣,還不給生活費,最終..


月華初上,點點星光。


佔地廣闊、氣勢非凡的藍雀百貨開幕前一夜所舉辦的「凡爾賽之夜」,不僅對頂級VIP發出邀請函,新銳服裝、彩妝、配件、珠寶、美髮等設計師也受邀前來,知名偶像劇男女主角、搖滾樂團、偶像歌手、模特兒,更出現在一樓噴泉廣場的紅地毯上,接受粉絲們熱情的尖叫聲。

而主辦人藍克爵則在四處地搜尋著前妻曲詠夜。除了家人以外,很少人知道他在二十齣頭、留學於瑞士時曾經衝動結婚,那段婚姻僅僅維持半年便宣告結束,離婚後,他留在瑞士繼續攻讀飯店管理,她則是離開到義大利去研讀藝術設計。


年輕稚嫩的他們,以為愛情很簡單,只要你愛我,我愛你,仇怨在愛情面前根本微不足道,所以他們兩個背著家長私自結婚,傻氣認定只要結了婚,事情就會往他們想要的方向走,沒有解決不了的恩怨,沒有化解不了的歧見。


他們真的太天真了,他的媽媽非常討厭詠夜的媽媽,因為年輕時,詠夜的媽媽搶了他媽媽的表妹的男朋友,也就是詠夜的爸爸,導致他那未曾謀面的表阿姨傷心陰鬱,結束年輕的生命。從此以後,他媽媽視她媽媽為敵人,卻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都在瑞士留學,並且相識相戀,知道他們兩個在一起,雙方家長皆強力反對,先後飛到瑞士阻攔,然而這不過加強了他們要在一起的決心。


婚後,雖然仍待在瑞士求學,但一切變得不一樣,他媽媽視她為無物,打電話來,只說要見她的兒子;她的媽媽態度亦不熱絡,畢竟中間隔著過去的恩怨情仇,打電話來,語氣冷淡疏離,同樣只肯跟女兒談話,他們兩人說得口沫橫飛,希望父母不要再對過去的事耿耿於懷,結果仍舊徒勞無功。

最後,雙方家長祭出狠招,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兩個人沒課的時候便打工,努力賺取生活費。他有打工的經驗,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也不是很難適應,可詠夜從小就在爸媽的呵護下長大,根本不曾在外工作過,受到不少挫折,加上父母不時施加壓力,讓他們在親情與愛情中苦惱、掙扎。


這就像一場痛苦且煎熬的拔河,不論選擇哪一方,都會傷到自己、傷到心愛的人。


可再多的愛,都會被生活與壓力消磨光,他們開始爭吵,為了不願妥協的父母,為了看不到幸福的未來,他們愈吵愈凶,也愈來愈難以相處。再火熱交纏的身軀,再激狂的熱情,再緊緊相貼的心靈,皆抵擋不了外在壓力,最後他們疲憊投降,離了婚,結束這段不被祝福的婚姻。


如今十四年過去,再回頭看那段婚姻,當年的他們真的很天真、很傻氣,也很瘋狂。


不過,藍克爵碰上曲詠夜就是兩個瘋狂的人撞在一起,一旦分開,便又回歸正常。

今晚的「凡爾賽之夜」,百貨公司的公關部到處收集VIP名單,凡是財力相當,或是扶輪社、獅子會會員及其夫人大多都會收到邀請函,家世背景亮眼的小夜擁有邀請函,倒也不是奇怪的事。


重逢,睽別了十四年。灼亮黑眸難以自抑地為她燃燒、追隨她的身影。


可是他剛進入會場,就被姚夫人給盯上了。一直纏著他,說著她女兒。


藍克爵不是傻子,當然曉得姚夫人在打什麼主意,已經三十四歲的他,遇過太多類似的事,但是他無心再經營一段感情。


可他也不能得罪姚夫人,和善地跟她聊天,傾聽她女兒的大小事,誘使她心花怒放地掏腰包——藍雀百貨歸小弟克庸管理,這是克庸獨自踏出的第一步,身為大哥的他,說什麼都要助他一把,為今晚的營收貢獻微薄心力。

正當他跟姚夫人閑聊時,眼角突然瞥見一名金髮外籍男子靠近詠夜,且伸手撫向她的手臂,兩人親密地交頭接耳。


忌妒的火焰,熊熊燃燒,瞬間燒毀他的理智,他不再是溫文有禮的藍克爵,而是遭忌妒啃蝕的男人。


他歉然地對仍說個不停的姚夫人道:「姚夫人,不好意思,那裡似乎有些狀況需要我處理,我先失陪。」


轉身離開的藍克爵臉龐緊繃,宛若獵人見到獵物般緊盯著在服飾專櫃前談笑的男女,開心的笑容如肉中刺,扎痛再次因她滾燙的心。

他的前妻,有了別的男人?


冷冽的光芒,如同利箭自黑亮眼瞳射出,在他心裡,她依舊是那個賴在他懷裡撒嬌的小女人,他的女人。毫不猶豫地跨著自信滿滿的步伐,他前進,往敵人的方向走去。


……


華美盛宴,時尚精品,川流不息的人潮,曲詠夜拿著白色復古珍珠手拿包,深深吸了口氣,沈浸在奢華的氛圍,血液興奮滾動,美眸耀耀閃耀,喃喃自語。「真是幸福美好的一刻。」


藍雀百貨三樓的專櫃擁有許多精細設計,讓她看了讚歎連連、靈感湧現,手指蠢蠢欲動,渴望拿張紙與筆,找個安靜的角落,畫下充斥於腦海中各種新的飾品設計。


「這麼多漂亮的東西,真怕我的小腦袋會塞不下。」彷佛獨舞般,輕輕擺動曼妙嬌軀,她自在走在各個精品專櫃間。


從小她就喜歡亮眼的飾品,高中畢業後應開連鎖咖啡廳的媽咪要求,到瑞士留學,學習飯店管理。那並非她的興趣,不過媽咪認為店面將來要交到她手中,硬是要求她去。


結果到了瑞士,意興闌珊的她遇到如火一般的初戀情人,也就是她的前夫——藍克爵,才十九歲的她瘋狂懾服在二十歲的他的男性魅力之下,他猶如陽光般耀眼,吸引她的目光,愛他愛到不管媽咪如何厲聲反對,她就是任性地想跟他在一起,小小的火焰馬上燃燒成燎原大火,眼底僅有彼此。


「潛藏在我體內的瘋狂因子,只會被藍瘋子誘發……」他們兩人私下總愛戲稱,他是她的大瘋子,她是他的小瘋子,兩個瘋子湊在一起,儘管明白爸媽為何反對,但他們認為上一代的恩怨與自己無關,愛得翻天覆地,才相戀兩個月,就決定廝守終身,背著父母結婚去了。


她生媽咪的氣,怪媽咪為何要當第三者,介入爹地跟克爵表阿姨的愛情;也氣爹地沒能好好處理前一段感情,造成無辜生命的逝去。偏偏媽咪若沒跟爹地結婚,這世界根本不會有她曲詠夜這個人,她的感覺很複雜矛盾,和克爵死命撐了半年,最後喘不過氣,不得不協議離婚。


每次想到他們離婚的原因,就讓曲詠夜很感傷,不是因為不再愛對方,而是不願再消磨彼此的愛,最後僅剩怨懟充斥胸臆,因此他們冷靜下來、和平分手,為了分得徹底,媽咪妥協讓她離開瑞士,不再堅持要她接手咖啡廳事業,讓她到義大利學習最喜愛的藝術設計,他則留在原地。


她到死前都不會忘記,在她提著行李離開愛的小窩那天,外頭正飄著細雪,他開著一台車齡快二十年的銀色老車送她到車站,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他的右手緊緊攢握住她發抖的左手,她凝淚望著窗外細雪,強忍住不落下。


當時,心痛得快要炸開來,那種痛,至今回想,依舊教她痛徹心腑。


她沒有告訴克爵,假如當時,大瘋子開口要她留下,小瘋子會為他拋下一切,瘋狂留在他身邊,用愛餵養彼此,不理會雙方家長如何對他們的執著暴跳如雷,她就是任性地想愛他,一直、一直沒有改變。


但是,大瘋子沒開口,直到送小瘋子上車,依舊沉默不語,於是心碎的小瘋子強忍住滿腔渴望的淚水,咬牙離開。


這一分別,整整十四年不再有所聯繫,可是藍克爵這個男人,就像一道抹煞不了的影子,常駐心間,偶爾夜深人靜時會跳出來,似笑非笑瞅著她,讓可怕的思念吞食軟弱的心房。


「可憐的大瘋子……」縱然隔著面具,沒辦法看見完整的容貌,但她可以感覺得出他比以前更成熟穩重,可觀的身家,加上又是單身,很難不讓女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發現有不少女性對他大送秋波,紅艷艷的豐唇不悅哼了聲。


「討厭。」曲詠夜承認,儘管離婚了,儘管十四年不曾相聚,她依然會對前夫的風流韻事忌妒不已。


詠夜突然想接觸綠意,讓清新的空氣滌凈心扉,她打開大片的玻璃窗,脫下黑色高跟鞋,扔到柔軟的草皮上,踏上露台。


慵懶好聽的男性嗓音自身後響起。「我真是幸運的傢伙,竟然找到灰姑娘。」


藍克爵站姿輕鬆,散發無窮盡的男性魅力,帥氣倚牆,一手拎著性感的黑色高跟鞋,一手拿著香檳,輕抬,對美麗的灰姑娘致意。


「你看起來比較像邪惡的瘋子,而不是白馬王子。」她故意揶揄,不去想此刻的他看起來有多具吸引力。


「我本來就不以當白馬王子為目標。」他自我解嘲。


詠夜淡淡輕笑,手指輕巧梳過落在肩上的長髮,對於這個前夫,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用輕鬆自若的神情闖進她無法關閉的心扉,終究是她拚了命深愛過的男人,既然不是撕破臉分手,實在很難對他板起臉。誘人紅唇輕嘆了口氣,俏皮問候。「哈啰,前夫。」


戲謔的話語,惹出低沉沙啞的笑聲,模仿她嬌俏的口吻。「哈啰,前妻。」


他心底的思念比理智更快,將她困在懷裡,好好敘舊。而她的理智清楚地提醒她,他們之間橫亘著父母這一代人的恩怨。


「今天你爸媽也來了吧?假如他們知道我們窩在這裡幽會,肯定會氣得七竅生煙。」這麼重要的場合,相信前公婆不會缺席。


「我以為瘋狂的小瘋子會任性地不管任何事、任何人,莫非小瘋子變了?」他故作輕鬆打趣,鬱悶地將她的手移至唇邊,印下一吻。


她提到最關鍵的重點,他的爸媽,尤其是他媽,就算到了現在,媽媽仍會不時拿出與表阿姨年輕時的合照,感傷落淚,懷念不已。


他也沒法忘記在他與小夜離婚,回台度假時,爸爸特地將他叫到書房,語重心長所說的話:克爵,你應該是兩個弟弟的表率,愛情不該讓你沖昏頭,你怎麼會愚昧到做出讓爸媽失望傷心的事?這樣的你,將來如何當我的接班人?如何成為弟弟們的指標?如何讓底下的人信服?


當時爸爸並未大聲斥責,卻激起了他身為藍家長子的責任感,他對父母深感歉疚,命自己一定要成為兩個弟弟的好榜樣,千萬不能再讓情感如脫韁的野馬,安守本分,可是今晚和小夜碰面,又再使他跳脫正常軌道,關攔不住脫閘情潮,假如爸媽發現,定會驚愕得七竅生煙。


他們拚命想遺忘的上一代恩怨,像蛇一樣纏上來,令兩人心頭沈甸甸。


詠夜自嘲一笑,聳肩。「或許時間讓我有所改變,使我不再那麼瘋狂,不計後果。」


藍克爵苦澀一笑,她說的沒錯,時間確實會讓人改變,他們都不自覺多了些理智,因她而起的熱情,慢慢平息下來,他拾起被擱置在一旁的高跟鞋,輕輕抬起纖巧的足踝,為她穿鞋。


為何她要這麼殺風景?但是不提,並不表示問題就不存在,她也不想離開他啊,也不想讓心碎成一片、兩片、三片,乃至於細細碎碎,再也無法復原,眼眶微微泛濕,在心底命令自己別感傷,這又不是頭一次分離,久了,就會習慣。


他慎重地為她拭凈足踝,為她穿好高跟鞋,再走出露台,套上皮鞋,回身默默為她敞開雙臂,想要再擁抱她一回,再次溫存、記憶。


詠夜看著為她敞開的臂膀,明白這一次擁抱之後,即是分離,她萬般不願,卻不得不走向他,無比眷戀地投入即將捨棄的胸膛。


才見面,就要分離,不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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