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蒙難只有眼盲的他活下來，那晚他一個善舉竟讓兇手遭報應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阿扈扈 | 禁止轉載
「你已是想好了皈依我佛么？」
「弟子澄遠青自願剔去塵緣孽債，從此青燈常伴，經文詠頌，追隨我佛??」
他睜開一雙眸子，雖清澈透亮，但卻毫無光采，已是盲了。
1
「來，先喝口水吧！」澄遠青用青瓷碗端了碗水放在門前的石階上，碗里映出輪皎潔的滿月。一隻老龜沿著石階上的細小水窪慢慢挪到碗邊。澄遠青倒是不急，他徹夜有許多閑暇的時間，索性蹲下身子靜靜地陪在它身旁。
今年不算是好年景，還沒正式入夏，雨水就豐沛成了災禍，鎮上許多商鋪也關門歇了業。人們吃飯都成了問題，橫事就多了許多。人人自危，門戶緊閉。
可澄遠青倒是沒什麼顧慮，門扉上的門閂都是壞的，也不急著修。
他是鎮上有名的瞎子，但他並非一出生就是盲的。
他原本也是鎮上商賈大戶家的公子，不說是錦衣玉食也算是衣食無憂了。他出生那天，一個雲遊的僧人駐足在他家院門前許久，最後雙手合十，念了聲「善哉善哉」才離去。
自他出生之後，他父親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更是對他寵愛有加，說是福星臨門。後來這小小的鎮子已是擱不下這麼大的家業了，他爹和兩個生意上的夥計周四、王武喝酒，紅光滿面之際似是說漏了嘴，說是已經選好了宅子，於是他家就要遷到省城的消息不脛而走。
可就在他家搬遷的前夜卻突造橫禍，全家上下二十三口，全部於睡夢中被人亂刀砍死在床榻之上，連五個月的幼弟都沒能倖免。
可這也稱不上是滅門，因為獨獨留下一個澄遠青。
官並不是澄遠青報的，而是鄰居聞見了濃重的血腥，又見院門虛掩著，才壯著膽子推了推。這一推不要緊，那觸目驚心到現在還混雜在坊間空氣的上流，飄散瀰漫。
澄遠青就坐在堂屋神龕之下，衣衫襤褸，雙目失焦。官差要碰了他的手臂，他陡然驚聲尖叫，又怕是驚到了佛祖，胡亂地跪下身子磕頭。
盲了？是盲了！可是之前還好好的，應該是一時驚急沖瞎了眼，可瞎之前總得看到了吧！到底是什麼人總還記得幾分？
澄遠青通通搖頭，他張著嘴要說話，可最後只是張張嘴，索性閉了眼睛抓著頭髮嚎啕大哭。
官府理不出頭緒，像是沒頭的蒼蠅，線索全都是也非也，總之最後就是不了了之。
周四和王武幫著澄遠青變賣了家宅，給那些枉死的家丁了以善後。至於那省城看好的宅子，也同這家業一般煙消雲散。
他終究成了災星，帶著血海深仇苟活於世。人們背後議論紛紛，他倒是學會充耳不聞。連最近最聒噪的傳聞——周四的兒子又要上京趕考，王武的女兒即將出嫁都與他沒有半分刺激。
他這破舊的門扉更是鮮少會有人敲擊，怕沾了晦氣。可沒想到是夜卻「篤篤篤」「篤篤篤」的循環往複被敲擊，聲音細微，但他能聽到。
眼盲往往耳聰。
他在月色下更是比常人矯健，循了聲音打開門，卻愣住了。
院外根本沒人。
生人是會有鼻息的，它會溫熱地噴薄在臉上，會均勻而平穩的翕動。
除非敲門的根本不是人。
澄遠青身軀震了震，不禁卻步，他雖身無長物，可畢竟還有賤命一條，他該是這世上最惜命之人。
他正怔忡瑟縮之際，忽然腳面上有輕微騷動，它慢慢壓迫著澄遠青的腳面，抓撓著他的褲腳。
是一隻龜，一隻老龜，龜殼即將龜裂，乾渴至極。它也許是附近誰家池塘里飼養的玩物，被雨水衝出了安身立命之所，凄苦無依。
澄遠青蹲下身子慢慢描摹著它的情狀，忙不迭地踉蹌回屋，急匆匆地端碗水出來。
它聽見老龜啄吸的聲音，覺得那水已經沖刷到四肢百骸，滋潤到了它每處筋骨和皮膚。
老龜餮足的盤桓在石階上許久，最後用水澤留下個「謝」字。
只可惜，澄遠青看不到。
2
周四的兒子果真又名落孫山了。
這譏誚從一早叫賣的吆喝聲里連滾帶爬地衝進澄遠青的耳朵里，他在當院愣怔了片刻，丟了洗臉的木盆跌跌撞撞地跑進屋，一進門便跪倒在佛像之下。
他雙手合十，嘴唇哆哆嗦嗦了半晌，最終也只是哆嗦，他淚流滿面的叩頭，直道是佛祖顯靈。
而這帶著嘲諷的傳聞還沒待發酵就腐朽發臭了。
周四的兒子死了，從京城回來就用一棵麻繩把自己掛在了房梁之上。
他是周家的獨子，周四幾次勸阻他，考取功名不是唯一途徑，實在不行就回來幫替家業，可他偏不聽。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他拂袖而去，沒想到此去便成訣別。
周四瘋了，瘋得顧不得流言蜚語以及其他。他心裡有很多說不出的話，與其這樣也就不說，終日獃獃地坐在堂屋一角。像是瑟瑟發抖的老鼠，對佛龕敬而遠之，然而他不敢將他請出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即使他有再多的怨憤也無濟於事。
或者兒子心裡早就知曉些什麼，以至於他總是對自己帶著些不易察覺的鄙夷，對這家業嗤之以鼻。
可是替自己討個公道又有何不對！
於是他紅了眼，卻不知道要去瞪視誰，只能一口口地咬著自己的指甲，繼續發獃。
澄遠青背靠在院門後拚命地喘息，劇烈的心跳幾乎要將他撞倒在地。他不敢進屋，他怕神佛的眼睛逼視他，直看進他的心裡。
然而事情並沒有結束。
王武女兒的婚事也變成了泡影，她夫家攀上了朝中權貴，人家點了名要將女兒許配於他家的獨子。自古商不如官，況且人家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你萬劫不復，哪敢違背。
可是王武女兒腹中已是有了他的骨肉啊！於是他們舉家搬遷，了無蹤跡，這也許又是一段恩怨情仇，卻無從說起。
王武也在那個清晨消失了，了無蹤跡。大宅像是一夜之間被人洗劫一空，落寞的風於庭院中卷積著枯黃的葡萄葉子。
這個時節葉子應該正是嬌艷欲滴，怎麼就黃了呢？
王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造了孽，她看著女兒的肚腹慢慢顯出形狀，只是咬牙，他不能再害命，只能由著女兒將那個孽種生下。
生下罷，王武又看看痴痴獃獃的女兒喟嘆出聲，也許那腹中的孩子才是他日後唯一的依靠。
澄遠青終於膽怯，他不敢再拜佛，更不敢每日再祈禱什麼，他開始畏懼，是不是自己終有一日也會得到報應。
然而他終究想錯了，神佛是不會與人為伍的，更不會替人作惡。
那晚，他終是夢見個白髮蒼髯的老翁，他看不見那老翁面上的表情，直道他語帶滄桑：「我終是犯了戒，原只想趁你心愿，報你恩情，可誰承想??不過也罷，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你為何諸多心愿卻獨獨不願治好盲眼？」
「因為，我卻不曾盲過??」澄遠青終是於夢裡夢外都喘出一口長氣，「我現在，寧願自己是盲的。」
3
遠山裡的風吹過竹葉帶起了沙沙的脆響，澄遠青立在石階之上，回望遠處無盡的來路許久，終是露出抹淡笑。
他真的盲了，連陽光的溫熱都曬不進眼瞼，終是海闊天空。
他的心於那日已經盲了，眼卻還能看見，那是何其的一種悲涼。
即使那日的兩人都蒙著面目，他依然認得出那是父親的摯交周四、王武。他也知道父親對兩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侵吞家財，置他人於妻離子散於不顧。
這本身就是魚死網破，可父親卻還沒來得及逃脫就被逮個正著，唯一冤屈的也許就是自己尚在襁褓的幼弟。
澄遠青只記得滿天遍地的紅，他連滾帶爬，碰倒桌椅板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有一瞬眼前是發黑的，也許是奔命的時候起得有些急了，於是他張著雙手摸索來路，正被那兩人看個正著。
「瞎了？真瞎了？你可認得我是誰？」
澄遠青面對著逼視過來的碩大臉龐，凶神惡煞，竟一時間忘了動作，只瞪著雙眼楞在當場。
「哈哈！真瞎了！殺了他么？不殺！留著他！他不敢說官府沒法查！一輩子不會查到咱們頭上！」
是啊，他不敢說，一經查起來，他死去的家人也會名譽掃地，他只能聽著他們肆虐的笑，揚長而去。
他心裡的怨毒終究化成每日的咒念，他知道怎樣才能會讓他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可他卻只能充個瞎子，每日跪在陰暗的屋裡叨念。
可沒想到一昔善舉卻成全了澄遠青，他們罪有應得，可他得償所願後卻未得到預想中的酣暢。
也許他們也曾日夜被內心所煎熬，那日他們殺紅了眼，也許本不是那麼窮凶極惡。
澄遠青嘆出一口氣，忽被身後石階絆倒，雙膝跪地。他索性雙手合十叩了頭，一階階跪上了遠山寺。
寺門前池潭裡原是有一隻老龜的，它在潭裡究竟生活了多少時日無人知曉。只道它每日聞鍾聽禪，說不定早就得了道，前些日子說是被雨水沖走了，後來回了潭裡，就在昨天，它死了。
澄遠青聽著香客們傳說的逸事，依舊一步步跪進了遠山寺的門。住持大師聞訊趕來，想要將他攙扶起，可他不依，央求住持一定要將他收下。
「你已是想好了皈依我佛么？」住持望著澄遠青的發頂，聲音波瀾不驚。
「弟子澄遠青自願剔去塵緣孽債，從此青燈常伴，經文詠頌，追隨我佛??」他睜開一雙眸子，雖清澈透亮，但卻毫無光采，已是盲了。是真的盲了。
住持大師叫了人來幫澄遠青剃度，他的髮絲在陽光之下一縷縷飄散，像是前塵往事，泛著光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如今，他已全部還給他們了。
他睜開雙眼，靜靜地朝著大殿上莊嚴的佛像參拜。自此世間再無澄遠青，遠山寺里卻多了一個盲僧。（原標題:盲僧）
沒過癮，安卓到各大應用市場，iPhone到app store，搜【每天讀點故事】app，或加微信dudiangushi收看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每天讀點故事 的精彩文章:
暗戀男閨蜜10年他視而不見，我交新男友後他的話卻讓我傻眼心上人結婚生子邀我去喝周歲酒，那天我猛然發現自己被欺騙6年愛上個大自己16歲的帥氣大叔，我喝醉酒那晚卻看清他真面目和女友歷盡磨難終於成親，可一覺醒來他發現娶錯了人相親遇優質男我甩初戀男友，10年後同學聚會我竟遭到瘋狂報復
※這樣的愛情，我也想要。即使眼盲，也知道你是愛我的。
※馮鞏家的基因怎麼了？長相全都一個樣，看得我都眼盲了
※為了不讓眼盲老狗悶得慌，主人陪它在雪地里玩耍，超級開心的說
※眼盲的主人家中失火差點被濃煙嗆死，旁邊的導盲犬竟然第一時間衝去「打電話」！
※竹筍最好不要和它搭配著吃，一吃就中毒，還會導致眼盲
※眼盲狗狗，女主為它找來另一雙眼！
※他眼盲了，卻把海子寫的詩唱成了歌
※眾星同框，原諒我眼盲，只瞅見了張子楓，滿屏都是活力感
※天生眼盲的貓咪，它獨自流浪了兩年，好在最後……
※眼盲的狗狗在外面流浪不斷受到驚嚇，獲救後眼中泛出天使般的光芒
※狗狗因為眼盲被棄養，後來，它成為了狗醫生！
※手繪海賊王頭像，眼盲都不知道誰是誰了
※眼盲主人家中起火，導盲犬第一時間衝出去打電話報警
※女生一定要嫁給這些生肖男 不然就是腦殘加眼盲！
※當95歲眼盲老兵，摸到中國新型坦克，只有眼淚能說明一切！
※眼盲主人家中失火險被嗆死，導盲犬竟立即衝去打電話
※最讓人佩服的皇后，即使瘸腿眼盲仍被皇上寵愛，更下令與之合葬
※狗狗天生患有眼盲，主人設計貼心導盲項圈，好像有了光環的天使！
※國外網友為家裡患有眼盲的狗狗，製作了一個導盲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