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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文初戀、民國名媛盛愛頤:拿不起,就要放得下

宋子文初戀、民國名媛盛愛頤:拿不起,就要放得下


宋子文初戀、民國名媛盛愛頤:拿不起,就要放得下


(青年時期的宋子文)



宋子文初戀、民國名媛盛愛頤:拿不起,就要放得下


(如花名媛盛愛頤)


眼波流轉盡顯風華絕代,裊娜聘婷綽約得不可方物的陸小曼,定格了大多數眼中確切的民國美女形象,像一道線一樣,涇渭分明。照此標準盛愛頤完全游離在了美女之外,從當年的黑白照片上看,她骨感不足,圓潤有餘,柔眉細眼,雖算不得大美女,但也清麗可人,流波清澈,神情自若,端的是一派名媛范兒。

也難怪,她可是上海灘最大的資本家盛宣懷的女兒,就算是輸在了起跑線上,經由後天厚實家境的包裝打造,仍舊可以後來居上。更何況,她還是盛老爺最疼愛的七小姐,是盛府大當家莊夫人的親生女兒。她見多識廣,不僅能詩會綉,寫得一手好字,還打小就跟隨著母親在社交圈周旋,早已世事洞明,見慣了大場面。


但男主角宋子文剛出場時明顯低估了她的實力,以為,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不諳世事的大家閨秀。


仗著和盛家四公子盛恩頤是同學,宋子文近水樓台先得月,留洋回來在任漢冶萍公司的總經理四公子身邊做了做起了貼身秘書。盛恩頤在上海灘各路朋友很多,整天忙於應酬,宋子文又一副洋做派,每天按時點卯去盛府彙報工作。


宋子文長得一表人才,舉止談吐儒雅得體,辦事雷厲風行從不誤事,很快贏得了盛家人的信任。不久,他就主動擔任了七小姐的英語教師,經常向她講述大洋彼岸的異國風光及風土人情,儘可能地展示他的博學和才識。


愛是天時地利的迷信,原來你也在這裡。一個是顏若春花、優雅端莊的大家閨秀,一個是博學多才、英俊瀟洒的翩翩公子,彼此強大的磁場,宋子文、盛愛頤很快便碰撞出了愛情的火花。

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他們也是,宋子文不過是剛留洋回來的窮小子,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父親不過是是教堂里拉洋琴的樂工。雖然大姐宋靄齡、二姐宋慶齡都已出嫁,但那時孔祥熙和孫中山都還沒有發跡。而當時的盛家是上海灘的首富,雖然盛宣懷已去世,但總歸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前來登門求親的名門公子仍然踏破了盛家的門檻。


跟封建家族專制門當戶對的家長一樣,二人的關係才剛露出苗頭,庄夫人就跳起來反對,你一個窮小子敢覬覦於我豪門大姑娘,真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緊接著,留洋回來的四公子也泥古不化地舉起了反對的大旗,一紙調令將宋子文發配到武漢做漢陽鐵廠的會計處科長。愛情的火苗還沒有恣意地燃燒開來就遭到兜頭一盆涼水,倔強的宋子文當然不甘心,愛情當前,管他什麼事業,他趁機返回上海,想方設法要見心中的女神,見無計可施,他竟當街攔了七小姐的車,要求與之「對話」。


張愛玲說過:「對於大多數女人,愛的意思,就是被愛。」這句話用在盛愛頤身上最合適不過,愛情來時,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其中,如今,愛情的未結果卻慘遭攔腰隔斷,相較於宋子文的絕地反彈,她的態度和風細雨很多,也模糊很多,她不主動、不拒絕,越是如此,這種欲拒還迎的態度越是給了宋子文無限遐想的空間,讓他誤以為,總有一天他能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


恰也在這時候,孫中山在廣州建起了革命政權,正是需要各方面人才的時候,宋子文的二姐宋慶齡把弟弟引薦給了孫中山,孫中山一封封電報催其南下,宋子文認為這是個人發展的好機會,也是他和盛愛頤繼續走下去的好機會,那天,盛愛頤和妹妹盛小八去浙江錢塘江看潮,宋子文捏著三張開往廣州的船票一路追到了杭州,力勸兩位小姐同他一起去廣州,共創年輕人的天下。


望著宋子文無限痴情期待的眼神,盛愛頤終於被感化了,她明白,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自己的,隨即,理智又戰勝了情感:從此脫離了大家族這個靠山,把自己的命運維繫在一個男人身上,更何況,這個男人前路也不甚明朗,不知道未來又將怎樣呢?是去賭一把,還是就此認輸,她搖擺不定,許久許久,她長吁一口氣,掏出一把金葉子給宋子文:「還是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來。」隨即轉身、不再回首,留給了他一個模糊、冰涼的背影。

結局果然沒有超過自己的預期,錢塘江的風那麼涼,宋子文的心隨著那潮汐的起伏一陣陣隱痛,此起彼伏的海風吹散了他和她有關的回憶。


張愛玲說:「終於有一天,我會從你身邊默默走開,不帶任何聲響。」果然,此去經年,宋子文從中央銀行行長一直做到了廣東省財務廳廳長。他錯過了很多,也不願錯過更多,於是,榮歸故里時,他已是使君有婦,身邊多了一個溫婉賢惠的太太張樂怡。


盛愛頤為此大病一場,終於,32歲時嫁給了庄鑄九。庄鑄九在銀行工作,若不是他娶的女人名氣太大,宋子文後來又那樣地飛黃騰達,他也還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惜了,這樣平凡的男人夾在歷史的冊頁中,別人連著墨的興趣都沒有。沒有人關注他和盛愛頤的婚姻是否幸福,他的內心鬱積著什麼樣的情感,人們只關心盛愛頤怎樣的際遇下又重逢了宋子文。


八卦的方向亦是勢利的。不久以後,一次社交晚會上盛愛頤與宋子文重逢,她果斷拒絕了與他舊情復燃的可能,她說她老公在家裡等她。不是沒有後悔,不是沒有遺恨,只是一切,都已經無從說起了。有人說她是被傷得太深,我倒寧願她是在庄鑄九那兒找到了現世安穩。

都說宋子文負了盛愛頤,但冷眼看來,這辜負亦是理所當然的。愛情來了,你拿不起,就別對方放得下,當然更怪不得第三方上去搶奪,更何況,遇見盛愛頤時,宋子文還是落魄書生,只能對盛愛頤踮腳仰慕,遇到張樂怡時,他已是春風得意的財政部長,張偶像似的崇拜宋子文。都說男人很少有勇氣跟見識過自己落魄的女人在一起,從這個道理上看,宋子文的選擇完全符合了男人最基本的心理。


只是,後來,盛愛頤為了分遺產,把哥哥告上了法庭,成了中國首例女權案的女主角,這是一般弱女子不敢做的事情,一時輿論大嘩。她成為爭取男女平等、維護婦女幸福的代表人物,迎來了人生最濃墨重彩的時光,並最終拿到了50萬的遺產。後來,盛愛頤意外地得知,官司當時之所以得到宋氏姐妹的支持,皆是出於宋子文的周旋遊說。


盛老四的兒子盛毓度被關進了監獄,能托的人也都托遍了,可是就是不見放人。最後,大家只好央告盛愛頤給宋子文打電話,當時宋子文正如日中天,任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見盛愛頤不明態度,盛毓度的元配夫人葉元嬋跑到七小姐家,在她面前長跪不起,幾乎是逼著七小姐打電話——你不打,我就不起來。盛愛頤一個電話過去,盛毓度果真被放出來了。


再後來,天翻地覆。盛愛頤老公和兒子都被打成了反革命,送到鄉下勞改。她本人住到了工廠的汽車間里,緊鄰化糞池,開門就是菜場。管她什麼傳奇女子、世紀名媛,繁華落盡,那些,拿得起的,拿不起的早已統統都放下,她也只是和尋常女子一樣起承轉合。坐在門口的小板凳上一邊不失優雅地抽著兒孫、朋友送來的雪茄,一邊散漫淡然地跟小商小販聊著瑣瑣碎碎的尋常煙火,那些刻在椅子背後的愛情,早已像水泥上的花朵,開出沒有風的、寂寞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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