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總理因不把中國軍人放眼裡，被70歲老將打臉

1880年9月，鎮壓巴黎公社上台的茹費理出任法國內閣總理，他為轉變普法戰爭之後法國軟弱無能的局面，大肆在越南進行殖民擴張。

1882年，法軍攻陷越南河內，總理衙門大臣奕訢隨即向法國聲明，中國有權利和責任保護自己的藩屬國越南，不許法國自越南向雲南通商。

但狂妄的茹費理認為中國軍力不值一擊，「向中國所作的宣言需要在東京用軍事行動予以支持，已可預見。倘不炫耀武力，中國軍隊的撤退與安南政府的屈從，將不可得。」

他的內閣大臣、外交部長沙梅拉庫也向茹費理報告：「你看到除非有一種決定性的軍事行動，我們沒有可能與中國達成協議。要它轉回來的路程實在是太遠了，如果沒有嚴重的威脅或武力，中國是不會讓步的。」

1884年7月15日，法海軍中將孤拔帶8艘軍艦到達閩江口，要求入駐福建水師基地馬尾軍港停泊。由於何如璋、張佩綸的軟弱妥協，在答應孤拔無理要求後，居然還下令清艦「不準無命自行起錨」，「不準先行開炮，違者雖勝亦斬」。8月23日，法艦向清艦發動攻擊，沒有做任何準備的福建水師全軍覆沒，700餘人傷亡。

三天之後，清廷被迫對法宣戰：「此次法人背約失信，眾怒難平，不得已而用。各省團練，眾志成城，定能同仇敵愾，並著各該督撫督率戰守，共建殊勛，同膺懋賞。」

至此，法軍的步伐都是按照茹費理的計劃進行的。

直到一位年近70歲的老人馮子材出現。

馮子材(1818年-1903年)，字南干，號萃亭，廣東欽州沙尾村(今屬廣西欽州沙尾村)。馮子材自幼父母雙亡，流落江湖。咸豐年間從向榮、張國梁鎮壓太平軍，逐步成長起來，歷任廣西、貴州提督。

1883年12月，法軍向駐紮在北圻的中國軍隊發起進攻。1884年3月，北寧失守，前線指揮官、廣西提督黃桂蘭畏罪自殺。清政府手忙腳亂，匆匆調兵遣將之餘，才想起這位熟悉邊情的老將。最初李鴻章認為馮子材年老體衰，只給了他一個督辦高、雷，廉，瓊4府25州縣團練的名義。馮子材在一無實權，二無餉源的情況下，幾個月時間建立了9個州縣的團練，其中他親自挑選和訓練的500名欽州練勇成為日後「萃軍」的骨幹。

同年5月，張之洞署理兩廣總督。馮子材主動請戰，要求統率1.5萬軍隊，從欽州進入越南東北的廣安、海陽。張之洞同意他編成18營軍隊，做好開赴越南作戰的準備。

不料1885年1月底，法軍主力7000餘人在船頭一帶向廣西邊境大舉進軍。2月13日，法軍佔領戰略要地諒山。23日，守衛文淵的清軍將領楊玉科中炮犧牲，部下潰散。法軍乘勢侵佔鎮南關，前鋒深入中國境內10公里。25日，法軍由於兵力不足，補給困難，炸毀鎮南關城牆及附近工事，退迴文淵，還在關址廢墟上立一木牌，上書：「廣西的門戶已不再存在了」。

就在此時，馮子材率軍趕到前線。行前，他已做好決一死戰的準備，特意祭別祖先，囑託家人，萬一打仗不利，百粵就非清廷所有，要家眷馳歸江南祖籍，永為中國百姓，不受外人奴役。他還把兩個兒子帶在身邊，準備萬一戰死沙場，好料理後事。

馮子材召集各路將領開會，勸告大家消除派系成見，以國事為重，遂在會上被眾將公推擔任前敵主帥。2月25日，馮軍進駐憑祥，準備與法軍決一勝負。馮子材親臨前線，遍勘從板山到幕府的各處山隘，最後確定以鎮南關北8里的關前隘作為預設戰場。

關前隘是一個兩面有高山屏障，地勢、地形由北向南傾斜、收縮的山谷。馮子材命令部隊在東西兩嶺之間構築一道3里多長的土石長牆，高約7尺，寬約4尺，牆外挖掘4尺寬的深塹，並在東西嶺上修築堡壘多座，構成一個較完整的山地防禦體系。在兵力配置上，馮子材把士氣高昂、戰鬥力最強的「萃軍」和「勤軍」放在主陣地上，又在左、右兩翼派了較強的兵力防止法軍迂迴龍州，最後以預備隊駐幕府、憑祥，隨時準備投入反攻。

3月21日，馮子材為打亂正在集結的法軍部隊進攻部署，決定誘敵深入，率王孝祺部出關夜襲法軍前哨據點文淵，一度沖入街心，斃傷不少敵人，擊毀炮台兩座。法軍指揮官尼格里大為惱火，不待援軍到齊，就倉促決定提前發起攻擊。

3月23日晨，法軍1000餘人趁大霧偷偷進入鎮南關，上午10時30分，主力沿東嶺前進，另一路順關前隘谷地前進，企圖在主力奪取大青山頂峰堡壘後，前後夾擊關前隘清軍陣地。幾小時後，法軍在炮隊的猛烈炮火掩護下，奪佔了小青山的3座尚未完工的堡壘，威脅清軍正面陣地側翼安全。馮子材激昂高呼：「法軍再入關，有何面目見粵民?」身先士卒，堅持不退。至下午4時許，蘇元春、陳嘉、蔣宗漢、方友升部相繼趕來，穩住了陣腳。入夜，馮子材趁法軍停止進攻，迅速調整作戰部置，充實前沿陣地，還飛檄調遣駐扣波的5營「萃軍」襲法軍左翼。

3月24日晨，大霧迷茫。法軍指揮官尼格里首先派兵一部偷襲大青山頂的大堡，企圖控制東嶺制高點，因地形險峻難行，不得不原路退回。上午11時，尼格里見山頂久無動靜，以為偷襲成功，便以重炮猛轟長牆，掩護沿谷地推進的法軍猛攻關前隘陣地。馮子材號令全軍：有進無退！待敵人接近長牆時，他大喝一聲，持矛與兩個兒子躍出長牆，沖入敵陣，展開白刃搏鬥。全軍將土也一齊大開柵門，向敵人衝去。中午，從扣波趕來的5營「萃軍」由摩沙衝進龍門關，突然出現在法軍側後。法軍遭到意想不到的打擊，狼狽退回谷地。

與此同時，陳嘉，蔣宗漢部反覆爭奪法軍佔領的小青山3座堡壘。傍晚，王德榜部抄襲同登，牽製法軍預備隊及消滅其運輸隊後，從關外夾擊法軍右側後，配合東嶺守軍奪回全部堡壘。守衛西嶺的王孝棋部也在擊退法軍進攻後，包抄敵後。此時，法軍三面受敵，傷亡慘重，後援不繼，開始全線潰散，逃迴文淵。

從3月23日至25日，馮子材在鎮南關殺敵一千多，許多法軍「被殺急，則投槍降，去帽為叩首狀，以手捍頸」，直接向清軍投降。

此後，法人一敗不復整，敗文淵、敗諒山、敗谷松、敗威坡、敗長慶、敗船頭，由北而南，八日夜退二百餘里。

3月30日，法軍大敗的消息傳到巴黎，法人遊行，茹費理內閣倒台。

隨後，中法簽訂「停戰協定」，雖有諸多不如意之處，但畢竟這是中國近代史上第一個既不割地也不賠款的停戰協定。而其中的大部分功勞，都應該記在老將馮子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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