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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睡的人:給愛情里執迷不悟的你

裝睡的人:給愛情里執迷不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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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愛情里執迷不悟的你-


作者


辛夏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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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Y小姐是最好的朋友,無話不談骨灰級的那種。


是曾經。


像所有電視劇里的爛梗一樣,我們高中時認識,一起讀書一起為了夢想而奮鬥,她熱情張揚,我卻性子清冷。


在我的記憶里Y小姐一直是那種大大咧咧的女生,做事情不拘小節,交朋友豪爽於心,是我最喜歡的那種性格。


她和Z先生認識是在高三那年,距離高考還有135天的時候,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那天特別熱,我拖著瘦弱的小身軀直接『壯烈犧牲』在了跑操的路上。

Y小姐風塵僕僕的趕到學校的醫務室把我從頭到腳問候了個遍,在確定我還四肢健全之後,她說:「小禾,我想跟你說個事情,幫我拿個主意吧,好嗎?」


我緊張的盯著醫生手裡的輸液器,說實話我這個人喜怒都可以不行於色,唯獨害怕輸液,緊張之餘我漫不經心的問她:「怎麼了,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為難?」


她徑直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她說:「我喜歡上一個男孩,他說他也喜歡我,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低低的蹙起了眉頭,不是因為我嫉妒她得到幸福, 一個是因為手上真的很疼,一個是因為如今高考在即,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才是對的,所以我說:「就要高考了。」


她說她怕緣分到的時候她不抓住怕錯過,當時她臉上的表情堅定的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說只要你覺得你可以處理好這兩者之間的關係,你想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她開心的笑著挽住我的胳膊。


Y小姐和Z先生在一起之後,沒什麼轟轟烈烈也沒什麼海誓山盟,所有的東西都在高考的重壓下平靜如水,所以她總是會時常抱怨說Z先生不夠愛她。


高考之後她沒能如願和Z先生考進同一座學校,這本就是很明顯的事情,Z先生的成績始終都是遙遙領先,名列前茅。


當然,最後,她也沒能和我一起去約定好的地方。

我離開的那一天Y小姐去車站送我,那天她哭的很厲害,我不知道是為Z先生還是為我,她說一萬公里的距離,從此他們只能隔著萬水千山看不到表情的想念。


Z先生去了溫暖如春的南方,與Y小姐相隔了不只是一片海一座山的距離,然後他在那個四季如春的城市裡遇見了溫婉大方的江南女孩R小姐,R小姐帶著江南女子與生俱來的那種柔弱,她與Z先生總是可以從天南聊到海北,從大千世界聊到詩歌文學。


他開始覺得Y小姐身上怎麼處處是缺點,他處處把她們相比較,她覺得Y小姐不如R小姐溫柔大方,不如她善解人意,不如她了解他。


於是順利成章的他和R小姐在Y小姐的日日思念里相愛了。


那時他是幸福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他打電話給我,說,夏禾,幫我告訴她分手吧,那時他的語氣里全然沒有絲毫的猶豫,語氣毫無波瀾,好像他只是問我吃飯了沒有。


我愣了幾秒鐘之後,竟沒能掩飾好自己波動的情緒,把他罵的狗血淋頭,我從來都不會爆粗口,那天竟花光了我所有的壞脾氣。


然後我蹲到地上竟然哭出了聲音不知是為了什麼。


我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不是因為他要離開,因為我明白,這個世界上誰也不是誰的誰,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也曾那樣愛著Y小姐,最後卻連句分手都不願意跟她說。


後來的很多年我都在想如果當時他親口告訴Y小姐,他要離開,是不是她也就不會抱著執念過了那麼多年的時光。


為此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回c城,一路顛簸,胃裡特別的不舒服,她裹著一件深紅色的外套,站在車站外面等我,在漆黑的夜裡紅的刺眼。


Y小姐坐在我對面臉上多了幾分倦意,身體也有些消瘦,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喝酒,我忽然不知道口中的那句話該怎麼開口,只能無能為力的看著她,連阻擋的勇氣都沒有,我不記得那天她究竟喝了多少的酒,只是感覺那天晚上她似乎把心都吐了出來。


她含糊不清的告訴我說:「小禾,我要努力了,努力做個溫婉的女子,要努力的學習,努力工作,努力過上好的生活,才能配的上他。」


原來,她竟什麼都知道,對於他的改變,我竟然忘了愛情里女生都是敏感的又是聰明的。


她說,小禾,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來,否則以你的性格,定不會千里迢迢,風塵僕僕,可是不要說了好嗎?至少我還能騙自己個三五年,至少我還能勇敢下去。


我看著她,所有的話都擠在胸口,難以啟齒,我們都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如果有,這一刻我肯定狠狠地打醒她,也不願讓她活在自己的幻想里這麼多年。


後來Y小姐真的變了,它拿到了眾多的專業證書,有了優渥的工作,嫻靜溫婉,說話時低眉淺笑,做事情沉著冷靜,只是眼睛裡蒙了一層雨,就像這麼多年她心裡的那場大雨,從來沒有停過。


閑來時她總是會去a城看我,我說,這麼多年你終於實現了心裡所有的夙願,恭喜。


她淺淺的笑著卻低聲呢喃,她說:「小禾,我終於以一種高的姿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我只希望有一天他回來,不再覺得我卑微渺小。」


那天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滴酒未沾。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看吧,歲月改變了什麼,你覺得變了其實什麼也沒有變。


我很慶幸她變成了優秀的Y小姐,高高在上,可是我卻不敢祝福她心裡的執念,她付出一切變得面目全非,卻只說都是為他。


如她所希望的那樣,後來Z先生真的回來了,他風塵僕僕而來,告訴Y小姐,其實這些年他一直最愛的只有她,只是當時他被自己誤以為的感情傷了眼蒙了心。


Y小姐想也沒想便相信了他的話 ,她說,這麼久了,他還願意回來,她說這麼多年了Z先生說他只愛她一個人,她說他回來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此生所有的努力都有了歸宿。


曾經的不告而別在這一刻,卻成了Z先生站在Y小姐面前理直氣壯的借口。


Y小姐還是收留了無處可去的Z先生,噢,我忘了說,此時的Z先生沒有固定的工作,這些年一事無成,他對Y小姐說自己要考研究生所以才會如此,他說他有他的追求與報負,不願一生做『下等』的工作,欣喜之餘,Y小姐想也沒想就拿出了自己大半的積蓄,讓他好好努力。


Y小姐在今後的生活里更加努力的賺錢,以前是為了等他回來,現在是為了讓他做想做的事情,她似乎把自己逼成了一個工作的機器,可是每次她總是對我笑笑說,我很幸福,小禾。


他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生活越來越經不起折騰,Y小姐有一副好嗓子她朝九晚五的工作,晚上卻是去酒吧駐唱 ,於是她成功的俘獲了一大群形形色色的心。


生活開始變得不平靜。


Z先生知道後和她大吵了一架,他罵她下賤罵她不知廉恥,反正難聽的話能說的他全都說了,Y小姐閉不做聲,卻將一沓厚厚的車票丟在他的面前。


對,這麼久,Z先生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所有,卻從未體諒過Y小姐的心酸苦楚,整整一沓的車票,都是他千里迢迢不遠萬里去看望R小姐的證據。


感情一旦有了裂口,其實是很難走到最後的。


如果你經歷過一定會明白。


Y小姐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提著行李離開了,走的時候她還給Z先生付了整整一年的房租,因為擔心他無處可去,她甚至留下了這麼多年所有的積蓄,因為擔心他露宿街頭。


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Y小姐,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我找遍了許多的地方,問過許多的人,她依舊是杳無音訊。


後來我想除了Z先生她想忘記的也許還有曾經種種。


Y小姐最後一次和我聯繫是在不久前,我有些興奮,問她在哪裡,過的怎麼樣,生活好嗎,身體好嗎,甚至激動的問了許多無厘頭的問題。


電話那端的她只低聲回答,她說,小禾,我要回c城了,和Z先生一起,我們和好了,我還是想試試,我不想錯過。


兜兜轉轉七年了,我們都不再是初識時那個不經世事的小丫頭,可是她卻還是像當初時那樣,執拗的跟我說她不想錯過。


那天她說了種種Z先生的好,可是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沖她發了很大的脾氣,是我這一生第一次不顧路人的眼光,站在路邊歇斯底里的沖她吼著。


電話那頭的她只是默默的掛斷了通話。


昨天我在屋子裡收拾東西,看到許多過往的故事,忽然就想起Y小姐,心裡撕扯般的疼。


知道我要回c城很多朋友說要帶我去看看這些年,改變了的c城,可是今天我終於又回到了我們生活過的城市,走過與你一起走過的每一條路,看著你看過的每一道風景。


而你,還願意再見到我嗎?


親愛的Y小姐,其實我很抱歉,很抱歉自己與你歇斯底里的爭吵,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再閉口不言,很抱歉,我作為最好的朋友,在你得到想要的幸福時,卻連隻言片語的祝福都說不出口。


這篇文章,我說寫給愛情里執迷不悟的你,不是責怪,不是諷刺。


而是我希望歲月靜好,你能真正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歲月蹉跎,願你幸福。


不管明天天氣怎麼樣,我都希望時光可以善待每一個在愛情里善良執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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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辛夏禾


——輕微的精神分裂女孩,有時候愛安靜也愛傻笑,有時候愛喧囂也愛沉默,雖然只是零零散散的隻言片語,卻希望可以給別人帶去些許溫暖。(原創作品,未經授權,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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