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版譚嗣同」，被封為洪門軍師，最後因會黨而死！

文史 06-12

「男子之死於謀光復者，則自唐才常以後，若沈藎、史堅如、吳樾諸君子，不乏其人，而女子則無聞焉，亦吾女界之羞也。」「吾自庚子以來，已置吾生命於不顧，即不獲成功而死，亦吾所不悔也。」「如滿奴能將我綁赴斷頭台，革命成功至少可以提早五年。犧牲我一人，可以減少後來千百人的犧牲，不是我革命失敗，而是我革命成功。」這三段話出自一位革命女俠之口，當起義失敗之後，有人勸她逃走，她卻堅持留下，從容赴死，不禁讓人聯想起戊戌變法中的譚嗣同，只是她心中的理想不是變法，而是革命！她，就是自封「鑒湖女俠」的——秋瑾！關於秋瑾，大家並不陌生，因為她被寫入了教科書，但教科書呈現的是以某種理論為指導大幅度剪裁後的歷史，而被剪掉的內容，往往並非無關緊要。一言以蔽之：秋瑾的革命生涯，與會黨（今天叫黑社會）相始終。1904年，秋瑾在日本東京留學期間，與劉復權、劉道一等革命黨相識並結為秘密團體，同年一起加入了馮自由等在橫濱組織的洪門天地會，被封為白紙扇之職，即俗稱的軍師。「劉復權被封為『洪棍』；秋瑾被封為『白扇』（俗稱軍師）；劉道一被封為『草鞋』（俗稱將軍），是謂『洪門三及第』。」說起來，這並不稀奇，因為革命派最早走的就是聯絡秘密會黨的路徑，後來才轉向新軍。秋瑾骨子裡就帶著俠義之風，曾在《寶刀歌》中稱讚荊軻「殿前一擊雖不中，已奪專制魔王魂」，並自封「鑒湖女俠」。她的詩充滿了英雄主義：「畫工須畫雲中龍，為人須為人中雄，豪傑羞伍草木腐，懷抱豈與常人同？」而且，她的革命目標歸結為兩個字就是：排滿，這也是整個革命派的主旨，亦即種族主義。她曾說：「中國是中國人民的中國，不是滿族這種異種人的中國」；「雖滅滿奴之族，亦不足一蔽其辜矣。」凡此種種，正是革命派與會黨開展政治合作的思想基礎。1905年9月，光復會骨幹徐錫麟在陶成章等人協助下創辦了紹興大通學堂，「為金華、處州、紹興三府會黨薈萃之所」，是第一所專門訓練會黨頭目、培養革命幹部的學校，他們兩人也是最早在浙江聯絡本地會黨工作的革命志士。1906年，徐錫麟邀請秋瑾回紹興主持大通學堂。次年，秋瑾接任大通學堂督辦，全權負責浙江省的會黨事宜。（相當於黑社會老大）接任後，秋瑾主要做了兩件事：一是，增設體育學堂，對會黨人士進行軍事訓練，科目包括隊列、射擊、跑步、行軍、游泳、過天橋等，秋瑾「常常穿了男子服裝，騎著馬，帶領學生到野外打靶，練習射擊技術」。二是，整合會黨力量。在幾位首領的協調下，「各屬會黨翕然就範」。為此，秋瑾還作詩一首：「黃河源溯浙江潮，為我中華漢族豪。不使滿胡留片甲，軒轅神胄是天驕。」各級職員以金指環為記號，指環上刻有職位的代名詞。為了與在安慶的徐錫麟共謀大事，秋瑾組建了光復軍，用「光復漢族大振國權」為八個軍的番號，並制定了詳細的起義計劃。此時的秋瑾，為了聯絡會黨力量，打出的政治口號並非「建立共和」，而是與「反清復明」基本沒什麼差別。《光復軍義稿》稱：「雪我二百餘年漢族奴隸之恥，後以啟我二兆方里天府之新帝國。」對此，後人當然不應苛責秋瑾，這本就是一種策略，以「排滿復漢」口號更容易鼓動、聯絡會黨力量，這也是早期革命派的通行做法。不過，秋瑾顯然高估了會黨的力量，事實證明，依靠會黨根本無法完成革命大業。秋瑾等策劃的起義之所以失敗，實際上正是因為起義計劃被各地會黨人員泄露。比如，在武義縣，龍華會聶李唐無意間泄露了起義計劃，被捕後，不僅交出了會黨名冊，而且供出了很多首領；在金華，龍華會倪金也不慎泄露起義計劃，導致眾多首領被害；其他各地力量也因內奸出賣而遭到重大破壞。秋瑾一案，在當時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成為清廷進行黑暗專制的又一典型。革命派迅速抓住這一絕佳宣傳機會，極力打造出秋瑾的革命形象，並持續加以渲染。（其實，由於秋瑾公開身份是學堂教員，很多人並不知道其秘密身份，認為她是受徐錫麟牽連冤死的）此後，經過歷史學者、戲曲家、小說家等不斷演繹，就有了今天我們所熟悉的女革命家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