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淫嫖娼傷害了誰？
作者：徐昌生
人文經濟學會特約研究員
雷洋事件之所以受到關注，那是因為他死了！假定他真的嫖娼了，同時也挨了打，只要沒被打死或者打成嚴重傷殘，估計不僅輿論不會關注他，他自己多半也不敢聲張，打掉了牙只能往肚裡吞，打傷了身體也只能自己治。警察之所以敢對嫖娼者屢屢施暴，而被施暴者卻忍氣吞聲，究其原因，那是因為嫖娼違法了！
按照現行的法律法規，賣淫嫖娼行為確屬違法。但筆者突發奇想：假如賣淫嫖娼不算違法，社會豈不是太平很多？賣淫者有穩定收入且不必東躲西藏，嫖娼者能滿足生理需求且理直氣壯，警察們也少了蹲點設伏盤查抓捕的辛苦，雷洋們更不會突遇飛來橫禍滅頂之災，於人於己皆有利，豈不是好事一樁？
賣淫嫖娼既然屬於違法，那一定得符合違法之特徵，即賣淫嫖娼的行為給他人或者給社會帶來了危害，否則，違法之說就值得推敲。於是筆者上網查詢了很多支持打擊賣淫嫖娼的文章，想弄清賣淫嫖娼到底是傷害了哪些客體？有什麼重要理由讓國家耗費大量警力來不遺餘力地狠抓此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所謂打擊賣淫嫖娼的理由沒有一條站得住腳！
一是敗壞了社會風氣。中國的風俗習慣其實是允許賣淫嫖娼的。中國的青樓妓院至少綿延了幾千年，無數優美的詩詞歌賦都是文人騷客在嫖娼狎妓的過程中獲得創作靈感的，很少有人把風月場所看作是齷齪下流的事情，只是到上個世紀49年以後，這個傳統才因為政治因素戛然而止。允許賣淫嫖娼也不是中國所獨有，如今在世界許多國家都大行其道，但其社會風氣民眾道德卻未必比中國低下。什麼能夠極大地破壞社會風氣？公權力管得太多太寬且肆無忌憚，人們爭相諂媚權勢邀寵權力，為獲得公權力而互相爭鬥傾軋，這才是世風日下道德沉淪的最致命因素。如果社會不去考慮如何減少或者約束公權力，反而對賣淫嫖娼的私權利橫加指責，這是邏輯上的本末倒置。
二是培養了從業人士（賣淫者）好逸惡勞的壞習慣。有人認為賣淫是暴利行業，不打擊賣淫嫖娼，女人們都會蜂擁而至，以到於會養成她們好逸惡勞的壞習慣。且不說賣淫嫖娼算不算暴利行業，也不說女人會爭相從事這個職業之說牽強附會，單問：好逸惡勞有錯嗎！哪個人會心甘情願地從事艱苦繁重的體力勞動？好逸惡勞是人性，很多的發明創造不都是為了減少勞動負荷而產生的嗎？不偷不搶，不損害他人利益，靠自己的身體與技能賺錢，為他人排憂解難並創造價值何錯之有？在產能普遍過剩的今天，不讓她們從事社會需要的工作，難道非逼她們去做不賺錢的事？不賺錢，誰來幫她們養家糊口！
三是影響夫妻感情破壞家庭穩定？以未婚者而言，這一條不成立，不用闡述大家也明白；對於已婚者而言，這一條不僅不成立，反而是黑白顛倒混淆視聽。嫖娼宿妓與包二奶、養小三相比，後兩者會更加傷害家庭，不願破壞家庭穩定的理性男人，在生理困苦之餘往往是選擇嫖娼宿妓，而不是去花費大量錢財與時間來包二奶和養小三。但是，由於嫖娼違法，嫖娼者可能會在嫖娼時被警察臨時拘捕，這不僅面臨巨額罰款，而且可能因信息泄露導致身敗名裂或者夫妻反目。因此說，不是嫖娼影響了家庭穩定，打擊賣淫嫖娼才是破壞家庭穩定的罪魁禍首。退一步說，即使嫖娼影響夫妻感情，那是否影響也應當由夫妻雙方當事人說了算，而不是由國家來越俎代庖無事生非，更不能成為國家干預打擊的理由。抽煙喝酒打麻將，不做家務不帶孩子不按時回家，還有包二奶和養小三等等，哪樣都影響夫妻感情，政府一宗也沒管，為什麼偏偏對打擊賣淫嫖娼窮追不捨情有獨鍾？
除了上述理由之外，也還有一些其他說辭，但都不值得一駁，本文不再羅列。同樣，支持賣淫嫖娼合法化的文章也不少，理由也是犖犖大端，很多人甚至認為，即使是在警方嚴厲打擊下，賣淫嫖娼不僅無錯反而有功，對縮小貧富差距、減少性資源分配不公、減少社會性犯罪等方面都功不可沒，限於篇幅，這裡不再一一闡述。
筆者需要強調的是，把賣淫嫖娼算作違法行為，在邏輯上其實是說不通的。
比方說，一個女人看見一個男人性饑渴而無法忍受，她動了惻隱之心，自願與這個男人發生性關係，以解他的燃眉之急。這個女人的行為不是一種自我犧牲？筆者記得，有部反映對越自衛反擊戰的電視劇，劇中有位戰士在身負重傷臨死之際對前來照顧他的女護士說，他長這麼大，還從沒有摸過女人，結果這個護士很從容地讓這位戰士撫摸她的臉頰，直至這位戰士死在她的懷裡。電視劇不僅沒有鄙視這位女護士，反而是在謳歌她的奉獻精神！
再比方說，一個男人看見一個女人窮困潦倒，上有貧病交加之父母，下有嗷嗷待哺之兒女，於是，他善心大發，給了這個窮困的女人幾百元。這個男人的行為不是捨己為人？這樣的例子筆者不再列舉，因為，幫窮人做慈善是一種美德已是婦孺皆知的常識！
但是，令人百思不解的是：如果這兩種行為一前一後發生，即女人自願為男人解除性饑渴，男人自願給予金錢幫其擺脫窮困窘境，兩個互幫互助的美好行為疊加在一起就變成了一個醜陋的賣淫嫖娼，其邏輯實在無法讓人信服！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果這兩個人的行為持續不斷長期發生，那麼，法律又認為他們的行為是合法的，法律將不再干預！
其實，經濟學早就告訴了我們，平等自願的交易有利於雙方財富的增加。為什麼？因為，交易能夠以人之長補己之短，以己之有補人之無，可以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使整個社會的資源分配更加合理更加高效。交易如果不能給交易雙方帶來好處，交易就不可能會發生。允許無數個自願交易的發生，社會財富才能快速增長。改革開放以來，中國財富增長的突飛猛進，就得益於百姓這種自由交易權利的增加！
不要以為我是在為嫖娼的男人找理由、為賣淫的女人找借口，其實，本文的目的是在為大家爭自由！自由並非從天而降，需要通過我們的努力而一點點增加，允許賣淫嫖娼，寬容自願互利的行為，本質上就是打開了自由之門，儘管門縫狹窄只是透進了些許陽光！
13年前，孫志剛的死換來了《城市流浪乞討人員收容遣送辦法》的廢止，讓許多背井離鄉的中國公民免受非法拘禁之苦；今天，願雷洋的死能夠換來處罰賣淫嫖娼之無理法規的廢除，換來中國公民更多的安全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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