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三十六年時間裝病裝啞裝癱,狠狠嘲笑司馬懿父子
文陳瓷
司馬師為了擴張權力,在篡逆的路上再進一步,就以太后的名義廢掉了二十三歲的魏帝曹芳。
被冠以太后詔書的文告里,曹芳被描畫成一個好色縱慾、放誕胡為的青年,「肆行昏淫,敗人倫之敘,亂男女之節」。洋洋洒洒的文字,滔滔不絕的控訴,最後點出中心,廢為齊王,即可出宮。
曹芳在位十五年,並未實際掌控過權力,只能找他淫亂放誕的污點。
詔書里指控的罪狀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可是,陳瓷認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年輕人,無權處理任何實際事情,不縱情放蕩於脂粉堆,恐怕只能抑鬱而死了。
陳瓷發現,對傀儡皇帝的指控,大概只能找這方面的罪狀了,蜀漢皇帝劉禪不也是如此嗎?
裝腔作勢地宣讀完畢弄虛作假的詔書,司馬師流淚對群臣說:「皇太后誥令如此,大家看該怎麼辦呢?」
還能怎麼辦呢?
群臣馬上附和司馬師,形成合議,廢黜曹芳,另封其為齊王。然後,司徒高柔持節,攜帶祭祀用的太牢豬、牛、羊,到天子太廟祭拜曹氏先人,告訴曹操、曹丕、曹叡的在天之靈:臣等為社稷大計,另立新君。
然後,司馬師派使者授與曹芳齊王印綬,讓他當即離開皇宮,遷到京城西北的金墉城。
除了反抗作死和受命求生,曹芳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曹芳選擇了後者,他乘上王車,與太后告別,不禁淚流滿面。
從皇宮到西宮要從太極殿出來,然後向南。早就候在太極殿門後的數十位大臣,要送曹芳一程。大家都默默流淚,但是不知說什麼好。
這群人之所以敢來,是因為由太尉司馬孚帶頭。司馬孚悲不自勝,淚水比別人多。
陳瓷不敢斷定司馬孚淚為何而流。司馬孚流淚是為曹家的命運而傷感,還是為自己的奸詐而慚愧?
一個叫范粲的老臣,穿著喪服出現在送別現場,在場的人無不動容。後來司馬師召集大臣討論立曹據還是立曹髦,范粲概不出席。再後來司馬師下令集合群臣,范粲乾脆稱病患疾而足不出戶,再後來乾脆裝瘋,有床不睡而睡車上,而且從不下車,腳不落地。每當家裡有大事需要范粲拿主張,妻子和兒子就偷偷地去請示他。這時,雖然沒外人在場,范粲還是一言不發。家人的意見如果合乎他的心意,他就一動不動繼續躺著,表示贊同;如果不合乎他的心意,他就睡卧不寧,表示反對。一直到八十四歲,他一共三十六年一句話沒說,始終躺在車上,最後死在車上。
陳瓷分析,范粲這樣自虐,裝病三十六年是在嘲笑司馬氏:你家的人不就是靠裝病起家嗎?我也裝病給你們看看。而他三十六年終老不說一句話,不踏上土地一腳,則是在嘲諷司馬氏剪除異己,逼得人們不敢說話而天下無立足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