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殯儀館上班，半夜聽見冷藏櫃里傳出了哭聲，打開之後
最近網上流傳很多關於殯儀館積屍的新聞，說有的屍體已經存在殯儀館一二十年無人認領了。別的殯儀館的情況我不知道，但是我上班的殯儀館的情況比這更加糟糕。
我們殯儀館可以說是處於一個人跡罕至的位置，且建館的時間是在改革開放前，後來經過一番修繕，這間老舊的殯儀館就存留到了現在。
由於屍體的保存技術也不先進，所以導致一些屍體雖然沒有徹底腐爛，卻積水嚴重，根本不能看。
另外還有一些肢體不全的屍體，都保存的不是很好。不過這些屍體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無人認領。
我入職殯儀館半個月後，館內收到民政部門的一份指示，關於處理無人認領的屍體的辦法。指示下達之後，殯儀館的員工都很高興，總算不用整日打理這些十分讓人噁心的屍體了。
因為這份指示下達之後，就能將這些屍體就地處理了。
不然的話，先前根本就不敢處理，就怕到時候家屬找上門來了，不好收場。現在有了上頭的命令了，我們也好動手了。
那一日我們從早上忙活到了晚上，大家都累得氣喘吁吁，差不多將殯儀館裡「積屍」給火化完了。
我都要累得癱瘓了，就沒管那麼多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李哥走過來，發了一支煙給我，我接過就點上了，我問了一聲李哥，可以下班了嗎？
李哥看了我眼，沒有說話，而是叫了一聲我的室友張胖子。
張胖子是殯儀館的老員工了。
很快的張胖子就跑了過來，問李哥說道，有什麼事嗎？
李哥看了眼張胖子又看了眼我，說道，胖子，等下你和小飛將那最後一具屍體也給處理了吧。
這話落下後，張胖子的面色就變了變，說道，今天都這麼晚了，而且王老頭也沒有說要處理那具屍體啊！
李哥立即接話說道，那王老頭也沒有說不處理啊！我們在王老頭手下做事這麼多年了，就算有的事情，他不說，我們也得去做了，你說是不是？
我在一旁聽著，也沒有插話。
張胖子抽著煙沒有接話了，另外兩個員工也是如此，一聲不吭。
張胖子思慮了會就說道，那成，為了公平起見大家一起去，王老頭待我們不薄，我們做事就做徹底點，算是報恩一回王老頭吧，你們看怎麼樣？
話說到這個地步，沒有人站出來否定，就達成一致了。
我心說，不就是處理一具屍體嗎？用得著大動干戈嗎？我和張胖子去就足夠了，不過由於我是新來的，也不好插嘴。
李哥將煙頭踩滅後，我們就朝著殯儀館的那棟老房子去了，這房子外形洋氣，看風格就知道是民國時期的建築了。
此時，我心裡卻好奇，我入職已經半月有餘了，可從來就沒有進去過這棟房子里，也沒聽過這裡面還停放著屍體。
我當初就以為這是一棟廢棄的舊樓。
李哥用鑰匙將門給打開了，我們循著樓梯就進了二樓的停屍房裡，進入屋內，就感受到一陣冷意。
停屍房都有冷氣的，不過這間停屍房裡沒有藏屍櫃。就是一張鐵床，我們走了過去。
屋內的燈可能是年久未換了，燈光昏黃，照得這裡有幾分陰森森的。
屍體用一塊白布給蓋著的，李哥將白布給掀開了，這讓我看到了屍體的模樣，只見屍體穿著一身像是道袍一樣的衣服，頭髮也高束起用小木棒穿插過去固定好了，他的面頰凹陷進去了，面色更是毫無血色，看起來有些瘮人，不過保存的還算完好。
我看了一眼後，李哥就迅速的將白布給重新蓋好了。
李哥說道：抬吧。
眾人準備動手，張胖子卻站出來說道，等等。說著張胖子就將掛在脖子上的觀音吊墜給取下來了，說道，壓他身上，去去晦氣。
等張胖子弄好後，李哥就讓我們四個人抬擔架，王老頭不在的話，殯儀館的負責人就是李哥，對於李哥說的話，我們也沒有異議。
將屍體放到擔架上後，我和張胖子抬的後面，李哥開路，嘴裡像是念叨著什麼，不過我沒有聽清楚。
抬起擔架的時候，張胖子塞給了我一張黃色的符咒，說道，拿好了。
我對張胖子說道，你不是說你最不迷信嗎？怎麼給我這東西？
不過今天張胖子可沒和我開玩笑，直接就道，少說廢話，多干正事。一句話就將我給噎死了。
我們抬著屍體，花了些時間就將屍體給火化了，我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過張胖子卻像是掉進了糞坑裡一樣。
回到宿舍後，就一直洗澡，而且用柚子葉擦著肥胖的身體擦了好幾遍。擦的身體都發紅了。
我問張胖子這是幹什麼？
張胖子對我說道，小飛，你等下也用柚子葉擦一遍身體。
我說道，神經。不就抬了幾具屍體嗎？以前弄屍體的時候，也沒有見張胖子這樣，那時候，張胖子甚至連澡都不洗的。
累了一天了，洗完澡後，我和張胖子都沒有說話的興緻了，沒多久，我便沉沉睡了過去了。
早上我從上鋪爬下來了，就看見張胖子用厚厚的被子將自己給裹住了。
我心想真是見鬼了吧，這大夏天的，張胖子怎麼蓋這麼多被子，而且最上面的那床還是我的，我這被子還是帶來過冬用的呢。
這張胖子怎麼就把我被子給弄出來了，再這樣下去，好好的一個人都得被捂出病來。
我叫了幾聲張胖子都沒有反應後，就上前推了一下，仍舊沒有動靜。
不會睡的這麼死吧，不得已，我動手將壓在他上頭的兩床被子給掀開了，可是等掀開後，我頓時就傻眼了。
只見張胖子面色烏青，眼珠子往外凸出，舌頭也露出了一截，脖子上似乎還有手指的印子，就像是死人的樣子，我當時還伸手去試了張胖子的鼻息，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死了，死人了，我慌亂得不行，這時候，腦子都放空了，我急忙的跑出去了，想去找李哥他們。
等到李哥的宿舍里，發現更可怕的一幕，三個人全部用厚厚的被子壓著了。
我當場就懵逼了。
我都不敢上前去了，愣神在門口，心跳加速，頭皮發麻。等回神後，我摸出電話趕忙的給王館長打了個電話。
王館長也就是李哥他們口中的王老頭。
我心急如焚，朝著電話里就是一陣陣嚷嚷說道，出事了死人了，李哥他們都死了。
我聲音落下後，電話里王館長就對我說道，小飛，你聽我說，先別報警，另外我問你一件事情，他們是不是將老樓里的一具屍體也一併給處理了啊！
我嗯了聲，說是的。
王館長那邊的呼吸聲也變得粗重起來，說道，這李強怎麼就偏偏不信邪呢。
我問怎麼了？
王老頭卻不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告訴我先不要輕舉妄動，說他馬上就過來，讓我等著他。
我強壓著心裡的恐懼，電話給掛斷後，我手心都被冷汗給浸透濕了。等了好幾個小時。
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老頭出現了，入職半月，我也就只見過王老頭一回。
此時天氣酷熱，但是我的身體還打著寒顫。
王老頭朝我走來，直接就開口問說，他們的屍體在哪裡？王老頭的面色陰鬱無比，連帶著聲音都有幾分陰沉。
我說了一句，在宿舍樓。
王老頭背著一個黑色的包，我們上樓後，可是讓我沒想到是，下一秒，王老頭就毫無預兆的用手扣住了我的眉心和下顎的位置了……
我當時吃痛，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了。
王老頭按壓了好幾秒，我下意識的就用手去將王老頭的手給拍開了。
我有點惱怒的說道：「你幹什麼？」
王老頭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說了一句：「難道你不奇怪他們都出事了，唯獨你沒出事嗎？」
這句話落下後，莫名的我心裡都涼了半截。
之前王老頭在電話里說那具屍體的時候，語氣可是有些緊張，那麼李哥張胖子他們的死肯定是和那具屍體有關係的。
昨天抬屍體，我們五個人可都去了。
另外四個人都出事了，就唯獨我沒出事，這的確很奇怪。
而且張胖子昨晚鬧出的動靜，我可是半點都沒察覺，難道昨晚真的是太累了，睡得太死了嗎？
我想了會，也沒有想通，就看了眼王老頭，卻發現王老頭正也疑惑的打量著我。
我心想，這王老頭總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
我喘著粗氣接著王老頭的上一句話問道：「這是為什麼？」
王老頭搖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到了宿舍門口，王老頭卻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先點燃了三炷香，這三炷香插在一個黑色的香爐里。
王老頭蹲下身體，讓我燒紙錢。我摸出打火機也不敢含糊。燒完紙錢後，等三炷香燒完後，居然出現了兩短一長的現象，兩短一長，可是最為忌諱的，要是上香出現這種現象，就是意味著不詳。
難道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難不成接下來還會死人嗎？媽的，接觸到的五個人如今死了四個人，那麼如果要死人的話，那麼下一個不就是我。
我瞬間就覺得窒息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鋪天蓋地的落下來了。
王老頭的面色接下來也凝重了了幾分。
我卻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
王老頭這會都沒有進屋子，站在外面，三炷香還沒滅，王老頭動手就給掐斷了。
可是這王老頭就是不進屋。
陽光慢慢地換了一個方向曬了，我這裡變得陰暗下來了。
王老頭叫我下樓，對我說道：「小飛，昨晚那具屍體的骨灰，你們保留下來了嗎？」
我回想了一下，說道：「好像還沒有裝好。」
王老頭此時額頭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了，他趕忙的對我說道，你現在就去裝好，裝好之後，不要讓骨灰盒落地知道嗎？我還有點事情，我晚上會過來，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走。
王老頭說完這番話也不等我回答。
急匆匆的就上了自己的車，一溜煙的就走了。
留下我愣在原地傻眼了，只不過我手機這時候卻響了，我看了眼簡訊，發現是王老頭髮來的。
王老頭說，讓我快點去，記住，千萬不要讓骨灰盒落地。
我感到恐慌起來了，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自己朝著火化室去了，火化室內陰氣本來就重，此時進去，更是覺得瘮人，屋內光線陰暗，我拿出一個骨灰罈子就裝了起來了。
只不過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背後像是有人在盯著我一般。
我扭頭看去，環顧了一眼，卻發現這屋內有自己一個人，心裡想，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這青天白日的，就算有鬼也不敢出來啊！
我將骨灰盒子捧在手中，可是突然又在這時候，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嗚咽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一般。
我操，當時我就感覺頭皮發麻，渾身的每一個毛細孔都張開著吮吸著恐懼。
我四處張望，一時之間僵住沒敢動，我的手都是冷的，捧著的骨灰罈子似乎都在抖動著。
我喊了一句：「有人嗎？」
這一聲落下後，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我愣神了幾秒，被嚇的魂不附體，等回神後，我就急忙的跑出了火化室了。
我找了一個陽光強烈的地方給站著了，但是我仍然覺得冷。
我這會真的很害怕，雖然手在抖動著，我也不敢放開這骨灰罈子。我在這裡一直站到陽光消失了。
可是王老頭還沒回來，我看了眼時間，都已經晚上六點多了。
不得已，我只好摸出手機給王老頭打了個電話，可是電話剛打通，我眼前就出現了一道黑影，不過這道黑影是從屋內的窗戶里飄過去的……
我的一顆心當時就要從嗓子眼給蹦出來了，我本來想跑的，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逃跑。
電話里王老頭的聲音傳來說，在等幾分鐘，我馬上就到了。
我站在原地，度日如年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去的，閉著眼睛硬是什麼都不敢看，可又是這會，一隻手突然摸上了我的後背。
我敢說我當時就懵逼了……
後脊骨梁冒上一陣寒氣，手中的骨灰罈子也控制不住從手上脫離下去了，眼看著骨灰罈子就要落地了。
忽然一名青年伸腿就將骨灰罈子給撐在了腳背上了。
王老頭驚得都叫出聲來了，不過看到青年將骨灰罈子給接住後，當即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沒事，沒事。」
我回神後，懸著的心也落下來了，我說道：「王老頭，你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差點嚇死我了。」
我有點生氣。
王老頭還沒回答我，青年就對我說道：「把骨灰罈子給捧起來。」
我打量了這青年一眼，丹鳳眼，眉毛細長，鼻樑高挺，劉海剛好蓋在眉毛上面，看起來有點像是女人。
不過聽說話的聲音就知道是漢子。
我心想你沒手不會自己拿啊！不過我也沒有說出來，伸手就將骨灰罈子給捧起來了。
青年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了一般就說道：「你的東西自己拿好。」
我驚魂未定。
不過這會我卻總覺得有一雙眼睛盯著我一樣，這種感覺十分的不好。
王老頭向我介紹說道：「這是我朋友，張珣。」
我看了眼王老頭，又看了眼張珣，這兩人起碼差了四十歲，也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屍體呢？」張珣開口道。
我說道，跟我來吧。我上樓的時候，還四處張望了一眼，生怕有什麼妖魔鬼怪纏上我。
我們上樓後，先到了我的房間了，不過等到了房間後，我就傻眼了，因為張胖子的被子重新裹住了。
我心想不會是詐屍了吧。
王老頭和張珣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啊！當時被子被我掀開了的。
張珣膽子倒是很大，直接上前去，就將被子給掀開了，可是當被子掀開後，我和王老頭同時懵逼了。
王老頭問我說道：「屍體呢？」
王老頭這麼問，肯定是之前也看到了張胖子的屍體在床上的。
我感覺頭皮都要炸開了，我說道：「我不知道啊！我下去後，就沒上來了。」
張珣反應很快，問道：「另外三具屍體呢？」
我說在隔壁房間，另外三具屍體我沒動過，只看見壓著的厚厚的被子。
到了隔壁後，三床過冬的被子被掀開後，立即發現三具僵硬無比的屍體的了，分別是李哥還有另外兩個人。
這三具屍體在，說明著房間還算正常。
可是張胖子去哪裡了呢？我幾乎可以打包票的，張胖子絕對是死了。難不成是已經詐屍了？
難道剛才那道黑影是張胖子？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著。
王老頭面色也是無比難看。另外一具屍體居然不見了。
王老頭這會還問我說道：「張胖子死了嗎？」
我看了眼老頭說道：「死了，絕對是死了。」
「那屍體呢？」
媽的，我怎麼知道啊！老子又不是算命的，怎麼會知道屍體在哪裡啊！
張珣這時候卻說道：「不能再等了。」
文/《活人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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