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支抗日勁旅曾大破日軍騎兵隊，陣斬大佐聯隊長？

文/胡博

說起抗戰名軍，第35軍當仁不讓。它成名的第一仗，便是1933年的懷柔一役。

第35軍是在1933年1月25日接到參戰命令的。為了迷惑日軍，第35軍出征時改用了第59軍的番號，這一度使後人誤判為35軍沒有參戰。35軍開赴前線已經是4月下旬的事了，之後又在昌平待了半個月，作預備隊使用。5月14日，第35軍終於接到了參戰命令，它的任務是在懷柔布防，阻擋住日軍，保障平津地區的安全。

懷柔，是中國軍隊在平津地區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中國在與日本在談判桌上的一個重要籌碼，懷柔能否成功守住，成為了焦點。對此，傅作義提出了「七分用土、三分用槍」的防禦方針，充分發揮己部的優勢，大打防禦戰。

懷柔一役從5月17日開始的到23日結束，日軍第4旅團（附野炮兵第8聯隊、臨時重炮兵中隊等部）主力發起輪番進攻，但進展甚微。直到59軍奉北平軍分會的命令後撤，才結束了這場惡戰。戰後，第59軍恢復35軍的番號，仍駐防綏遠。

在抗戰全面爆發的前一年，也就是1936年，第35軍又在綏東地區將德王的偽蒙軍打的人仰馬翻，順帶著把王英的「大汗義軍」也給一鍋端。綏東一戰，使35軍的名頭更加響亮，就連《大公報》都一連數天予以長篇報道。

抗戰全面爆發後，第35軍率先對盤踞商都的偽蒙軍發起進攻，一下而下該城，成為八年抗戰中第一支收復失地的軍隊。此後該軍奉調山西，先後經歷了忻口和太原兩次惡戰，元氣大傷。不過因為35軍的出力，閻錫山同意撥發兩個師的番號（即第73師、第101師），使35軍的建製得到擴大。1939年第35軍重回綏遠，部隊也在經過重整後擴編為三個師，實力得到進一步加強。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使國際局勢發生巨大變化。蔣介石在同年10月29日召開的南嶽軍事會議中指出，「我國的抗戰局勢，已臨到勝利的一個大轉機」。為此，軍事委員會決定於1939年底對日軍發動全國規模的冬季大反攻，其中傅作義所在的第8戰區任務是牽制駐察綏之日軍並策應第2戰區的對日攻勢。

第35軍在冬季攻勢中作戰任務是攻擊日軍騎兵集團司令部駐地——包頭。鑒於日軍裝備以及戰鬥力較強而兵力較少的情況，傅作義決定對包頭實行奇襲，他先是以部分兵力集結於包頭西南面，造成第8戰區部隊重兵集結包頭西南面的假相，在誘使日軍主力出城與之野戰後，派遣便衣隊奪取城門，迎接新31師入城，一舉殲滅日軍騎兵集團指揮部，收復包頭。假情報為日軍獲悉後，日軍騎兵集團長小島吉藏果然中計，於12月19日派遣熊川討伐隊出城迎擊昆都侖河之中國軍隊，意圖先發制人挫敗中國軍隊的攻擊企圖。

12月20日，當熊川討伐隊離開包頭遠去後，第35軍便衣隊利用清晨日軍打開城門之際一舉突入奪取城門，隨後五臨警備旅第1團與第35軍新編第31師91團先後沖入城內直搗日軍騎兵集團指揮部。由於城內日軍依仗街頭所築碉堡頑強抗擊，部隊進展不利。其後新31師副師長王雷震親臨指揮，第92團、第93團亦相繼投入戰鬥，仍未能將城內日軍全部消滅，被迫與城內日軍形成對峙態勢。

此時位於張家口的日軍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急令駐固陽的騎兵第13聯和駐安北的騎兵第14聯隊，以及偽蒙軍馳援包頭。不料增援部隊在途中遭到第35軍所屬第101師與新編第32師的伏擊，損失大半被迫回撤，其中騎兵第14聯隊聯隊長小林一男被新32師擊斃，騎兵第13聯隊聯隊長小原一明負傷逃回固陽。

於12月21日下午，包頭日軍在得到騎兵第1旅團的增援後向新31師發動反撲，並突破新31師92團陣地，直攻新31師師部駐地黃草壩，迫使該師師部後撤。此時新32師、第101師陸續趕至包頭向日軍反攻，奉命出城的熊川討伐隊與增援的偽蒙軍亦於此時趕至包頭，雙方即在包頭城內城外展開混戰。戰至深夜，戰況仍呈相持狀態。

12月22日晨，騎兵第1旅團旅團長片桐茂率領6個步兵中隊、3個騎兵中隊、1個戰車隊以及炮兵向城內外的第35軍發動反撲。第35軍與五臨警備旅與日軍展開激戰，至下午挫敗日軍攻勢，雙方戰場進入沉寂。鑒於日偽援軍仍不斷趕至，攻佔包頭已無可能，傅作義不得不命令所部於24日撤出戰鬥。

包頭一役，第35軍斃傷日偽軍3000餘人，擊毀日軍汽車60餘輛，戰車4輛，擊斃日軍1名大佐聯隊長，第35軍則傷亡2000餘人。

第35軍進攻包頭雖告失利，但卻給日軍以極大震動，日軍駐蒙軍於1940年1月15日制定了旨在殲滅傅作義集團為目的的「八號作戰」。25日，日軍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以第26師團、騎兵集團、「綏西自治聯軍」和偽蒙軍三個師在包頭集中，決定28日向第8戰區副司令長官部駐地五原發動攻勢作戰。

日軍發起進攻後，首先與之交戰的第81軍、騎兵第6軍等部開始有計劃的放棄陣地退入山區。在第35軍方面，最先與日軍交戰的是孫蘭峰指揮的新31師。這個師在2月2日與日軍在烏拉壕、萬和長與日軍發生戰鬥。3日凌晨在殲敵百餘人後撤入狼山。第101師與新32師於2月2日在折桂、四頭牛與日軍遭遇後，利用既設工事阻擊日軍，並數次擊退日軍的攻勢。入夜後，這兩個師也分別撤入狼山。2月3日，日軍佔領了已無中國駐軍的五原城，隨後又相繼佔領了臨河、陝壩。

日軍連佔三城，以為中國軍隊主力被殲，殘部已無力反擊，駐蒙軍司令官岡部直三郎決定將攻入綏西的日軍主力調回華北休整。而留駐綏西之部隊僅剩日軍一個步炮混成聯隊、王英的「綏西自治聯軍」和由偽蒙軍參謀長烏古廷指揮的三個偽蒙師。為了增強五原守備力量，日軍還特地從偽蒙政權抽調警察1000餘人（其中有日籍警察300餘人）編組綏西警備軍，任命偽蒙政權治安部代理次長水川依夫警監擔任司令官，入駐五原新城，以替代正規軍的守城任務。

傅作義獲悉日軍主力東撤後，立即集中第35軍主力一舉收復陝壩，隨即迫使偽蒙軍自動放棄臨河，向五原收縮。

為了收復五原，傅作義以馬秉仁的綏遠遊擊軍進行佯攻，誘使日軍主力出城與綏遠遊擊軍作戰。隨後傅作義以第35軍所屬新31師攻擊五原，第101師伏擊出城追擊綏遠遊擊軍的日軍。但是在2月29日戰役發起時，僅新31師93團對五原展開了攻勢，其餘兩個團被偽蒙軍牽制而無法靠近。第101師亦在進入伏擊陣地時與日軍倉促對陣，使伏擊戰成為遭遇戰，未能完成任務。攻擊部隊被迫於入夜後停止攻擊，撤出戰鬥。

在此情況下，傅作義重新部署兵力，決定組建突擊隊突入五原，接應主力殲滅敵軍，以達收復五原的目的。駐五原的日偽軍在第一次擊退中國軍隊後也重新調整了部署，以桑原荒一郎中佐指揮的特務機關和步炮混成聯隊、綏西警備軍、偽蒙警備隊2000餘人駐守五原新城，偽蒙軍第1、第2、第3師駐守五原舊城，「綏西自治聯軍」駐防在五原外圍。

3月15日，中國軍隊開始行動，並於19日抵達各自指定位置。由第35軍新31師93團團長安春山率領的突擊隊經過晝伏夜行亦進至五原新城外壕。21日凌晨1時，突擊隊在成功繞過偽蒙警備隊後對五原新城發起了進攻。負責攻擊新城的新31師與五臨警備旅第2團在聽到城內槍聲響起之後發起總攻，經6小時激戰，新31師首先突破日軍防線。在與城內突擊隊會合，將日軍特務機關一舉搗毀，五臨警備旅第2團團長賈晏如於攻擊時陣亡。指揮綏西警備軍的水川依夫見特務機關人員盡數逃跑，也於21日下午2時率部向安北突圍，但最終被全殲。

新城戰鬥打響的同時，袁慶榮率領的第35軍新32師也對五原舊城發動進攻。但在戰鬥打響後，第94團被偽蒙軍設在城外補紅地區的防線所阻。經4小時激戰始突破補紅防線，向城內進擊。第95團在得到第101師303團的增援下，於中午時分突破偽蒙軍廣盛西防線。城內偽蒙軍見廣盛西防線被突破後，開始向東潰退。新32師此役損失慘重，師長袁慶榮受傷，奉命配屬94團作戰的95團第2營戰後僅剩7人。

與此同時，由綏東增援五原的日軍援軍在五加河架設浮橋試圖強渡，但遭到了第35軍101師302團全力阻擊，由於第302團佔據有利橋頭堡進行阻擊，日軍戰至22日下午仍無法突破五加河。而在五原外圍與中國軍隊作戰的王英所部見戰況不利，早已棄陣逃跑，途中又遭到截擊，部隊潰散。五原新、舊城內的日偽軍殘部在得不到援軍的情況下於2月22日下午相繼被殲，五原終被收復。

日軍殘部在特務機關長桑原荒一郎率領下突圍至二驢子附近時為我軍游擊隊截擊，桑原荒被擊斃。由五原舊城突圍的烏古廷殘部突圍後與王英偽軍殘部會合，途中遭到新5旅阻擊。由於擔負阻擊任務的新編第5旅旅長安華亭私自放開缺口，而使王英、烏古廷殘部得以逃脫。

日軍在失守五原後又發布第425號作戰命令，於24日發動反撲，但遭到第35軍101師的頑強阻擊。該師第301、第302團損失慘重，團長王建業、宋海潮相繼負傷，營連長陣亡多人，被迫後撤。鑒於101師阻擊失敗，新31師、新32師已損失過半的情況，傅作義決定再次放棄五原。

3月26日，日軍再佔五原。27日，第35軍扒開五加河南堤，引水淹沒五加河至五原公路，使日軍陷入泥沼之中。加之此時的五原已是空城一座，日軍又缺乏漢奸引導，補給中斷，被迫放棄五原，撤出河套，第35軍乘勢再次收復五原。

第35軍與友軍各部從1939年12月的冬季攻勢開始，經過四個多月的戰鬥，大小作戰57次，終於打敗了日偽軍，收復五原。從此日軍限於兵力不足等諸多因素，再未對綏西發動大規模攻勢。

軍事委員會鑒於第8戰區副司令長官部指揮的綏遠攻勢之戰果，特電嘉獎，並認為五原之捷「不僅保障西北，而且奠定收復失土，驅逐敵寇之基礎。在抗戰全局上，關鍵尤為重要，功業彪炳，殊堪矜式」。

傅作義再次收復五原後，日軍決定對綏西國軍採取守而不攻的策略，以使更多部隊東調投入中原戰場。日軍的這個決定，使得傅作義及所屬部隊從1940年開始到1945年抗戰勝利的五年中出現了「穩定」的發展局面，此後第35軍長駐綏省，積極練兵。在此期間，第35軍於1944年1月和1945年5月分別由董其武和魯英麟繼任軍長，但至抗戰勝利時再無重大戰事發生。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第35軍於9月開赴包頭接受日軍駐蒙軍的投降。至此，第35軍結束了其抗戰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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