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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斯燈

嘎斯燈


小時候,我家住在呼和浩特舊城德勝街一間不足10平方米磚木結構的排子房裡,頂棚上垂掉著一盞瓦數小得可憐的電燈泡,散發出昏黃的光線。屋裡屈指可數的立櫃、五斗櫥、單人沙發和一盤炕挨挨擠擠的沉隱在一團迷濛光暈里。


當年的家鄉呼和浩特,部分百姓居所雖然通了自來水和照明電,但停電也是隔三差五的事,而普通家庭一般是不捨得買蠟燭用於晚間照明的。慶幸的是在最需要、最渴望光亮的時候,總會有一束躍動著的火苗熾熱耀眼地將亮光盈滿整個房舍。那盞嘎斯燈散發出的光線映射進我好奇的眼眸,化作一抹流淌在心海的溫馨回憶。

每每憶起兒時再熟悉不過的嘎斯燈,鼻翼處就會拂過絲絲縷縷嘎斯特有的味道,那是嘎斯石在浸入水後冒出的很像臭雞蛋的刺鼻、嗆人氣味。記憶中,當時很多工廠、單位里都有嘎斯石,成堆的堆在那兒,工人們甚至百姓取用從不要錢。我不止一次的觀察過父親拎回來的嘎斯石,深灰的石頭切面上夾雜著些許黑紋,形狀不規則但稜角分明,說是石頭,可硬度一般般,稍大塊兒的用點勁兒就能一掰兩瓣。嘎斯石遇水會發生化學反應,分解釋放出一種可燃燒的乙炔氣,工廠師傅就是利用燃燒乙炔氣產生的高熱能來切割鋼鐵的。


曾有很長一段時間,童年的我總是盼著停電的夜晚早點來臨,因為那樣就能看著父親將嘎斯燈點燃,任那束熾亮的燈火把夜晚與晨曦連接起來。家裡的嘎斯燈是父親親手製作的,那是一大一小兩個可以相互套在一起的梯形圓柱小鐵桶,其中一個用來盛水和添加嘎斯石,另一個上端接出一根長約一尺的銅管,銅管頭部是個尖尖的嘴兒。看似簡陋,用起來時,將足量的嘎斯石放入盛滿水的小桶,將另一個帶燈嘴的鐵桶套上去,乙炔氣體就會源源不斷地從燈嘴兒嗤嗤地冒出來,用火柴一點,泛著藍綠色焰心的橙黃光焰便叟叟地竄起近一拳高,因為伴著燃燒會有些許黑煙,父親總是把嘎斯燈放在屋外的窗台上,雖然是隔著玻璃窗照進家裡,但比昏暗的燭光,甚至瓦數不怎麼高的電燈都要亮得多,也絢麗得多。


記憶中,我時常會望著嘎斯燈的光焰出神,那跳躍的火之精靈不僅把夜晚渲染得歡快又溫暖,還將炕桌旁捧書夜讀的父親和坐在炕沿上忙著縫補衣衫的母親的身影,投影成一幅生動和煦的圖畫影印在牆壁上。在嘎斯燈光的映照下,不再有時代的匱乏無奈,不再有歲月的壓抑滄桑,就連天上的繁星也抵不過此刻嘎斯燈光給予我們對生活的憧憬希望,這絕對是如今豁亮的LED燈、璀璨的霓虹燈無法替代的。


社會在進步,物質生活越來越豐富,而那遠去的嘎斯燈光,似乎才是真正的最美人間燈火。唯願往昔點燃過的那一盞,為至親至愛的人留存不滅的光影。文/楊鵬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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