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秦兵強悍到不穿盔甲殺敵，為何他們戰鬥力這麼牛
秦軍的戰鬥力有多強，戰國時候有句話，叫做：「齊之技擊不能當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遇秦之銳士」。可問題就在於為什麼會這麼強，咱這次就不講將軍的統御與戰略層面的東西，單講一個字「兵」！
齊國的所謂「技擊之士」，在戰場上斬獲一顆人頭，國家就賞賜給他八兩金子（黃銅），這其實是僱傭軍的做法，所以齊國的軍隊，被認為自由散漫，戰鬥力不強。因為打仗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賺八兩而已。為了八兩，不值得玩命，又何必拚死呢？也正因為這個緣故，齊國軍隊的戰鬥力一直不算最強。
而魏國的所謂「武卒」，是一種選拔制度。選拔的依據是類似於「鐵人三項」的體能測試。一個壯年男子，在披掛全副鎧甲的情況下，能拉開十二石重的強弓，然後身背五十支利箭，手持戈，腰佩劍，攜帶三天的食糧，每日急行軍一百里。能夠達到這個標準的，就選拔為武卒，給予免除徭役和授予田宅的優厚待遇。
據說因為這個制度，魏國的軍力在整個戰國初期都堪稱第一。
但魏國的兵制看上去雖不錯，其實卻存在極大的弊端，因為人的氣力是會衰退的，參加測試的時候身體情況良好，未必作戰的時候同樣強壯勇敢。而且待遇是固定的終身制，就好像計劃經濟時代，你只要進一個好單位，就吃喝不愁，工作的積極性，反而降低。所以魏軍的戰鬥力，強而不能持久。
秦國怎麼樣呢？戰國時期的縱橫家張儀這樣描述秦的軍隊：「山東之士被甲蒙胄以會戰，秦人捐甲徒裼以趨敵，左挈人頭，右挾生虜。夫秦卒與山東之卒，猶孟賁之與怯夫。」
孟賁，是著名的勇士。秦軍士卒與六國的士兵相比，簡直是勇士和懦夫之比。為什麼這麼說？六國的士兵穿著甲胄，戴著頭盔，懷著自保的心情參加戰鬥。而秦軍呢？他們脫去盔甲，奮勇殺敵，左手提著首級，右胳膊夾著俘虜。
不過張儀說得太誇張了，這種姿勢，怎麼打仗，真實的情況，是秦軍士卒把斬獲的首級系在腰間。而且秦軍士卒不穿盔甲的說法也不可靠，秦國非常重視軍械製造，都不穿盔甲的話，乾脆別造了！縱橫家說話，十句有九句誇張得不靠譜。張儀所說的情形，只有秦軍的敢死隊，或許比較接近。
但秦軍的盔甲，確實與別國不一樣，防護性遠弱於其他部隊，尤其是頭盔，幾乎就是不存在什麼保護作用。這令司馬想起一種動物界的現象，譬如牛、羊，它們都長著鋒利的角，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頭盔，而獅子、老虎、狼，有沒有角，事實上是沒有，為什麼？因為它們是進攻者。
秦軍的頭盔樣式（如圖），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呢？
而秦軍的勇猛，說到底就是與他們的激勵機制有關。應該說，商鞅為秦國制訂了一套嚴格乃至嚴酷卻不失公正的規章制度，從最高級的「通侯」到最低級的「公士」，一共二十級，每一級的工資及其他待遇都有顯著的差別。
那麼，這套制度是如何運轉的呢？要害在於兩個字：罰、賞。首先是罰，秦國刑法的最大特點是連坐和輕罪重罰。你不犯罪，但是在家裡，你的鄰居、親戚犯罪，你要受牽連。在軍中，同一個小組的戰友逃跑，組內其他人也要受罰。軍官領兵作戰，沒有斬下敵人的首級，秦國法官就要斬軍官的首級。其次是賞。商鞅時代，秦國的士兵只要斬獲敵人一個首級，就可以獲得爵位一級、田宅一處和僕人數個。斬殺的首級越多，獲得的爵位就越高。這就是著名的「軍功爵」。重罰讓你身陷殘酷的法網，只有上陣殺敵才能贏得獎賞，抵消罪責。這樣的制度，將整個秦國變成了一個大軍營、大監獄。
秦軍既然如此勇猛，那麼在後來，為什麼朝廷不調遣這些虎狼之師去對付陳勝、吳廣的烏合之眾呢？原因是虎狼之師的利齒，原來已經因為濫用過度的緣故，磨損報廢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們不妨做個算術，秦本身的精銳之師，在百萬左右。統一之後，可能徵召了不少東方的百姓入伍，但這些百姓，為秦服役，完全是強迫拉壯丁，離心力遠大於向心力，所以不可能成為秦軍的主力。因此，秦的精銳，還是以秦本土的子弟為主。
那麼，在秦統一天下以後，這些精銳部隊去了哪裡呢？其實是分成了兩大主力軍團。一個是蒙恬統帥的北伐軍團，也可以叫做長城軍團，往北防匈奴。一個是南征軍團，也可以叫做嶺南軍團，往南打南越。而這兩大主力軍團，似乎長城軍團更符合嫡系部隊的特徵，而嶺南軍團中，其實混雜了不少罪犯、上門女婿和生意人。史書有證：「三十三年，發諸嘗逋亡人、贅婿、賈人略取陸梁地，為桂林、象郡、南海，以適遣戍。」
事實上，當陳勝吳廣在中原起義之際，兩大軍團在南北兩個戰場，便因為各種原因無法及時回歸（具體原因下回再說），以至於大秦王朝只能想了一個臨時的辦法，那就是所謂「章邯方案」，把一幫驪山的勞改犯按照秦法整編成了部隊，施行臨時訓練，居然也打敗了張楚的西征部隊。
事實上，這便是秦代軍法制度的強勢之處，說白了，秦就是靠這個立身於戰國亂世而不倒，乃至於最後能滅六國。
本文屬特約作者 司馬路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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