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童年裡是否也有這樣一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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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時候我看過一部叫做《犬王》的電影。那時候我還少不經事,第一次被藝術感動得肝腸寸斷,痛哭流涕。後來,又不知從哪兒看到一篇報道,說當年這部戲的導演為了追求真實的藝術效果,居然在狗的身上綁上真實的炸彈。要是導演在那場一群日本鬼子在池塘洗澡集體被狗咬去小雞雞的戲中堅持他的藝術信仰和職業追求,力邀一部分日本演員參演,我倒沒什麼意見,大不了給他們每人頒發一座華表終身成就獎或者金雞百花下半身成就獎什麼的。可是,讓不能發表意見、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狗為藝術獻身卻是我斷然不能接受的,簡直太慘無人道暴殄天物草菅狗命了。虧得當時採訪他的時候,我不在現場,否則我定當毫不猶豫地脫下鄰座42碼的皮鞋準確無誤地砸在他43碼增厚的臉上。
我和狗是有特殊的感情的,倒不是說我身邊充滿了狗腿子、癩皮狗、落水狗、哈巴狗等各種不是狗偏要裝狗的同類,而是我真正和狗有過一段深厚的感情。在我看完電影《犬王》後不久,奶奶就從大舅爺家抱回一隻黑白相間眼睛還未睜開的狗崽子。當時我激動得不行,暗下決心要把它培養成小龍那樣的犬王,所以直接移植過來,喚它作小龍了。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狗也有那麼多不同的種類,什麼哈士奇,藏獒,薩摩,金毛。上次在夫子廟看到一隻哈士奇的幼崽,長得著實可愛,一問老闆,一千多一隻,貴得令人咋舌。要是我不知好歹買下來,回家不被老娘拍死我就不是她親生的。用老媽的話講,養你個狗日的已經夠累的了,還再養一隻?!在老媽眼裡,家裡至少已經有兩隻狗了……按照這樣的分類,我們家小龍也有個闊氣的名號,叫做中華田園犬,聽起來總好像和陶淵明、孟浩然能扯上點關係,頗有點隱士的風範,實際上就是一隻草狗。
小龍是不是名貴,我倒一點不在乎,它也沒在乎我是不是高富帥。在它成長的過程中,我是不是曾經想法設法培養它我是真記不清了,反正最後它不會算算術,不會翻跟頭,我把飛盤扔出去,它也只會蹲在邊上歪著腦袋傻乎乎地看著我。但是,它通曉人性,忠於職守,並且信任我,希望能和我形影不離,這是毋庸置疑的。
上小學的時候,我住在奶奶家。那時候,老爸老媽已經和爺爺奶奶分家。爺爺是農村裡級別比較高的行政幹部,很早就蓋了兩層的小洋樓。老爸老媽住在祖上留下的茅草屋裡,一直到我上初中,我在家都沒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所以也從來不回家過夜,偶爾回趟家就跟老爸老媽擠一張床。要是遇著下雨就很麻煩,印象里有幾次晚上下雨,床上擺滿了臉盆。要是雨實在大了,老爸老媽就起來挪床,因為家裡臉盆不夠用。奶奶家離學校很近,大概300米的距離,每天早上,奶奶就把我的書包掛在小龍的脖子上,它就跟著我晃晃悠悠地去上學。放學後,它就蹲在學校門口,等我把書包掛在它的脖子上就跟著我晃晃悠悠地走回家。每每這個時候,小龍總是最有精神的,因為它害怕書包會從脖子上掉下來,就總是把頭揚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不知道狗是否有自己的時間概念,反正每次放學我都能在學校門口看見小龍。有時候它也可能等得不耐煩,躲到什麼地方玩去了,但只要我大喚一聲「小龍」,它就會從某個角落飛奔出來,速度快得驚人,常常因為控制不住把我撞翻在地。這時候它又有點不好意思,使勁兒舔我的臉,直到把我逗樂了才肯罷休。
奶奶那一輩的農村婦女都是沒有文化的,男孩子都送去念私塾,女孩子就在家裹腳割草放羊養豬。雖然她們認識的字沒有男孩子多,但是腦子裡裝滿了稀奇古怪的事情,比起吹鬍子瞪眼睛的爺爺輩們來說,奶奶輩們的故事總是充滿了神秘的吸引力。我的奶奶就教會我很多超自然的事情,比方說,用香灰敷在傷口上可以止血消炎;剛從雞窩裡掏出的雞蛋要在地上滾一圈才能煮著吃;右眼皮跳的時候找點紅紙角貼在眼皮上就可以消災免難;端午節的時候把狗扔到河裡它就不會再生跳蚤等等。這其中的大部分事情是在任何時候都可以去實施驗證的,唯獨最後一件有嚴格的時間規定,錯過了就無法完成。所以端午節的時候我就問奶奶:
「把小龍扔到河裡,它會淹死嗎?」
「不會,狗天生就會游泳。」
「怎麼才能把它扔到河裡呢?」
「你把它騙到橋中央,然後把它推到河裡就行了。」
我聽了奶奶的話,把小龍帶到橋中央,它對著我拚命地搖尾巴,以為要玩什麼好玩的遊戲。我蹲下來,雙手扶著它的腰用力一推,不料這傢伙腰身靈活的很,一個轉身就躲過了,反倒是我拚命舞動手臂才穩住重心,要不然一個猛子扎進河裡,還不笑掉它的狗牙。識破我的詭計之後,小龍立馬跑到橋頭看著我,歪著腦袋沖我拚命地搖尾巴,好像是在跟我求饒一樣。而且不管我怎麼哄騙,就是再也不肯踏上橋一步。
端午節事件後,很長一段時間它都不敢跟我一起過橋,總是搶在我前面快速小跑過去,然後回過身搖著尾巴等我。它還沒能搞清楚,這件事情不僅和橋有關,還和端午節有關。但是它永遠不會記得這件事情和我有關,因為它信任我,並且總是能夠很快原諒我。有時候它躺在家裡的地板上睡覺,我從旁邊經過不小心踩到它的尾巴,它立馬從睡夢中驚醒,本能地齜開牙就去咬,但一看到是我又立馬換了副和藹的面容,尾巴又搖動起來,好像為自己剛才的失態抱歉一樣。在小龍的眼裡,我是唯一不會傷害它的人。可是那個春天,我還是傷了它的心。
我不記得小龍是幾歲懷孕的,一開始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一隻母狗。直到有一天,它躺在我的腳邊睡覺,我伸手去摸它的肚子,忽然發現很多瘤狀的東西在它的肚子里竄來竄去。我嚇壞了,跑去告訴奶奶。奶奶笑著說:
「它懷孕了。」
「懷孕了?」
「恩,懷孕了。貓三狗四,豬五羊六,已經三個多月了,快生了。」
小龍懷孕了!小龍快要做媽媽了!我們家將會有一堆小狗了!這真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
可是就在小龍懷孕期間,村裡連續發生幾起瘋狗咬人的事件,有傳言說那些狗都得了狂犬病,打死後要蓋上石灰埋在很深的地里。這件事引起了政府的關注,為了保證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政府終於下令給所有的狗打狂犬育苗。我是中午在廣播里聽到這個消息的,下午三點爺爺就帶著一群彪形大漢回家了。他是村裡的幹部,必須帶頭執行上級的指示。
「小龍呢?」爺爺問。
「不知道。」我這才發現,快半天沒有看到小龍了。
「你叫它一聲,叫一聲它就出來了。」爺爺催促我,他知道,只要我喚一聲「小龍」,不論在哪兒,它立馬會飛奔過來把我撞翻在地。
我不叫,我知道他們想給小龍打針,誰知道那針打下去會怎麼樣。
「快叫啊!」
我就是不叫。
「明天政府就會派人過來抓狗,凡是沒打針的狗都會被抓走殺掉,然後吃掉。」爺爺威脅我說。
我被嚇著了,我怎麼也接受不了我的小龍被殺掉吃掉。我疑惑地看著爺爺,爺爺沖我拚命地點頭。於是我低聲地,心虛地叫了一聲「小龍」。
好像我的叫聲會引爆炸彈似的,大家都屏息凝神不敢講話,那幾個大漢都擺開架勢準備大幹一場,可是小龍並沒有從遠處飛奔過來,而是用一聲低沉的吠叫與我回應。
我又叫一聲,「小龍!」
「嗚~」又一聲回應。
那聲音很低,很近,就從不遠處的蠶豆叢里傳來。我跑進蠶豆叢里,一低頭就看見它趴在裡面,渾身顫抖。它扭過頭看著我,很不自然地擺了擺尾巴,眼睛裡都是眼淚。我的心一下就軟了,伸手輕輕地拍它的腦袋,「別怕,打完針就好了。」
怪叔叔們沒有騙我,他們給小龍打完針就走了,而且還不停地說:「這狗真乖,動都沒動,真是好狗。」其實它不是不動,而是不敢動,因為它懷孕了。
打完針後,小龍就一直趴在自己的窩裡,不吃不喝,我去看它,它也只是抬起眼看我一下,尾巴再也不搖了。我總覺得它是在生我的氣,是我出賣了它。
怪叔叔走的時候對爺爺說,這針三天後起效,到時候狗會有點異常反應,但是很快就好了。
三天後,小龍生了。
奶奶說,因為藥物的作用,小龍有點早產,幸運的是,狗崽子們都存活下來。
小龍一窩生了八個崽,比其他的狗要多一倍。生完崽的小龍脾氣變得有點暴躁,任何人只要接近它的窩,它就斜睨著眼睛在喉嚨里發出警告的吠叫聲。唯獨我靠近的時候,它才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低頭舐著它的小崽子們。我實在太喜歡那些還未睜開眼睛的小生物,忍不住地抱起一隻在手裡把玩,小龍就抬頭看著我,它又開始沖我搖尾巴,像是炫耀一樣。
這是我和小龍相處最溫馨美好的一段時光,好像不是我接受它成為我們家庭中的一員,而是它接受我成為它們家庭中的一員。我每天蹲在狗窩裡,摸摸你的頭,摸摸它的頭。小龍也母性大發,舔完它所有的孩子就來舔我,從來不吝嗇自己的口水。
這樣的好景不長,狗崽子們還沒完全斷奶就不斷有人上門來抱養它們。那些外人甚至爺爺奶奶都是近不得狗窩的,所以這樣的任務又落到我頭上。我又一次利用小龍對我的信任,把它的孩子一隻一隻抱出去送人了。
小龍的算術好像不是很好,在它的狗崽子陸續被人抱養之後,它一點都沒有察覺,直到最後一隻狗崽子送人後,它才發現它所有的孩子都不見了。這次它著急了,鼻子貼著地板在家裡焦躁地轉來轉去,可是它的孩子們並不是在跟它捉迷藏,而是被它信任的小主人送人了。這樣的情形維持了好幾天,它才又變回原來那個器宇軒昂、歡騰踴躍的小龍,不知道它是放棄了,還是釋懷了。
在我們這個大家庭里,小龍除了送我上學,接我放學,陪我玩耍外,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看家護宅。以前,小龍的任務只是看好奶奶家的小洋樓就行了,後來卻因為我的關係,它的工作戰線陡然拉長,這為它帶來了好名聲,也為它帶來了厄運。
小學快畢業的時候,我的父母終於忍受不了晚上起來挪床的艱辛,決定蓋新房子,地點就選在奶奶家附近500米遠的地方。新房子蓋好後,我有了自己的房間,也就不住在奶奶家了。 我搬走之後,小龍就經常在我們家和奶奶家之間遊盪,後來就乾脆把整個一條線變成了它的治安防區。
在這片屬於小龍的管轄區域內,治安狀況好得令人驚訝,再也沒聽說過誰家的雞被黃鼠狼咬死的,誰家地里的白菜被人挖了的情況。甚至有一次,它還協助鄰居張大伯抓住了從鄰村游躥過來的小偷鎖頭子。鎖頭子爭辯說自己只是半夜路過,而且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他偷了東西,張大伯只好把他放了。可是,他一定記恨在心,要不是小龍追著他狂吠不止,別人也就不會發現他了。
一個盛夏的晚上,外公生病,老爸老媽都去了外婆家,我因為第二天還要上學,就住在奶奶家。天氣很熱,奶奶在邊上一直幫我搖著蒲扇,我才安穩入睡。爺爺把大木桶搬到陽台上,在裡面裝滿熱水,然後脫了衣服坐到裡面洗澡。夜已經很深,天空月朗星稀,四周一片蟲鳴,小龍趴在門口的水泥地上睡覺。忽然,一輛摩托車從遠處馳來,車上坐著兩個人,車後掛著兩隻網袋。經過奶奶家門口時,坐在車後面的人從口袋裡掏出兩粒藥丸扔到小龍面前。小龍一躍而起,追著摩托車就跑。爺爺在陽台上怕它傷者路人,忙厲聲喝止。等摩托車開遠了,小龍才悻悻然走回來。它走到睡覺的地方,看到剛才被扔下的小藥丸,好奇地探著鼻子過去嗅著,不一會兒就悶聲倒地。爺爺在樓上正奇怪,大聲地喚「小龍」,剛才那輛摩托車又馳了回來,到樓下時一個急停,坐在后座的人拎起小龍扔進車後的網袋,油門一旋,車就一溜煙地跑了。爺爺這才明白遇到了偷狗賊,大喝一聲「幹什麼的!」可是他正光著身子坐在木桶里,氣焰小了很多,等他慌忙穿上衣服從樓上跑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平靜,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龍就這樣丟失了。
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不報警,為什麼不抓住偷狗賊,為什麼只是坐在那兒惋惜,為什麼沒有實際行動,為什麼不去找我的小龍。可是他們只是坐在那兒感嘆,誰誰誰家的狗昨天也丟了,一定也是被這幫人給偷了。他們又討論,那藥丸是什麼葯,狗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應該只是昏過去了,死狗就不值錢了。他們完全忘記了小龍是一隻多麼好的狗,它曾經趕走劉嬸家的黃鼠狼,趕走鎖頭子,為什麼他們不去找鎖頭子,他一定就是那個偷狗賊。
我又想,也許小龍被關在籠子里後醒了過來,它帶領所有被抓起來的狗咬斷了籠子上的鎖鏈,一起從偷狗賊那裡逃了出來。又也許有人報警了,昨晚不是丟了很多狗嗎,一定有人報警了,然後他們抓住了偷狗賊,把所有的狗都放了。也許過不了幾天,我的小龍就回來了,也許我一放學,它就又在學校門口等著我,我喚它一聲,它就從遠處飛奔過來,把我撞翻在地。
可是,這都是也許,我終究再也沒有見到小龍,不知道它已經變成誰家的盤中餐,腹中肉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家再也沒有養狗,我也時常想起小龍,雖然在我的身邊依然有各種各樣的吠叫聲此起彼伏,卻沒有哪一聲是能跟我的小龍相比的,畢竟只有小龍才是我心目中的犬王。
※有這樣一隻貓給你抓老鼠,那你就是真的威風了!
※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
※你曾經有這樣愛過一個人嗎?
※這一生,有個男人這樣對你就夠了
※你的夢想是不是擁有這樣一隻貓?
※當狗能有這樣的一生,也是夠了,我也想啊!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像她一樣養一隻眼裡只有自己的比熊,這樣就很幸福了
※一隻辣眼睛的貓,沒有想到你們是這樣的人
※你是否也想這樣去愛一個人……
※你是否也有過這樣的「兆」動?
※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原來你是這樣的豬油,這麼多年都誤解它了!
※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有沒有這樣玩過你家的喵?
※我就是這樣的人:這是你的選擇還是恐懼?
※你心裡,有沒有住著這樣一個人?
※有了四代這樣的牛逼老爸,鳴人的童年只是經歷了不一樣的痛苦
※這隻聰明伶俐的狗狗,就是這樣陪我走過了四年!
※對不起,我想拉黑你!——你身邊一定也有一大批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