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魚小販遭城管刁難，貨被哄搶後竟自挖雙眼
我們那裡，有一個老牛逼的魚販子。
農村有種集市，一半是固定一個月某幾天開，周圍幾個村鎮的會趕在一天去趕集，有的地方也叫圩。
李國賢就在集市裡賣魚，他的牛逼之處，也是跟魚有關。這李國賢別看名字文氣，本人就是地道莊稼地里的農村漢子，不過這人腦子活，開春倒騰種子農藥，入秋倒賣耙犁钁頭，販過牲口，也配過豬種，也去工地當過建築工。
李國賢倒騰了幾年，攢了一些錢，買了輛四輪農用車，當時在我們那裡也牛氣過一陣。他開農用車，為的是去倒賣水產海貨，從縣裡的水產市場進了魚蝦，再拉到鄉下鎮子里的集市上去賣，說白了就是個魚販子。
買賣多了，李國賢就練出了一個手藝，就是這魚蝦水產，只要是讓他打眼一瞧，就能看的出大小和重量，幾斤幾兩一看一個準，誤差極小。
有點像北京百貨大樓的張秉貴。
時間長了，他也感覺自己的手藝牛逼，乾脆就不用秤了，直接用眼睛看，而且放出話去，說只要他看走眼，賣的魚蝦水產不夠斤兩，就免費吃！
這話聽起來非常欠揍，很多人沖著吃免費的魚蝦水產，而去他的攤子買魚，當然是不給錢的，專門讓他看。
結果那幾年，在各個村鎮大集里做買賣，他從未失手過。所以在當地，李國賢的名氣很大。
一來二去，李國賢就更不在意，每次有外鄉鎮的人來買他魚，他都不忘說：「儘管拿，我要是看錯了，我眼珠子摳出來給你當泡兒踩！」
時間一長，李國賢就多了一個外號叫「泡兒踩！」
不過馬有失蹄，沒多久，李國賢就出事了！
那次李國賢照常趕集賣魚，有人就跟他杠賭，說他短斤少兩。
杠賭的人是集市裡收攤位費的，這是官方的說法，實際上就是保護費。集市很大，從東到西一整條街得有一千多米長，三四百個攤子。收保護費一天下來，那油水簡直能羨慕死個人。
這種活兒一般人想干也幹不了，都是城管治安隊的人，或者至少是搭得上關係的才能撈到。
李國賢聽這話當然不樂意，不過一看那人的袖標和制服，就忍了。
那人一看他慫了，就不屑的一哼鼻子，抄起最大的一條魚，拿著就要走。
李國賢當然不幹，這特娘的明搶哪！直接抄起砸冰坨子的鎚子，就把那人攔下了。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從旁邊的攤子上奪了桿秤來，說：「你要不是孫子，今天就跟我賭一下，要是短了斤兩，你這車魚就歸我，大伙兒分了！」
李國賢氣沖腦門，當下就拍了胸脯，招呼了四下的鄉親，說：「我李國賢做買賣這麼長時間，看斤兩不用稱，從來沒差過！今天要是我短了秤，別說多了，就一兩，我這車魚就一分錢不要！我還把眼珠子摳出來給你當泡兒踩！」
那人見他這麼說，也不廢話，伸手就把手裡的那魚給扔秤盤上，問李國賢：「你說幾斤幾兩？」
李國賢瞅了一眼，就道：「四斤八兩，浮差半兩！」
那人伸手扒拉秤坨，秤桿晃蕩了兩下就平起來：「四斤九兩半！」
說著，還舉著給四周的人挨個看了。李國賢心裡突然咯噔一下涼了半截，心道不可能啊，這魚個頭大小，明明就是四斤八兩！想到這，便忙搶過那人手裡的秤，要自己親自幺，可結果還是四斤六兩半，秤杆子上的刻度真真的！
這下周圍的人就嚷嚷開了，旁邊有人喊了嗓子：「拿魚，這車魚不要錢！」
人最經不起起鬨，這一有人帶頭，誰還能管得了？一個個的生怕落下。
李國賢這下慌了，伸手就攔。可這麼多人，他兩條胳膊能擋得住？沒一會兒，這一車魚可就少了一大半。
李國賢見狀不妙，跳上車發動開車子，這就一溜煙跑了。
旁邊趕集的那麼多人，一看他開車要衝，轟的就都散開了。
後面沒撈到便宜的，跟著屁股罵娘。就聽有人喊道：「李國賢，你眼珠子摳下來，當泡兒踩！」
李國賢回頭瞧了一眼，不禁抹了把冷汗，就見那個跟他杠賭的治安隊的人，正提著秤杆子緊追不捨，眼瞅著就要追上，李國賢一踩油門上去，就聽到咣當一聲，背後一冷，那桿秤正好掛在後視鏡上，秤砣子把後視鏡的玻璃都砸碎了。
那個人還不解氣，一手提著那條大魚，一手夾著一板冰蝦坨子，故意朝著李國賢逃走的地方吆喝：
「跑你娘個球啊！趕緊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給老子當泡兒踩啊！」
周圍的人跟著一通鬨笑。
這一趟買賣算是要了他老命，賠了大半車魚不說，還折了自己的名聲。
不過最要命的，還得是後頭的事。
就說李國賢灰溜溜地逃回來，一車魚連丟帶搶，剩了沒多少。他老婆問了緣由，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
李國賢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悶頭就灌了瓶二鍋頭。這酒撞慫人膽，李國賢平日里軟娘胎一個，這回酒勁上來，當天夜裡就跟自己老婆打了起來。
他老婆挨了兩巴掌，一氣之下摔門走了。李國賢也不去追，晃晃悠悠倒下就睡。
可這一夜醒來，就壞了事了！
李國賢的老婆也沒別處，去了隔壁村的親戚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消了氣，想回家去，可這院門卻打不開了。
他老婆就在門口罵：「李國賢，你開門！你個沒用的慫貨！」
門裡面吱吱哼哼，就是沒人來開。
一氣之下，他老婆就借了鎚子，咣咣兩下把門閂的鼻扣砸了下來。
他老婆提著鎚頭，怒氣沖沖地就進院子里，這剛邁了條腿，就覺著不對勁，低頭一看，腳下正踩了桿秤，那秤杆子尖尖上，卻穿著一個血糊糊的眼珠子！
她哪見過這事，當下就「啊呀」一聲，把手裡的鎚頭扔了出去，就往裡屋衝去。進了屋，這才瞧見李國賢半拉身子趴在炕頭上，腦袋抵著地，嘴裡哼哼唧唧不知道嘟囔什麼。
他老婆哆哆嗦嗦地伸手把他攙起來，這頭剛仰起來，就見他的右眼，竟然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
這時候，才聽到李國賢嘴裡斷斷續續地道：「摳……眼……當、當泡兒踩……」
李國賢摳掉了眼珠子這事，周圍鎮子上的人都知曉了，說起這個事兒來，大夥都搖頭唏噓。
有人說，他是心眼兒小，要臉面，氣不過，就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了。
還有一種說法更玄乎，說李國賢之前牛逼哄哄，成天揚言要把自己眼珠子摳出來當泡兒踩，結果老天爺真的遂了他的心愿，人吶，不能太張揚。
還有人說，那個治安隊收保護費的，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他鬧事，李國賢能出事？說這話的人卻忘了，自己還跟著起鬨拿了兩條魚呢。
對於大家來說，集市上少了一個賣魚不用稱的手藝人，卻多了一個街頭巷尾的談資。
而對於李國賢一家來說，卻是丟了一對眼珠子，和一輩子的尊嚴。
估計唯一能讓李國賢感到些許安慰的，是那個跟他杠賭起鬨的治安隊的人，據說那人搶了魚回去，因為太得意，竟被魚刺卡住了嗓子眼兒，他用饅頭往下壓，結果魚刺捅破了血管，等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沒救了。
有人說，李國賢當時是看準了的，只不過那個人使了手段，在秤盤子底下放了快吸鐵石。
這件事過去了好些年，誰可憐，誰該報應，大伙兒心裡自有判斷，當個教訓吧！
（完）
本故事作者：小白 本故事根據民間傳聞改編，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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