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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斯:從社會底層跨越到社會頂層的唯一途徑是高質量教育

賴斯:從社會底層跨越到社會頂層的唯一途徑是高質量教育

本周,壹品君將帶領各位進入GSV 中美教育科技峰會的「深度回味」時刻。今天,我們一起細讀美國前國務卿、斯坦福大學教務長康多莉扎·賴斯的精彩演講。賴斯說,教育改變了她的家族命運。這構成她思考的起點,由此她延展到教育對美國乃至世界的深遠意義。


參加GSV的未來之星中國教育代表團,深受鼓舞。有人這樣寫道:對世界理解的深度和廣度,決定人的修養和敬畏之心!就像羅素所言,凡是心靈觀照整個世界的人,某種意義上就和世界一樣偉大。


以下為賴斯演講內容:


非常榮幸能夠參加這次有關教育科技和挑戰的重要峰會。首先,我要感謝奇普的精彩介紹。剛才他介紹我在斯坦福任教已經30多年了。也許你在想,斯坦福會僱傭一個11歲的教職員工,這難道不是一個偉大的舉措嗎?的確,我在教育系統里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沒有什麼能比我們人民的教育更重要。在談科技這方面之前,我先跟諸位聊一下教育中利害攸關的問題。

如果你是國務卿,你就可以去世界上很多地方。看到和聽到其他人對美國的看法、對我們偉大的民主試驗的看法。有時候他們甚至會問:「難道美國人全都瘋了?」不過,我們先不談這個。確實,有時候我們的力量會被阻止,但是我們偉大的民族神話從來不會滯後。這裡所說的神話,並不一定是虛構的東西,而是生活中那些比現實中更有重要意義的東西。


你來自於哪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兒。這是一種信念。也許你出身微寒,但你卻可以取得偉大成就。你想想世界上何為「偉大」。曾經,偉大是資源,是從地下可以挖出的東西。在20世紀初,它是工業化進程,是能在生產線上高效生產的產能。然而,在20世紀後半葉21世紀初期,偉大則完全關乎人類的潛能。美國有一個包容性的理念叫「我們合眾國人民」(美國1787年的憲法序言)。這一稱呼告訴我們,人類的潛能來自於眾生百態,來自於各種膚色、各個性別。正是這些,為我們的民主賦予了特別的意義。


然而,今天很多東西都處在危險的邊緣,因為這個信念受到了挑戰。你來自於哪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兒;也許你出身微寒,但你卻可以取得偉大成就。確實,挑戰存在,讓我們擔憂我們社會的競爭力。當我們環顧世界,發現教育的確是許多國家關注的焦點,他們盡最大努力來確保他們的孩子享有最好的教育。教育還關乎社會凝聚力,因為美國偉大的民主是一個脆弱的進程。


如果眾所周知的「火星來客」造訪,問:「這些美國人是什麼樣的」。你可能會說:「他們的種族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也不一樣。……他們的祖先來自世界的各個地方。」然後「火星來客」可能會問:「那是什麼將他們聯繫在一起了呢?」然後你會說:「是源於這樣一種信條,那就是也許你出身微寒,但你卻可以取得偉大成就。」

正是這個信條將我們凝聚成了一個社會。如果這是社會凝聚力的源頭,那事實最好如此。如今,正是這種包容性的觀念「我們合眾國人民」,讓世界各地好幾代人來到美國,成為美國的一份子。它吸引人們從世界上最貧窮的國家來到這裡,掙錢養家;它吸引像謝爾蓋·布倫父母那樣的人,在謝爾蓋7歲的時候離開俄羅斯來到美國;它吸引人們從工業化先進的國家來到這裡掀起知識革命。


移民是偉大美國的組成部分,也是偉大民主的一部分,是實現人類潛能的一部分。與此同時,我們也身陷危險——面臨與這些人失去聯繫的危險,他們帶著偉大的精神而來,他們是冒險者,他們願意在美國的土地上試一把。移民是這個社會的一部分,我們卻推開他們,讓自己置身危險中。


當然,這不僅僅關乎來到了這裡的人,還關乎在這裡的人。我們能夠實現人類潛能的另一個理由就是你不是你所在階級的囚奴。你可以來自社會底層,但是你可以走向社會頂層。我們都知道,你能實現這一跨越的唯一途徑就是藉助高質量的教育。


在我們家,這是一條信念。我想講一個我們家的英雄的故事。他是我的爺爺約翰·韋斯利·賴斯爵士。在他還很年輕的時候,他是猶他州一個佃農的兒子。真的,我不是開玩笑。阿拉巴馬州,約翰·韋斯利·賴斯決定要去大學學習書本知識。於是,他去打聽黑人怎麼才可以上大學。他們說30英里外有一家小史迪尓門學院。就這樣,他攢起了棉花,去了這所小小的長老會教會學校。讀完大學一年級後,人們問他說:「第二年你打算怎麼辦呢?你怎麼付學費?」他回答道:「我沒有棉花了。」他們說:「那你的好運到頭啦。」


爺爺問:「那些男孩子們是怎麼上的大學呢?」他們回答道:「他們有一種叫做獎學金的東西。明白嗎,假如你想成為長老會牧師,你也可以拿獎學金。」賴斯爺爺說:「這正是我的想法呢。」從此以後,我們家就都上了大學,成為長老會會員。

那時,約翰·韋斯利·賴斯明白了一些道理。他知道,教育可以改變人的命運。正是這種教育改變了他的命運,也將會改變賴斯家族後代的命運。是的,他想的沒錯。我父親上了大學,成為了一名大學管理工作人員;我的姑姑特麗薩考取了威斯康星大學。1952年,她拿到了維多利亞時期文學專業的博士學位,還寫了有關狄更斯的研究書籍。

賴斯:從社會底層跨越到社會頂層的唯一途徑是高質量教育

你覺得,對於黑人來說,我現在所做的事情很奇怪嗎?她還寫過有關狄更斯的書呢!今天,我只要看一下你的郵編,就能判斷出你是否會接受良好的教育。請容許我老實地說一句:你來自於哪兒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兒。現在,利害攸關的事情太多了,社會凝聚力也處在危險的邊緣。K12基礎教育危機成為我們國家安全面臨的最大威脅。


受教育權是一項民權,它必須是我們每一個兒童都可以享受的權利。而且,不僅僅是兒童,那些在全球化進程中落後的成年人、那些沒有技能找到工作的成年人,(這些人在我們國家確實存在,在快速運轉的國際經濟中他們無處可居),都需要享有這種權利。他們需要有資源、有途徑來接受再教育,獲得新技能。有人在離開大學時,連找份工作的技能都不具備。上了四年大學,卻沒有一技之長能找份工作,這簡直就是犯罪呀!然而,這種事情確實存在。


社會凝聚力、競爭力、國家安全,構成了一個民主國家。這個民主國家相信:每一個生命都是有價值的,每一個生命都可以創造偉大成就!在我們談論教育時,這就是利害攸關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對科技在幫助我們戰勝挑戰中的作用,感到鼓舞和樂觀。我們知道,現在我們有公立學校體系、擇校體系。如果你有辦法,你會在好學校附近買房。然後就可以把孩子送到好公立學校里去。如果你非常富有,你會把孩子送到私立學校去。那麼,是誰無從選擇,只能上家裡附近的學校呢?是窮人家的孩子。

在平等和公正上,我們面臨挑戰。我們知道,現在人們以不同的方式學習,而學習上的差異可以解釋為什麼有些人沒有成功。因此,我想要鼓勵大家,在這幾天峰會期間,思考一下如何通過私立機構的科技創新幫助到公立學校的產品,讓更多人接受更好的教育。


我到訪過矽谷,人們傾向於認為所有的科技都是好的。但事實上,科技是中性的,它沒有好壞,起決定作用的是你如何應用它。


對農村社區和不具備完善基礎設施的城市社區來說,有沒有可能通過科技來讓他們平等地享受教育、從教育中受益?有沒有可能通過科技來應對不同的學習方式及學習者面臨的挑戰?學費已經超過了幾乎我們每一個人的承受能力,那麼有沒有可能我們做點什麼,來改善一下居住環境和高等教育?


例如,一年左右的在線教育可以給你提供一個上大學的機會,而不需要四年的時間?對於那些並不一定需要四年制的學生來說,有沒有可能結合在線學習與技能學習,讓他們通過兩年或者更少的時間學習之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有很多成年人僅因沒有受到必要培訓而被當前經濟體制拒之門外,我們有沒有可能藉助科技幫助他們提升及發展新技能?

這些挑戰,或者還有更多,都是科技可以幫助我們實現並戰勝的。不過,我想說得更直白一點,這些事需要考慮到你們的行動計劃中去。因此,我想鼓勵那些想要開發教育科技產品的人們來應對這些迫在眉睫的挑戰。要有一種願景,它不關乎今天的科技,而是思考科技如何與未來的教育相關聯。有沒有可能在這種科技里,郵編不再重要,年齡、性別、膚色都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你對這種教育的渴望、承諾與投入,它會改變你的命運以及你之後幾代人的命運?


這些需要融入到科技的設計理念里,因為我強調過,科技是中性的。當它掌握在人類的手中,當它為人類的需求服務,當它為我們逐步改善機構服務時,當它為那些為了我們所有人的福祉而要成功的學者服務時,它才對公眾是有益的。謝謝大家!

賴斯:從社會底層跨越到社會頂層的唯一途徑是高質量教育

以下是訪談環節:


主持人:太精彩了!您講到了很多話題性的東西。讓我們先說點嚴肅的,然後再聊點有趣的。首先,讓我們來聊聊在伯明翰的成長經歷。在我準備這個採訪的時候,我讀了很多的故事,其中有一些是談及你的家庭的,特別能引起我的共鳴,它們是如何影響你對教育的看法的呢?


賴斯:是的。在種族隔離時期,我經常這樣描述我在伯明翰的成長經歷,引用狄更斯的話來說,就是: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說它是最壞的時代,是因為在伯明翰,視野會特別受限制。在那裡,因為你是黑人,就沒有辦法去電影院、去餐館。所有的地方都規定黑人只能幹什麼,白人可以幹什麼。你可以想像,這對一個孩子的心理會產生多麼巨大的影響,它會影響一個孩子的信仰。


說它是最好的時代,是因為我成長在這樣一種家庭氛圍中,他們對信仰家庭、教育有自己的堅持。通常,教育的地位最高。我的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我爸爸是高中輔導員,後來做了足球教練。我媽媽是一名英語老師,之後她去教授音樂。


他們深信教育就是對抗偏見的武器。人們可以不喜歡你,但一定要尊重你。如果你工作比他們努力兩倍,如果你受過教育,他們就會尊重你。所以說,不僅僅是說我的家庭好,更重要的是,對於成長在種族隔離的伯明翰來說,它就是一條生命線。


主持人:非常了不起。現在,我們來聊一聊K12基礎教育, 然後我們用更多的時間來談談高等教育,這也是我個人的熱情所在。你是「新生代中心」的共同創始人,這個中心是孩子們的一個課外興趣班項目,之後它併入到了「男孩女孩俱樂部」。


那我們來聊一下「延伸學習」以及你對它的看法。


賴斯:好的。我和喬爾·克萊恩為美國外交關係協會做了一份有關教育改革和國家安全的特別工作組報告。對我來說,跟那些長期關注教育改革的人在一起是一次特別有趣的經歷。我意識到在所有工業化國家中,美國學生每天學習的時間和學年是最短的。


不過,延伸學習的需求並不一定要在學校。多年之前,在我結束了與喬治·布希總統的共事之後,我開始對延伸學習投入了巨大的熱情。以斯坦福為起點的鐵路沿線有一個社區,叫東帕羅奧圖。我在那裡做了一個畢業典禮的演講。對八年級的學生來說,它是一個特別隆重的畢業典禮。我問學校主管:「這真的是一個給八年級畢業生的畢業典禮嗎?」她回答道:「因為他們中有75%的人將沒有機會參加高中的畢業典禮。」我想:「唉,這可不行。」


於是,我和一些朋友就開始創建「新生代中心」,後來合并到了「男孩女孩俱樂部」。它是這麼一個中心,為孩子們提供機會去學習實踐數學科學、實踐英語學習,讓他們有機會去聽音樂、玩樂器、欣賞藝術,它是一種非常好的課外實踐項目。男孩女孩俱樂部,我參與的特別多,它的一個優點是那裡有孩子。


現在,我們希望讓孩子們處於安全的環境中,同時,他們還可以學習。因此,我們與學校區域開展了合作。現在項目中有七個在海灣地區,有一個在亞特蘭大,有一個在伯明翰,有一個在達拉斯。我們認為這是運行得很好的一個例子。和「男孩女孩俱樂部」合作的學校確實為這些孩子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體驗。


主持人:真是太棒了!經歷過過去幾年中麥克·莫爾和戴布瑞·所創立的高等教育、K12教育,這些教育企業家們都在此匯聚一堂。在K12教育或者高等教育層面上,你想要給他們傳達什麼信息呢?


賴斯:不論你做什麼,請建立准入通道。我們不可以再加劇教育不平等的問題了。與「讓已經享有教育便利的孩子們享有更多的科技」相比,我更希望能夠為那些有能力但是卻無法享有科技的孩子們建立准入通道。


我在這個中心和其他一些地方看到的情況是,學校里放了一堆電腦,但這起不到什麼作用。電腦上需要有課程,需要培訓能教這些孩子們的老師。基本上,這些孩子們,甚至是最貧窮社區的孩子們,都很懂電腦了,有些人還有智能手機。在那些可能還為資源掙扎的貧窮學校區域,你需要做的不僅僅是提供電腦,還需要讓電腦融合到課程中去。


因此,我認為科技做出改變的方式不僅僅是作為一種硬體設備而存在,更重要的是它能直擊並解決學習者的核心問題。如果有的人學習速度相對較慢,比如說在數學上,那麼一個適合他節奏的課程就比適合所有學生節奏的課程要好得多。而科技正好可以促成這一點。


主持人:我想稍微轉換一下話題,來談談領導能力。作為一名擁有1000名員工的CEO,我發現這一點特別有吸引力,你領導著非常出眾而且規模如此之大的組織。我收到了很多人想要問你的問題,一晚上我都在整理。有些人想問:「哦,她是不是要成為國家橄欖球聯盟的會長?」,這只是其中一個小問題。不過,最常問的一個問題就是你的教務長工作。


很多人都知道你的從政經歷,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你還是斯坦福大學的教務長。我非常喜歡你在做學術和政府領導時曾說的這句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學習如何領導並管理組織機構的一種延續。」所以,下面我們來聊聊這方面吧。


賴斯:沒問題。我38歲的時候開始擔任斯坦福大學的教務長,之前並沒有做過系主任。當時斯坦福大學正處於預算危機中,教務長就相當於整個學校的首席運營官。


對我來說,最艱難的就是要學很多東西。首先,當你給別人派任務時,你想讓他們在你自己決定去做之前完成。如果明天完不成的話,我就會變得很煩躁。


然後我就要試著自己做。你知道,如果事事都由你自己來做的話,就永遠不會有優秀的人來為你工作,因為你會讓他們有挫敗感。而且,作為一個領導,你的工作就是促進其他人去做好他們的工作。我們通常不傾向於把這理解為領導力,我們所理解的領導力是:「我在這裡,我有一個偉大的願景,大家跟著我干吧。」


然而,一個真正偉大的領導是能看到其他人身上的領導能力的,並利用它來讓其他人做好工作。這是我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另外一件在國務院擔任國務卿時期學到的是,你要忘掉你自己的名字。你就變成了代號為「國務卿」的某人。於是,走在大廳的時候,我就會聽到「國務卿說、國務卿認為、國務卿做了」之類的話語。然後我就會想:「他們是在談論我嗎?」


如果你是國務卿,你就身處這個金字塔的頂端。人們不喜歡給你帶來不好的消息。這並不是他們想要跟你撒謊,其實是他們想要自己處理好問題。在他們嘗試三遍四遍都沒處理好問題的時候,這個問題就放到你的辦公桌上來了,但此時你也沒有好的辦法處理。問題的關鍵其實是你要激起跟你共事的人的合作精神,這種共同擁有的精神,在出問題的時候,他們不會因此而掉腦袋。這樣,他們就變成了實話實說的人。如果你的機構里沒有這樣的人,那你就沒法管理或者領導好這個機構。


主持人:做國務卿期間,如果你只能選一天,你覺得最糟糕的是哪一天?


賴斯:是9/11那天,做國家安全顧問的時候。


你知道,如果9月11號那天你是權威部門的一員,在那之後的每一天就都是9月12號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我曾經被人問到:「你有想過你本來可以做更多嗎?」理論上,我們本來是可以做的更多,因為有3000人在那天根本就不應該死去。


我們做了我們知道的每一件事,但是它依然一直在我腦海里,提醒我在作為國家安全顧問的時候這個災難發生了。於是你想要做的就是告訴大家:「在我們的時間裡、記憶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你就會更加努力來確保這一點。但是,到目前為止,那是最糟糕的一天。


直到一年以後,我後來看到那天報紙的頭條,因為當時我立即被帶到燃料倉,我們在處理這個問題,我在我們的倫敦大使館,他們梳理了世界上幾家重要的報紙。上面就有諸如下面的說法:「美國預測下一次恐怖襲擊」、「美國軍隊高度警備」、「金融市場崩盤!」、「如有必要,中央銀行家會幹預」。我當時在想,天啦,這就是一場戰爭。身處戰爭的中心,你可以想像我的工作有多麼艱難。


主持人:那最美好的一天是哪天?


賴斯:嗯,某種程度上,我會開玩笑的說是當奧巴馬總統說「我鄭重宣誓」的時候,然後我回到加州。不過,真的不是。我最美好的日子永遠都是在孩子們身邊的時候,看他們如何看待美國。


我記得在汶川大地震之後我去中國,有一個12歲的小男孩走過來對我說:「你是不是就是從美國來的那位女士呀?」我回答道:「對,我是。」你知道嗎,我們去一個艾滋病診所,那裡的孤兒們在唱《上帝保佑美國》。你懂的,這些事情就是……


不過,我記憶最深刻的可能是我經常會被問到的問題:「一個女人跟中東打交道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首先,如果你是國務卿,他們確實不想讓你抓狂。所以,他們特別努力假裝你不是一個女的,然後就這麼來相處。我記得有一次在伊拉克和一位保守的什葉派神職人員開會。他是個特別難應付的人,我們的會議開得非常艱難。


在會議結束的時候,他通過一名翻譯跟我說:「你可以幫我個忙嗎?」我說這次他又要說什麼呢。然後他說:「我孫女13歲,她特別喜歡你。她在電視上見過你,她和她媽媽將要去華盛頓,你可以見見他們嗎?」我答應了,之後見了她們,和這個穿著粉色T恤,上面畫著公主圖案的小女孩一起散步。她跑向我,用標準的英語對我說:「我也想成為外交部長。」我思考了一下,你知道,我經常會被問到成為這樣一位女性是不是很難。這是一個機會,為這個小女孩樹立一個榜樣,我告訴她這是有可能的。我想起她的祖父,他肯定也認為他的孫女與眾不同。


主持人:我喜歡引用你說的這幾句話:「你從哪兒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去哪兒。」所以,我們來聊聊你,就像你剛才提到的,你不僅僅激勵了這個小女孩,還激勵了很多人。現在讓我們來聊聊,在這裡,我們在科技和教育方面能為女性做些什麼?


賴斯:當然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要讓女孩子們的視野受限。我絕對相信有很多奇怪的信息灌輸給了女孩子們,說她們在某種程度上或在某種方式上在數學和科學上的表現。我非常確定的說,我在學校的時候,我可是很擅長數學和科學的。但是,你知道的,沒有任何人會說這就是你應該做到的,因為我的寫作也不錯。所以,我認為在給女孩子們信號的時候,我們需要更加小心一些。


其次,我認為我們確保不要把女孩子們培養成了溫室的花朵。我總是告訴我的學生們,也告訴我的少數族裔學生們:「憲法沒有規定你們可以受到冒犯,這並不是寫在憲法里的內容。所以,如果你覺得受到了冒犯,不妨轉向跟你說話的人,告訴他:『你知道嗎?你這樣冒犯到了我。』通常情況下,他們並非有意要冒犯你,但如果他們真是故意的,你要告訴他們必須停止這麼做。」


在某個層面,你必須學會照顧好自己。環境不可能百分之百符合我們每個人的心意。一味地尋求舒適、尋找感覺能完全被接受的地方,會磨滅你的自我意識,會阻礙你的自我提高。


我在莫斯科參加過語言培訓,23歲的時候我是一個俄國語言文學研究者。除了去加拿大滑冰之外,我從來都沒有出過美國。晚上11點的時候,我和另外兩位女士一起降落在莫斯科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我環顧四周,對自己說:「我都幹了什麼呀,我本來可以研究義大利的。」當時就是很震驚。走出了舒適區,我從來都沒有更多的了解過自己,沒有想過我能忍受什麼,沒有想過我能做什麼。


所以我想鼓勵女孩子們,當然也包括男孩子們,走出你的舒適區,沒問題的。不要要求人們為你把諸事準備完美,你知道的,我們打交道的是千禧一代。他們很棒,但是他們確實是「小皇上、小公主」一代,他們有一些脆弱。在斯坦福學生們的身上,當他們考試沒有得到期望的「A」時,我就會看到他們的脆弱。所以,我們需要幫助他們變得更堅強一些。


主持人:我們身邊有很多千禧一代,實際上我感覺他們不是太討人喜歡,因為總愛跟其他人唱反調。


賴斯:是的,但是他們想那麼做就得首先自己爭取這個權利。


主持人:好的,現在我們談點有趣的話題。我聽說你是一個體育迷。


賴斯:是的,任何計分的活動我都喜歡。


主持人:我也是,但是橄欖球除外。你是大學(橄欖球)季後賽委員會成員吧?你想過要對它作出什麼樣的改善么?


賴斯:我知道你問題的意思,但是我絕對不會這麼做。首先,大學的橄欖球季後賽委員會是按照制度成立的,委員會由13人構成,賦予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全國最好的4隻球隊,找到他們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之後如果委員們有任何其他打算再說。我非常喜歡這個體系,事實證明,它的確能滿足球迷一直以來的希望,就是找到最棒的4支球隊爭奪冠軍。


你們知道第一年的時候,如果你們有人來自俄亥俄,應該記得第一年的時候俄亥俄表現非常出色,人們都把我們委員會這些人視為天才,第二年阿拉巴馬和克萊姆森表現也很突出。所以,這個委員會很好地發揮了它的作用,也是我任職過的最好的委員會,大家都衝勁十足,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爭吵。


我周六要看12場橄欖球比賽,從早上9點的ACC(大西洋沿岸賽區)的比賽,一直到午夜的MW(西部賽區)比賽。我知道這聽起來好像一點也不無聊。周日,我會看每場比賽的分解錄像。周一和周二,我們會飛到達拉斯會見候選球隊。


主持人:我能和你一起工作嗎?


賴斯:好啊,每次大家聽我描述這份工作的時候,都覺得挺不錯的。


主持人:聽起來的確很棒。高爾夫名人賽里你支持誰?老虎伍茲還是菲爾?


賴斯:兩個都支持。


主持人:不要這麼說,沒有人兩個都支持的。


賴斯:我是說真的。老虎伍茲是斯坦福的學生,菲爾是我的好朋友,作為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畢業生他很自豪,桑德露運動場培養了他。我很喜歡名人賽,這是一個很好的傳統。它和美國的許多其他傳統一樣,變得越來越有包容性。我最喜歡名人賽里「發球、切桿、擊球」的環節。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有一群很出色的小球手參與了這個環節。看到這些小朋友在角逐名人賽冠軍的奧古斯塔第18洞輕擊區擊球,這真的非常棒。


其中有個小女孩讓我尤為印象深刻,她大約八歲,在比賽前夜的晚餐上,她走到我身邊跟我說:「你是不是在斯坦福教書?」我說:「是的。」她說:「我將來想去斯坦福讀書。」我說:「好的,那你從現在就要好好學習才行。」


到了周日,她有一次距球洞7英尺的擊球機會,她應該能打個八九不離十。結果她打得太用力,輸掉了比賽。我當時想「她應該會很難過吧」,於是上前抱了抱她,但是她卻說「這不是我最好的表現,但我還是會上斯坦福的。」所以名人賽里的一些事情讓這項比賽變得非常有意思。


主持人:現在作為結束語,你會以什麼作為你的話題標籤呢?


賴斯: @克利夫蘭布朗,#克利夫蘭布朗


主持人:為什麼?


賴斯:因為如果你是克利夫蘭布朗的球迷的話···


主持人:我也壓力山大啊。我是邁阿密海豚隊的鐵杆球迷,我有他們的賽季套票。


賴斯:喂,他們贏了好吧……他們在1972賽季所向披靡。布朗隊從我9歲起就沒贏過冠軍。但是這也是我選它為話題標籤的理由。布朗球迷都非常忠誠。如果你是布朗球迷,你得始終保持樂觀,就像我現在會說「嘿,但是他們越挫越勇」。這時人們就會問「哈,你怎麼回事啊?」然後他們還是得接受我的這一面,這也是讓我選擇這個話題標籤的原因。


主持人:非常棒,所以你的話題應該是#真棒,對么?


賴斯: #克利夫蘭布朗


主持人:#克利夫蘭布朗。讓我們掌聲感謝康多莉扎?·賴斯博士!


本文轉載自:微信公眾號「壹品」,消息來源:Keynote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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