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文史 05-13

在越南的歷史教科書里，有兩個大書特書的「民族英雄」。

一個，是十三世紀兩次打敗蒙古軍入侵的陳興道。

一個，就是本文要敘述的對象：李常傑。十一世紀的越南李朝軍事將領、太監。
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越南人畫筆下的李常傑標準照

李常傑成名於一千年前的宋越熙寧戰爭，一場很多國人不知道的兩國戰爭。

一、

越南李朝，是以武將身份篡奪黎朝皇位的李公蘊建立的政權，歷經九代君主，共216年，宋朝人稱之為「交趾國」。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越南古裝劇《李公蘊：到升龍城之路》劇照。別奇怪劇照的中國風，李公蘊本人的祖籍就是福建

越南李朝雖然表面上向北宋納貢稱臣，但邊釁時有發生，對軍事力量主要放在對付遼國和西夏的北宋而言，越南算得上一枚不安分的定時炸彈。

1072年（宋熙寧五年），李朝第四個皇帝李乾德繼位（李仁宗），自稱「大越國」。

當時，負責經略廣西的兩任桂州知州沈起和劉彝，認為李朝國勢衰弱，想立邊功，開始訓練軍士，囤積糧草輜重，並禁止與交趾人的邊境貿易。

宋朝積極備軍，越南自然慌了手腳。

李常傑向皇帝建議：先下手為強！發動對中國的侵略！

二、

1075年11月（熙寧八年），李常傑和宗亶十萬大軍分兵兩路，水陸並進入侵宋朝。

賊喊捉賊，李常傑為了師出有名，四處張榜發布《伐宋露布》，稱「今聞宋主昏庸，不循聖范，聽安石貪邪之計，作青苗助役之科，使百姓膏脂凃地，而資其肥己之謀。我今出兵，固將拯濟，檄文到日，用廣聞知。」
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越南李朝宮殿遺址

這意思就是：我們出兵，是來拯救中國老百姓的！

越南軍隊悍然入侵，取得了軍事上的主動，連破廣西的欽、廉二州，屠殺了八千餘人。

最慘烈的一戰，發生在邕州（今南寧，廣西壯族自治區首府）。

邕州的兵力，加上臨時募集的壯丁僅有4000人，但知府蘇緘是條硬漢子，他率邕州軍民堅守城池，給李軍造成很大傷亡。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圖：蘇緘像

越南史書《越史略》載：知州蘇緘以城固守。我為飛梯以臨城，彼施以火炬，飛梯不能近；又以毒矢射之，城上人馬死者相枕。彼以神臂弓發，我之象軍多有殪者。城髙而堅，攻之四十餘日不能下。

這期間，北宋朝廷自然不會坐視，劉彝命廣西都監張守節率軍急援，但張守節只有三千人馬，畏敵不前，結果在大夾嶺遭遇李軍時，還沒來得及布陣就被李軍斬殺。

邕州成了一座孤城。

三、

李常傑久攻邕州不下，卻有一個漢奸徐百祥獻上了「囊土薄城」之計，就是讓每個士兵都手執盾牌，把一袋袋的泥土堆積於城下，然後沿堆高的土壘登城。

徐百祥是廉州人，是個屢試不中的進士，對宋朝懷有強烈不滿，曾寫信給李朝皇帝李乾德，稱自己願為內應。在廉州被破後，他就一直呆在李軍中當參謀。

囊土薄城，是中國古代攻城妙招。得到此招，李常傑大喜，令軍士「三日之內必破邕州城」。

1076年（熙寧九年）3月1日，堅守42天的邕州城被李軍堆土壘攻破。

城破之後，蘇緘奔回州廨，先命他的家屬三十六人自殺，然後本人縱火自焚殉國。《宋史》贊道：邕被圍四十二日，糧盡泉涸，人吸漚麻水以濟渴，多病下痢，相枕藉以死，然訖無一叛者。
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南寧城裡的蘇緘殉難遺址

李常傑對守城軍民開始殘酷的屠殺，《越史略》中赫然記載：乃盡殺吏民五萬餘人。是役也，所殺獲邕、欽、廉三州人無慮十萬。

此後，李常傑不敢留守，「俘虜三州人而還」。

越南軍的暴行震驚了北宋朝廷。北宋啟用名將郭逵為正使，趙卨為副，大軍進入廣西，討伐交趾。

四、

遺憾的是，此後的戰事，宋軍並沒顯示出與其國力相當的強勢。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北宋反擊越南圖示

首先，宋軍進入越南境內後，遭到李常傑軍在如月江的襲擊。接著，宋軍移師到富良江（今紅河），與里軍進行決戰。

關於此次決戰的勝負，是一筆糊塗賬。

按照中國史籍的說法：宋軍設下埋伏，示弱誘敵。李常傑中計，傾數萬眾渡江出擊，宋軍伏兵盡發，大敗交趾軍，擊殺數千，殺死李朝洪真太子和昭文王子。

按照越南的說法：李常傑知道宋軍力困，乘夜渡江襲擊，大破宋兵，死傷十之五六，只得退取廣源州。

一連串拉鋸戰過後，1078年兩軍議和，宋朝退還廣源、蘇茂等州，李朝則歸還俘獲的宋朝軍民，戰事就此告終。

這場一千年前的中越戰爭，宋朝方面因為軍士大量染上疫病，保守估計死亡25萬人左右，其中廣西三州被殺害軍民10餘萬人，被擄走婦孺7萬餘人。

從今天的角度，堂堂大宋，居然被一個稱臣朝貢的小國入侵，攻佔城池屠殺軍民，最後只是草草議和了事，實在是莫大的軍事和政治雙重失敗。

五、

再來說說李常傑。

他是河內的一個武將家庭後裔，18歲時承父蔭當上騎馬校尉，接著凈身成為太監，受到皇帝恩寵，先後鎮壓過當地芒族動亂和發動占城戰爭，可謂是能征慣戰的宦官名將。

宋越之戰後，李朝皇帝對李常傑加官進爵，封了一大批諸如「太尉」、「輔國上將軍開國公」之類官銜。李常傑死後，碑銘上贊道：「唯公輔君，國家殷富，多歷年所，可聖臣遺千古之熙績也。」
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越南河內祭祀李常傑的機舍靈祠

值得一提的是，李常傑曾在富良江之戰，因為軍心不振寫過一首《南國山河》的漢詩：「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如何逆虜來侵犯？汝等行看取敗虛。」據越南史料稱：越軍聽後，立刻打了雞血一樣軍心復振。
彈丸小國的太監，竟率兵侵入北宋，屠城十萬，被稱民族英雄 圖：兩年前，越南名模黎氏梅在中國西沙群島附近島嶼打出字幅，草書的內容就是《南國山河》前兩句：南國山河南帝居，截然定分在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