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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情人果及神奇的茄屬植物

利維坦按:和古希臘人相比,我們現代人實在是太科學太嚴謹了——曼德拉草中的副作用,諸如精神錯亂、腸胃不適甚至休克,都無法阻止古希臘人!他們非常珍視曼德拉草所含的其他化合物帶來的催眠作用。呃,也就是說,曼德拉草根能讓你昏昏欲睡……沒錯,希臘人把曼德拉草用作手術的麻醉劑,這個傳統一直持續到中世紀。而他們也會把曼德拉草根泡到酒和醋里,當春藥用(曼德拉草被稱為「古代情人果」),並與希臘愛神阿芙洛狄忒聯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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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時所謂分成男人和女人的曼德拉草


曼德拉草不僅僅可以讓人變得饑渴和容易懷孕……中世紀的人經常把曼德拉草根當成護身符,希望它在帶來財富的同時也讓他們成為自己和他人命運的主宰。不幸的是,1431年聖女貞德被審判,罪名中就有一條是佩戴了曼德拉草根。她否認了指控,不過這並不重要……那些控告她的人更看不慣的是她穿得像個爺們兒,而不是她口袋裡揣著什麼植物。


譯/夜之帝王


校對/danzig

我們經常可以在民間傳說甚至神話中看到茄屬植物的身影,而當談及茄屬植物,我們往往會聯想到它們致死的特性,但其實它們已有數千年的藥用歷史。現如今,它們甚至可能有保健的功效。


「J·K·羅琳其實很懂植物學,她甚至把曼德拉草都寫進了《哈利波特》系列故事中。」倫敦自然歷史博物館的植物部主任桑迪·納普評價道。


在《哈利波特與密室》中,霍格沃茨的草藥課教授赫奇帕奇向哈利和其他學生展示了移植幼體曼德拉草的過程,操作過程中要求每個人都必須帶上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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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赫敏顯擺起自己的學識:「那是因為曼德拉草的哭聲可以讓聽者當場死亡。」但是學生們在課堂上接觸的曼德拉草是幼體階段,所以並沒有那麼危險。赫奇帕奇教授指出來:「它們現在只是幼體,哭聲還不至於致命……但是它們會一直追著你敲你的腦袋,持續好幾個小時。」


學生們死命捂住耳朵,看著哈利把曼德拉草從花盆中拽出來。「沒有根系,一個渾身是泥極其醜陋的嬰兒砰地出現了……他有著淡綠色而且斑駁的皮膚,嚎啕大哭著。」


而其實,這一場景的原型是出自中世紀神話——當時的人們相信,當曼德拉草被人為地從泥土裡拔出來時,它們會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哭聲,聽到哭聲的人會因喪失理智而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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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張大約在1460年創作的插圖,出自拉丁語典籍《論藥材(De Materia Medica)》,其作者是希臘醫師迪奧斯科里季斯(Dioscorides)。


而在莎翁名作《羅密歐與朱麗葉》中,也有關於這個植物的描寫:「伴隨令人作嘔的氣味,發出的尖叫聲就像是被生生從地球上撕下來一般。而凡人聞及此音,都會當場發瘋。」


而想得到曼德拉草的藥學家往往會先塞住自己的耳朵,然後用一根繩子的兩頭分別系在植株和一隻狗身上,再跑到狗夠不著的地方放上一塊肉。當狗跑向肉的時候,曼德拉草就會被繩子拽出來並發出尖叫。狗是必死無疑的,而藥學家卻可以安全得到曼德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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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描述魔法師正打算利用飢餓的狗將曼德拉草從土裡拔出。


這個方法最早由13世紀西班牙著名的穆斯林醫生伊本·奧巴伊塔提出。幸運的是,他表示在自己的操作過程中,那隻狗並沒有死去。


曼德拉草出現在各種神話傳說中。納普表示:「我認為它們之所以被稱為曼德拉(mandrake),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在中世紀的草藥繪本中,它們往往被繪製成一個有腦袋,根像人類一般交叉在底部的形象。」


這種植物生長在地中海和中東地區這些乾旱的地區。數千年來,這些原產地的居民會把曼德拉草製成迷幻藥、止痛藥、春藥,甚至治療不孕不育的藥方——前提是對劑量的精確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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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創作於1175年的一張有關曼德拉草的插畫,發現於荷蘭。


倫敦大學藥學院的邁克爾·海恩里希教授表示:「從本質上說,食用曼德拉草之後通常會引發幻覺、頭暈、心率加快,隨後你會因此而害怕你所看到的東西,此時一切認知都會讓你感到不安。如果劑量足夠高,你甚至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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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說中,女巫會把曼德拉草做成藥劑,然後坐著飛天掃帚將其帶往全世界。而曼德拉草最早被用作治療不孕不育的記載,出現在《舊約聖經》的第一卷《創世紀》中:雅各有兩個妻子,利亞和拉結,利亞因外貌醜陋而被雅各冷落。而拉結則告訴利亞,讓她用曼德拉草來和自己換取與雅各共度一夜,這樣拉結就可以藉助曼德拉草的力量順利懷上孩子。


但是這些植物也曾被用於謀殺。1910年,克里平醫生被指控謀殺妻子並坐實罪名,人們普遍認為,導致其妻子死亡的就是曼德拉草的近親植物——天仙子(henb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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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哈維·克里平(左)以及被他用曼德拉草謀殺的妻子


還有些更有意思的,人們曾經將曼德拉草加到酒里給正在受絞刑的囚犯喝,以加快囚犯死亡。而囚犯的體液(一說是精液)滴到了絞刑架的正下方,曼德拉便會從那裡生長出來。很少有植物會有如此多且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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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世紀的草藥繪本中,它們往往被繪製成一個有腦袋,根像人類一般交叉在底部的形象。


而曼德拉只是2500多種茄屬植物中的一種,和西紅柿、土豆、辣椒、茄子、胡椒、煙草、顛茄、天仙子都是一家子。


它們都含有能夠影響人體生理機制的強大生物鹼。


話雖如此,納普教授仍然表示需要客觀評價茄屬植物,正如硬幣有兩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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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葵,漿果和葉子均可食用,但葉子含有大量生物鹼。龍葵鹼經煮仍具毒性。


「在歐洲,我們有曼德拉草、天仙子,還有致命的龍葵。所以在歐洲人看來,茄屬植物其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不會碰觸它們,不會食用它們,但是也不會去滅除它們。」


「而從美洲新大陸傳過來的土豆、西紅柿等植物,它們沒有那些有毒的化合物,而且它們體內另一種形式的化合物在過去會被用來製作避孕藥。」


如今,每年人們都會種植1億6400萬噸西紅柿和3億7600萬噸土豆作為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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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世紀初,西紅柿和土豆從美國南部被帶到了歐洲,但因為長得太像龍葵,它們的安全性飽受質疑。納普教授指出:「早期人們把西紅柿看做一種特殊品種的曼德拉草,並將其作為草藥使用。人們對它並沒多大熱情。」所以一直到18世紀,西紅柿在北歐和北美都只是被當成觀賞植物來種植。


土豆的安全性也曾被懷疑過一段時間。既然人們都不敢吃曼德拉草,那為什麼又要冒險嘗試下和曼德拉草長得那麼像的土豆?而當有人開始嘗試著食用土豆,土豆隨即顛覆了歐洲人的飲食習慣。安德魯·史密斯是紐約新學院大學食品歷史領域的作家和講師,他表示:「土豆在17到18世紀英國和北歐的餐桌上都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


「而這正是那100年內,北歐人口翻了一番的主要原因。」土豆的塊莖富含澱粉和維生素,但是我們必須遠離馬鈴薯的果實,它們有著高濃度的茄鹼,一種茄屬植物特有的毒性生物鹼。


愛德華·吉奧凡奴奇博士是哈佛大學公共健康學院的營養學和流行病學教授,在上世紀90年代末,他通過實驗證明了一周吃兩個以上(包括兩個)西紅柿可以降低人們患前列腺癌的幾率,而這得益於番茄紅素的發現。他解釋道:「番茄紅素有著特有的分子結構,這使得它們可以非常有效地消滅與癌症有關的自由基。」


「雖然我們目前無法完全解釋為什麼會這樣,但也許是因為番茄紅素有著其他抗氧化劑所不具備的特殊機能,而這一機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保護細胞。」後續的研究還發現,番茄紅素還有預防中風,降低血壓和膽固醇的功效。


如今,人們正在研究紅辣椒是否可以幫助治療帕金森綜合症,並推測所有茄屬植物都可能有這個功效。《藥物輸送與治療雜誌》曾有報道:「如果我們想更安全有效地對糖尿病與糖尿病併發症進行治療,那麼這就是最有種植前景的植物品屬。」


茄屬植物可以填飽肚子,也可以毒害食用者,更可以影響心智,甚至包括鎮痛,以及裝飾花園(比如牽牛花)。從女巫的伎倆到現代醫學,它們已經和現代人的生活密不可分了,而它們也將繼續發揮神奇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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