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藝術不是景觀裝飾物

■曾振偉(暨南大學教授、亞洲現代雕塑家(中國)協會會長、亞洲景觀設計學會中國區主席)

公共藝術的學說概念無論從有形無形,早在古埃及金字塔的人面獅身像與古希臘神廟的石雕群開始,其公共性的定義就有了。在這種超越了公共美學意識範疇的社會觀念上,戶外雕塑的功能只能被狹隘地視為統治者的道具。這種現象直至義大利文藝復興後緩解,社會民眾和學界才有機會開始關注雕塑的公共性問題。

誠然,戶外雕塑的公共性質從它誕生的那刻起就伴隨至今,只是各時期的社會意義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而產生不同的文化意義。

在今天的中國,戶外雕塑被寄予了更高的期望值。隨著城市的增容與發展,城市與民眾都需要一個恰如其分的文化環境來伴隨社會的整體進化與升華。城市的美麗與否,已經不單單僅從建築、綠化、景觀、道路、交通等相關的硬設施中體現。從軟文化的角度,特別是從公共環境的文化色彩上,在成功擺脫了過去將戶外雕塑只造神靈上帝的偏見與社會枷鎖,逐漸向訴求精神糧食供給的大社會美學功能的角色轉型。因此,公共藝術成為了社會軟文化力量的重要部分。

城市公共空間藝術形態的性格構成了城市印象美學的公共特徵。公共空間藝術與周邊的建築物之間形成一個具有區域綜合文化內涵,且有文化空間深度感的新城市空間。這個空間的「深度」尺度大小不是我們常理中的尺寸,而是須根據區域的文化、產業、經濟特點以及民俗傳統和建築物本身美學形態的特徵來重新定量的。

對公共空間藝術的規劃設計一定要摒棄傳統藝術過於關注眼前景象,而忽略了「中心」與「周邊」的關係。而公共藝術品的創作則須注意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必須將周邊的文化信息與景觀內容融入到「中心」內容和「中心」周邊的背景內容之中,並進行有效交匯融合,從而構成新的景觀內容。因為公共藝術品的創作者必須在中心與背景的中間區域準確填充諸多抽象且又能讓人感知的文化內容。不然「中心」物象很難與周邊環境形成「唇齒」相依的景觀關係,也就不能使建築物或區域成為具有文化印象表情特徵的「面孔」。關於這點,如不具備這種創作力的作者,他的作品在區域文化中的生命力也就無從談起,這座新設立起來的公共空間藝術品也就沒有「中心」的生命力可言。

在構建公共藝術時這種新的思維方法或稱之為創作方法被喻為區域中心再生學說的新理論。然而,區域的中心功能與環境新景象的構造模式並不能被固定為唯一的方法或一概而論。因為城市本身就有大中心與小中心或副中心之分,對每個區域中心所起的城市中心作用的定義,決定了區域中心文化輻射的尺度範圍,準確地說影響力度。

公共藝術不是景觀的裝飾物,而是區域文化以美學形式來演繹文化張力的載體。區域「中心」對應空間的諸多文化元素,能否起到「中心」的作用和文化印象傳播的功能,以及能否最終形成區域文化美學印象的大概念,作為評價與確定區域「中心」能力的評判標準,景觀裝飾物與區域「中心」的文化定義不同。所以創作「區域中心」和創造區域代表的中心藝術品具有極高的挑戰性。

(因版面所限,本版文字有刪減,標題為編輯後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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