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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大家都在談錢的時候,我們來聊聊夢想吧

當大家都在談錢的時候,我們來聊聊夢想吧



最近接觸了幾個創業相關的論壇。論壇上,幾乎每個演講者都要談情懷,談情懷就免不了談夢想。有的演講者說:「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讓夢想變現,而後持續升值!」有人說:「不能變現的夢想,都不是好夢想!」還有人說:「檢測一個夢想好壞的標準,就是看它能不能變現。」

我靜靜地聽著,不置可否。結束後,我起身離開,沒參加會後討論,只隱約聽到他們還在聊IP,聊融資,聊估值。


而我,此刻卻想好好聊聊夢想。好像現在夢想已經變成一件商品,要丟到市場去看看它值多少錢,估值高就留下繼續堅持,若不能變現就乾脆丟棄不再理會。


可是在我心裡,夢想只和內心深處的熱愛有關,與是否能變現一點關係都沒有。對於夢想,我是因為熱愛,所以堅持。而不是因為它能變現給我帶來收入,所以才堅持。


就像我們堅持去做一件事,是因為我們內心認定自己應該去做這件事,是因為內心有一種澎湃的情緒涌動著讓我去做這件事,而不是因為這件事能帶給我多少好處。

利益關係永遠都不會是長久的。唯有真愛,才有價值。


1


我的床頭一直擺著一本《紅樓夢》,有時睡前就會翻翻。今天醒來後看到床頭這本書,我突然想到,當年曹雪芹寫這本書時,一定沒想著要靠它變現吧。畢竟,這本書里涉及了太多對儒家倫理綱常的厭惡,處處流露著反封建的熱情,甚至堂而皇之地書寫正統社會所不齒的情慾之事。


聰慧睿智如曹雪芹,他在十年批閱中,定已料到了這本書的命運。一本站在封建倫理對立面的書,很可能會遭到朝廷的封鎖,從此只能靠文人私下手抄而流傳。更不用說讓這本書為他謀利變現了。


若用某些世俗觀點來看,曹雪芹與其寫書,倒不如多寫幾張字拿到集市去賣,興許還能賺幾個錢去買米吃。

所幸的是,曹雪芹只一心寫書,做著這件他內心認定有價值的事。還好,他沒有「不能變現的夢想都不是好夢想」的想法。否則,恐怕我們今日便無緣得見八十回《紅樓夢》。


2


王小波曾專門寫了篇文章講他「為什麼要寫作」。他父親非常反對他從事寫作事業,強迫他學理科,修經濟學課程。他也很清晰地判斷出,在那個經商大熱的年代,他選擇寫小說是件不折不扣的減熵行為。


熵是個熱力學名詞,後來引進到社會學範疇,大抵可以理解為:順潮流而動是「熵增」,反其道而行之則是「減熵」。由於現實生活中大多數人總是趨利避害的,所以「減熵」現象極為少見。可是王小波就是固執地逆潮流而行。


此外即便在作家中,他依然是做著減熵過程。因為他寫的東西不熱門,不但掙不了多少錢,有時還要倒貼一點。

不過還好,他還是憑著自己對文字的滿腔熱愛把寫作這個減熵過程堅持下來。用他自己的話說,這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有文學才能,覺得自己就該做這件事。」


幸好他留下了這些文字,讓我們現在有所仰慕。


3


我們學校有一個老師。他在1978年時接到了國家派給他編纂《普什圖語漢語詞典》的任務。這是阿富汗周邊地區的一種語言,因其小眾,所以一直沒有一本翻譯詞典。

他接到這個任務後,便把編纂詞典一事看作半生的夢想一般,珍視它,努力完成它。他花了36年的時間,寫了15萬張單詞卡片,整理出5.2萬個詞條,最後成書約200多萬字。15萬張卡片堆在家裡,佔了好幾個大箱子。他帶著這些大箱子一次次地搬家,視之如珍寶。


在這期間,他沒問國家要一分錢,一心只想著:「詞典是後世之師,是極有價值的。」至於詞典編成後能如何變現,這可能真不是他計較的問題。


待到2014年,他把編成的字典交付到商務印書館時,這裡早已無人記得這項1978年的戰略情報任務。當然,這本極具價值的詞典還是順利出版了。據說,老師拿到了商務印書館的稿費,價格是簽字80元。


後來老師被當年的感動中國提名,他的名字是車洪才。


我們不去評論簽字80元的稿費是否擔得起車老師36年的付出,畢竟,我想於他而言,花幾十年的時間編纂一部詞典絕不是為了最後那筆稿費。就像夢想,原本就不是為了要去變現的。


4


薛之謙的故事也值得聊一聊。我們一定都知道,薛大段子手的主業其實是音樂。只是因為音樂不能養活他,於是他開始寫段子、開火鍋店、做品牌男裝。


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最熱愛的是音樂。他之所以寫段子、開餐館、做衣服,都是為了能好好做音樂。是的,不想當段子手的商人不是好歌手。


當年《認真的雪》大火,恨不能傳遍了神州大地五湖四海。可事實上,這首單曲只為薛之謙帶來大概2萬塊錢的收入。而他寫段子經商,輕易就能賺得更多的錢。用王小波的話來說,當歌手對薛之謙來說,無疑是個減熵行為。可薛之謙堅持做音樂,甚至把經商得來的錢投到音樂里,直到現在。


而我們也相信,他在音樂上,原本就是有才華的。


我們總說世事浮躁,大家張口閉口只談物質。我們總說人生無聊,越活越覺得沒有目標。我們總說浮世虛無,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其實有時候,我們之所以陷入一個消極的世界,是因為自己親自鎖起了積極的閘門。


總聽到有人問我:「十七,我覺得生活好無聊啊,怎麼辦?」「我覺得每天都重複著一樣的日子,好沒意思啊!」這樣的句子聽多了,我只想說,你當然覺得生活虛浮人生無趣,因為你早已丟了夢想沒了初心。一個人若是連生活的原動力都沒有,那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什麼是所謂生活的意義,人生的目標?其答案不就是我們心中真正熱愛的那個東西嗎?那個指引我們成長、支撐我們生活的力量,從來都不是來自別人,而是我們自己。是我們內心最熾烈的熱愛、最固執的鐘情帶給我們生活的力量,帶給我們探索世界的勇氣。內心那個時刻躁動的東西,我們稱之為夢想。


夢想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天分和智慧,是用來熱愛和堅持的,不是用來變現的。


變現充其量只能作為夢想的副產品,若有,當然好;若沒有,也依然好。


不能變現的夢想好在哪兒呢?


比如,它能讓曹雪芹在過慣了富貴日子後,守著十幾年的清貧完成一部曠世傑作;它能讓王小波在萬人經商的潮流中堅守住自己寫小說的熱情,雖然他最大的成就應是專欄作家,但這也總比讓世間多一個失敗無名的商人要強;它還能讓薛之謙堅持寫歌,在寫歌中找到生命的動力和熱情,然後憑藉這些熱情再給我們寫些段子。


比如,它能讓我一直堅持寫文兒。雖然我有時也會投稿賺點飯錢,但我心中明白,寫作一事之於我的意義決不在於這一點稿費。每當我寫作時,我才能感到我在認真思考。浮世越紛擾,寫作帶給我的思考與快樂就越珍貴。它讓我一點點接近生活的意義,也讓我一點點汲取生命的熱情。


比如,它也能讓你覺得生活沒有那麼無聊。夢想一事,其實亦可大可小。它可以成為奮鬥終生的目標,亦可只是生命中的點綴。喜歡畫畫就常拿起畫筆,喜歡攝影就別丟了相機,喜歡刺繡就勤擺弄針線。然後把這一天天積累下的美好連綴在一起,編織成一件充盈著生命熱情的衣裳,穿在身上,這便是你對抗所有消極情緒的鎧甲。


後來有一次,我在學校食堂遇到車老師。我主動向他問好,和他一起吃飯。出於禮貌,我詢問車老師的身體狀況。不想車老師的回答竟讓我感慨又感動。他說:「其實我身體有很多毛病,眼睛也不好,可是編纂詞典真是個耗體力、費眼力的活兒啊。這些年啊,我感覺一直憋著一口氣,覺得必須把詞典編完,不能讓身體拖後腿。可後來覺得就是這口氣啊,讓我更有精氣神,也不覺得身體上的病折磨人了。」


這個一定要編完詞典的夢想,成為車老師生命的動力。這樣的夢想,豈是能用是否變現來衡量的呢?


當我們再覺得生活無趣,心意消沉時,不妨想一想,那個能觸動我們最興奮的神經,給予我們最昂揚的熱情的生命動力去哪兒了呢?是不是在某一次,我們在做利益權衡時,將之棄之不顧了呢?


此刻,它或許就在不遠的地方,等你帶它回家,讓它替你療傷。


誠然,如何充滿智慧地平衡夢想與生活的權重,這也是個值得探討的問題。可在此之前我們總該明白,夢想與變現之間是沒有等號可劃的。要知道,夢想這種生命中最深的熱情,比錢可好多了。雖然,錢也是很好的。


鹿十七:本科學的法語,碩士又讀了傳播學。目前遊走在北京城裡。愛讀《紅樓》,善寫小溫情。平生最大志向,是用手中之筆,溫暖世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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