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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的幕後真相!

1964年10月16日清晨,羅布泊地區晴空萬里,碧藍如洗。


中國核試驗基地籠罩在一片緊張、肅穆的氣氛中,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試驗進入了倒計時,起爆零點被設定在北京時間當天下午15時。試驗場中,由8467個構件組成、重70噸、高102米的鐵塔,在金色陽光的輝映下,傲然挺立。在它頂端的金屬結構里,幾十萬人心血凝聚而成的第一顆原子彈便安置其中。


這一天,試驗現場總指揮張愛萍、副總指揮劉西堯等人再次檢查了最後的準備工作。

中午12時,周恩來致電二機部部長劉傑:「在12時後,當張、劉回到指揮所時,請你與他們通一次保密電話,告以如無特殊變化,不必再來請示了。零時(指15時——作者注)後,不論情況如何,請他們立即同我直通一次電話。」

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的幕後真相!



14時30分,張愛萍、劉西堯等進入距離爆炸中心60公里處的白雲崗觀察所,在露天塹壕中指揮和觀察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的爆炸試驗。張愛萍用保密電話將起爆前的準備工作情況向周恩來作了簡要彙報。周恩來當即批准按時起爆。

14時40分,試驗部部長張震寰在主控制室依次下達命令:「加電源」「開機」「預熱」……在零時前10秒鐘,張震寰下達了「啟動」的命令。主操作員隨著控制儀一秒一秒地自動顯示的倒計時,報出「10、9、8、7、6、5……」的倒數計時,在場的每個人員都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亢奮和緊張。大家屏住呼吸,現場寂靜無聲。


在讀秒到達零時,「起爆」命令發出的一瞬間,只見羅布泊戈壁大漠處出現一道紅色的強烈閃光。緊接著,騰空而起一個巨大火球,猶如出現第二個太陽一樣,天空和大地霎時被照得一片通紅,形成的蘑菇雲不斷地上升擴張。稍後,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震耳欲聾,好像要把蒼穹撕裂似的。


這時,全場歡聲雷動,全體參試人員激動萬分,熱淚盈眶,互相祝賀。15時零4分,張愛萍眼望高聳藍天的蘑菇雲,興奮地打電話向周恩來報告說:「原子彈已按時爆炸,蘑菇雲已經升起,根據爆炸景象判斷是核爆炸,試驗成功了。」


兩個小時後,張愛萍、劉西堯等簽發一份經多方專家認定的關於原子彈成功爆炸的報告,將它電告毛澤東、周恩來、林彪、賀龍、羅瑞卿:確實實現了核爆炸,威力估計在2萬噸TNT當量以上。


深夜23時,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發了新華社關於中國在西部地區成功地實行了第一次核試驗的《新聞公報》,同時播發了闡明中國政府對於核武器立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聲明》。

我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試驗成功,大長了中國人民的志氣,增強了我國的國防力量,使中國傲然屹立於世界民族之林;使世界力量的比重發生了深刻變化,使亞洲和世界和平得到了更為有力的保障,並為全面禁止使用核武器開闢了道路。50年過去了,這場偉大壯舉中有許多鮮為人知的細節,一些屬保密的內情逐漸被解密,本文特擷取一些珍聞片段以饗讀者。

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的幕後真相!



精準「原三刀」


原公浦是我國第一顆原子彈核心部件的主要加工者之一。1959年,新婚燕爾的原公浦毅然決然地聽從黨的召喚,主動要求到大西北去,為中國的核事業揮灑青春,做出貢獻。

原子彈核心部件的加工精度要求相當嚴格,誤差不能超過一根頭髮絲的幾分之一。當時,國內只有一撞球面機床,刀具磨損快,加工精度常常達不到要求。核心部件的貴重也對加工者提出了非常高的技術要求。在美國,一公斤鈾235的價值為15.36萬美元,一旦弄壞一個核心部件,就等於毀掉千萬人幾年的勞動成果。


關鍵的核心部件理應由最出色的車工來加工完成。一時間,戈壁灘上彙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2000多名車工進行技術比武擂台賽。當時是六級車工的原公浦加入了技術比武的行列。在半年的時間裡,經原公浦加工過的代用模擬部件堆成了小山。原公浦閉上眼睛都可以摸到車床上的每一個操作手柄和加油孔的位置,一聽聲音就可以判斷出車床上哪個齒輪有毛病,即使是在透過能見度低的窺視窗,且戴著口罩和雙層乳膠手套的情況下,他也可以達到絲毫不差的程度。精湛的工藝讓他走上了加工核心部件的重要崗位,成為機械加工班班長。


1964年4月30日午夜,上陣的時候到了,黨委王書記拍了拍原公浦的肩膀,說:「去吧,小原,黨和人民信任你,相信你一定能夠成功!」


「請領導放心,一定把合格產品拿出來。」原公浦右手向上一揮,穿上潔白的防護服,繫上特製的口罩,戴上特製的手套,走上操作台。

這時,監護員、記錄員也已經各就各位。總工程師祝林芳看了一下表,簡短有力地下達命令:「開始吧!」高大的廠房籠罩著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白熾燈發出耀眼的光芒。


車床邊,原公浦熟練地將核心部件毛坯夾在真空夾具上。


「可以進刀了。」站在車床邊負責監護的同志看他遲遲不動手,提醒了一下。


「好!」原公浦應了一聲,開始進刀。隨著操作手柄的靈活轉動,合金刀下,毛坯部件的切屑沙沙落下。原公浦兩眼緊盯著吸具上的毛坯,汗水不知不覺地浸透了防護服。


突然,毛坯「啪」的一聲掉進了切屑盤內,這聲音好像砸在人們的心上,原公浦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加工隨即暫停。在操作間等候的領導聞訊都跑過來,問:「怎麼樣?小原,行不行啊?」


「繼續干!大膽地干!」祝林芳鼓勵原公浦,「小原,這項工作對你來說不成問題。失誤不是由於你缺乏經驗,而是機床真空吸盤出了點問題。休息一會兒,一定能幹好。」


祝林芳的話給了原公浦極大的鼓舞。他平靜了一下緊張的心情,再次走上工作台。這一次,原公浦顯得異常鎮靜,機床的手柄在他手中緩緩地轉動,核心部件在他手中悄悄地改變模樣。空氣彷彿凝固了,人們都屏住了呼吸。只剩下最後三刀了,這是關鍵的三刀。這三刀要求核心部件的精確度必須達到小數點後三位數,若是車壞了,核心部件便將報廢。這時的原公浦神態極其專註,先車第一刀,停下來量一下尺寸,然後進第二刀,再停下來,量一下尺寸,再進一刀。最後一刀車完後,原公浦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幾乎癱在地上。隨即,檢驗員報來喜訊:核心部件各項數據全部達到設計標準。原公浦頓時熱淚盈眶。人們不約而同地一擁而上,激動地把原公浦抬起來往空中拋去。


正是因為這最難攻克的關鍵三刀,原公浦贏得了「原三刀」的美譽。


原公浦加工的這個核心部件被裝進了我國第一顆原子彈。時隔5個月零16天,這顆原子彈在祖國西部大漠爆響。


奇特「打獵隊」


1964年4月,西北核試驗基地司令部指示警衛營四連抽調骨幹力量,組建一支精悍的「打獵隊」,由副連長何仕武任隊長,副排長王萬喜任副隊長,戰士王俊傑、司喜忠、丁鐵漢、潘友功為隊員,王國珍是衛生員。


這支「打獵隊」其實是一支巡邏小分隊。出發前,基地副司令員張志善指著地圖向他們交代任務:「這次巡邏將要在十分艱苦的條件下完成。距離:4150公里;行進方式:徒步;時間:180天;衣、食、住、行全部自理,不帶任何交通工具和通訊器材。」稍作停頓,張志善非常嚴肅地繼續強調說:「這支巡邏小分隊有3項任務:一是防止敵對國空投空降搞破壞;二是查清場區外圍的地形地物;三是清出場區範圍內的流動人員。」為了保密起見,這支小分隊取名為「打獵隊」。


4月13日,小分隊來到了孔雀河的支流鐵板河,並把這裡定為他們的生活點。在河邊的土丘上,他們挖了一個存放糧食等物品的土坑。連隊每月用汽車往這裡送一次給養,放在土坑裡用沙子埋上,再插上紅柳,作為小分隊返回時取食的標誌。這裡沒有房屋,沒有帳篷,小分隊即使巡邏回來,依然是天當房,地當床,無論烈日毒曬還是狂風暴雨,抑或是寒風凜冽、天降大雪,都只能在野外露宿。


4月15日,「打獵隊」正式開始巡邏。他們荷槍實彈,每人肩背著被子、毛毯、雨衣、2隻水壺、270發子彈、8顆手榴彈、1支衝鋒槍、行軍杴鎬,還有糧袋和簡易炊具,平均每人負重37公斤。嚮導就是一個指南針和一張軍用地圖。


由於地形複雜,為了前後照應,隊長何仕武指定司喜忠、潘友功擔任巡邏尖兵,在前方開路,呈三角戰鬥隊形前進。隊長和副隊長則時前時後指揮。


大約到了下午5時,小分隊到達了第一天的目的地。大家剛想坐下休息,何仕武又發出了繼續搜索前進的命令。原來,在他們左前方的蘆葦塘中,何仕武發現了異常情況。過了一會兒,只見前方有幾個模糊的黑影在緩緩地移動。何仕武立即用手勢通知大家做好戰鬥準備。等黑影靠近一點,才看清是一群覓食的野豬。大家剛想放鬆一下,又突然意識到,有野豬出沒,就不能排除有人活動的可能性。


於是,小分隊再次對周圍進行了偵查。在確認四周沒有敵情之後,何仕武決定趕走這群野豬。不料,這一行動惹惱了野豬。領頭的野豬向他們撲來。緊急之下,何仕武下令開槍,頭豬當場被擊斃,群豬見狀四散逃去。


突然,隱藏在蘆葦之中的另一群野豬又向小分隊撲了過來,大有為死去的同伴復仇之勢。新兵潘友功一邊端槍,一邊向野豬喊:「別過來,別過來,我槍上有刺刀!」正在這時,槍聲又響了,那群野豬只好落荒而逃。


經過清點,死傷兩頭野豬。「打獵隊」真是名副其實,出師未見特務的影子,卻冷不丁地先與一群猖狂的野豬打響了遭遇戰。


小分隊為了節約攜帶用水,第一晚宿營時就地取水,做了一頓飯。誰知大家把飯放進嘴裡,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原來,做飯用的是又苦又鹹的水。何仕武發動大家到周圍尋找好水,結果是一個個無功而返。於是,何仕武向大家下達了一個堅決的命令:吃飯!


任務是完成了,可麻煩也來了。用這種鹽鹼水做成的飯比瀉藥還靈,飯後不一會兒,大家都拉起肚子來。這一夜,可把小分隊折騰苦了。第二天夜晚,勞累了一天的他們正準備休息的時候,荒涼的戈壁灘突然狂風大作,飛沙走石,漫天肆虐。小石子刮到臉上,打得疼痛難忍。一馬平川的沙漠,連個避風的地方也找不到。他們只好安排一個人放哨,其餘6個人用被子把頭蒙住,緊緊地依在一起,整夜無法入睡。第二天天一亮,他們發現自己變成了土人:滿臉是土,頭髮、眉毛是土,鼻孔、耳眼鑽進了土,連牙縫都進了土!


戈壁灘上的天氣說變就變,常常大風剛過,傾盆大雨跟著就來了。大家趕緊找出雨衣,把武器彈藥和糧食包好,然後7個人背靠背地坐在3個背包上,打開3床被子頂在頭上,再蓋上雨衣。就這樣一陣緊張折騰,還是個個被淋透,凍得直打哆嗦。到後半夜,才雨住風停。天亮時,打開雨衣一看,幾床被子和幾個背包也全濕透了。隊長決定回生活點休整後再戰。在返回的路上,他們背上的濕東西已重達百斤。


整整半年的時間裡,這支7人小分隊,在羅布泊最荒涼的地帶,徒步巡邏了4150公里,每個人穿破了12雙布鞋。雖然沒有抓住一個特務,但他們出色地完成了任務。

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的幕後真相!



營救「馬家軍」


1964年10月13日,距離新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的日子只有3天了。


此時此刻的羅布泊天高雲淡,茫茫大漠上荒無人煙,只有陣陣涼風掀動著層層沙浪,不時向高高聳立的原子彈托架湧來。


擔任試驗場總指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張愛萍正在忙碌指揮著。此時,一份意外的秘密情報送到他手上:據偵察員發現,有一支一兩百人的隊伍,突然出現在早已禁控的試爆區附近,而且鬼鬼祟祟地向試爆區靠近。情報中有一組伊爾偵察機從800米高空拍攝的照片。將軍打開一看,不由得驚呆了——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堆未燃盡的枯柴發出了火光和細煙;一些馬蹄痕和人工鑿出來的深水坑清晰可辨……


「不好,有意外!」張愛萍心中一震。情況十分蹊蹺又萬分火急,張愛萍用不著多作細思量就立即抓起電話發出緊急命令:「馬上調查!」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各個小分隊幾乎查遍了整個原子彈預定命中區域,結果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核基地各方面的專家開會研究,一致認為起爆時間不能變,應該派人進入戈壁,在起爆前將那些可疑之人救出。周恩來聽了張愛萍的彙報後也指示:這裡絕不能成為第二個廣島!


「把搜索範圍擴大到輻射區域,一定要找到這些人!」張愛萍又下了一道秘密電令。


偵察機又一次騰空而起,幾支小分隊也攜帶著電台、乾糧和水,向更廣闊的荒漠挺進。


這群人馬到底在哪裡?累得筋疲力盡的官兵疑問重重,決心查個水落石出。終於,其中一支小分隊在3號目標區意外地發現了一頂破帳篷,周圍零亂地丟棄著一些乾柴和破損的刀鞘。


發報員迅速把這一情況報告給試驗場總指揮部,同時,飛機也很快將物證送回。專家們分析判斷後認為,這夥人馬極有可能是早已銷聲匿跡的「馬匪」。現場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難道當年馬步芳、馬鴻逵的部隊,真的像當地老百姓說的那樣,還殘留在茫茫戈壁?


與此同時,在核爆現場掩蔽部巡邏的警衛連官兵,意外地發現沙漠中一男一女正騎著馬追捕黃羊。警衛連官兵誤以為是牧民闖入核禁區,立即上前追趕,讓他們遠離核爆試驗區,以免誤傷。


誰知,兩人一見士兵驅車追來,便策馬飛奔而去。當警衛連追至一沙丘時,埋伏在沙丘頂上的十多名持槍人突然出現。他們個個穿戴破爛,面容骯髒,發亂如蓬。


隊長忙用手勢通知大家做好戰鬥準備。這時,那伙持槍人中領頭的一個向他們撲來。緊急之下,隊長下令開槍,對方頭領當場被擊斃,其餘人見狀四散逃去,沒逃掉的只好束手就擒。


審問俘虜的結果,令張愛萍大吃一驚。


原來,1949年秋,隨著蘭州戰役的勝利,人民解放軍長驅西進,迅速解放了青海、河西走廊等地,向新疆挺進。在我軍強大的威懾下,不堪一擊的「馬匪」紛紛潰散。一些小股殘匪無處可逃,只好逃往戈壁大漠。


這批逃竄到原子彈試驗區的「馬匪」,就是當年從新疆樓蘭和甘肅酒泉一帶進入大漠的,其中還有五六個婦女。十幾年來,他們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在茫茫大漠中盲目地遊盪,過著野人般的生活。他們在常人無法生存的條件下終於生存下來,並開始繁衍後代。終於有一天,他們游弋到原子彈試爆區。當這群「馬匪」看到大漠深處高高聳立的塔架時,知曉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地方。於是就徘徊在附近,白天逃得遠遠的,隱藏在沙漠里;晚上紛紛跑出來找食物,甚至到輻射區找我軍放置的試驗動物。日子長了,他們便放心地在此「安家」,打算長期住下來。


看著俘虜驚恐不安的樣子,張愛萍長嘆一口氣。戰爭已經結束十多年了,這群「馬匪」也早已受到了應有的教訓。他打聽清楚「馬匪」的巢穴,命令小分隊火速趕往那裡將所有的人員都帶出來。


在匪首的帳篷內,分隊長誠懇地告訴對方,明天這裡將進行核試驗。匪首接受了我軍的建議,但卻提出向相反方向撤退。為表示誠意,經過請示,我方同意了他們的要求。一晝夜的急行軍後,眾人已疲憊不堪,基地終於派來了接應的直升機和汽車。無論是小分隊還是「馬匪」,都一片歡呼。


異常「情況」終於解決了,人們如釋重負。


10月16日下午3時,蘑菇雲在這片神秘之地如期升空,撼天動地的巨響傳遍羅布泊上空,也令這群「馬匪」駭然。


若干年後,在美國學者撰寫的《中國原子彈的製造》一書中寫道:「基地派出的小分隊總共花了3天時間,跑遍了試驗場區周圍的200個『馬匪』隱居處,並將他們一一帶回安全地帶。」


1991年,西安電影製片廠拍攝了反映這一傳奇故事的電影《飛越絕境》,在海峽兩岸引起轟動。

我國第一枚原子彈爆炸的幕後真相!



取樣「蘑菇雲」


1964年7月,上級決定在空軍航空兵某師中挑選1架飛機和6名機組人員執行一項重要任務。經過層層選拔和考核,郭洪禮被選為機長,他當時是某團二大隊二中隊的中隊長。飛機是從另一個團選出的。


數十年後,郭洪禮回憶說:「執行什麼任務誰也不知道,我和另外5名戰友被光榮選上。」


機組人員組成後,飛機飛到了北京,在北京進行了簡單的改裝,於一周后飛往西北的馬蘭空軍基地。前線總指揮張愛萍、空軍副司令員程鈞和專家們給機組人員下達了任務:穿越蘑菇雲取樣。


10月15日,離原子彈試爆還有一天的時間,機組人員全天進行了飛行準備。誓師大會上,郭洪禮代表全體機組人員宣誓:「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只要飛機螺旋槳在轉,就要堅決完成任務!」


10月16日,核試驗現場瀰漫著一片緊張而神秘的氣氛。機組人員提前吃完了午飯,在離飛機10多米的地方挖了一個大坑用以隱蔽,以免受到原子彈爆炸時產生的光輻射。


下午3時,一股龐大的蘑菇狀煙雲旋轉升騰,直上藍天。與此同時,郭洪禮大喊一聲:「上!」機組人員衝上飛機。這時,距機場40公里外的爆炸煙雲清晰地呈現在面前,巨大的煙柱拔地而起,直插雲霄。郭洪禮駕駛著飛機,當速度達到每小時240公里時,他輕輕拉起操縱桿,飛機離開地面迅速向空中飛去。


從飛機上向前望去,絢麗的火球翻滾著緩緩地升上高空,席捲殘雲煙霧,不斷地向外膨脹,不斷變換顏色:橘紅、橘黃、靛青、草綠、絨白、奼紫,然後凝結在空中,形成拔起的蘑菇雲,景象十分壯觀。蘑菇雲中部由棕褐色、墨黑色向深黑色漸變。


30分鐘後,取樣飛行員接近了蘑菇雲。很快,他們選中了緊靠蘑菇雲中心的棕褐色部位,從西至東穿飛過去。飛機左機翼幾乎壓著蘑菇雲的中心,機身切進入雲中,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郭洪禮和戰友們眼中看到的是黑中泛紅的濃煙,身上感受到的是巨浪般的撞擊。郭洪禮和機械師耿君眼睛不停地觀察著飛機上的各種儀錶,努力保持著飛機的航向。由於蘑菇雲中氣浪翻滾,顛簸幅度大,郭洪禮手腳並用,極力穩住野馬似的飛機。5秒鐘之後,飛機成功穿越蘑菇雲。


當郭洪禮正準備向指揮部報告穿雲情況時,在機艙監測的防化兵小高大聲報告說:「儀器上的紅燈未亮,收集劑量不夠。」郭洪禮一聽急了,收集的劑量不夠,那說明沒有完成任務,這可半點含糊不得。於是,他大聲對戰友們說:「再來一次!」機組人員將飛機壓了坡度後左轉,迅速做好第二次衝鋒的準備。


郭洪禮深有感觸地回憶說:「當時想,沒完成任務哪行?絕對不行!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曾想過,真的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飛機剛剛穿進蘑菇雲,監測儀上的紅燈就亮了。儀器亮起紅燈時,我們長吁了一口氣。」


飛機鑽出了蘑菇雲,很快在吐魯番機場著陸。飛機剛剛停穩,防化人員便急步上前,把取來的樣品送上另一架已經啟動的運輸機,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北京,交由研究院化驗分析。結果,所有的數據都證明,這是一次成功的爆炸。


如今,郭洪禮當年駕駛的15503號飛機被陳列在了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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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爆炸圖


不少人對那幅中國首顆原子彈爆炸圖十分熟悉。這張極具代表性的珍貴照片,是由從事核試驗基地軍事攝影宣傳工作30餘年的陳書元在現場抓拍的。


原子彈起爆的這一天,身為核試驗基地政治部的宣傳幹事、基地唯一專職攝影記者的陳書元,以一種強烈的神聖的使命感,早早來到現場指定處,執行全程拍攝任務。


陳書元帶著事先認真備好的一架120相機和一架135相機,和八一電影製片廠趕來拍紀錄片的戰友們一道,穿著膠質防護衣,進入特製的掩體。由於情緒十分亢奮,所以他不斷提醒自己一定要臨陣不亂,拍攝出令大家滿意的劃時代的照片。


下午3時整,原子彈瞬間閃出刺目的白光,在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下,打破了大漠的沉靜。撲入陳書元鏡頭裡的,先是那迅速躥升的火球,之後便是直衝藍天白雲的煙柱,急劇翻騰著不斷變幻姿態的壯麗雲團,直至令人嘆為觀止的大「蘑菇雲」……


陳書元全神貫注地將兩部相機的鏡頭交替對準眼前那片發生著奇蹟的天地,一次次快速地按下了相機的快門,準確地拍下了中國第一顆原子彈橫空出世時的情景。在他不失時機地拍下了親臨指揮的張愛萍打電話向周恩來報告喜訊的感人鏡頭後,兩卷膠捲也全部用完。


而此時,陳書元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威力巨大的原子彈震蕩得麻痛。儘管如此,陳書元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趕快返回暗室,將抓拍到的照片儘快沖洗出來。


由於當時條件有限,陳書元拍攝時用的是黑白膠捲,中國第一顆原子彈也只好以黑白分明的神采留在了核試驗的歷史長卷中。但是,這朵黑白分明、氣壯山河的「蘑菇雲」已經足以令全世界愛好和平的人民歡欣鼓舞了。


陳書元退休後,經允許帶回了部分照片收藏紀念。2002年12月底,時任中國人民革命軍事博物館副館長的郝曉進得知陳書元有一些藏品後,便帶著一筆補償金專程從北京趕至陳書元在南陽市的家中,希望能買下這些照片,陳書元卻十分爽快地將數百幅珍藏的照片無償捐贈。老人握著郝曉進的手動情地說:「這些照片進了軍博,是去了應該去的地方,否則,我這幾十年的句號也畫不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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