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衝突加劇中美關係走向「臨界點」？

資料圖：轟6K飛越南海上空。

菲律賓提交的南中國海仲裁案結果出爐在即。儘管中國對海牙法庭的管轄權做出了排他性說明，仲裁結果並沒有任何法律約束力。不過，可以料想，一些西方國家及輿論勢必會對這個所謂公正的仲裁結果加以炒作，來影響目前南海局勢的發展，圍繞南海的新一輪攻防戰業已打響。

近一個月來，已有數十個國家表態支持中國在南海問題上的立場，外交部近日也多次就南海與仲裁相關事宜進行立場說明；另一邊，菲律賓當選總統杜特爾特在南海問題上的言論自相矛盾，明顯有前恭後倨的趨勢；而美國方面更是派出軍艦闖入永暑礁12海里進行試探挑釁。多方面的信息顯示，圍繞南海在法律、外交、軍事等層面的博弈進入了一個越發複雜的全新階段。

南海問題並非從一開始就如此複雜與尖銳。二戰結束很長一段時間內，並沒有任何國家對中國南海諸島的主權進行聲索。爭端最初始於南海海域發現重要戰略資源特別是石油資源。在上世紀70年代，南海周邊國家開始陸續侵佔中國南海島礁，由此引發了中國與南海周邊國家的領土爭議。不過在「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這個大的前提下，上世紀90年代以後南海基本保持了和平與穩定。2002年，中國與東盟各國簽署了《南海各方行為宣言》(DOC)，標誌著南海爭端朝著解決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並由此推進《南海各方行為準則》的協商進程。不過，隨著美國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並在2009年前後介入南海問題，南海爭端就不再僅僅局限為相關國家的領土主權爭議，而上升為中美在全球層面上的戰略博弈。

同時，南海問題很快被白宮「選中」，作為中美博弈的重要籌碼。這之後，美方在南海的行為也越來越偏離原本「不持立場」的軌道，南海問題正逐步取代台灣問題成為中美關係中最重要的核心議題。美國方面一直宣稱關注南海，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航行自由。其實，美國對南海的介入真正動機中方是清楚的。無論是它的盟友菲律賓將南海問題訴諸海牙仲裁法庭，還是它本身派遣軍艦在南海肆意航行，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在確保南海爭議碎片化和複雜化的前提下，維護已經不可能實現的「美國治下的和平」（PaxAmericana）。

美國官方不便說的話，智庫可以講。按照2015年7月卡內基國際和平研究院資深研究員史文（Michael Swaine——編者注）在美國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亞太事務小組委員會聽證會的陳詞，美國方面如此關心南海局勢有三大原因：其一，那裡是出入東亞的海上貿易主通道的一部分，對美國海軍意義重大；其二，中國和附近數個東南亞國家（包括美國的盟友菲律賓）就多座小島、暗礁、環礁和岩石的主權之爭令緊張關係不斷升級，或將引發衝突，破壞地區穩定；其三，中國政府可能利用其在該地區日益提升的影響力擴大勢力範圍，損害美國的利益。

史文的陳詞其實比任何美國官員在南海問題上立場的表態還要直接和明確。甚至他還更直白地宣稱，美國海軍可以自由進出（南海）任何島嶼或其他地貌周邊合法領海外的毗連海域，包括上述海域周邊200海里以內的專屬經濟區。由於沒有「無害通過」的表述，這樣的言論很容易被外界視為一種示威與挑釁。由此看來，中國在南海地區數個島礁越來越強烈的主權存在，對長期以來視南海為軍事航行自由天地的美國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基於這種判斷，美國方面在南海問題上「選邊站」就沒有任何疑問。走到這一步，美方的轉圜空間也就越來越小，與中方核心戰略利益上的「正面相撞」可能性正在增加。對中國來說，南海問題既牽涉到領土主權，又涉及到「一帶一路」建設與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還促發了與美國全球層面的戰略博弈。這事關中國未來的發展戰略，現代化建設的成功以及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與國家的前途息息相關，不得不重視，也不能不重視。因此，美方需要考慮的是，絕不能低估中方在保衛領土完整與主權安全上的意志與決心，也不能盲目自信自身在南海的軍事存在，任何戰略誤判帶來的風險不可估量。

管控南海危機是未來中美兩國面臨十分重要的課題。中國方面要確保南海島礁主權權益，維護南海的和平與穩定，同時中國也不會主動挑戰美國在東亞地區業已形成的安全秩序。但美國至今沒有表示出任何緩和局勢的意願。儘管它宣稱缺乏來自中國的「安全感」，然而它在南海的每一次行動都暗含著有意擴大衝突的企圖。然而，我們並不希望看到在南海問題上，越來越小的戰略選擇促發中美兩國走向雙邊關係的「臨界點」。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4月28日舉行的亞信外長會議上強調指出：中國一貫致力於維護南海地區和平穩定，堅定維護自身在南海的主權和相關權利，堅持通過同直接當事國友好協商談判和平解決爭議。談判是解決南海爭議是唯一的出路，這需要南海周邊國家的努力，更需要美國與中國相向而行。而當前，美國的行為不會對自己的利益有任何幫助，與中國的直接對抗將會引發無法料想的後果，它必須對自己的言行加以克制，並且要約束相關盟友在南海的行為，不要對某些國家釋放錯誤信號，激化南海矛盾，促發嚴重事態。

（高望，海外網專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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