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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男友和閨蜜去唱歌我睡著了,醒來後看到的畫面讓我發瘋

帶男友和閨蜜去唱歌我睡著了,醒來後看到的畫面讓我發瘋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劉藍之 | 禁止轉載


世間奇葩如此之多,人生如此之長,遇到一兩個也太正常。

1


故事開始在春末夏初,那是一個正在下著些微小雨的傍晚。南方的春天總是如此濕答答的,淅瀝瀝的雨水聲似乎永遠不會停。


這年我剛大學畢業不久,在陸家嘴找到了一份尚且不錯的工作,和朋友在地鐵六號線沿線的一個小弄堂里合租,生活過得平淡而知足,當然,這得除去陽台上總也晾不幹的衣服,和門外總是滑溜溜會令人隨時摔倒的那些青石板。


但是下雨天也有它的好處,白雜訊是天然的安眠曲,雨天的午覺,總是格外香甜。

所以那天我醒來時心情特別好,還特意去洗了兩個大梨,我把它們擺在桌子上,問躺在沙發上睡眼惺忪的那個人,「切開混著吃,還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我問話的對象是楊桃,我的大學室友兼閨蜜,特別水靈的一姑娘,雖然是東北人,卻長了個南方小姑娘的樣子,皮膚白凈,個子高挑,一頭烏髮如瀑。


說來也巧,大學報道的時候,我是最後一個進門的。想當年我還是一個倍兒熱情的浙江小姑娘,那時我剛放下東西,就作起揖對滿屋子安靜的四個女孩擺出江湖俠女的氣派,大聲喊道,「姑娘們好,在下叫宋梅子!」


那時候楊桃是第一個與我握手的,她說,「梅子,你愛吃楊桃嗎?」


呵,我倆的名字都是水果。

全寢室的人都笑得癲狂不已,從此我與楊桃大學四年形影不離,就連畢業之後,看到我在朋友圈裡說要找人拼租房的消息,她也是二話不說地前來投靠。然而到底不是在大學,兩個人住在一間房裡,不是親生姐妹花,總會有一些七七八八的矛盾難以解決,哎,罷了,不提了,畢竟大部分時候我與楊桃還是好的。


「喂,楊桃,問你話呢,咋吃呀?」


經過楊桃多年的熏陶,我連說話的口氣、吃飯的口味都開始走東北風了。


我搖搖她,知道她還未睡醒,可這都已經下午四點半了,再睡下去,她晚上怕是要睡不著了。


楊桃終於睜開眼睛了,坐了起來,然而卻絲毫沒有買我賬的意思,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角有淚水痕迹,似乎精神漂浮在另外一個世界。她旁邊的茶几上,擺著一把水果刀,和那本被我驚為天書的《夢的解析》。

「你不說,那我切開了啊,這梨太大了,我一個人吃不掉,喏,這一半給你。」


我顛了顛兩個手的重量,將大的那一半給了她,誰知她卻忽然搶過我手中還沒放下的水果刀。


我沒反應過來,抬頭去看她,卻見她瞪大了眼睛,目光凌厲。


坐在沙發上的楊桃披著她那身大紅的睡衣,及腰長發也散著,頭頂電扇風吹過她頭上的時候,呼啦啦地令她的頭髮飄著,從背後看,就跟一個人彘似的跺在那邊。

2


人彘?


我怎麼會在心裡把楊桃比喻成人彘?我背後的冷汗涔涔。


半晌之後,我把她抱過來,將梨塞進她的嘴巴,朝她做了個鬼臉,楊桃這才恢復過來。


她卻忽然冷不丁地問我,「梅子,你說,這世界為什麼會有謀殺呢?」


「你咋啦,做夢啦。」我笑嘻嘻地奪過她的書。


原來她睡前正看到關於謀殺的章節,大概是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我將書丟到一邊,「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們是中國人,應該相信的是《周公解夢》,你看的那些洋玩意兒,是專治西方人的。」


楊桃撇撇嘴,拿起我那把水果刀,順著梨子猛地一切,汁水四起,濺得我滿臉。


「世界原本大同好吧,梅子你個文盲,小時候地理課沒學過魏格納的大陸漂浮說啊。」


半塊梨又被她切成了兩瓣。


「這物質世界,和精神世界怎麼能一樣呢?」我嘴結,索性問她,「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啊。」


「我夢見我被別人殺了,夢裡看不見人臉,但我知道,那個人是劉倩倩。」


「啊?」我大驚失色。怎麼也不該是劉倩倩吧。


劉倩倩是我們倆的大學同班同學,與我們的寢室也不過就隔了兩間屋的距離。怎麼說呢,劉倩倩是上海人,膚白貌美大長腿,成績佳家境好性格近人,除了偶爾顯露出的小脾氣,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女神范。


當然,用上述所有的形容詞來表述楊桃,也是極為貼切的,只不過,這世間存在太多「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慘事實,如果說楊桃是那個「瑜」,劉倩倩便是那個「亮」。更巧的是,這個兩個冤家大學畢業後還曾經被老師一同推薦到了某家外企,她們在同一個部門做實習生,奈何劉倩倩天生命克楊桃,近兩年經濟不好,年底考核只留一人,要的自然是劉倩倩,楊桃得到結果那天簡直瘋掉,跑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才回來。


作為楊桃大學四年的室友兼閨蜜,我自然知道楊桃一直嫉妒劉倩倩的事實,可嫉妒歸嫉妒,因為嫉妒而夢見楊桃殺了她,聽起來也太恐怖了吧。


「我想殺了她。」楊桃忽然沒頭腦地來了一句。


我啃完梨的最後一口,心裡有點嘆息,都說梨不能分,分離(梨)分離(梨),到底不是好兆頭。


「為什麼,因為劉倩倩在夢裡殺了你,還是因為劉倩倩比你好比你優秀比你能幹?」


楊桃點點頭,「對,她比我好,我要殺了她。」


我駭然,「那你比我好啊。」


她忽然趴過來,目光犀利地盯著我,「你說,你是不是嫉妒過我呢。」


我笑笑,「是啊,那又怎麼樣,我又不會神經兮兮地去殺你。」


楊桃冷笑一聲,「那可保不定。」


我的心好寒,我們之間這幾年的友情難道都被狗吃了嗎?


「劉倩倩搶了我男朋友。」楊桃咬牙切齒地說。


我愣了一下,其實這樁慘劇的發生已經有段時間了,那還是楊桃與劉倩倩一起實習時發生的。當時楊桃談了一個交大碩士畢業的小男朋友徐澤,理工科,一米八五的身高,一百五十斤,和最近大紅大紫的那個王凱看起來是一種類型,兩人通過爸媽相親認識。


可惜談了沒一個月,徐澤來接楊桃下班,恰好撞上了劉倩倩,之後徐澤對楊桃的態度便突然冷淡了下來,漸漸地居然沒了聯繫。楊桃剛開始還十分困惑,直到有一天,她在別人的朋友圈裡撞見了劉倩倩與徐澤的合照,氣得在家中躺了一周沒上班。


楊桃的黑暗往事我從來不敢提,沒想到今天她自己抖了出來。


我想想還是覺得搞笑,畢竟一條人命,因為一個月的戀情告吹就起殺機?太荒謬。不對,我忽然想起另外一些事情。


我拿手肘撞撞楊桃,「那你還曾經搶了我男朋友呢。」


楊桃的目光軟了下來,「呃,其實也不算是搶吧,太難聽,畢竟是你男朋友主動的。」


「我並不知道細節,我只記得,楊桃,我、曾、經、因、為、你、而、失、去、了、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


「是嗎,那、又、怎、樣?」楊桃忽然舉起手中的水果刀,握著刀柄對著我,那是我昨天剛買的刀,刀面泛光,刀鋒尖銳,放在恐怖片里滴著血肯定效果很好。


我的天,楊桃的精神病又犯了。


3


楊桃有間歇性精神病,因為小時候腦部受過刺激,十幾年來一直依賴藥物抑制,高中時甚至為此休過一年學,在家調理好才又回校念書。


我一直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個人所擁有的人生都是平衡的。正是因為楊桃不同於常人的這一點,她反而做很多其他事毫不費力,譬如楊桃可以在保持參加很多個社團活動的同時保持超高的績點,譬如可以在連續一周每天吃兩塊「食之秘」蛋糕時依舊保持九十斤的體重,不知情的人簡直要嫉妒造物主給她的一切。


其實大學期間,我也統共不過看到楊桃犯病三次,兩次因為劉倩倩,一次因為我。可見劉倩倩與我在楊桃生命里還是佔據分量的。


第一次犯病是在大二那年。學院要舉辦迎新晚會,每個班級都被要求出一個節目,且只能出一個節目,那時劉倩倩是團支書,楊桃是文藝委員,楊桃本來已經編好一套舞蹈報名了,誰料劉倩倩半路殺了出來,說也想參加。這也就罷了,偏偏在上台前一天楊桃跳舞跳得腳崴了,只得換劉倩倩做領舞。


那個節目當時真是相當轟動,劉倩倩立即被封做了新一代的A大女神。楊桃卻只能在寢室躺著,聽著外面喧鬧祝賀的聲音嚷嚷頭痛。那時我正在寢室看美劇,另外兩個姑娘也跑出去湊熱鬧,我見楊桃不高興,悄悄為她關起了門。


我正準備回去繼續看劇時,楊桃氣若遊絲的聲音悠悠地傳了過來,「梅子,打開我桌子左邊第一個抽屜,鑰匙在桌子上的筆筒中,抽屜裡面有個小藥瓶,上面寫著『阿司匹林』,麻煩遞過來給我。」


「你感冒了?」我有些困惑,楊桃只是崴腳了呀,見楊桃不說話,我打開抽屜,裡面竟然有兩排整整齊齊的藥瓶,但我還是將藥瓶和水給了她,只見她一口氣吞了四五粒。


我趕緊將葯奪了回來,「是葯三分毒,楊桃,你心情不好也不能虐待自己。」


只見她凄慘地笑笑,「這是抗躁狂的,不是感冒藥。那個抽屜里還有抗抑鬱的、抗幻覺的、以及鎮靜的,甚至安眠藥也能找到。」


我瞪大眼睛。


「你害怕了嗎?這兩年其實一直在和精神病人交朋友。」


我狠狠地搖了搖頭,「過去兩年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怕,何況我也經常失眠,保不齊哪天還要向你借安眠藥呢。」


那天我看的美劇叫做《美國恐怖故事》,裡面都是神經病,可我一點也不害怕,那時我對楊桃說的也是真話,我沒對她有任何防備。世間奇葩如此之多,人生如此之長,遇到一兩個也太正常。


可我到底還是小覷了楊桃的精神病程度,我曾經以為那不過是情緒起伏比普通人劇烈點,直到她第二次犯病,才著實叫我慌了手腳。


那時我們在念大學三年級,我那個異地戀的男朋友來看我。他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硬座,給寢室里的每位姑娘都帶了巧克力,楊桃高興地挑了酒心味的,吃了一顆就嚷嚷著自己要醉了。那天晚上我們寢室的人一起去KTV唱歌,我唱得不好,扭扭捏捏不願上台,楊桃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對唱情歌,又被其他兩個姑娘鬧著要一起喝酒。


彼時我還延續著高中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性格,任由他們胡鬧也不阻止。我和那個男朋友從高一開始在一起,如今已經六年,能出什麼大事?


第二天我才知道自己錯了,我低估了楊桃的實力,我們幾個在賓館裡醒來,我和另外兩個室友睡得七橫八豎,獨獨不見楊桃,打她電話也不通,直到退房時才見到她和我的男朋友一起從隔壁房間里走出來。


我當時就和楊桃扭打開來了,女人之間的掐架,無非是扯頭髮,也不知是撞上了她的哪根神經,她忽然在賓館大廳里嗷嗷大叫,羊癲瘋似的趴在我身上咬我的小腿。我嚇得拚命跑,楊桃就在我後面追,一直跑了好久,最後我們還不得以進了警察局,楊桃清醒後才動用家裡關係才抹去了我們的這一不良記錄。


第三次犯病,便是劉倩倩搶她男朋友那次,楊桃把房間里能寢室里能砸的都砸了,還好那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還留在寢室里住著,其他兩個姑娘都回家考公務員了。我知道楊桃有天大的脾氣,由著她,反正她是富二代,能賠得起。她砸我的小米手機,我叫她賠了一部Iphone 6 Plus,她砸了我的索尼電腦,卻也主動賠了一部Surface Pro 3。


那時我就在陽台上默默地看著她,我都想和她一起砸。


和楊桃待久了,我覺得自己也得了精神病。


4


我沒想到劉倩倩會來我們家拜訪,她這樣的姑娘,周末竟然沒有被約出去。


是我去開的門,透過貓眼能看出來劉倩倩沒帶傘,外面雨雖然下得不大,但劉倩倩穿的開司米外套還是濕了。


我趕忙開門讓她進來,誰知匆忙間,她竟然一個趔趄差點倒在了門口。


原來是因為她穿著高跟鞋,而門口那裡的青石板又太滑。我和楊桃都曾經在那裡摔倒過。


「真不好意思,這裡的條件比較差。」我扶她起來,剛準備撤手,劉倩倩又倒了下去。


「我好像扭到腳了。」她抬頭無辜地望著我,她可真美啊,正面看與林嘉欣有七分相似。


待我扶劉倩倩到沙發上坐著時,楊桃卻已不見蹤影。


「讓我看看。」我脫下劉倩倩的高跟鞋,細心檢查,我的父親是中醫,從小到大我可沒白受熏陶,「還好,看起來未傷到骨頭,我去給你拿紅花油揉揉。」


真要命,等我找到藥箱的時候,才發現紅花油已經過期一年了。可劉倩倩在我們家門前摔倒,總不能不管不顧。


糾結間,劉倩倩叫住我,「梅子,你們這裡有乾的衣服嗎,我的外套剛在青石板上蹭壞了,大部分也都沾上了地上的污水,我怕弄髒你們的沙發。」


果真,我看劉倩倩的胳膊肘那裡袖子都蹭得開裂了,上衣擺也儘是污水印子,我本想勾下陽台上晾著的一件黑色大衣,卻發現衣服晾了三天還都是濕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倩倩,你先坐,我回房間給你拿乾衣服。」


劉倩倩靦腆地笑了笑,端起茶几上的水喝了幾口,看起來依舊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的指甲也做得很好看,粉紅色的,有幾個還鑲鑽了,顯得手特別美。楊桃怎麼會恨她,我實在想不通。


我進房間時發現楊桃也不在,這間屋子就這麼小,楊桃能去哪裡?


等我挑好風衣外套出來時,居然看見楊桃坐在沙發上,劉倩倩的對面,我被嚇了一跳。


「楊桃,你剛去哪裡了,我都沒找到你。」我為劉倩倩披上衣服,才發現她的手冷得不同尋常,也許是剛剛在外面受涼了吧。


「沒去哪裡啊,就是去了一下廚房,又拿了點水果過來吃,畢竟有客人嘛。」楊桃又開始了皮笑肉不笑的那套,我看著便頭皮發麻。


劉倩倩忽然抓住我的手,真的好冰,我能感受到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這動作,是表示她很害怕楊桃嗎?


「楊桃,不是我故意要搶你男朋友的,我和徐澤很早就認識了,我們是好朋友。他之所以和你分手,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實際上是一個GAY,他不喜歡女孩子……」


「你怎麼知道的呀,他還吻過我呢。」楊桃倚靠在沙發上,表情輕佻,她的那身大紅睡衣依舊扎眼。


劉倩倩聽過楊桃的話,猛然抓緊來了我的手,「因為,他高中時候就喜歡男孩子,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唯獨他父母不知,他也是迫於家庭壓力才出來相親的。」


「有證據嗎?」楊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攤上了這麼一檔子事。


「有!」劉倩倩掏出手機,擺出很多張照片,裡面都有徐澤。


楊桃輕笑,「這算什麼證據,每張照片里都是一大群人,你倒是給我看一些私照啊。」


清官難斷家務事,得,我聽著也頭疼,於是我索性站了起來,嬉皮笑臉地對著她們二位,「你們慢慢聊,我出去買紅花油,順便去超市找找今晚的晚飯食材。」


5


我沒有想到,那個雨天出去會是我做得最錯誤的決定。


我們住的弄堂太破,找個藥店都要跑很久,超市更是要乘坐兩站地鐵才能到,所以等我回去時,竟然已經是兩小時之後。


劉倩倩的鞋子已經不在玄關處了,當時我以為她走了,不由苦笑,出去專門為伊買紅花油,結果回來時伊卻不在,也是心酸。


楊桃卻還坐在沙發上,她把電視機聲音開得很大,甚至用「震耳欲聾」這個詞語來形容都不誇張。


「楊桃,倩倩走了嗎?」我望著沙發上殘留的污水印子,調低了電視劇聲音,又因為太渴,端起茶几上剛劉倩倩喝的水杯就猛灌。


楊桃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機,原來是她點播的電影——《沉默的羔羊》,有些血腥,我害怕見這樣暴力的場景,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開始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把這些都放到冰箱里吧,不然壞了,我等會去做。」我將一大袋子食材丟給楊桃。


楊桃拎起我遞過去的菜,放在了廚房的地上。


見我困惑,楊桃解釋道,「現在還沒有到夏天,不放冰箱不會壞的。」


確實,我四仰八叉地躺著,「楊桃,我覺得我真幸運,能和你做朋友,有時候想想也很神奇。」


「這有什麼神奇的,你接近的朋友都是與你相似的人。我小時候親眼目睹父親出車禍死掉,你幼年時母親便和父親爭吵著要鬧離婚還弄得頭破血流,像我們這種悲慘的孩子天生註定就是要做朋友的。」


提及往事,我呵呵笑開,「那你沒聽過同性相斥嗎?」


「我和劉倩倩那種人才叫『同性』,至於你和我,我想你還不夠格。」呵,楊桃的表情依舊輕浮。


也許是我穿少了,也許是外面氣溫真的低,我忽然覺得好冷。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咦,我這件風衣怎麼在你身上?」


她似乎正在想什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問題,「什麼?」


看著楊桃就那麼隨意地將風衣穿在身上,整個衣服弄得皺不拉幾,我有些心疼。畢竟是巴寶莉的,五六千塊呢,當初買的時候可心疼了。


「我有點冷,你把我的風衣給我吧。」我小心翼翼地說。


「不行,我也冷。」楊桃說得斬釘截鐵,可我愣是覺得她將巴寶莉穿出了裹屍布的范兒。


也不知道劉倩倩到家了沒有,我剛才見她的腳可是紅腫了呢。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沒電了嗎?」我嘟囔著,給劉倩倩發了一條微信,但我的噴嚏打了七八個也沒見她回我。


「你是不是感冒了?」楊桃蹙眉問我。


我點點頭,望見茶几上還有梨,便準備給自己燉點冰糖雪梨,卻怎麼也找不到水果刀,明明下午還放在附近的呢。


「那把水果刀呢?」我問楊桃,她還是看似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


她的脖子那裡有點不對勁。像是被什麼撓過,留下來紅紅的印子,但是楊桃的頭髮長,遮住了,看得不大真切。


楊桃的目光突然溫柔起來,「我也不知道哪裡有水果刀,不過我等會幫你弄冰糖雪梨,你先去休息吧。」


「你的脖子怎麼回事?」我好奇心不死。


楊桃卻避重就輕,「梅子,乖,睡覺去吧。」


我不聽,撲上去扒開她的頭髮,果然是紅印子,像是貓抓的,可是這附近沒有貓啊,正思忖間,我看見她衣領上掛著不知從哪裡掉落的一顆小水鑽。看起來有些眼熟。


那分明是劉倩倩指甲上的!


我嚇得跌落在地,手顫抖著指向她,「你把劉倩倩怎麼了?」


6


「劉倩倩,她回家了呀。」楊桃絲毫未動,朝我笑笑,朝我露出潔白的小虎牙。


楊桃說這話時下意識地緊了緊自己的衣領,我明白過來了,趁她一個不注意脫下了她的風衣外套。


果然!


她的胳膊上也都是紅色的抓痕,睡衣被有幾處還被撕爛了,一看都知道與人經過一番扭打。


而那個和她扭打的人,無疑是劉倩倩。想到剛才撥打劉倩倩手機時的事情,我有了不詳的預感。


「剛才發生了什麼?」我望著楊桃,覺得她無比陌生,「請你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你想讓我犯病嗎?」她卻反問我。


我摳住她的肩膀,努力壓抑住心底的寒意,「楊桃,你把劉倩倩怎麼了?」


楊桃冷笑,沒說話。


「劉倩倩……」我將口水咽下肚,「劉倩倩還在這個屋子裡是不是?」


楊桃的眼睛又猛然瞪大了,和今天下午一樣。


「你想見她嗎?」


我撥浪鼓似地點點頭,但願劉倩倩現在還安然無恙。


「楊桃,你想對劉倩倩做什麼,你只是做了一個稍微有點恐怖的夢罷了,夢是虛幻的,是不真實的,僅僅是潛意識裡的反映……」


楊桃打斷我,神經質地笑開,「那你猜猜我把她藏到哪裡了,你絕對想不到,她跛著腳無法逃走的樣子有多搞笑……」


我環視屋子一周,心中早已被森森寒意包裹,哪裡還有猜的興趣。


可是這屋子這麼逼仄,我與楊桃共住一間卧室,裡面怕是不會有,衛生間狹窄,怕是也不會,客廳里可見的擺設就這麼多,更是不可能,那麼只剩下唯一的地方——廚房。


冰箱!


剛剛楊桃沒有把東西放進冰箱!


我鞋子都顧不得穿,直直地奔了過去,打開冰箱,果然……


我的腦子、胸腔、胃部,全部翻江倒海般地噁心起來!


「楊桃,你怎麼能這麼惡毒!」我關上冰箱門,止不住地乾嘔。


楊桃卻靠在門上,還是笑嘻嘻地,「這麼多年,你才知道我惡毒啊。」


「你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不能見這種暴力血腥的場景……」我不敢相信自己曾經和一個殺人犯住在同一屋檐下這麼久。


楊桃慢慢地走了過來,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梅子,乖,你臉色這麼差,回去睡覺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我彈開她的手,其實我也有精神病,我的頭很熱,相比較報警,我現在更需要冷靜,於是我顫顫巍巍地走回了房間,眼前一黑地倒在了床上。


7


楊桃把劉倩倩殺了!


因為吃過太多安眠藥,楊桃用來對付劉倩倩的那點對我來說作用不大。我醒來時才剛剛凌晨兩點,我一憶起那一幕,就渾身血液沸騰,我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唐朝紀錄片,裡面有一口大鍋,專門用來煮人。我現在覺得自己也被放進了那樣的大鍋里,被狠狠地烹著,身心備受煎熬。


「楊桃!」我叫她。


「楊桃!楊桃!」我像是叫魂一樣叫她。


「宋梅子你半夜三更發什麼瘋?」楊桃又披著她的大紅睡衣了。


「楊桃,我怕。」我撲在她懷裡,瑟瑟發抖。


「怕啥呀,有啥可怕的呀,我要是不殺了她,現在死的人就是我了。」楊桃一把推開我,她一隻手揪住我的臉,把我摁到了牆上,另一隻手旋開了床頭燈,單手把燈舉起來照著我,我被燈光嚇得偏過頭去。


「梅子,我跟你說,這幾個月,我很照顧你,水電費煤氣費都是我交的,你以前那個男朋友也不是我搶的,他當時要出國,所以拜託我和她演一場戲。梅子,我一直對你很好……」


「那只是一個夢啊。」我嘟囔著。


「那不是一個夢!」楊桃叫起來,她終於放開了我的手。我的床頭燈也滑落到了地上。


「我親眼看到了,你殺人了。」


楊桃忽然換了口吻,「梅子,你弄錯了,我沒殺人,劉倩倩剛剛走了,你瞧,她還給你發了微信呢,就在你睡著的時候。」


她把我的手機遞給我,果然,兩個小時前劉倩倩給我發了一條消息:梅子,這次來得匆忙,什麼都沒帶,下次給你們帶梅子和楊桃吃。


我想起楊桃殺人時順手拿了劉倩倩的手機,這句話應該是楊桃發的。


楊桃似乎猜到我想說什麼,她的嘆息聲有些沉重,「你繼續睡吧,我知道和走火入魔的人沒辦法溝通。」


算了算了,我犯病了,頭疼腦熱,暈得虛頭巴腦,不想再和她爭。等我好了再和她爭。


我的頭真的很疼,瞞了這麼多年,還是被楊桃發現了。以前我發作時都是躺在床上挺屍睡覺。至少隱瞞精神病這件事情上,我比楊桃精明太多。


恍惚之間,我看見楊桃笑意盈盈地走過來,「來,吃點退燒片吧,吃一片,睡一覺,就好了。」


迷糊之間,我點了點頭,就著水吞下了藥片,竟然這麼苦。


楊桃忽然在我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我從來沒意識到,楊桃會看起來比劉倩倩還要漂亮。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我意識模糊,看不到她臉上的那些雀斑。


「梅子,你不會恨我的。」她俯下身子,在我的耳邊呵氣,手裡握著那柄殺劉倩倩的水果刀。


我知道她想做什麼,想動動,卻發現自己渾身早沒有半點力氣,成了板上釘釘的豬肉,任人宰割。


然後,我親眼看見她的刀子直直地捅了進來…


8


我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窗外下著些微小雨,南方的春天總是如此,淅淅瀝瀝的,如果不是有日曆和鐘錶,會有一種西西弗斯循環的錯覺。


不知是誰掀開了窗帘,又開了燈,光刺的一下照進瞳孔,我被嚇得一點睜不開。


還好剛才那只是一個夢境,還好楊桃依舊在我身邊,畢竟再找一個如她這般對我好容忍我的室友實在太難。望著這漆黑的屋子,我感懷自己的幸運。


過了一會,迴光返照般的,剛剛夢裡的一幕幕忽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里,我才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


「嚇死寶寶了,還好是個夢啊。」我長嘆一口氣,看見旁邊的床頭柜上放著本《夢的解析》,還有剛剛切開的梨與水果刀。


但無論怎麼想,還是覺得可怖,我竟然夢見楊桃殺了我,細思恐極。


萬一楊桃真的像殺劉倩倩那樣殺了我怎麼辦?


不行,我得先殺了她。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得冷汗涔涔,手也自覺地握住了旁邊的那把水果刀。


「什麼夢啊,噩夢還是春夢啊?」


這時,掀開窗帘的那個人回眸對我笑笑,露出了潔白的小虎牙。(原標題:消失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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