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老媽歡喜的紋路

——這個五一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情是把90歲的小姨媽請去大豐與老媽見面。很明顯地我感覺到老媽的開心：她盼望小妹的到來，一來因為小姨媽有點暈車，她很耐心地等她休息緩神；等到她稍微精神一點，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她拉開了家常，一些關於她們姐妹能幹的故事，自豪寫在老媽的臉上，很就沒有過的那種得意神情；她本來說好不與小姨媽一起睡，但小姨媽堅持她也就同意了，而且晚上從國家大事到家庭小事與小姨媽聊了很久；早起，小姨媽試著用輪椅讓老媽試坐下，我們其他兒女費半天勁兒給她說她沒接受的事情，小姨媽就讓她輕鬆地接受了，還流露著滿意的神情。小姨媽這麼本來也說好的不過夜，結果還是過了一夜，下次爭取秋天再帶她來與老媽聚。

——我感到老媽抗拒很多事情，是她擔心她一旦放棄就意味著生活完全的變味，這對於她來說是生活意義的大打折扣，所以為何她抗拒輪椅，因為也許這意味著她再也不能自己努力地去獨立行走；她給我說讓我帶今年的長生果的時候，往年她總說，家裡有的是有啥稀奇，而今年卻說，我以後再也種不動了，只有這些是我種的了。言下之意，她以後就沒啥能給我們的了。聽老媽這樣說，趕緊接受是必須的，而心下則另有一番心酸之意。

——有的時候，總在周圍彼此就不怎麼懂得吝惜。老媽對於兒女的服侍有自己的要求，有的時候要兒子儘力但不希望兒媳受累，但是其實我的哥哥姐姐也都是年歲不小的人了，沒有自己另一半的幫忙，做事情也不容易。但這一點，老媽有的時候不是很諒解。而服侍老媽多了，有的時候可能對老媽的需要也就有點麻痹了。給老媽洗腳的時候，我能看出老媽的皮膚還是有老年性瘙癢的，所以我去年就特別要給老媽在皮膚上塗抹輕質油脂，但因為手腳不便，所以把油瓶弄翻，也把衣服沾染了，但這樣的事情不能成為不給她塗抹的理由的。服侍老人家，麻煩一定是麻煩的，但是很多的事情就是不能省。

——哥哥姐姐真的可以說對老媽是盡忠報答，能做到的我真不能提議更多了。但是很多時候，孝順孝順，孝是努力去做的，而順是需要忍耐承受的。與老人家處久，有些不耐煩是可能的，但是我們還是不能用自己的意志替代她，還是要最大限度地尊重她自己的意願，這一點我自己也常常警戒自己，就像要整理老宅，要按照我的意思肯定不能是就現在這樣的，但是老媽不讓我也只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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