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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早期真有「卡巴內」一族

文:戴桃疆


《甲鐵城的卡巴內瑞》(『甲鉄城のカバネリ』)在B站上播出過兩集之後被潛伏已久的老司機發現了,貼上「暴力血腥」的標籤急速下線,前天在B站上詐屍四小時,讓人產生解禁的錯覺,於是研究了一下。萬萬沒想到這部人設美型、音樂動聽、情節緊湊、極富人性的動畫片背後還隱藏著豐富的歷史文化。

日本早期真有「卡巴內」一族


【《甲鐵城的卡巴內瑞》】


在二次元混久了的朋友們可能對幕府末期、蒸汽時代、殭屍等題材十分熟悉,但即使是長久浸淫在二次元根本就沒有做過三次元破壁人的朋友也不會想到,在日本歷史上真的存在「卡巴內」,而且正是這些卡巴內的出現,為日本的歷史發展打下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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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畫中的卡巴內形象】


「卡巴內」 (カバネ)是日本六世紀到七世紀之間對於居於社會上層的大氏族、掌握國家政權的重臣以及那些承襲爵位的貴族的統一稱呼,類似印度種姓制度中的剎帝利階層。


日本的封建皇權出現時間較晚,當中國文化已經相當發達的時候,日本才終於開始擺脫原始部落的狀態,走向人類社會形態的大發展,卡巴內階層的出現是日本構建由上自下封建制度的重要標誌。


在六世紀左右的成務天皇時期,天皇以下分為國造(くにのみやつこ)、縣主(あがたのぬし)、和氣(這個職位也成為「別」)以及稲置(いなぎ)。這些職位包括了天皇(皇帝)以下的公卿大臣、省市縣等地區官員以及史官等職位,更加接近當時政治制度較為發達的中國。處於這個政治結構中上層的才被稱為「卡巴內」。

當時,組成日本社會上層的氏族與魏晉時期的門閥相似,姓氏是一大標誌,當時的「卡巴內」氏族有彥、比古、日子、比売、日女、媛、見、美、彌、耳、玉、多模、主、母理、守、古利、凝、戸部、戸畔、岐、支等,當時的日本人為了表示對這些氏族中人的尊重,會在他們姓氏後面加一個「咪」的發音,類似於中國民國時期的「君」、現代日語中的「桑」以及漢語中的「希」。


關於「卡巴內」這一稱呼的由來,日本學界眾說紛紜,有人認為「卡巴內」來自表徵家族血統的辭彙「株根(かぶね)」或是「株名(かぶな)」,前者發音為「卡布內」、後者發音為「卡布那」;


也有學者認為「卡巴內」是「尊稱」一詞「崇名(あがめな)」演變而來,「崇名」在日語中的讀音為「阿嘎昧那」。


由於當時組成日本上層社會的氏族中有許多人來自朝鮮半島,所以也有學者認為「卡巴內」這一稱呼來自當時新羅地區的一種骨製品,這種作為家族象徵的骨頭製品的日語發音就是「卡巴內」。


日本種姓制度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672年壬申之亂後,天武天皇制定了「八色姓」制度,這種制度的出現使得卡巴內階級有名無實,大氏族的影響力逐漸衰弱,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隨著早期「卡巴內」階級的衰落,這些遠古貴族給自己取了一個古怪的姓——「屍」。

關於這個古怪到有些恐怖的姓氏的由來,日本學界並沒有統一的觀點,或許它是「氏族」中「氏」字一個略帶自嘲感的變體,權力不再、大勢已去,活人已與屍體無異;或許它根本就沒有經過演變。在日本古代,「卡巴內」指的是「水中漂浮的屍體」,皮肉膨脹,不再是人。(《甲鐵城的卡貝內瑞》中的卡貝內,指的也是屍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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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卡巴內」作為一個奇怪的姓氏被一代一代地繼承了下來,直到日本進入近代時期,明治四年十月十二日,公曆1871年11月24日,太政官布告第534號令頒布,也稱《姓屍不稱令》,這一命令要求原來只有名沒有姓的非武士階級日本人給自己取姓,而那些以「屍」(卡巴內)為姓的人也要另取姓氏,不能再沿用「屍」姓。

於是卡巴內一詞就此從日本近現代歷史中消失,直到化身殭屍在一部動畫片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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