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故事 05-09

《小雅》

「破鞋，比臭雞蛋還臭，難怪男人拋棄了她。」

「紅顏禍水，不知道多少幸福的家庭都毀在她的手裡，都黃臉婆了，整天還是塗紅抹白，羞恥心生銅臭了。」

在小雅的記憶中，媽媽走到哪裡，都遭來異樣的目光，難聽的議論紛沓而至，彷彿媽媽成了異類，走到哪都會引來一片喊打。

小雅的印象中，沒有爸爸的影子，是媽媽陪她長大的，經常半夜醒來，迷糊著眼睛的她發現媽媽坐在她的身邊流著眼淚。

小雅從小就很乖，受了欺負，小雅不說，她怕媽媽生氣。直到一次媽媽給她洗澡，發現她的身上有紫色的淤青，當媽媽發瘋一樣拉著她找到欺負她的孩子家，氣憤的斥責聲，嚇得那孩子再也不敢欺負小雅了。

「媽媽，我們去哪？」

「媽媽帶你到一個好地方去上學。」

雖然只是租住在一個很簡陋的房子里，媽媽卻再也沒有遭受過那些深深刻印在小雅腦海深處的異樣目光了。

「小雅，你就要上學了，記住媽媽的話，要好好學習，不要靠任何人，尤其是男人，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為媽媽爭口氣。」

媽媽的話就像鐵樹的種子，嵌在小雅的心房，伴隨她從小學一直走到大學。

小雅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富有青春靚麗的容顏透著她的純真與快樂。

小雅從一個很小的工作室開始，走進了自己的人生職場。

「雅妹，我願意和你合作，我相信你的能力，利潤對半分，你可得好好請我一頓。」小雅趕緊派人安排飯店。

「我說雅妹，聽說你的資金周轉不過來，張哥手頭有閑款，不過利息可以比別人低一點。」

「謝謝張哥，改天一定陪你好好喝幾杯。」

涉世之初，小雅與各色人交往中都感受了溫暖，遇到難事，會有許多援助之手向她伸出，她覺得這個社會到處都有陽光。她的事業也在不斷地壯大。

漸漸地，小雅發現與她合作共贏的一些人疏遠了她，她曾在靜夜中反思，那些疏遠的人都對自己有過不軌之舉，而小雅拒絕了他們對自己的褻瀆。媽媽的話，像一根弦，隨時抽動著小雅的神經。她，沒有給他們任何零距離的非分之想。

小雅為了事業，更忙了，不知啥時候，她發現一些妒忌的眼睛甚至還有一些仇視的眼睛盯著她，她納悶這樣的眼睛。忽然有一天，她竟然發現一雙曾刺疼過自己心靈——瞥視過媽媽的眼睛也在看她：出差入住賓館，能聽見打掃衛生的阿姨說，多年輕的小姑娘，幹啥不好，要來開房。從酒店陪客人吃飯出來，會聽見門前的的哥嘀咕，年紀輕輕就當別人的小三……走到哪裡，都能看到戴著變色鏡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自己彷彿成了當年的媽媽，成了異類。

潔身自好的小雅，身心倍覺疲憊。她遠離城市的喧囂，隻身走在偏遠的山裡。山裡的天藍格盈盈，雲朵就飄浮在山頭，青青的小草長滿山坡。在羊腸小道上她彎腰折了一朵野花，閉上眼，讓自己的鼻孔深深吮吸著野花散發的清香，內心油然而生出對自然的敬畏，她享受這種親近，她沉醉這幽靜的環境。當她慢慢地睜開眼，發現一個小孩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發獃。離他不遠處，有五六隻小羊正貪婪地吃著青青的小草。孩子清澈的眼睛像一股電流，讓她的心瞬間發抖。

從山裡回來，小雅病了，病得很重。病床上，她委託律師低價賣了她的公司。

一年後，在偏遠的山區，一座新修的希望小學舉行開學典禮，那個放羊的小孩親自升起了一面五星紅旗。

過了半年，小雅離開了這個世界。小雅的媽媽哭了好多天，被搶救了好多次。

小雅的首頁病歷：惡性子宮癌，處女膜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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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自網路，與本文內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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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畢春生

責編：林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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