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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忠實《白鹿原》中國鄉土文學巔峰之作

編者的話:上篇中作者一筆帶過還原了《白鹿原》小說,而作為近年來影視圈的大熱IP,《白鹿原》被改編成話劇、電影、電視劇等。光束戲評邀請「磚家」結合多版《白鹿原》戲劇,深度剖析、真實還原你心中的「白鹿原」。


用《白鹿原》表態度,尊重經典還原情懷


我想起日本四季劇院院長淺利慶太曾說過:四季不要明星制,演員不準接影視工作,只能專心在劇院工作排練演出;就這樣,四季保證了嚴謹的製作、外加無明星但高品質的水準,從而奠定了劇團在日本戲劇中的扛鼎地位。中國曾經嘗試著引進《戰馬》,套路與四季引進《歌劇魅影》如出一轍,但是四季保證了嚴謹不差分毫的copy,而中國的《戰馬》,據看過國內外兩版的朋友說簡直天壤之別。其實我們缺少的一直都是態度。

陳忠實《白鹿原》中國鄉土文學巔峰之作



說到編劇,之前北京人藝的《白鹿原》我沒有看過,但是也是孟冰執筆。在我印象里孟冰是一個固執的有些可愛的老頭,以寫主旋律居多,《劇本》雜誌上經常出現他拿著煙斗的大頭頭像。我一直覺得他是那種屬於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學到骨子裡的人了,看到編劇是他時,我不禁想,難道這又是一場敵我雙方立場分明的大洗腦?


然而我又錯了,劇本還是保持了原著的冷靜與客觀。我曾經想,編劇不能叫孟冰啊,應該叫陳忠實啊,這根本就是沒有改嘛!後來一想,小說已經非常經典了,你做的不是超越,而是讓觀眾去感受人物。而且有時候,刪減比添加更難。一個劇本加入編劇自己的個人情懷太容易了,但是改編、刪減本身就是一種創作,也是創作最重要的一部分:不破壞原著情感與結構,最大可能的尊重經典,這才是考驗功夫的地方!

就像《我在故宮修文物》中似的,最高程度的模仿給了文物新的生命。雖然有些地方的戲不足,兆鵬的轉變有點奇怪,白靈的三角關係有些倉促,但是總的來說,一個家族、甚至可以說是宗族法制的沒落過程,要展現在3小時之中,而且這部劇中一個人物都沒刪;就這點,我就認可這部劇。


《白鹿原》史詩巨作的剖析


陝西人藝的表演確實超出了我想像。我以為這種地方劇團的演員只會演一些歌功頌德的恢弘巨制,只會聲嘶力竭的高呼萬歲、向前沖。但是全程看下來,我為我臆想的判斷而道歉。也許遠離利益紛爭的大都市,會有高姿態城市沒有的踏實和勤懇。


這部戲裡最成功的就是群演的運用;這種方式在《白鹿原》中運用的最貼切,不僅擔任了旁白的角色,而且把中國歷代唯一不變的民族劣根表現的淋漓盡致:群像的設定,那種人言可畏、那種背後嚼舌根的亘古不變的「習俗」表現的尤為生動。比起《人民公敵》(林兆華)中群演的兒戲,這部劇的群演有了更多的含義。我記得好像是天津人藝的《原野》中木偶群演的抽象表達與這部劇的群演有異曲同工之處。群演是一個人,也是眾生相。

陳忠實《白鹿原》中國鄉土文學巔峰之作


我最愛的表演,是田小娥。田小娥一上來領著黑娃那股子勁兒,是真真的田小娥,那股潑辣和護短,那種不自知的單純與喜慶。田小娥在說「是我勾引的黑娃」的時候,那種女人護短時獨有的驕傲都讓她演了出來。田小娥附身在鹿三身上那場戲,我覺得可以說是全劇最精彩的地方,凄厲的笑聲帶著屈辱、委屈、憤怒、喜悅……田小娥,明明是一苦命女子,卻因為帶著與她的苦命不成正比的樂觀,而被那些群像碾死在土地上。最後那些蝴蝶,那些明晃晃的、燦爛的、妖艷又耀眼的蝴蝶,是劇作者、也是創作者給予田小娥最深沉的祭奠。突然想起新聞上那位5年前被潑硫酸的女孩提到的,「有些女孩穿露臍裝,有男生看見後侵犯了她,大眾指責的永遠是那個女孩,你為什麼穿那麼少」。可是誰又想過,這是我們的權利呀!


進場的時候看到星光燦爛般的地標,我和朋友都驚呆了,心疼工作人員們!我看的應該是首場,繁複的場景切換、演員收放自如的表演,都讓人沉醉……白嘉軒家的那幢高高的牆給我印象深刻,昏暗的燈光照亮前區,那幢牆上的瓦越發黑黢。白嘉軒收糧時變換成胡同巷道,白嘉軒走的越來越遠,看著白嘉軒只能想起「腰太直太硬」,儘管他不得不隨了田鄉長的願。最後白嘉軒一孤寡老人坐在破落的牌匾旁,紗幕徐徐落下,蒼涼與落寞,孤寂與無奈,是農民、傳統、宗族的退落。那個祠堂和祠堂上懸掛的鐵鏈,榮與辱,喜與悲,生與死都隨著這裡退出歷史的人們而退出了光鮮。

陳忠實《白鹿原》中國鄉土文學巔峰之作


我唯一遺憾的是,在我眼裡,白鹿原的地地道道的鄉土文學,也是迄今為止最為真誠的鄉土文學家,在整部劇中我沒有看到白嘉軒對於土地的熱愛。白鹿原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原上有白鹿,保佑護佑著這片原野。白鹿,是最靈氣的東西。嫚哥曾經告訴我說很多人都說白靈是《白鹿原》中最美好的象徵。白靈就是那最有靈氣的白鹿,如果沒有這股靈氣,白鹿原什麼都不是。還好白靈演出了那股靈氣。然而在這部劇中,我認為少了的那份土地的靈氣,就是對於土地的執著,我並沒有看到。也可能是因為天橋劇院比較新的緣故吧,地板雖然是黑色但是還是會反光而且具有很強的現代感,再加上那滿地地標各種技術原因吧,總讓我跳戲。雖然有著濃濃的方言,但是還是覺得很當下。我一直期待會有求雨的那場戲,但是可能因為場景、技術、資金、劇情等各方面原因而沒有加入到劇本中,期待下次更好的《白鹿原》。


說完了《白鹿原》,我還是想最後提一句中國戲劇:在這個到處宣揚著要把戲劇搞出點新花樣的大環境下,能踏踏實實、原原本本、勤勤懇懇的完成這部史詩是值得讓人稱讚的,這也是我認為的戲劇審美應該回歸常態的重要一步。


中國鄉土文學為什麼走向凋零 (多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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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文學受方言限制,受眾面有限


鄉土文學是下里巴,大家趨之若鶩


鄉土文學PK不過舶來品的衝擊


年輕時都想出去走一走,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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