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麼拯救你，無家可歸的豹子？

遠程相機拍到了南非堤姆巴伐堤禁獵區里的豹子。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撰文：Brian Clark Howard

豹是世界上分布最為廣泛的大型貓科動物，曾經的領土涵蓋了歐亞大陸和非洲的大部分地方。它們強大、適應性最強，從阿拉伯半島炎熱的沙漠到爪哇島的叢林都可以見到它們矯健的身影。豹子偶爾也會出現在大城市的街頭，和其他大型專性食肉動物相比，它們的獵物範圍更廣。

但這並不意味著它們可以免遭人類的毒手。

近來，科學家在《PeerJ》雜誌發表文章宣稱，一項迄今為止最全面的研究發現，這種貓科動物的棲息地已經退縮到歷史分布地域的25%到37%。雖然豹類在非洲和印度部分地區的情況相對較好，但生活在其他地方的9個亞種的情況則不容樂觀，它們的數量急劇減少，降幅超過90%

對於這種大型陸地食肉動物而言，數量下降的程度比平均水平更糟糕。而且在豹類現有的領地中，只有約17%得到了合法保護，最危險的那些亞種得到的保護更是少得可憐。

在南非薩比沙地動物保護區，一隻豹子吃完黑斑羚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哈欠。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這項研究的首席作者、「拯救貓科動物行動」國家地理探險家Andrew Jacobson說：「我們發現，很多豹類的種群數量比人類原先以為的要更少。」Jacobson與倫敦動物學會、倫敦大學學院也有聯繫。

在西非和北非，大型貓科動物的數量已有下降；在阿拉伯半島的大部分地區和中國，它們更是幾乎完全絕跡。總體來說，它們的領地從歷史最高點的3500萬平方公里縮減到850萬平方公里。科學家表示，9個亞種里的6個正面臨著非常嚴重的危機。

這項研究正逢其時，國際自然保護聯盟（IUCN）計劃在今年變更豹類在官方紅色名錄中的生存狀態。這種大型貓科動物之前還只是近危，這次有可能升級成易危。一些亞種也可能被列為瀕危或極危。

兩隻雌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彼此，爭奪領地和雄豹。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在過去三年里，研究團隊通過梳理文獻、核對歷史和近期成千上萬的記錄，並請教多個國家的專家後，得出了新的分析結果。作者們與多個研究機構都有聯繫，包括Panthera基金會、IUCN、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以及從杜克大學到北京林業大學等多所高校。

上面的豹類分布地圖已經基於新數據進行了更新，從中可以看出它們曾經的歷史足跡。

研究的合作者、國家地理學會「拯救貓科動物行動」項目的負責人Luke Dollar說：「豹類的隱秘性，再加上偶爾在大城市裡（比如孟買和約翰內斯堡）招搖過市的個體，讓人們一直有一種誤解：這些大型貓科動物仍然在野外繁衍興盛。而我們的研究卻發現，它們實際上受到了日益嚴重的威脅。」

在評價這篇論文時，杜克大學的保育生物學家Stuart Pimm表示，「這為之後的評估建立了一個全新的高標準」。Pimm也是國家地理探險家，但並沒有參加這項研究，他認為，研究團隊「很了不起，把關於豹類分布情況的大量分散信息整合在一起。科學家經常在地圖上畫出一些模糊的界限，假裝它們有意義。」

觸髮式相機拍到了上面這張照片：一隻豹子在印度孟買的桑傑甘地國家公園邊覓食。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嚴重威脅

長久以來，豹類一直在喪失棲息地和獵物，而且遭受人類的直接迫害。在非洲和東南亞部分地區，人們仍對帶著花斑的豹皮趨之若鶩，而這也成了它們受害的緣由。Jacobson說，非可持續性運動狩獵在某些地方依舊存在。

在原本數量就稀疏的地方，豹類減少得尤為嚴重。譬如在惡劣的沙漠里，這種大型貓科動物每一百平方公里中只有一隻，而在雨林則有30隻。

這隻生活在亞洲的幼崽是個孤兒，它的母親被殺死了。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在某些地方，豹子是頂級食肉動物，能讓獵物的種群數量保持平衡，因此在生態鏈中尤為關鍵。而且，它們在曾經的領地上，還具有重要的文化與歷史意義。

桑傑甘地國家公園，一隻豹子正在棲息地回望孟買的萬家燈火，它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呢？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困境中的亞種

數量下降最嚴重的3個豹類亞種分別是遠東豹（學名P. p. orientalis）、阿拉伯豹（學名nimr）和華北豹（學名japonensis）。研究作者指出，華北豹還處於研究階段，因為在英文文獻中，他們只找到兩篇近期的論文。

在塞德堡自然環境保護區，遠程相機拍到了一隻幼豹。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其他極有可能滅絕的亞種還有爪哇豹（學名P. p. melas）、波斯豹（學名P. p. saxicolor）、印度支那豹（學名P. p. delacouri）和斯里蘭卡豹（學名P. p. kotiya）。

Jacobson說：「我們希望這些工作能促進那些情況最嚴重的地區開展保護行動。」

印度荷米斯國家公園，一頭雪豹正隱蔽潛行。雪豹是一種特殊的豹類，瀕臨滅絕的情況更嚴重。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好消息是，研究團隊也發現了一些充滿希望的地方。在俄羅斯遠東地區和高加索山脈，豹類數量曾經驟降，但隨著政府擴大保護區面積，加強反盜獵的力度後，情況有所好轉。Jacobson表示，這裡的種群數量已恢復穩定。

「它們繁殖得很好，人類的威脅減少後，它們的數量又開始回升了。」

Jacobson認為，豹類需要更多的研究和保護。「人們應該把它們當做瀕危物種，就像獅子和大象一樣。雖然它們的狀況還不像老虎那麼糟，但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大部分領地。」

在南非堤姆巴伐堤禁獵區里，遠程相機捕捉到了一隻在窩附近活動的幼崽。

攝影：STEVE WINTER, NATIONAL GEOGRAPHIC CREATIVE

Panthera基金會的Philipp Henschel聲稱，這項研究應該被當做行動的號召。「國際保護團體必須加倍努力，支持豹類保護機構。在這個特殊時刻，我們下一步的計劃將決定豹類的命運。」

（譯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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