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將四人爭,毛澤東裁決後他竟用十好兵換其一傷兵
1940年3月,新四軍東主力西援作戰,國民黨江蘇省主席兼魯蘇戰區副總司令韓德勤調集1萬多兵力,向新四軍路東5支隊後方機關所在地——半塔集發動了大規模的圍攻。由此,發生了幾家爭要葉飛率領的「挺縱」之事。
半塔集地處蘇皖五縣交界處,是一個山區小集鎮。新四軍5支隊教導大隊六個隊駐守在此,連同附近的部隊,一共只有3000多人,其中,新戰士、學員兵和女兵多,武器裝備也很差。 3月21日拂曉,國民黨江蘇省主席韓德勤兵分三路,向半塔集發起了進攻。第二天,江南指揮部陳毅獲悉這一情況後,立即命令葉飛率挺進縱隊火速增援。
救兵如救火。葉飛立即率領1團和4團各兩個營,從吳家橋地區出發,馳援半塔集。24日,葉飛率部到達了半塔集東南20餘里的馬集附近。偵察員報告說:「前面發現頑軍,著裝不很整齊,好像是地方部隊。」「抓個俘虜問問。」葉飛命令說。
結果,抓了俘虜,一查問,真是冤家路窄!原來是忠義救國軍的部隊。
葉飛早與「忠救軍」在蘇南交過手,在這裡又遇到了,豈肯輕易放過。
葉飛揮兵一個猛衝,就衝進了集鎮里;打得頑軍措手不及。隨後,他們接連打下三四個村莊,一下就消滅頑軍1000餘人。結果,這一仗,他們竟然突破了頑軍包圍半塔集東南面的缺口。
隨後,他們立即由馬集向半塔集方向攻擊前進。
這時,圍攻半塔集的頑軍主力獨立第6旅卻由竹鎮方向向馬集攻來了。
(葉飛的直接領導陳毅)
精兵對強將,一場惡戰勢不可免。
前衛1團6連連長湯萬益報告葉飛: 「前面是集鎮,國民黨軍隊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捉到俘虜,說是韓德勤的獨立6旅13團和16團。」
這獨立6旅是韓德勤的主力,兵員足,裝備好,武器精良,戰鬥力強,頑軍內部稱其為「梅蘭芳部隊」。旅長叫翁達,中將軍銜,驕橫不可一世。如不把它打垮,就很難解除半塔集之圍。葉飛想都沒想,立即下令:「狹路相逢勇者勝,向敵進攻!」
湯萬益是1團有名的猛將,他在作戰中傷殘了一隻眼,人稱「湯瞎子」。衝鋒號一響,他立即抱起一挺機槍就向敵陣地衝去。團參謀長廖政國也是一員虎將,他跟在前衛連後面,也抱起機槍,和10多挺機槍一線排開,對著頑軍猛烈掃射,發起衝鋒。獨立6旅還沒有弄清怎麼一回事,就被飛來的彈雨壓得屍填河溝,沒死的,跑著四處潰散。激戰3小時,獨立6旅被擊潰,一個營全部被報銷,翁達中將率領殘部向竹鎮方向逃竄。
葉飛在半塔集東南打開缺口後,又與從路西趕來增援的蘇皖支隊取得了聯繫。堅守半塔集的部隊得知援軍已經到了,士氣大振。
第二天,江北指揮部指揮張雲逸和副指揮羅炳輝也率主力兼程東返,先頭部隊到達半塔集西南40華里的張山集。韓德勤見新四軍東、西兩面援軍湧來,知道潰敗之勢已不可挽回,全線動搖,開始後撤。
新四軍隨即由羅炳輝任前敵指揮,葉飛任副指揮,分三路全線反擊。
可是,由於頑軍在反擊前就已逃竄,一天一夜跑過了三河以北,新四軍因反擊遲了1天,沒能將該敵殲滅。羅炳輝和葉飛氣得猛拍大腿。
但是,這一仗把韓德勤的銳氣全打掉了,幾個月後,他才緩過神來。
半塔集保衛戰結束後,葉飛在江北指揮部遇到了老熟人鄧子恢,他已是江北指揮部主任。一天,鄧子恢說:「小葉,中央代表劉書記要見你。」 於是,他帶著葉飛去見中原局書記劉少奇。這是葉飛第一次與劉少奇見面。
(劉少奇)
這時,因為國民黨頑固派已發動了反共高潮,四處進攻八路軍和新四軍。一見面,劉少奇就說:「要解決蘇北問題,就要從韓德勤手裡將蘇北奪過來。山東八路軍黃克誠縱隊南下,已到了隴海路邊;江北指揮部在皖東,4、5支隊部署已經展開;江南部隊也準備到江北。在北面、西面和南面的部隊已快靠攏了。因此,必須有支堅強有力的部隊吸引韓德勤來圍攻我們,堅守一個星期。他一進攻,我們就增援,八路軍部隊南下,皖東部隊向東,江南部隊向北,幾路一起到蘇北,消滅這個韓大疤子。」
「這次半塔集讓他跑了,太可惜。」葉飛說。
「是呀。」劉少奇對葉飛說:「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擔起這個引敵圍攻、孤軍待援殲敵的任務。」
葉飛一聽卻猶豫了一下,坦率地說:「我不敢一下承擔這個任務。」
原來,現在他只有兩個團,而韓德勤有十幾萬人,要孤軍堅守太久沒有把握。
「為什麼?」劉少奇問道。
「我們兵力太少,守一個星期可以,一個星期以後怎麼辦沒有把握。」
劉少奇一聽,哈哈大笑:「我只要你堅守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內是你的責任,一個星期後就不是你的責任了。就像這次半塔集保衛戰一樣,守一個星期,增援部隊就到了。」
劉少奇這麼一說,葉飛明白了他的部署。儘管以前他沒有指揮打過這樣的大仗,但是這次半塔集戰鬥,他和羅炳輝聯手指揮,了解兵力部署和戰鬥過程,心裡有點數,說道:「我就接受了這個任務。」
劉少奇見葉飛痛快地接受任務,很高興。
事後,鄧子恢笑著對少奇說:「你這是打小葉和『挺縱』的主意啊,陳毅不一定會同意他們留在這裡啊!」
劉少奇笑了笑:「小葉這小夥子才26歲,很不錯啊。」
原來葉飛被劉少奇看上了。
葉飛率部在半塔集休整了一個多月。誰知他又被江北指揮部的張雲逸和羅炳輝「看」上了。兩人找到葉飛說:「你們就留在皖東地區作戰吧。」
(羅炳輝)
可是,根據蘇北陳毅司令員的電令,半塔集解圍後,葉飛就要立即率部東返。此時,陳毅早已是連連來電催他東返。這一下,兩家爭要,何去何從,葉飛很是為難,於是他只好去請示劉少奇。
劉少奇早就「打」他的主意了,但他也知道陳毅手裡部隊不多,葉飛一來,愛才的他還是不捨得把葉飛「還」給陳毅,想了想,說:「那就請示中央吧。」
正在這時,又出現了一個極為微妙的情況。
皖南的新四軍副軍長項英派政治部主任袁國平去江西上饒與國民黨頑固派顧祝同進行談判。項英對頑固派是一退再讓。結果,竟屈從於顧祝同要「葉、張兩部南下」的無理要求,電報黨中央說:「在某種情況下,葉飛部可允南調。」
(項英)
黨中央沒有回電,他們幾乎是每兩天就一個電報,急如星火。
劉少奇聽到這個情況後,反對項英的退讓要求,親自給黨中央複電:「我方如果同意葉飛部南調,還有什麼理由去蘇北?」
這時,葉飛率部西援後,日軍又要「掃蕩」高郵,而新四軍在大橋只有兩個營,應付不了日軍的大「掃蕩」,如果日軍佔領高郵、興化、泰州後,國民黨軍一潰退,大橋失守,蘇南、蘇北的交通就要斷絕,局面就不可收拾。於是,陳毅致電黨中央:「蘇北日軍『掃蕩』高郵,預計高郵很快就要淪陷,葉飛部應開回大橋,乘機發展。」
5月4日,毛澤東致電劉少奇:
望令葉飛部開返蘇北,在蘇北地區放手發展,在今年內至少擴大至二萬人槍。嚴令葉飛訂出分期實現計劃,立即動手在高郵、泰縣、泰興、靖江等縣建立抗日民主政權,放手發動群眾,發展黨的組織。韓德勤如妨礙我發展,須堅決消滅之。
毛澤東親自決定葉飛返回大橋地區,仍屬陳毅的江南指揮部建制,這場爭執就這樣被巧解了。毛澤東親自在新四軍「調兵」,這還是第一次呢。
羅炳輝得知毛主席親自「調兵」後,無限惋惜;最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對葉飛說:「沒辦法,你們回去吧。不過,傷病員都給我留下,另外還抽一批基層幹部給我;我給你們補充兵員,成建制的。」
對於這一「換兵」計劃,葉飛欣然同意。
結果,羅炳輝的5支隊給葉飛補充了一個地方部隊,兌換比例是一比十。隨後,葉飛也按照羅炳輝的要求,抽調了一批基層幹部給5支隊。隨後,葉飛才率部開回了江都。羅炳輝高興地打著哈哈:「把這些傷兵好吃好喝伺候著,養好傷病後,全部分派到部隊,官升一級!」 (陳冠任原創,未經許可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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