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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泪

早知如此,我何必等你十年……


「儿啊,考上状元就自己留在京城,只要生活的开心,娘不会跟你去的。」


张萧望着眼睛看不见从他三岁开始就守寡的娘,右手摸着盈盈的脸:「娘,盈盈,你们等我,等我高中必定回来接你们,到时候我定会娶盈盈为妻。」

张潇忘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未婚妻暗暗发誓,一定让这两个从小陪伴着自己长大并且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过上好日子。


那年,张潇高中,真的如自己和盈盈所愿。


张潇没有来得及写信便想赶马回家,他急,急着想把盈盈和娘接到京城和自己住。


回家的途中是那么的劳累,半路遇到一客栈,张潇便下马把马栓到马棚,但是却来不及住下,只想喝杯茶再有。

可是当他又兴奋又安静的在喝茶的时候外边下起了雨。


这时候张潇不禁皱起了眉头。


「公子若不嫌弃,可否与姑娘聊聊。」张潇寻着声音转过头,可是刚刚平展的眉头又一次皱起。


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一个与盈盈相貌相似的妙龄女子。


那个姑娘见张潇没有回答她,便自顾自的说着:「姑娘我年幼的时候家里给定了一门亲事,可是爹娘早逝,父母临终前告诉了干爹娘我幼时的那门亲事,前几日干爹娘说我那个郎君刚中状元现在应该在家,让我去我未来的婆家一看呢。」

说完那个姑娘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状元,那不正是自己吗?张潇想到这里忙问眼前这位姑娘:「你是盈盈?」


那个姑娘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叫张桢儿,我……不认识什么盈盈啊。」


这下张潇更加莫名其妙:「你的干爹娘是谁,你幼年时候一直住在京城吗?」


自称为张桢儿的那位姑娘点点头:「对啊,我的干爹娘是当朝宰相呢。」

说到这里张桢儿不免有些自豪起来。


「你一个姑娘家出来,看我在这,不怕我是坏人吗?」张桢儿听这句话后笑到:「我出京城的时候看到过公子您,没想到我们顺路。」


张潇更加好奇,但是他还是感觉不如趁早表明了身份的好:「我就是今年的状元,但是我小的时候没有在京城住过,但是姑娘你,倒是和我的未婚妻有几分相像。」


张潇其实之前已经保持了警惕,他很是怀疑这个姑娘的来路,所以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刻意盯住这个和自己心上人十分像的姑娘,但是他没看到这位姑娘脸上有任何不对的表情。

「哦?有什么不对吗,你家在什么地方呢?」张桢儿仿佛没有因为张潇说自己有个未婚妻而不悦。


当张潇说出自己家住的地方的时候那个自称是张桢儿的姑娘很是开心:「你就是我干爹和我干娘告诉我的那个未婚夫呢,不如我们顺路回去好了。」


张潇开始犹豫了一下,因为虽然眼前的这位女子真的就是像极了自己家乡那位未婚妻,可是毕竟不认识,谁敢保证有没有危险呢。


见张潇没说话倒是张桢儿先说话了:「反正你不和我顺路我也是要自己找到你家的,那随你的意思好了。」


说完,张桢儿想出去骑马出发。


张潇想:反正她一个姑娘家不会把我怎样,并且路上也好搭个伴,并且一起回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并且对质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跟这个张桢儿有过娃娃亲。


想到这里,张潇便说:「姑娘且慢,现在雨大,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发好了从这里到我家也就一天的时间,姑娘莫急。」


张桢儿听张潇说这话后很是开心,便坐下和张潇聊着天,但是张潇没有心思听张桢儿说一些其他的什么事情,眼睛紧紧的盯着窗外,又思考起了自己的事情。


许久,雨停了,张潇和张桢儿想跟着骑马出发。


一路上张潇沉默,张桢儿很开心的一路自言自语。


一天后……


「娘,盈盈,我回来了。」张潇敲着门,「诶,来了来了。」院子里响起了娘的声音。


当门开的一刹那张潇很是激动,因为开门的是盈盈,张潇紧紧的抱住盈盈,但是盈盈却恰好从张潇的肩膀上边看到了跟在张潇身后的张桢儿。


盈盈推开张潇盯着张桢儿可劲看,「她……」


张潇看着这两个人像照镜子一样,便笑着拉着盈盈的手:「娘子,这个人自称是从小跟我定的娃娃亲,我就准备带她回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候盈盈已经醋意大发,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因为毕竟她虽然读书不多,可是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并且张潇已经是状元了,自己做个妾又如何呢。


张潇的娘忽然侧着耳朵问张潇:「你,还带了个人回来?」


张潇便一边照顾张桢儿往家里走一边推着娘和盈盈。


当张桢儿说明来意后,盈盈一直低着头不语,屋里沉默许久,张潇的娘一改往日对盈盈的态度说道:「旁边还有个柴和房,孩子这么久也委屈你了,你知道桢儿姑娘的出身不允许我们家张潇有妾的,那个柴和房你先暂时住着知道你找到婆家就可以搬走了,明天萧儿通知桢儿姑娘的干爹娘,你们尽早成亲。」


听到这里,张潇惊住了,他不是一个势力的人,他认为虽然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可是盈盈是不能被任何人代替的,虽然盈盈是他们家曾经还富有的时候收下的童养媳可是盈盈的一切都感化了他,让他放下盈盈真的不可能。


「娘……」想到这里张潇压低嗓子喊了一声。


但是张潇的娘却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只是皱了下眉头,对张桢儿说:「孩子,你先出去一下,在院子里坐坐。」


等张桢儿出去后,张潇给他娘跪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娘,盈盈毕竟和我一起长大的,更何况那个张桢儿什么来路我们并不知道,你怎么随便就让我娶一个路边的女子为妻呢。」


旁边的盈盈也跟着跪下,低声抽泣着。


这时候张潇的娘叹了口气说:「其实,盈盈是张桢儿的替身。」


听到张潇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转头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盈盈,但是随即张潇拉住盈盈的手,坚决的说道:「娘,不管她是什么,我都娶她,就算她是黄鼠狼变的我也要娶。」


张潇的娘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说盈盈不是人。」


张潇脸上带着泪开心的笑了:「我就说嘛,娘你肯定答应我们成亲的。」


张潇的娘摇摇头:「你们不可能成亲的,桢儿姑娘是个富商家的女儿,虽然富商不被看好,但是桢儿姑娘聪明漂亮宰相大人很是喜欢便收她做了干女儿,后来桢儿姑娘大病但是没有哪个大夫能查出病因,宰相的妻子很着急便请来一个挺神秘的人,找来一个穷人家和桢儿姑娘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孩,那个神秘人给那个女孩做易容,让那个女孩代替桢儿生病遇难。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怎么找到的我们家,把那个易容后的女孩留在我们家,说十年后桢儿姑娘嫁给你桢儿便可以一生平安,并且十年后你也可以高中。」


「所以,那个被易容的孩子就是盈盈,她只是一个替身,替别人生病的孩子对吗。」张潇这才明白为什么盈盈从小体弱多病,张潇更是恨,除了恨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三天后张潇你就和桢儿姑娘成亲,毕竟人家是宰相的干女儿。」说完张潇的娘开门自己离开。


张潇紧紧的抱住盈盈不肯放手。


盈盈脸上带着泪笑着说:「我说我怎么可能这么漂亮,好萧儿,好好成亲,好吗,我会乖乖的看着你娶桢儿姑娘的。」


张潇哽咽道:「我们私奔吧,就算是你丑的不能再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的,好吗。」


盈盈推开张潇:「别这样……」没等盈盈说完,张桢儿推门进来,先是眼中飘过一丝失落,但是她懂她该怎么做。


「张潇,」张桢儿笑着说「我请求我的干爹娘当你的二房。」


张潇忽然仿佛看到一丝希望:「你说真的,到时候我同时把你们娶进家门,桢儿姑娘,我不会亏待你的。」


可是事情永远没有完美,三天后,是张潇娶盈盈和张桢儿进家的时候。


成亲那天白天一切正常,晚上客人走后,喝的大醉的张潇迷迷糊糊走进了盈盈的房间。


可是进去之后盈盈递给他一封信,:「相公,我是桢儿,盈盈姐,死了。」


张潇的酒忽然醒了,他接过信读到:新婚夜,点红烛,新娘新郎便可以白头偕老。从我被易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对不起这也是我刚知道的,我只想让你安心成亲,所以骗了你,原谅我第一次对你撒谎吧。那两根红烛是用我的身体做的,当你点起红烛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最后一面,流下来的液体是我流的泪,你和桢儿会白头偕老的。


张潇没有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点亮了那两根红烛,蜡烛中坐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那个女子嘴巴一张一合,没有出声,但是张潇却清楚的听到:「这才是真实的我,相公,你看到了吗,虽然我会魂飞魄散,但是我还是希望相公和桢儿姑娘白头偕老,相公你要幸福,只是,早知如此,我何必等你十年呢。」


一夜未眠……第二天张潇不知所踪,九个月后张桢儿产下一个儿子,张桢儿因为张潇没有回京城,也跟着失踪,有人说在集市上看到过张潇卖红烛,有人说看到过张桢儿在尼姑庵吃斋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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