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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多年她終於嫁他,大婚夜他卻因一句話被趕出新房

暗戀多年她終於嫁他,大婚夜他卻因一句話被趕出新房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絕世小總攻 | 禁止轉載

1


在席遙印象里,母親每每說到年號之時,都慣常把民國紀年,換成海峽彼岸的演算法。


遇見沈子非那年,是民國39年,亦是1951年。


五月梅雨季,空氣潮濕得能滴出水來。母親鍾夢在屋子裡為她縫夏日衣衫,是那年代時興的樣式,穿針引線間,一朵朵素雅的梨花,開滿裙尾。

她坐於一旁,驚嘆母親好手藝時,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了。一群凶漢魚貫而入,她還未回過神,就被鍾夢摟入懷中。


事過經年後,她依舊記得那狂風驟雨的拳腳落在鍾夢單薄身體上,發出沉悶的,類似骨頭裂開的脆響,即便被保護著,亦能感到傳來的隱痛。連著針線的長裙被施暴者踩在腳下,污穢不堪。她透過鍾夢忍痛而微微發抖的身體,窺得門口站著一個燙捲髮,濃艷嘴唇微微上翹的女人。


目光巡過散落一地的物品,最後落在不遠處的水果刀上。十六歲的少女,不知打哪來的力氣,掙脫鍾夢禁錮,劈手撿過刀刃,刀尖朝向那群人,續力吼道,別打了。


拳腳停止了。這群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小嘍啰,被席遙徒然爆發出駭人的氣勢所驚,皆不知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恰好此時,一個插著褲兜的少年走了進來,漫不經心地在狼藉的室內微微一掃,瞥見席遙時,神色微頓,濃眉深鎖。那視線停留不過半秒,便轉頭對門口女人說道:「姑姑,別為一個下賤的戲子氣壞身體,那樣就不美了。」

在少年勸慰下,女人陰沉的臉竟綻出了笑,寵溺地點了點少年的額頭:「子非,你這張嘴啊……」


那是席遙和母親來台灣的第二年,重歸故鄉的希望越來越渺茫,更無端遭遇飛來橫禍。不論過了多少年,席遙都忘不掉那少年對她們的羞辱,比加諸在身體上的痛,還要強烈百倍。


在家鄉福建鍾夢是崑曲名角,於大戲院唱戲,無數顯貴慕名而來,一擲千金。但在這裡,為了生計,卻淪落到在小酒館賣藝維生。期間遇過各色人,其中便有劉嚴——那女人的丈夫。


和劉嚴相識是在一年前,他來酒館喝酒,對鍾夢十分欣賞,往後經常來捧場。一來二去,兩人便認識了,亦止於認識。卻被劉夫人想成齷齪不堪的關係,落得如此凄慘光景。


2

鍾夢本有舊疾。那場暴力無疑是雪上加霜,一病就未再好轉。


席遙不得不支撐起這個家。那段時日,心力交瘁的她時時發夢,夢到離開大陸,登上最後一批開往台灣軍船的夜,哀鴻遍野的泣哭聲,炮火擊沉一艘艘船,黑夜被灼亮刺眼的火光撕裂,明明在人間,卻仿若地獄。他們所在的船,亦未倖免,被炮火轟得四分五裂,鍾夢滿身血污地看著她……


然後,她便冷汗涔涔從噩夢中驚醒。


席遙到酒館請辭,聽說鍾夢往後不再登台,老闆扼腕嘆息,正愁眉難展之時,席遙毛遂自薦:「齊老闆,我自小在戲班長大,常年耳濡目染,平常的曲段都是會的,唱做念打也懂些。」

聽罷她的話,齊老闆猛地一拍腦門,眼前的丫頭,一年前也隨鍾夢登過幾次台的,也唱得一口正宗的崑腔,遂答應了。


來酒館聽戲之人,大多是1949年來台灣的大陸人,聽戲也是聽熟悉的鄉音,雖席遙唱功不若鍾夢,亦無人挑剔。


不同於鍾夢愛唱一些哀婉的戲曲,席遙多挑輕鬆俏皮的摺子來唱,十分討喜。一來二去亦有了一些名氣,甚有戲迷為她冠上「小梅蘭芳」的雅號。


某日唱完後,齊老闆告轉她有客人請他去府上唱。本要拒絕,但看到遞來的厚厚信封,心念一轉便應承下了。


僱主出手大方,還專為她準備梳化間,其間繁花錦繡的戲服掛滿了整面牆壁,水袖拖曳在木地板上。雲鬢步搖,胭脂花黃,層層疊疊放滿了精巧的紅檀木盒子。


她自小在戲班長大,也未見過如此繁華奢靡的光景。痴看間,輕掩的屋門被推開,一人斜靠門口問她:「想好唱哪一出了?」


她慌亂迴轉身,便對上一雙斜斜上挑的桃花眼。


正應了 「冤家路窄」那句古話,她瞪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沈子非走近幾步,從梳妝台上捻起一隻珠花步搖,在手裡把玩,理直氣壯地回:「還能幹嘛,聽戲唄。」


她怒極反笑,「沈少爺不是說戲子下賤,也不怕污了你的耳朵?」


他被她挑釁的話,刺得一愣,半響竟不知回什麼。


這地方多呆一刻都是煎熬,轉身欲走,手腕卻被一隻微涼的手扼住了,那近在耳邊的嗓音,是咬牙切齒的森冷:「想走就走,有那麼容易?我可付了傭金的。」


她甩開他的禁錮,從懷裡掏出尚帶體溫的信封,扔在地上,全然無視他鐵青的臉,摔門而去。


走出沈家大院,天幕染上了頹靡的暗色,淫雨飄灑,激烈風勢下,有愈加滂沱之勢。她找了一處房檐躲雨,這雨來勢兇猛,想必一時半兒是停不了。


她又朝深處縮了縮,低頭拂去衣衫上沾染的雨霧。


今日本想藉由唱戲,賺個盆缽滿滿,未想遇到沈子非這個瘟神,還落得如此狼狽。嘆息間,倏然天地一暗。抬頭,一柄黑色的傘骨映入眼帘,執傘的手,被映襯得似一塊上好的羊脂玉。


3


席遙未想過,她對沈子非的冷顏相待,會遭到報復。


彼日她剛在酒館唱完,台前幕布拉起,她還未來得及退場。一幕之隔,傳來刺耳的國罵。


她耐不住好奇,從幕布後探出頭,方才還人滿為患的堂子,此刻空空蕩蕩,唯中央坐著一人,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喝茶。


看到席遙,他放下茶盅,下顎微抬,對身旁矮著身的酒館老闆說:「齊老闆,上次這丫頭放我鴿子,害我在朋友面前顏面盡失,這事你看要怎麼解決?」


他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不落地鑽進她耳朵。就因那話,席遙丟掉了維生的工作。


四鄰得知她的遭遇,無不暗罵沈子非「本地人」的紈絝做派。儘管她千瞞萬瞞,此事還是傳至鍾夢耳里,彼時鐘夢不停抹淚,反反覆復念叨著,如果是在大陸,她就不會受此欺負了。


席遙知道母親是想念父親,想念相隔海岸的故土了。好不容易將母親勸慰入睡後,她在微弱的油燈下,展紙寫信給海峽彼岸的父親。但筆擱到紙上,卻不知道能寫什麼。


那年母親不過帶她到街上買菜,就被捉上了遠離故土山河的船。自此海岸之隔,仿若天上人間,無可企及。


隔日,她拿一份用墨筆勾畫出招工啟事的報紙,走在西門町繁鬧的街頭,忽聽身後有聲音在喊她。


那聲音她記得,那日在串連著雨滴的屋檐下,同撐傘人的溫柔嗓音重合在一起。


身後人穿白色襯衣,臂上搭著灰色西裝,手提一個皮質的箱子。她掩不住幾欲溢出心腔的驚喜,輕喚道:「許大哥。」


那日許聿帶著席遙到附近一家咖啡館,為她點了一杯濃香四溢的Espresso Macchiato。兩人相識不久,卻如舊友般,相談甚歡。


許聿在美國出生,鮮少回台,此次回台探親,便遇到了席遙,他笑稱是緣分。當得知她在找工作,主動提出幫她物色合適的。她多番推辭,奈何盛情難卻,也只得應承下。


自1949年到台灣後,她再未那般開心過了。仿若積壓在心間一層厚厚的灰土,被酣暢的甘霖,沖刷乾淨。


她眼光幾次落在桌角放著的皮箱子上,最後還是未耐住好奇,問他皮箱里是什麼。許聿拿出一個類似笛子的黒木質地的樂器,「這是黑管,在台灣又叫豎笛。」


語畢,他吹奏了一曲,低沉純凈的旋律撒滿了靜謐的咖啡廳。


一曲終了,席遙不禁讚歎:「是《送別》!許大哥,你吹得真好聽!」


許聿笑了笑,「我水平一般,剛錯了幾個調,我師弟比我吹得好多了。」


她也曾好奇,許聿已如此出色,那他的師弟該是怎樣的驚才絕艷。這個念頭在她腦里也只閃回了一次,便在漫長的時光河流里淡了蹤跡。多年後,她想起的唯有那日的旋律,以及瑪奇朵裹挾在口腔里絲潤如綢,又絲絲不絕的甜蜜。


4


遇見許聿在夏天。冬日時,他結束了探親,要回美國了。


許聿是凌晨四點的船,讓她不必相送。但她還是沒忍住,去了港口。


十二月的台灣,微有涼意。咸濕的海風吹拂臉上,乾澀得似能摸下一手鹽巴。即將起航的渡輪濃煙滾滾,鳴笛聲劃破了靜謐的黑夜,遠行的人和送別的人,密密織成一張巨大的人網。


她懷抱著一個油紙裹著的東西,越過人潮無數,終在僻靜一隅看到了許聿,彼時他正同一背對她的人在交談,她歡喜地喊他,許聿應聲望來,那背著的人,亦轉過頭。


席遙愣住了。在柔和馬燈映照下,在凌晨霧化的光影里,那雙冷傲的桃花眼,被染上了暖意。是小半年未見的沈子非。


席遙大腦陷入一片虛空的白。許聿和沈子非認識這件事,委實讓她震驚。


「小遙,不是叫你別來了?」


不知何時,許聿走到了她面前,關切地問她。而沈子非就站在他身側,眸光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身上。


她錯開眼,對許聿笑了笑:「聽說美國這時在下雪,我織了條圍巾送你。」


許聿從她手中接過紙包,未拆開,只摸了摸她的頭道謝。


因著那個動作,她心跳如擂,似怕被許聿聽到,佯裝作側頭看海邊鳴笛不止的渡輪,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後退一步。卻未想她的一舉一動,全被某人看進眼底。


許聿臨走前,囑託沈子非照顧席遙。看到沈子非寒著臉點頭,她的心咯噔一跳,他的「照顧」,呵,還是不要的好。


輪船漸遠,人潮漸散,席遙還站在原處,尋覓著消失在茫茫夜海的船影。也不知過了多久,站在她身側的沈子非,淡淡說:「司機還在等我,我送你回去。」


她置若未聞,轉身朝著黝黑夜幕走去,腳步踏在木棧道上,空洞寂寥地迴響。很快,一個略顯沉重的腳步聲,和她的重合在一起。


那一夜,她懷揣一腔未冷的少女心事,穿過1952年的黑夜和迷霧。身後,一人一車,靜默地跟著,兩盞車燈無聲地撕扯開黑夜,仿若將那段跌宕混沌年歲里的陰霾和壓抑一併撕碎。


她一生最深刻的記憶莫過於那晚她到家門口時,一直沉默的沈子非忽然問她,你喜歡許聿?


席遙驀地一愣,仿若是舊傷被揭。本想駁斥回去,便見他嘴邊露出一抹不同於以往張狂、跋扈的難明笑容。她還來不及細細琢磨,便又聽他說:「你死心吧!許聿在美國是有未婚妻的。」


這話讓她心涼半截,卻依舊嘴硬地回敬他:「我的事不勞沈少操心。」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剛走幾步,又停住了,只說:「既然許聿托我照顧你,那心還是要操的。」


5


許聿離台前,幫席遙在報社找了一份實習學徒的工作。三年一晃而過,如今她由學徒成了報社的排版工人。


那是一段黑暗的年歲,《台灣戒嚴令》頒布後,時代動蕩,和秦時焚書坑儒無異。無數書籍被禁,文人墨客無不謹言慎行,社會風氣頹靡不堪。然地下攤販的禁書販賣,卻如曠原野火,稍有春風撩撥,便熊熊燃燒,蔓延。


那個年代最出名的便是金庸的武俠小本,其間快意恩仇,無不令人痴往。席遙也曾在小攤販買過粗糙濫印的《大漠英雄傳》殘本,故事講到郭靖重遇華箏,便沒了後文。後來,不論她多方探尋,都未找到後半部。


在美國的許聿,時常來信。不知何由,信件全寄至沈家,屬於席遙那份,不是由沈子非轉交,便是她上門去取。托許聿的福,也或許是光陰將恩怨都沉澱了,兩人再無曾經劍拔弩張之勢。


沈子非接手家中茶生意後,褪掉紈絝的皮囊,變得沉穩寡言。許多次她想要問他和許聿如何認識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又咽了回去。


那日席遙來取信,他恰在談生意,便讓管家帶她去書房。


進門,她便被塞滿書的大書架驚住了,本以為這些只是沈子非充當門面的擺設,哪想隨意翻開一本,都能在留白處都看到一些注釋和見解。這紈絝子弟,竟也飽讀詩書,這發現委實令人震撼。


更讓她驚奇的是,在書架上發現了《大漠英雄傳》的全本。


沈子非忙完來到書房,入眼便見穿著棉布白裙的女子,捧一本書坐在大書架下,神情專註,時而蹙眉,時而展顏。鮮活生動的表情,讓他睏倦的眉心也舒展開來。


隔了許久,席遙才發現沈子非斜靠在門口,抱胸看著她。想到擅自翻別人書房的唐突,她頓覺臉頰發燙。似未發現她的窘迫,他踱步靠近,從她手中拿過書,隨意翻了翻,淡淡地說:「這書原本叫《射鵰英雄傳》,只因為射鵰二字出自《沁園春·雪》,便成了禁書。」


見她無反應。他兀自輕笑一聲,又將書交還她手裡,「如果你喜歡,可以經常來看。」


她烏黑水潤的眼眸,霎時熠熠生輝,他輕咳一聲,別開頭,含糊地解釋:「別多想,書可以借你看,但是只能在這裡,畢竟這是禁書,你如果被抓,我不也跟著遭殃。」


她本不想和他多有交集,但被書中愛恨情仇家國大義所吸引。便想著忍耐到看完這本,就不來了。但這一看,就停不下來。


寒來暑往幾度,從最初的金庸,到後來的沈從文、魯迅那些被貫以「陷匪作家」的禁書都被她看了八成。


時代貧瘠物資下,內心依託更為重要。在沈子非書房裡,她領略到了那動蕩時代,體會不到的文化和思想。


息遙時常在大書架下,一坐就忘記了時辰,而沈子非安靜地坐在書桌後清理賬目。兩人共處一室,卻分外和諧。他不忙時,會和她講講他對一些書的見解,她看著他專註的側臉,始終無法將他和曾經囂張跋扈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6


1955年夏,禁嚴令並未隨著時間的遷移而平息,反有愈演愈烈的趨勢。無數人因為收藏禁書被捕。


看著報紙,席遙想起了沈子非書架上的禁書,雖知他家世顯赫,被查的幾率微小,還是忍不住去了沈宅。


甫推開書房,她就被一股嗆人的煙味逼退幾步。沈子非蹲在一個大火盆前,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書,那些書被他撕扯開,一頁一頁地投擲到火盆里。她默默看了一會兒,最後同他一起,將書頁擲入火中,看著那些故事,那些歷史,那些復甦的文明思想在火光中,焚成灰燼。


那日離開時,一直未說話的沈子非叫住了她囑咐,萬事小心。她輕點頭,轉身而去,在黃昏的浮光掠影里,瘦削的背影像一葉無所皈依的浮萍。


沈子非怎麼也未想到,他們再一次見面是在牢獄中。


事情起由,不過是她還是學徒時教她的師傅,熬夜排版早報,在撿鉛字時,不小心排錯了字序,印刷出的文字,被捕風捉影之人詬病有反動思想。當局一路追查下來,未想責任最後推諉到她頭上。


入獄那天,沈子非來看她,並對她承諾:「我一定想辦法保你出來。」


她睜著麻木的雙眼看著他,「沈子非,我可以相信你嗎?」


被誣陷,她仿若對所有人事都失了信任


他心口發緊,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調說:「許聿回來了,你不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他,你也不必擔心你的母親,我會幫你照顧。」


許聿回來了。這話無疑是一味良藥,治癒了她本如死灰的心。許聿一直未來看她,但托沈子非帶了一封信給她,是熟悉的蒼勁字體,白紙上用繁體字書:小遙,不要害怕,知妳現今定不願見我,等妳出來,我們再相見。


那晚她抱著信紙,輾轉難眠,霜白月色漏過鐵窗,在地上投下方正的光影。夜半之時,窗外忽有笛聲傳來,她凝耳細聽,是《送別》的旋律。


眼前似浮現了亘古的長亭,蜿蜒的古道,以及晚風拂碧草,殘陽落西山的光景。


她在陰暗的牢房裡呆了三十六日,那笛聲就整整吹奏了三十六日。


出獄那天,沈子非來接的她。她站在高森的鐵網前,巡視一圈,並未見到許聿。


他看出她所思,解釋道:「今早許聿有急事,坐早班渡輪迴美國了。」


她斂下眼那一刻的失落,他看得明明白白。


7


1955年末,因席遙入獄一事,鍾夢病情加重。撐到第二年春,已是行將就木。


去世前一晚,劉嚴、沈子非兩叔侄來送行。席遙趴在床榻前哭成了淚人。彌留之際,


鍾夢恢復几絲神智,把沈子非叫到床前,將他的手和席遙的合在一起,託付道:「我女兒就交給你了。」


沈子非愕然,看著鍾夢,最後目光又落在席遙身上。她斂著眉目,卻未露出半分反對之色。他雖滿腹疑惑,還是鄭重地說:「伯母,您放心,我會照顧她的。」


在鍾夢葬禮上,他忙前忙後,主持大局,在外人眼裡儼然真是席家女婿。


後來,沈子非問席遙為什麼會同意。她閃爍其詞,給了個無相關的答案:「我知道我母親是亂點鴛鴦譜了,也不曾想過你會答應,但如果你現在後悔了,這事就當沒有發生。」


「我不後悔,伯母的死……我脫不了干係,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他一瞬不瞬地盯牢她,「只是我卻是好奇,你為什麼又不拒絕。」


席遙沒有回答。沈子非亦未強迫,他知道其間定有隱情,就如他對她說的話里,也摻了虛假一般。


那次交談後,二人都未提及結婚一事。時光一晃,又是三年過。


1959年冬天,許聿回了台灣,此次是攜未婚妻回台舉辦婚禮。


雖知她和他本無可能,但在許聿攜妻子來敬酒之時,強顏歡笑,但掩在袖管下的手卻忍不住微顫。那刻一雙略涼的寬大手掌,握住了她的。


沈子非執起酒杯,對新婚二人虛虛一舉,旋即一飲而盡,方才慢慢說道:「恭喜,下月我和遙兒也要結婚了。」


那一聲遙兒,叫得繾綣溫柔,無限深情。


1960年新春,他們結婚了。


新婚夜,他喝多了酒,一向冷冽的雙眸,醉意氤氳。他俯身凝看著一身大紅嫁衣的她,唇畔微微勾起一朵攝人的笑。那一刻,她望進他黑沉眼眸里,竟有幾分微醺。


倏爾一片涼薄的唇,輕輕貼上她的額頭,一股淡淡的酒香在他啟口之時,掠過她的鼻翼。


她從未見過如此溫柔的沈子非。但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沖凈了她所有的綺麗思緒。(原標題:孤舟怎渡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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