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文史 05-09

文謝禮陽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千年落幕往事成煙、宮闕樓台盡為殘垣，起初的血腥殺戮早已悄然遠去，留下的只有時空那頭的寧謐之美。歷史好似一枚濃縮了巨大能量的重量級炸彈，一旦觸碰就會有石破天驚的能量釋放出來。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近期考古界最火熱的新聞莫過於西漢海昏侯大墓的發掘，一個研究價值已超過同時代長沙馬王堆漢墓、南越王墓、滿城漢墓及廣陵王漢墓的重大發現。

起初以為「海昏」是古代謚法對死者的品格定性，幾經查閱資料，得知「海」指鄱陽湖、「昏」是夕陽西下，「海昏」是用來界定方位的。

隨著對大墓的步步挖掘，墓主人的真實面孔及其一連串的傳奇故事也隨之浮出水面。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漢代風俗講究「事死如事生」，死者生前的生活場景會在死後的墓葬中盡量還原。史料上少有海昏侯劉賀的正面記載，「行淫亂」是對其最多的負面評價。

《漢書》記載:「賀受璽以來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節詔諸官署徵發，凡一千一百二十七事。」劉賀在位27日，竟幹了1127件荒唐之事，不得不佩服其幹壞事竟有如此充沛精力。

但史書記載和歷史真相一致嗎？為何1127件壞事沒有昭告天下？

荒淫迷惑而亂漢家制度的廢帝劉賀，死後在其墓中未配備「行淫亂」的器具，反而發掘出編鐘、琴瑟、博山爐、昭明鏡等象徵禮樂文明的用器，還有記載孔子生平與繪像的漆器屏風等文雅器物。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按照「事死如事生」的漢代風俗講究，至少可以證明劉賀生前是崇尚禮樂，具有風雅氣度的人物。此外，還發現了墨汁和50多壇美酒、187枚金餅、10枚麟趾金、25枚馬蹄金，以及藥用器具、藥方和冬蟲夏草殘留物等。

在漢代擁有黃金是件極其榮耀之事，麟趾金、馬蹄金皆是當時中央銀行發行，並由皇帝親自恩賜。如果劉賀是天生「行淫亂」的種，漢武大帝的眼力怎能不洞若觀火、明辨一切？

大墓中「數以千計的竹簡」、「3000餘件漆木器」，車馬庫、兵器庫、樂庫、文書庫井然有序地圍繞在主槨室四周。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他是一個體弱多病但愛好藝術、愛好收藏、愛讀書、喜喝酒、尊奉儒術的漢代土豪。」談到劉賀，考古學家楊軍如是總結道。

考古學家盡量還原劉賀立體化的模樣，而非只是天生「行淫亂」的那一張皮。

在他的主棺內側附著一面昭明青銅鏡，上有銘文：「內清之以昭明，光輝象夫日月，心忽穆而願忠，然壅塞而不泄。」青銅鏡既是一種生活用品，也是一種身份與情感志趣的寄託。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青銅銘文鏡風行兩漢數百年，自西漢早期開始出現銘文，「離別相思」、「情志昭明」的主題始終是銘文中最重要的題材之一。各種銘文鏡上頻現「長相思」、「長毋相忘」、「見日之光，天下大名」等字樣，這正是這種銅鏡寄託情志文化的反照。

只會「行淫亂」的劉賀怎麼會死後把象徵志趣高雅、品性高潔、相思離怨的昭明鏡放在身邊呢？

歷史終究是王者的歷史。或許因為他的政治舉措及影響力危及到相權與皇權，才會遭到權臣霍光廢黜與之後漢宣帝的猜忌，並在史書中對其事迹語焉不詳，僅用幾段話概括了其「荒唐淫亂」的一生。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政治犧牲品往往生前生後名譽掃地。從昌邑王到大漢天子再到海昏列侯，劉賀的一生坎坷而富有傳奇色彩。他雖然最終被貶謫南昌、遠封海昏侯，但依然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深受漢宣帝猜忌和政客們打擊的劉賀，在就封海昏列侯時就被降了級，而在他之後，因他的兩個兒子相繼離世而被廢黜封國。西漢海昏侯國至此告一段落。

唏噓之餘的深思會更有韻味，海昏侯的故事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但留給後人的思索卻從未間斷。

揭秘西漢海昏侯大墓

杜牧《阿房宮賦》說：「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海昏侯最後一絲復辟帝位的雄心壯志未能如願以償，隨著他英年早逝的軀體靜靜地沉埋地下。後人或許總結了他的失敗經驗，但始終未能逃脫權力爭奪這一頗具慘烈色彩的悲劇圈之束縛。

海昏侯大墓靜靜地定位在了豫章故郡，歲月輪迴消沉、恩怨情仇盡銷，但後來之人卻未能給自己正確定位，又在不同時代複製出了多少同具特色的「海昏侯」悲劇。這也應算是一種歷史的遺憾與凄涼之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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