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54年，九十歲的張學良首次公開亮相說了什麼？

文史 05-19

蔣介石1975年離世，承繼者蔣經國也於1988年告別了人間。隨著李登輝的上台，蔣家王朝成為了歷史。姓蔣的人走了，那麼當初捉蔣的人呢？張學良的自由再次引起了正直人們的密切關注。

1988年3月1日，台灣立法委員董正之致函行政院，要求開釋已幽禁了50多年的張學良。台灣「國大」代表劉心皇，以史學家的身份撰文。文章開頭就引用了張學良當年對張嚴佛說過的一段話：「10年期限已滿，如今抗戰勝利，日本人都投降了，還把我關下去，這是什麼法律?這樣對待我，無論如何，是非法的！」

恰在此時，張學良迎來了90大壽，一個有著特殊意義的壽祝就在這樣的背景下，開始了操辦。

幽禁54年，九十歲的張學良首次公開亮相說了什麼？

出面為張學良張羅九十壽祝的是「總統府資政」張群。張群是國民黨的元老，因其字為岳軍，所以被尊稱為岳公。在國民黨高級官員中，除宋子文外，張群是與張學良交往最多、最深的人。兩人相識很早，在張學良主政東北後的幾個重大決策中，張群都曾起過舉足輕重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在仍活著的有身份的人中，只有張群和宋美齡比張學良的輩分大，張學良也只有對這兩個人的意見不敢反駁。最初聽說要辦壽，早已看淡了一切的張學良不想張揚，但張群只是說：「去、去、去，我不與你辯！」這件事就定下來了。

如此眾多的政界人物出面為張學良辦壽，立刻在島內外形成新聞熱點。5月17日，台灣某報在題為「張群發起為張學良九秩祝壽」刊文中透露：「這項"擴大"祝壽活動，策划過程相當特殊，已經隱含官方為張學良"平反"的立場。」為了究根問底，有手眼通天的記者採訪了張學良。張學良迴避了話題：「我是與世隔絕的，我不了解政情，也不管世事。」

1990年6月1日，台北圓山大飯店熱鬧異常。還不到10點，12樓的崑崙廳里就已經人頭攢動。朱紅的圓柱，金碧輝煌的屋頂，一盞盞飄著流蘇的大宮燈下，聚集著台灣的軍政大員和各界知名人士。如此重大和隆重的聚會吸引了大批的媒體記者，人們翹首以待，既緊張又興奮，心情難以名狀。

身居美國的宋美齡身體不適，未能赴台出席，特意派人送了祝壽花籃。「總統」李登輝和「副總統」李元簇送的壽屏被懸掛於會場最醒目的地方，台灣當局很多重要官員都盛裝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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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針剛剛指向12點，鐘聲還未響起，就聽有人大聲喊道：「少帥到！」隨著一陣席捲大廳的熱烈掌聲，所有圍坐在圓桌旁的賓客們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大廳的門口。

只見張學良拉著趙一荻的手，面帶微笑健步走來。張學良身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結了條棗紅色領帶。趙一荻穿著紅色套裝旗袍，像是婚禮上的新娘。跟隨在二人身後的是專程從美國趕來的張學良兒子張閭琳和女兒張閭瑛、女婿陶鵬飛。頓時，閃光燈四起，所有的人都站起，更加熱烈地鼓掌。

在滿大廳的花籃、壽屏、壽聯中，周恩來夫人鄧穎超發來的賀電格外令人矚目。鄧穎超的賀電雖然沒有直言西安事變，但行文中卻強調了中國共產黨對張學良的一貫評價:「恩來在時，每念及先生則必雲，先生乃千古功臣……並盼再度聚首，以慰故人之思耳!」故人，故舊之人?故去之人?或前者，或後者，或兼而有之。

54年來首次公開亮相的張學良，在壽祝上致詞答謝關心他的人。面對滿堂賓客，張學良激動地說：「今天這樣的場面，讓我感覺萬分的慚愧。張學良伺德何能，蒙各位摯友替我做壽，我有什麼資格做壽？我從來沒有想到能活到90歲，除了感謝上帝之外，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我雖然老了，但我仍未昏聵，聽力雖然不大好，但並未全聾，視力雖然減退，但我還沒瞎。假若上帝有旨意，我為國家、為人民還有能效力的地方，我必定盡我的力量，我能做到的地方，照著我年輕時一樣的情懷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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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筵上，人們一個接一個地來給張學良敬酒，張學良與趙一荻不斷地起身，落座，周而復始。趙一荻擔心張學良的身體，抱著歉意與前來敬酒的人低聲說：「能不能不起來？漢卿的腳都酸了。」可張學良感於朋友們的真情，不肯坐著接受祝福。趙一荻知道勸不了張學良，只好也頻頻起身相伴。只是她時不時地詢問張學良：「累不累?坐下歇一會吧!」

席間，張學良與眾人談笑風生，掌故、笑話說不完。談起日本人，張學良仍滿臉憤恨。談到他與郭松齡的感情及爭執，張學良甚至激動得時有語塞。

當有人問到為什麼不寫自傳和回憶錄時，張學良談了三點理由：一是他讀明史的經驗，知道歷史多是管見，人各言殊，常不正確；二是動筆寫會批評到當代人物，不願表功；三是回憶往事會激動，他人老了，受不了。

節選自張氏帥府博物館編《走進大帥府走近張學良》

編輯：瀋陽掌上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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