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情人是小偷
作者 | 豐木色子 配圖 | 來源網路
我想大多數少男少女都會有青澀的初戀故事，無論美好還是遺憾總有些不能釋懷的情節。可是，如果懷春的少女等來的不是英俊的白馬王子，也不是瀟洒的騎士，偏偏是位小偷，除了震驚、無助、轉身，誰能想像這樣的一段感情，將會對她日後的身心傷害到何種程度呢？
——題記
某日。
久未謀面的女友們聚會閑聊，其間談及各自的初戀故事，某報社的首席記者T靜靜聽完女人們深情回味，最後發言，緩緩吐出一句：「呵呵，我的初戀情人是位小偷！」並且T故意在「小偷」兩字上加重了語氣。豐木一聽，自以為是地補充一句：「小偷？是不是說這男人非常花心，專門偷女人的心呀？」T苦笑了一下，嘆息：「除了偷心，還偷錢，明白嗎？」
T自言自語不無傷感地說：
那年，我讀初三，一次，同桌的女同學紅神秘地跟我說了個事，她告訴我前幾天去游泳場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其他學校的帥哥，沒想到今天意外地收到他的情書，求我這才女代勞幫她回復一封。我當時一聽挺好奇，不假思索地答應友情客串一回，一邊認真看看那帥哥的文筆如何。初讀的感覺非常好，才氣逼人，心跳加速，想像著是在給我寫的，於是，以同樣深情回應了他的纏綿悱惻。如此的開始，一來二往，我單純勤奮地充當忠實的傳遞員，不知情的男孩驚嘆紅的才華更加地愛她。起初，我還沾沾自喜，成功地做了回紅娘也挺不錯的，但不知道為何，隨著文字交流地深入，漸漸地，我發現自己愛上這位未曾見面的男孩了。或許上天有意的安排，紅慢慢嫌棄那男孩家境太貧寒，不想繼續交往了，最終分手了。當我知道後，暗自高興了。有一天，我鼓足勇氣把所有的真相告訴了他……
他有些驚訝，但還是同意接受我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終於有了屬於我們倆的約會。還記得第一次，非常有趣，不約而同我們想到同一處——距離倆人家都比較近的「兒童公園」，而且說好見面的著裝和接頭語，真是無比激動和慌亂，果然不出所料，他的確好帥氣、好高大，那一晚，我們聊到深夜忘記了回家的時間，至今回味無窮的依然是初次的見面、初次的吻別。
後來我才知道，他父母離異，父親不辭而別多年杳無音信，兄弟三人，全都跟著常年卧病在床的母親，依靠母親單位微薄的薪水養家撫口，加上老大在外拉著人力車貼補家用，老二讀著大學，他是家中最小的。儘管如此，我沒有半點輕視的他意思，反而更加體貼入微，經常會買些禮物送給他。但我能感覺到他一直挺自卑，懷疑各方面優秀的我怎麼可能會被他折服，以為我只是喜歡他的外表和溫情，始終保持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我努力辛苦地維持著這段初戀關係，只是隱隱約約擔心著我們的將來，因為愛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如果說沒有同樣熱忱的回應是非常悲哀和不幸的。
交往半年後，一次下午放學回家，我好心帶他去我家裝修好的新房看看，當時意外卻接到媽媽的召回電話，我急急地回跑，留下他在那大大的新房裡，交待他寫完作業再走，如果我不能回來，記得鎖好門即是。他當時站在寬敞明亮的客廳，神情怪怪的，點點頭，答應著等我回來再走。
那晚我實在無法分身，他也沒手機聯絡，於是，我也未曾多想，估計他自然會按約定離開的。孰知，第二天，媽媽告訴我一個消息令我崩潰了，「我們新房裡所有值錢的紀念幣、有價證券、金銀細軟之類全都被盜了，可是，房門卻沒有絲毫撬動的痕迹，真出鬼了……」啊？！我嚇呆了，恐怖！但我，怎麼開口告訴家人，是我領了……
立即我發瘋似地找到他，晃著他的胳膊，狂哮著：為什麼要偷我家的東西？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結果，等到他開口卻是蔑視的口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去報案呀！我清楚地知道，你從來沒愛過我，只是可憐我，你想找這樣拙劣的借口，那就分吧！」聞聽此言，我整個人都傻了，腦子一片空白，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至此，一切都結束了。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我依然幻想著這件事不是他乾的，不可能是他，我怎麼能愛上一個小偷？！我不甘心呀！所有的付出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傷心欲絕。
可是，後來聽說他的一個挺好的玩伴因為偷盜案被捕入獄，他運氣好逃了。我猛然醒悟，那次，那次一定是他無疑了！自那晚，我幾乎天天失眠，想起他以前的矯情，想像他抱著不屬於自己財物偷笑的醜陋嘴臉，一場噁心的夢，在不經意間吞咽下一隻蒼蠅，想吐又吐不出來的壓抑和煎熬。我常常時笑時哭，一個會寫詩歌、會寫情書、暢談遠大理想的人竟然是個小偷，這是多麼的荒謬啊？！
很多年後，在路上，我曾經和他偶遇一回，我冷漠地看著他，不屑陌生的表情或許令他難受了，擦肩而過，他猛然回頭追我，眼眶裡含著淚拚命地解釋：「我曾經是小偷，但你家那次失竊真不是我乾的，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毫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可是你的解釋已經晚了N年！」，揚長而去。
其實我想，那次是不是他乾的已經不重要了，自從對他產生了懷疑說明我已經不再愛他了。多年之後，理由和辯解我還能再信嗎？因為這樣的一場孽緣，毀了我的一生。影響了我以後對男人的信任和熱忱，直接導致多次婚姻的失敗，至今的我依舊單身著……
聽完T的敘述，我愣了半天，心酸，心疼，突然冒出一句：「難道就因為他是小偷便說明他沒愛過你？按你的理論，殺人犯更不可能愛上誰了嗎？好象我們進入一個誤區了，且不說小偷，殺手這些『職業』的違法性，但不能推斷出他就沒對你真心過呀？！愛情和『職業』無關，影響愛情的是心態。」
T想了想，「他如果愛我，怎麼可以偷我家的財物呢？難道不表明他眼裡只有慾望沒有感情了嗎？可以想像他對我的感情都是虛偽的。」
「假如那次你真是冤枉他了呢？退一步說，那次是他所為，也許只是當時的貪婪，換言之，如果他偷的是別人家的財物，或許你心理的道德標準又會下降些，可憐他家太窮，同情他的不得已，對嗎？僅憑一件事情，你又怎麼可以否定所有的感情，這樣的思維方式，只能令你更痛苦和受傷。」另一女友勸慰道。
「唉，男女之間的愛是非常脆弱的，有時侯只要一個瞬間便能將兩人的關係徹底破碎，愛情的小船說翻就翻，何況是違背原則底線的事件？時間是好的良醫，卻不可能包治百病！有時侯，時間只會令傷痛更加隱秘和深藏，卻無法徹底抹去。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或許我失去愛的能力了，對愛情，對人性失望了。」T無奈地說。
眾人皆無語。
假如你的初戀情人是個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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