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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總在午夜12點傳來慘叫,我偷裝攝像頭卻被眼前景象嚇破膽

隔壁總在午夜12點傳來慘叫,我偷裝攝像頭卻被眼前景象嚇破膽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腿毛先生 | 禁止轉載


「砰……砰……砰……」當鐘錶的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那陣聲音準時響起。隨著那聲音一起響起的還有林宇凡的尖叫。似乎擔心影響到鄰居的休息,林宇凡刻意將尖叫聲壓低,於是他的尖叫聲變得沉悶而壓抑,帶著詭異的氣息,沿著石灰的縫隙,遊走進我的房間。


這將是我在這裡居住的最後一夜,明天一早,不管朋友能否幫我找到合適的住處,我都要離開這裡。哪怕是淪落到住在橋洞下,我也不想再回來。


第一章 新鄰居


大學即將畢業,我並沒有像大多數同學一樣尋找工作單位參加實習,而是選擇了考研這一條註定孤單的路。為了能夠完全靜下心去學習,我特意找到了這棟建立在郊區的舊樓。舊樓里的住戶多半是一些子女已經成家立業的老人,因此樓內的環境十分安靜。

我把這裡當做我生命中的一個轉折點,每天埋頭在書本里,但有一天這種生活發生了變化,這一切都要從我的新鄰居說起。


那天我剛剛溫習了《中國近代史》,下樓買午飯的時候,撞見了我的新鄰居,林宇凡和顏丹晨夫婦。


當時的他們正往樓上搬傢具,看著他們消瘦的樣子,我隱隱有一種擔憂,總是感覺那個刷著紅漆的木箱子會將他們的胳膊突然壓斷。


是了,顏丹晨和林宇凡都很瘦,屬於皮包骨的類型。在遇見他們之前,我從沒見過這麼瘦的人,我曾經甚至懷疑過他們是博物館中偷跑出來的骨架,披著一張人皮,混在人群中。


「需要我幫忙嗎?」我友好地問。

顏丹晨的力氣很小,見我要幫忙,自然很高興,但就在她說話之前,林宇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意思顯而易見,他不想要我的幫忙。


「沒關係的,大家以後都是鄰居了,你們住在幾樓?」我依然堅持幫忙。


「我叫林宇凡,她是我妻子顏丹晨,住在402。」他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紅漆箱子。


「啊?好巧啊,我住在401,咱們是鄰居呀,快把東西給我,我幫你們搬上去。」身為黑龍江人的我表現得非常熱情。


林宇凡只是冷著一張臉說了一句「不用」,便又跟顏丹晨動作遲緩、一點點地抬東西向樓上走去。

至始至終林宇凡都冷著一張臉,那樣子像是我欠他幾萬塊錢。


林宇凡和顏丹晨還有一個六歲的女兒,叫林可。見到林可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女孩。那天她跟在林宇凡夫婦身後,背著一個書包,見到我的時候她首先送給了我一個明媚的微笑,然後甜甜地跟我打招呼說:「哥哥好。」


還沒來得及感嘆那麼冷漠的父母居然能生出這麼溫暖的小孩,林可就被林宇凡一把拉到了身後。當我識趣地繼續下樓,快要走出樓道的時候,我隱約聽到林宇凡喝斥林可,「不是告訴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話了嗎?」


那是我第一次跟林宇凡說話,也是他們搬進這棟舊樓以來少有的一次長對話。

林宇凡夫婦搬進402的第一個晚上,我正像往常一樣讀書。當時鐘的指針指向十二點的時候,一陣「砰……砰……砰……」的聲音從隔壁傳了過來。


雖然這破壞了我安靜的學習環境,但我又不方便去要求他們安靜。畢竟是年輕夫妻,有些事安靜不了。但這種想法產生了不到一分鐘,就迅速消失了。因為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從隔壁傳了出來。


是顏丹晨在叫。


她的叫聲里充滿了痛苦和恐懼,我不知道她正遭受著什麼,想起白天的時候林宇凡的那副表情,我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兩個字:家暴。


想到此,我沒有多想,立刻放下手裡的書本,去敲402的房門。


敲了半天,林宇凡才動作緩慢地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他探出半個腦袋,將眼睛露出來,用不耐煩的目光審視著我,說:「你有什麼事?」


「我剛才聽見……顏姐的慘叫?我有點擔心,所以過來看看。」我一邊說一邊踮起腳尖,試圖發現躲在屋子裡的顏丹晨。


「她沒事,現在已經睡著了。」林宇凡話音未落,林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學著林宇凡一樣趴在門縫上,抬起頭看著門外的我。


透過門縫,我看見林可還背著她的書包。我不禁想到,現在的孩子年齡這麼小學習任務居然這麼重。


我正想繼續跟林宇凡交談,林宇凡卻毫無徵兆地將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門關上之後我聽見裡面再一次傳出了喝斥聲:「我不是說過了叫你離他遠一點嗎?」


門那邊的林可委屈地說:「可是妹妹喜歡他。」


什麼?他們夫妻還有一個小女兒嗎?我還想繼續聽下去,但再也沒有聲音傳出來。


第二章 被車撞死的金豆豆


在那之後,他們家裡每晚十二點都會準時傳出「砰……砰……砰……」的聲音,然後一聲尖叫會緊隨其後響起。我原本以為林宇凡在對顏丹晨實施家暴,但之後的日子裡,我發現發出慘叫的不僅僅是顏丹晨,有時候是林宇凡發出慘叫。因為噪音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我又不想再一次熱臉貼上冷屁股,索性不去過問。


第二次聽到林可提到她的妹妹是在他們搬進402的第三天。


那天我回到學校,去圖書館借了六本書,而後打車回到了郊外的小區。


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卻並不燥熱。小區里的老人三五成群的坐在樓底下閑聊。我一眼便看見了在小區正中央玩沙子的林可和金豆豆。金豆豆的父母在半年前死於一場車禍,於是他便被送到了這棟舊樓跟爺爺住在一起。他曾是小區里唯一的孩子,孤獨寂寞,林可的到來給他帶來了歡樂。


兩個孩子沐浴在陽光里,笑容像是向日葵一樣綻放在純真的臉上。


我湊過去看著他們玩,走進了才發現,林可還背著書包。


「哥哥你也來玩吧。」林可熱情地邀請我,她的兩隻小手沾滿沙子。


我搖搖頭,說:「哥哥年齡大了,不適合玩這種遊戲。」


過了一會兒,金豆豆口渴了,拿著早上爺爺給他的兩元錢去小區對面的食雜店買雪糕。趁著金豆豆離開的間隙,我先是跟她閑聊了一些孩子喜歡的話題,而後問林可:「你是不是有妹妹呀?」


「有呀。」林可自顧自地玩著沙子。


「為什麼我沒看見她啊?」三天了,我連一聲孩子的哭聲都沒有聽到。


「因為爸爸不想讓人看見她。」小孩子的字典里沒有秘密這兩個字。


我正要問她為什麼林宇凡要將她的妹妹藏起來,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驚呼。


回過頭去,只見坐在牆角的老人們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有的愣愣地看著小區對面,有的蹣跚著向那邊跑去,還有的竟然暈倒了。我的目光向老人們注視的方向看去,只見剛從小區對面的食雜店買完雪糕的金豆豆正走在馬路上,而馬路上正有一輛車朝著年僅七歲的金豆豆開來。


那輛車的車速並不是很快,以金豆豆走路的速度推算,那輛車不會撞上他。然而,那時的金豆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地站在馬路上。不,更準確地說金豆豆一直在動,但他的動作極其緩慢,緩慢到了詭異的程度。


他那麼做並不是調皮,因為我能清楚地看見金豆豆臉上的慌張與恐懼。


雖然金豆豆的表現不正常,但那輛車依然可以避開他或者立即剎車,可是司機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而是直接將金豆豆撞倒,再從他的身上開了過去。


驚呼聲、哭喊聲、倒地聲紛紛從老人們的口中傳了出來。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金豆豆的身上碾過之後,汽車立刻停了下來,胖司機看著車後被碾地慘不忍睹的屍體,雙手抱頭,不可置信地大呼起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踩剎車了!」


就在我對此震驚不已時,突然聽到身邊的林可說:「誰叫他只買一根雪糕。」


她說什麼?就在我有些納悶之際,林宇凡不知何時跑到了這裡,他抱起林可,憤怒地對隨後而來的顏丹晨吼:「叫你看不住孩子!」而後他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便拉著林可的手,慢慢地走回了樓道里。


剛剛林宇凡的表情焦急慌張,走路的樣子卻緩慢悠閑。


真是個怪人。我不禁在心裡想。


第三章 箱子里的石孩子


金豆豆死後,林宇凡夫婦幾乎每天都宅在家裡不出門,不僅他們不出門,我發現一般情況下就連林可都不會走出402的屋子。


我曾連續觀察過兩天,在看到402的房門始終緊閉後,我生出了一絲疑惑。就算林宇凡夫婦不喜歡出門也不能強迫孩子在始終呆在家裡啊,拋開孤獨的環境對兒童成長不利不說,那樣林可根本無法接受教育。


我很確定他家並沒有請家教。那麼林可到底如何上學呢?我想起了林可無時無刻不背在身上的書包,疑問在心裡盤踞成團。難道林宇凡夫婦在家裡親自充當老師教育孩子?如果是那樣,也沒必要讓孩子每天背那麼多東西了。


雖然林宇凡夫婦並不出門,但慘叫聲依然會在每晚十二點準時傳出來。


這晚我實在忍不住這種惱人的雜訊,再一次來到402的門前,按響了他家的門鈴。


這一次開門的是顏丹晨,她像林宇凡上次看我一樣,只將門打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露出眼睛審視著我。


我皺著眉頭看著顏丹晨的眼睛,仔細看時,發現她的眼角竟然有一塊青色的淤痕。這讓我吃了一驚,我原以為他們僅僅是因為擁有某種古怪的信仰而夜夜慘叫,現在看到顏丹晨眼角的淤青,我立刻又想起了最初的猜想——林宇凡在對顏丹晨實施家暴。


我原本醞釀好的話變成了低聲的詢問:「顏姐,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林哥對你實施家暴?你別怕,國家法律會保護你。」


「沒……沒有。」她結結巴巴地說。


這時我又一次看見了林可,她還是像上次一樣趴在門縫出抬頭看我,依然背著她的書包,見此情形我忍不住道:「顏姐,你不能因為懦弱苦了孩子。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讓孩子學習,她才六歲,沒必要學那麼多的,你們應該將她送到學校接受正規教育。」


顏丹晨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懼怕說出口,她的眼裡寫滿了絕望與無助,最後她只說了一句,「以後不要來敲我們家的門了。」便關了門。


看著緊閉的鐵門,我毅然決定將這個柔弱的女人從林宇凡的毆打中拯救出來。


林宇凡上次買的蔬菜和牛肉很快就吃完了,這天他將林可留在了家裡,鎖好門,和顏丹晨一起去市場買菜。在這幾天的觀察中我發現,他們夫婦格外喜歡吃肉,每一次出門都要買足以塞滿冰箱的整個冷凍層的肉。


這一次他們會跟上一次一樣買入足夠吃一個星期的蔬菜和肉,或者買更多。要想弄清楚林宇凡是否毆打顏丹晨,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


我用一根鐵絲輕鬆地搞定了402的門鎖。


我只為顏丹晨的安全著想,跟林可的妹妹無關。打開402的門時,我一遍遍地在心裡這樣告誡自己,但我依然無法遮掩我對林可的妹妹更感興趣的事實。


是的,她太有吸引力了。他們搬來這棟舊樓足足半個月過去了,我從沒見過林可的妹妹。


見我推門而入,林可並沒有意識到我是撬開他們家的門鎖才進來的,也許在她的意識里,還沒有撬門鎖這個詞吧。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棒棒糖,說:「答應哥哥不要告訴你爸爸媽媽我來過你家哦。」


林可高興地接過棒棒糖,點了點頭。


我的目光四處搜尋可能藏著孩子的地方,當我的目光看到掛在牆上的一張照片時,我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牆上掛著的是一張結婚照,從照片上的人的眉眼看,那兩個人應該是林宇凡和顏丹晨。但照片上的兩個人都很胖,與現在骨瘦如柴的形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沒什麼好奇怪的,人都會變得。想到此,我問林可:「你妹妹在哪裡呀?」昨晚想好的台詞里這句台詞本該是「你爸爸是否毆打你媽媽」的啊。


林可一邊吃著糖一邊帶我去她家的主卧室。


打開主卧的門,我大吃了一驚。


他們家的主卧儼然成了貨倉,而且這個貨倉里只有一樣東西——大小不一的紅漆木箱。


這些木箱正是林宇凡搬進來的第一天,我要幫他搬的那些。


這些木箱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們家裡要留有這麼多木箱?林可的妹妹難道就在其中一個木箱里嗎?疑問像是一條小蛇在我的腦子裡爬來爬去。我皺眉問林可:「你妹妹到底在哪裡?」


林可指了指最小的一個木箱。


我伸出手打開木箱,木箱里塞著一團稻草,稻草中間赫然放著一個石頭做成的小孩。那石孩子的做工很精湛,簡直可以以假亂真。我伸出手觸摸著那個石孩子的臉,石頭的表面光滑細嫩,簡直跟嬰兒的皮膚一樣。


在感慨石孩子的做工的同時,我打開了另外兩個臨近的較小的木箱,裡面也都各自裝著一個石頭孩子。就在我剛要打開一個兩米長的大木箱時,一聲怒吼突然從背後傳了出來。


第四章 金爺爺


那天我在林宇凡殺人似的目光中倉皇逃離了他的家,現在回想起來我對他沒有因為我私闖民宅而報警感到慶幸。


但慶幸的同時,我對那些石孩子的好奇心也與日俱增,它們膨脹,分裂,將我的心折磨的一陣發癢。那個兩米長的紅漆木箱里到底裝著什麼呢?難道是一群石頭孩子,或者是……一個石頭製成的成年人?


為什麼他的家裡有那麼多石孩子?那些事工藝品嗎?為什麼林可管那些石頭孩子叫妹妹?


這些問題一直糾纏著我,但我再也沒有機會進入他的家,因為在我上次闖入他家之後,林宇凡和顏丹晨乾脆連買菜都不再出門,改為打電話叫超市的人送到門口。


自那之後,那個箱子就化成了一條紅色的麻繩,將我的神經勒緊。我甚至無心學習,注意力都集中在猜測箱子里的東西以及林宇凡夫婦收藏那些東西的意圖,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金爺爺失蹤的消息傳出來,我的注意力才從那上面分散開。


金爺爺就是金豆豆的爺爺,自從金豆豆死後,他一直悶悶不樂,整日憋在家中。昨晚二樓的李大爺家裡包餃子,給金爺爺送過去一盤,但李大爺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人應,後來警察撬開房門之後大家才發現,金爺爺失蹤了。


得知金爺爺失蹤的消息之後,我發現這個原本平靜到近乎被遺忘的小區開始變得不平靜起來,然而這一切變化都跟林宇凡一家的到來有關。


是了,我曾親眼目睹金爺爺在金豆豆死後來過林宇凡家,他想要將金豆豆生前心愛的玩具送給林可。那個善良的老頭並不知道將死人的東西送給活人有什麼不妥。我不知道金爺爺的舉動是否激怒的林宇凡,總之,我只看見金爺爺進入402,並沒有發現他離開。


於是,我更加堅定了要調查林宇凡一家的決心。


我將所有學慣用的書本都鎖了起來,在網上購置了一台二手電筒腦,又在門口安裝了一個正對著402房門的監控攝像頭。每天的學習任務變成了監控我的鄰居。


功夫不負有心人,林宇凡終於露出了破綻。


那晚,我半夜被尿憋醒,起來上廁所時,發現監控攝像頭裡的林宇凡和顏丹晨正抬著那個兩米長的木箱離開402。那個木箱看起來異常沉重,將兩個人累得汗水都流了下來。


我穿好衣服,偷偷地跟在了兩個人身後。


他們租賃了一輛麵包車,那車上已經裝了好多個木箱,看來他們已經在我睡覺的時候搬走了不少箱子。將最後一個木箱裝載完畢後,兩個人沒有開車燈,緩慢地行走在漆黑的空氣中,離開了小區。


我隨後跟出了小區,打了一輛路過的的士,遠遠地跟在了他們後面。


林宇凡向著更加遠離城市的方向開去。


林宇凡的車停下之後,我付了車費便叫的士離開了,而後在夜色的掩映下,慢慢靠近了林宇凡。


夜色中的林宇凡和顏丹晨抬著那些木箱,扔進了一個大坑裡。那個坑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只要將土回填,就可以輕鬆地完成掩埋工作。


在林宇凡和顏丹晨將紅色木箱掩埋好,驅車返回後,我來到了掩埋木箱的地方。在附近找了一根粗樹枝,挖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將最上面的紅色木箱挖出來。我打開事先準備好的手電筒,照在木箱上,拂去上面的浮土,深吸一口氣,打開了木箱。當看清木箱里的東西時,我尖叫一聲從土坑裡跳了出來。


那紅漆木箱里也是一個石頭人,只不過這個石頭人我認識——那個石頭人正是金爺爺。


第五章 顏丹晨的過去


那晚我跌跌撞撞地跑回了小區。


我並沒有報警,因為理智告訴我,那樣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會讓警方認為我有神經病。


如果我突然跑到你身邊告訴你我的鄰居是殺人犯,可以將人變成石頭你會相信嗎?也許會相信這種話的只有美杜莎。


回了家,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林宇凡和顏丹晨。


我在搜索引擎里輸入了他們的名字,我驚訝地發現六年前他們曾引起過一場轟動。


據說顏丹晨和林宇凡原本住在一個叫龍江市的周邊的一個村落,村裡的人的飲用水都是來自一條叫綽兒河的河,但那條河被工廠污染。顏丹晨最後生下了一個嬰兒,那個嬰兒各項檢查都很健康,但因為長期飲用受到污染的水,她的孩子的後背上還有一個嬰兒,換句話說,顏丹晨生下了一個連體嬰兒。


更令人震驚的是,連體的嬰兒是一個石嬰(胎死腹中後,會被人體將死嬰視為異物加以排斥,有時死胎不能脫離母體時,就分泌鈣質,將其包裹使之在體內與母體隔離,從而形成石嬰)。作為代表人物,顏丹晨領著村裡的受害者,將工廠告到了法院。這件事正是因此被爆料出來的。


新聞上還配有顏丹晨的照片,照片里的她跟她家牆上掛著的結婚照里一樣,非常胖。


閱讀完這條信息之後,再聯想起那些石孩子,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寒意有走遍四肢百骸。


如果那些孩子不是人工雕刻,而是人生出來的,那該多麼可怕。想到這兒,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弄清了顏丹晨過去的經歷之後,我開始對這一個月以來,他們一家的古怪行為進行梳理。看來他們一家之所以變得古怪,都跟那個當初被切除的石嬰有關。


我認為,顏丹晨一定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一個孩子的事實。雖然那個孩子早就胎死腹中,但她依然認為那個孩子還活著,這就是母性。那些石孩子就是他們自欺欺人的工具,他們將那些石孩子當成當年胎死腹中的孩子,並教導林可認它們做妹妹。


可是變成石頭的金爺爺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那僅僅是一尊仿照金爺爺的樣子雕刻的石像嗎?又或者那個石像根本不像金爺爺,而是我看走了眼?他們每晚都會進行的古怪嚎叫又是怎麼一回事呢?難不成他們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復活儀式?抑或他們精神失常?


在真相面前,想像明顯不奏效,最直接的方式依然是調查。


第二天我幾乎睡了一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我提前來到了402的門前。


十一點五十五分,我按響了門鈴。


這一次還是顏丹晨為我開的門,她依舊只將門打開了一條縫,保持著原有的動作,警惕地問:「你又要幹什麼?」自從上一次發現我偷偷進入她的家,她對我的態度變得跟林宇凡一樣冷漠。


「我……真的很抱歉……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隨意找了一個借口。


她毫不客氣地說:「離我們遠一點,尤其是離林可遠一點。」她的眼角處有了比上一次更多的淤青,而且那些淤青的顏色更重了。


我低下頭看著手錶,十一點五十七,再過三分鐘,我就能看到每晚他們慘叫的原因了。


見我不吭聲,顏丹晨正要將門關上,我伸出手攔住了她。


「我其實是來告訴你一件事,」頓了頓,「我快要搬走了。我覺得這一次我一定能考上研究生,到時候我可能會尋找一個更加安靜的環境去學習。」


顏丹晨對我的話並不感興趣,又要關門,我立刻換了一個話題:「你聽說金爺爺失蹤的事了嗎?」


聽了我的話,顏丹晨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但下一秒又恢復了鎮定,她慢慢地說:「跟我有什麼關係?」


「金豆豆死了之後我發現他來過你們家,但我沒看見他離開。」


顏丹晨皺起了眉頭,厭惡地說:「你懷疑他的失蹤跟我們有關?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他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家,我們也不認識他。你該走了。」而後她乾脆利落地關上了房門


我低下頭看了一眼手錶,十一點五十九分,真可惜。但是沒關係,因為剛才我已經將一個可遙控的攝像機器人順著門縫扔進了她的家裡。


第六章 真相


十、九、八……


我回到自己的電腦旁,看著攝像頭拍攝的畫面,默數著十二點的倒計時。


十二點到了。


畫面里的林可依舊背著她那大大的書包,腳步緩緩地朝著林宇凡走去。原本小巧的她似乎變得異常沉重,每邁出一步,就會傳出「砰」地一聲。只見畫面里的林可走到了林宇凡的身邊,抬起了林宇凡瘦弱的胳膊,突然張開嘴,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與此同時,一聲慘叫聲在林宇凡的喉嚨里沸騰了。似乎擔心影響到鄰居的休息,林宇凡刻意將尖叫聲壓低,於是他的尖叫聲變得沉悶而壓抑,帶著詭異的氣息,沿著石灰的縫隙,遊走進我的房間。


畫面里的林宇凡青筋暴起,十分痛苦。於此同時,一些青灰色的斑點開始出現,從他的脖頸一路蔓延到了他的臉上,那些斑點跟顏丹晨眼角上的淤青如出一轍,像是一塊塊令人作嘔的灰色黏痰,遍布在他的臉上。


天吶!原來這一個月以來,與我僅隔一面牆的房間里竟然每晚都會發生這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林可在幹什麼?吃他的爸爸嗎?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我突然想起林宇凡和顏丹晨曾經肥胖的樣子,結合現在這幅詭異的畫面,我的胃裡一陣翻騰。


跑到衛生間嘔吐過之後,我給一個參加實習的同學打了電話,拜託他儘快幫我找一個房子。


這將是我在這裡居住的最後一夜,明天一早,不管朋友能否幫我找到合適的住處,我都要離開這裡。哪怕是淪落到住在橋洞下,我也不想再回來。


至於他們家的秘密,我不想知道,更加不敢知道。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來,匆匆離開了家。


然而,當我走到樓道口時,我碰見了林可。她依然對我微笑。想不到這個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微笑的可愛女孩竟然是個怪物,想到此,我的雙腿一陣發軟。


「大哥哥,我妹妹說你發現她了。昨晚你看見的不是我,是我妹妹?」林可一幅可憐的表情。


「是啊,林可的妹妹一直都活著。」這時顏丹晨從樓上走了下來。


「醫院將石嬰切除之後,我們發現林可的後背又長出了一個石嬰,我們擔心林可會有生命危險,再一次切除了石嬰,但石嬰又一次長了出來。那一刻我們才知道,小妹沒有死,她一直跟林可在一起啊。


「但是小妹的皮膚組成很複雜,她的皮膚鈣質多,換句話說就是石頭多,皮肉少,且那些僅有的皮肉也會慢慢變成石頭。為了維持小妹的樣子,我和宇凡就將我們的血肉貢獻給她,然後我們再多吃一些肉來補充被小妹吸掉的肉。


「但供不應求,我們在六年的時間,瘦得不成人形,現在甚至開始出現了石化的現象,我們就要死了。在我們滿足不了小妹的需求之後,她開始傷害身邊的人,我們擔心小妹的秘密被發現,每一個被變成石頭的人都會被我們裝進紅漆木箱藏在家裡。我們搬到這裡就是因為害怕她再傷害別人。」


「但是你們傷害了金爺爺。」我恐懼地說。


「小妹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我們的秘密了,其實金豆豆的爸爸就是污染綽兒河的工廠的廠長,那天金爺爺來我們家聊天時我們才知道,於是,我叫小妹一併將他殺死了。他們死了,我和宇凡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我一邊搖著頭一邊後退,大喊道:「這跟我無關!我跟那個化工廠一點關係都沒有!」


「可是小妹很喜歡你呀。」顏丹晨一邊說著一邊向我靠近。


看著她僵硬的步伐,我尖叫一聲朝著樓道口跑去。


但當我經過林可身邊時,我奔跑的動作立刻被放慢了上千倍,幾乎靜止。


我驚恐地看著自己正慢慢石化的雙腿,終於知道金豆豆為什麼會走路變慢,司機為什麼會無法踩剎車了。


在我的眼睛石化之前,我看見一排牙齒正咬破林可隨身攜帶的書包,露了出來……(原標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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