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撞鬼之趕屍人

古老的苗族先祖們曾經說過這句話：「樹高千丈，落葉歸其根。人死千里地，遊魂往家返。」據說遠遊的人死後，魂魄都會回往家裡，歸入祖墳塋。這也是湘黔交界地苗族喪葬的一種習俗，這就是針對土葬講究的「入土為安」的民風。

所以在古代湘黔邊界，但凡遠行的遊子，在外的達官貴人，如果客死異鄉，他們都會有回鄉入葬的慾望。

可以前在湘黔苗嶺這一帶，交通塞閉山巒重疊。加上苗族信奉鬼魂，要想通過各種交通工具運輸屍體那不是可能的事，所以就催生了「趕屍」這種行業。

說起趕屍那是湘黔苗族的一種絕活，據說是人死後，趕屍人（法師）會在亡魂沒到地府之前開壇召回魂魄，然後作法等待時機把亡者趕回家。

那我們還是聊聊這神秘的故事，龍叔生於湘黔邊境這片神秘土地上。那是解放前農村人貧窮潦倒，迫於生計十來歲的他只好跟著大人去往外地跟地主打工。也就是這樣的機緣巧合，龍叔在丰台縣被一道士收為了入室弟子，從此就開始跟著師傅干起「趕屍」這個行業。 那時候「長沙會戰」正處在關鍵時刻，無數個年輕的苗族後生奔赴了前線，每天戰火吞噬數已千計的生命，當然也包括了湘黔邊境的那些年輕後生們。

按照苗族習俗人死要歸鄉，要不亡者會死不瞑目，何況這些將士是為了保家衛國。當時軍隊後勤部門想組織些社會力量來幫忙，但一路上都是高山峻岭歸途遙遠。軍隊也只好就地將其埋掉。

丰台縣熊山的道觀內，晚飯過後張法師遠眺著炮聲「轟隆」的長沙方向。他心感慨道：「那些東洋賊太可恨了，到燒殺掠奪，可惜自己年老體衰不能殺賊。」他嘆了口氣，忽然想起今天在城區看到了政府的布告。

他想用自己絕活（趕屍）為戰死苗族後生們了卻最後的心愿，讓他們死後葬入家鄉。

想到這裡，張法師來到道觀大廳。他焚香禱告跪在祖師面前開口說道：「弟子，張生明天就要下山前往丰台城區，為抗戰略盡綿薄之力。在這艱難動蕩時期弟子觸犯門規，還望祖師爺饒恕！」

第二天早上，張法師帶上十來歲的龍叔前往了丰台城區。等到了城區已經是晚上，龍叔師徒兩來直奔義莊而來。可是越靠近龍叔越感覺冷的出奇，而現在是悶熱的夏天他冷得嘚瑟著。就這樣跟著師傅沒走多遠就到了門口，晚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而這種奇異的冷讓龍叔有疑惑，他突然開口問道：「師傅啊！怎麼大夏天越靠近這裡越冷？」

張法師看了他一眼嚴肅說道：「這裡就是停放戰死苗族後生們的義莊，這些後生們魂歸不了苗嶺故鄉，他們陰魂不聚四處飄蕩，你法力不夠所以會感觸到陰氣冷襲。」

龍叔沉默不語緊緊跟在師傅身後，沒多久他倆就到了義莊門前。看門的老頭看見是張法師過來了，急忙迎上神色慌張說道：「法師，這些陣亡的士兵太吵了，在里每夜裡總能聽到些詭異的哭泣聲。」那老頭說完便打開大門，頓時一陣陰風襲來，龍叔抖索著接連打了幾個寒顫，而就在那時後義莊大廳里傳來怪異的聲響。張老頭膽戰心驚說道：「張法師啊！就是這種響聲。」

張法師掐指算了算，說道：「這些陣亡的陰魂著急回鄉了，看來明晚得起壇返鄉。」

義莊大廳里停放五六副白晃晃的棺木，還有些只蓋著涼席捲兒的。屋頂上那盞馬燈像惺忪的睡眼迷糊著，把它那昏暗的燈光照耀著。而棺木底下每盞「長明燈」忽閃忽閃的，隨時都會熄滅了。

張法師轉過身來跟張老頭說道：「總算我來不晚，要再過兩天這些亡魂因得不到返鄉，會怨氣橫生禍害人間。接著他轉了一圈，然後指著那捲席蓋著的屍首說道：「他們長明燈（火苗）晃動厲害，看來的開壇「聚魂。」龍叔順著師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涼席蓋著的屍首下小油燈火苗閃晃動的更加厲害。現在大廳沒有一絲的風，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嗖嗖的，這裡果然是陰魂們在作怪。張法師吩咐讓張老頭下去給準備祭祀品，只等到午夜時分祭祀戰死的家鄉子弟。

張老頭和其它幾人把所有的祭品都準備好，到了晚上十一點，張法師換上褐黃色的八卦道袍，手持三尺降魔劍。嘴裡念道：「祖師爺在上，茅山第十八代傳人張聖，今天為了抗日英靈特請你老人家顯靈助我。」

張法師祭拜好祖師爺後，就把靈符交給了龍叔並吩咐他在每個亡者棺木貼上安魂符。說來也怪剛才還燈晃動的長明燈漸漸變的穩定，而剛進就感到那種陰冷也消失了。那一夜義莊變得非常安靜，那種詭異聲音沒了。

一夜無話，第二中午部隊的後勤官李部長來了，這些天來他很是苦惱，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而發愁。前天，他突然聽到張法師說的「趕屍」可以送英靈回鄉，就苦苦哀求了張法師幫忙處理這個事情。而就在昨晚他聽說法師到了義莊，所以今天早早的來到這裡。

在義莊的大廳里，張法師把今晚起壇的時間告訴了他，並讓他告陣亡士兵的長官，務必請他到場給英靈下回鄉命令。因為這些士兵雖然死了，可沒有長官的命令怕是不敢擅自離開。

這天下午，太陽剛落入了山坳。張法師準備了起壇儀式，說起這趕屍的行當，其實也就利用死者魂魄來控制死者身體，讓他們跟著法師的攝魂鈴來接受號令：「鈴響為動，鈴靜為止。夜間行動，日出休息。」

夜裡十一點半，請魂的法事過後。龍叔按照師傅吩咐將硃砂（最好的硃砂）置於英靈的腦門心、後背心、胸膛下、手掌心等七處。都在每地方畫上了「鎮魂符」，接著在用五色布封住傷口防止鬼差來再把魂勾走。

一切準備妥當 ，張法師再換上褐黃色的八卦道袍，舞動手中的桃木劍嘴不停的念念著咒語。沒多久原本晴朗的夏夜，一時狂風大作眾人臉上露出驚慌神色，可奇怪的是所有長明燈火苗沒有任何的晃動。漸漸的風平息了，張法師收起手中桃木劍等候著良辰到來。到了陰時（午夜十二點是陰氣最旺時刻），張法師讓龍叔給英靈們換上青面長袍大褂；肩上披掛好紙錢 、黃表。他看了看天色說道：「現在是最好動身時刻，不過還差黃連長給他們下道命令了。」

只見一身著軍人制服漢子走了過來，他對著這些士兵作了個揖。然後挺直在那裡念道：「三連二排全體官兵亡魂，命你們跟誰張法師回家。」

最後張法師讓所有人離開現場，嘴裡念道咒語一會兒舞動桃木劍，當攝魂鈴響清脆的聲音時龍叔看見了屍體開始動了。他顯得有驚慌喊道：「師傅！屍體動了……動了……」

張法師看著他驚慌失色樣子關切說道：「徒兒莫怕！為師就讓他們起來自己回家，徒兒去把符水噴到他臉上，記住最後要貼好符。」龍叔點著頭按照師傅的吩咐把符水都給亡者噴上了，接著他聽見師傅喊了「起」所有屍首都挺直的從棺材站了起來，都聽張法師的攝魂鈴搖動而動，鈴停而止。張法師搖動鈴聲把屍體隊伍集合在院落里，然後對著亡魂說道：「眾鬼魂！莫留念此地，家鄉路途遙遠，快快跟我上路早日還鄉入土。」

一路上顯得平靜，可剛進入落魂谷時候，龍叔突然感覺到這裡寒氣逼人，屍人肩上的掛著的紙錢被風吹得「嘩啦啦」響，而他們臉上的靈符眼看就要脫落了。在叢林深處里夜鷹詭異慘叫著，龍叔驚顫抖索著喊道「師傅，怎麼這山谷陰冷我總感覺後背心發涼。」

其實張法師也感覺到此地陰冷，他猜想著這裡應該是地府冥界的入口，是冤魂孤鬼聚集地方。現在他們趕著英靈們肉身，招惹到這裡陰魂。他使勁的搖著攝魂鈴，可突然間「屍體」隊伍里腳步明顯混亂了。

「糟糕！遇上了過路鬼，」張法師神色有些緊張說道。接著他喊又道：「徒兒，快撒過路錢。龍叔匆忙的在口袋摸出一大疊紙錢撒響空中，慢慢的剛才混亂的隊伍，又跟著了攝魂鈴跳動了起來。在往前，空曠的田野出現幾個孤零零荒冢。龍叔心暗暗想到難怪剛才陰冷可怖，原是進入到了亂墳崗。

這些墳墓雜草從生，可以看出這些墓主人全是幽魂野鬼。雖然他們知道趕屍人法力強大，但他們深知趕屍不是捉鬼人，只要騷擾上「陰客」（趕屍人稱呼死者）都會有東西吃。

「徒兒，快去給每個墳墓燒香，既然我們路人家寶地就得借路通過。」張法師對龍叔喊道，接著他點上陰魂燈口又念道：「莫要留念異鄉地，快快隨我還家鄉。」說完張法師打著引魂燈，搖起攝魂鈴又繼續趕路了。就這樣每到極陰之處都要祭拜怨鬼，趕屍法力再強也不能輕易動武，即使遇上窮兇惡鬼動武趕走就行不能動殺機。

他們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盡量避開村落大道。目的是防止嚇著了陽間活人。另外村落大道會碰上狗類東西，萬一交壞屍人會就觸努力靈魂，搞不好化為孤鬼禍害人間。他們穿過幾道山嶺，天快亮了他們師徒二人看著密林處小客棧，這樣陰森小路設的客棧一般都為趕屍人服務的。（那時候專門為趕屍設計休息點）

按頓好「陰客」後，師徒二人吃些東西早早的睡著了。白天無話可說，到傍晚張法師叫醒了徒弟。要客棧小二給他們準備了些夜晚上路用的東西，便準備啟程了。他們來到停屍間，便看見店主走了過來說道：「兩位趕屍匠翻過前萬重山就哭魂嶺，那地方現在陰的很，聽說前幾批趕屍的都在那裡遇麻煩事了。」

張法師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謝謝店主提醒，不過這批「陰客」不能在耽擱了，要不就錯了入土良辰了。」

謝過了店家，師徒二人又干著英靈們上路了。在幽深的小路上攝魂鈴聲音格外清脆，東邊山頭上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天空。在從林深處，月光透過樹梢斑駁點點照在地上。龍叔緊跟在陰客的身後，在一路上總感覺涼嗖嗖的，他暗暗的想道：「這也難怪感覺到冰冷，大晚上跟著這些亡魂有再多的陽氣也會被吸乾的。」

「徒兒啊！再往前到哭魂嶺了，這裡果然陰氣很重，」張法師停下了攝魂鈴站山頭說道。

龍叔急忙跑到了師傅身旁，他順著師傅指的方向，只見那邊山巒重疊，黑漆漆山峰聳立著，遠遠看去如鬼魅。一條小路伸向深谷，這就是師傅常說的：「封門風水格局，這格局雖然是墓葬的好地方，如果錯葬了怨氣重的亡魂就會變成凶煞。」

師徒站了一會兒，張法師開口說道：「徒兒啊！為師能感覺到前面哭魂嶺陰氣太重，進入谷內你要看好「陰客」防止冤魂破了靈符潛了進去，切記！如果發現隊伍那個混亂就貼上降魔符。」

說完師傅從口袋遞來了一疊靈符，接著便點燃引魂燈走入哭魂嶺。

剛進入裡面，那陰風嗖嗖迎面撲來讓人毛骨悚然。這樣出奇的冷應該是來自地獄寒氣，而陰風吹著山林「沙沙」作響，總讓人感覺陰風夾雜著女人「鳴鳴」哭泣聲。

越往前深谷光線越暗淡了，小路兩旁高大的樹灌木遮著午夜慘慘月光。不遠處的寒松上幾隻烏鴉鳴怨著慘叫，在深谷里這種聲音更讓感覺到凄冷。而在陰風鳴咽山谷里，龍叔感覺到那女人哭泣越來越清楚了。

張法師突然意識不好，對著龍叔說道：「那冤魂來了，記住為師在山說的話。」說完他趕緊收好攝魂鈴，又從背後取桃木劍。

龍叔趕緊取出降魔符剛給「陰客」換上降魔符，就這時候陰風大作，刮的眼掙不開，而耳邊好像有無數怨魂哭泣著。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鬼從樹梢上飄落下來，然後他抓起其中一陰客就準備飛走。張法師取出兩枚開光的銅錢就像那女鬼砸了過去，只聽那鬼慘叫一聲，她放下「陰客」便張牙舞爪朝張法師襲來。

龍叔看見那女鬼眼睛發出幽冷的藍光，那慘白鬼臉陰深深的。那舌頭伸出老長，那長長的指甲閃出寒光，便直撲張法師而來。遠看那長長指甲快插進師傅後背，龍叔緊張得大喊道：「師傅當心後背的女鬼。」

說時遲那時快，張法師飛快的從身後抽出降魔劍。在閃躲女鬼攻擊的同時，他狠狠向著女鬼心窩捅去。那女鬼突然意識到不好剛要躲進大樹後，可還是慢了那降魔劍深深刺進女鬼胸膛。沒多久那女鬼化著青煙飛走了，剛才那些陰風也跟著消失了。

接連幾天的路程，師徒通過兩水灘，陡峭的斷木涯。到了第四天終於趕到湘黔邊境的清水嶺，他們總算是完成李部長交待的任務。這一路上雖然驚險萬分，可總算讓這些抗日子弟安息在苗嶺祖墳山了。

趕屍的故事結束，而接下來湘黔邊境流傳更神奇故事越來越多了。至今「趕屍」是巴楚巫術一種，它與蠱毒、詛咒合并一起。趕屍的故事結束，而接下來湘黔邊境流傳更神奇故事越來越苗族的遠古文化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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