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代抓嫖案引發的恩怨

一個清代抓嫖案引發的恩怨

文｜陳事美

話說人們對嫖娼一事總是喜聞樂道。雖說嫖娼會背負道德污名，但很多男人仍樂此不疲，前仆後繼。晚清時，有兩個鐵哥們，相約一起去嫖娼，希望樹立牢不可破的友誼。不料中途遭遇捉嫖，由此卻引發了一場幾十年的恩怨。

二位都是湖南人，一位是益陽人的胡林翼，一位是長沙人的周壽昌。胡林翼比周壽昌大兩歲。二位年輕人在湘籍老鄉的介紹下相識，彼此稱兄道弟，惺惺相惜。多少個夜晚一起喝酒擼串，多少個夜晚一起抵足而眠。兩個大男人在一起，總是少不了談論女人。哪個名妓豐乳肥臀，哪個名妓性感嫵媚……每次談論至此，二人神采飛揚的背後都是內心的波濤洶湧。不想一起嫖的哥們不是好兄弟，好兄弟就要一起玩女人。走！來一場說嫖就嫖的旅行。

黃濬在《花隨人聖庵摭憶》中記載，某天剛擦黑，二人相約去城郊的窯子轉悠。由於都是年輕人，胡林翼剛剛當了翰林，薪水不高。周壽昌此時尚在苦讀中，還在啃老階段。所以二人不敢去八大胡同的高檔妓院，雖然那裡的女人德藝雙馨、才色俱佳，但無奈兜里銀子不給力，根本無福享受。路邊窯子里的妓女雖然差了幾分成色，但對這二位來說，足以是老母豬當貂蟬了。

（晚清妓女像）

二人進入窯子，一番左挑右選，還假裝互相謙讓了一下。然後，兩人各自帶著中意的妓女進入房間。很快，大家寬衣解帶，以忘我的精神投入戰鬥。當戰事正酣時，突遇京城坊卒敲門盤查。窯子老闆拒絕坊卒進入，不斷傳來爭吵聲。坊卒，就相當於社區民警。周壽昌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下床，跑到一處廚房裡，找了一身洗碗工的衣服穿上，假裝在工作。但他的小心臟緊張得跳個不停。

正在興頭上的胡林翼，兩耳不聞窗外事，結果讓坊卒抓了現行。哪裡人？幹什麼的？住在什麼地方？坊卒一陣盤問。胡林翼當即編了一套瞎話，據不承認自己是翰林。因為一旦招供，鐵飯碗就將不保，而且還要打屁股。根據大清法律規定，平民可以嫖娼，但嚴禁官員涉嫖。否則重大六十大板，同時降級或革職。

（胡林翼像）

胡林翼被帶到司坊接受繼續盤查。坊卒看胡林翼穿衣打扮，言行舉止，根本不像一個普通百姓，分明就是一個當官的。但胡林翼矢口否認。坊卒也想抓個當官的立個功，便開始刑訊逼供。一頓野蠻毆打，胡林翼咬緊牙關，打死也不承認。無奈，坊卒最終還是放了胡林翼。

被抓了嫖，還飽受皮肉之苦，胡林翼開始忌恨周壽昌。關鍵時刻，周壽昌非但不幫忙，還跑了，太不夠哥們意思。胡林翼發誓終生不再搭理周壽昌，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不僅如此，作為益陽人的胡林翼恨烏及屋，對長沙人也沒了好感。後來，他帶兵攻打太平天國，對長沙兵源一概棄用。手下已經入伍的長沙兵，一旦被胡林翼發現，拒絕提拔重用。

話說周壽昌後來也很愧疚，不斷向胡林翼寫信示好，但均被胡林翼拒絕。再後來，連曾國藩都看不過去了，勸說二人和好，同樣被胡林翼置之不理。

胡林翼逐漸成為一代名臣，曾多次舉薦左宗棠、李鴻章等人。周壽昌也官升至內閣學士，成為著名詩人、漢學家。但自那次抓嫖後，二人從此成路人，再無人生交集。

本來挺好的一對好兄弟，如果沒有抓嫖這件事，相信二人攜手可以為大清帝國做更多的事，說不定還能讓大清朝苟延殘喘多活幾年。

這一切，都是抓嫖惹的禍。所以同嫖有風險，哥們須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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