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癒，竟然開了天眼，看到這世界駭人的一面

這是一個老鄉的故事，我決定以他的口吻寫下來，如果你也像他一樣，開啟了「天眼，」會不會跟他一樣，感到恐懼。

有那麼一段時期，我患了一種奇怪的病，幾乎是毫無症兆的，渾身酸痛無力，路都走不了幾步，迫不得已請了假，在寧波也是舉目無親，又不敢打電話給家裡人，我去社區服務站的時候，她們也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毛病，只是勸我多喝開水，心情保持愉快。

我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每天在出租房裡，不願出門。到了第四天夜裡，我彷彿被泡在岩漿之中，周身出汗，產生了幻象，也喊不出來來，我都覺得自己活不了，後來，整個身體墜入了無盡的黑暗裡，沒有了知覺。直到一陣嘰嘰喳喳的鳥叫把我吵醒，一縷陽光照在我臉上，我打開手機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昏睡了兩天。

兩天兩夜沒有進食，都餓扁了，看了看錶，還早，早餐還有得賣，不曉得怎麼回事，我感覺一陣神清氣爽，病好了。因為住的地方是王家弄那塊鄉下地方，看到旁邊的花花草草時，異常清楚，習慣性地往鼻樑處推眼鏡框，才知道眼鏡沒有戴，我可是高度近視，誰會想到，大病一場，居然把眼病給治好了。

但漸漸地，我就發現了事情並不那麼簡單，我似乎患上了更嚴重的眼疾。

街道上，人來人往，我發現人們一個個都有一張恐怖的臉，說對了，比如說那個賣茶葉蛋的老太太，臉上多出了幾道紅色條，就像一隻狒狒，而對面的那個迎面走來的婀娜多姿的姑娘，面部也浮現著不同的色條。

這大街小巷的人，竟然都像是京劇臉譜里的各種角色一樣，塗著各式的油彩，我又覺察到這些賣早餐的差不多都有幾道紅條條在臉上。

為什麼是這樣？我的目光，最後停在一個老頭兒臉上，這個老頭兒，搬個凳子，每天坐在門口，衰老得都能掉皮兒了，他與眾不同，整個臉上蒙了一層烏黑的色彩。

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球病變了，說實話，很害怕，但我整個身體的感覺是非常好的，走路都覺得輕盈無比，渾身有力。

直到次日，因為天色驟寒，那個幾乎每天都在門口木坐的老頭兒，死了，我才真真正正的覺察到，自己跟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一樣了。

我似乎能看到人們的生死，情緒，甚至是健康狀況。雖然每個人臉上都蒙著一層連他們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油彩」，但習慣了就好了，我從此之後，就可以看清楚每個人，當然，這需要一點時間，對各種臉部色彩進行整理。

但，我又發現了更詭異的事，因為我一個前同事來看我，他的臉，竟然是一隻狐狸，一張狐狸似的面具，似有似無的遮住了他原本憨態可鞠的臉。

他打算借我一萬塊錢，那個時候，還是2005年，我工作了近兩年，才存了一萬多一點，他說認識了個熟人，承包了那人的快餐店，報上名字的時候，我也認識，那人讓他每個月交一萬元，快餐店的經營權歸他，雜七雜八搞了一通明天就開張了，資金有些周轉不靈，向我借點，不到月底就可以還我。

我看著他，自始之終都覺得是一隻狐狸在說話，心裡十分彆扭，尋了個理由，沒有借他。

他也並沒有露出不滿意的樣子，笑眯眯地走了。

我又去了街上，發現不僅僅是有人像昨天一樣，蒙著「臉譜，」還有些人，頂著個動物一樣的腦袋，有人看起來像一隻烏龜，有人根本就是一頭老牛，還有人則是一隻可以直立行走的警覺的狼狗。

我碰到的所有人，不是帶著臉譜，就是一副動物臉。

我害怕了。

原來，能夠看到人內心的情緒，並不是一件特別令人開心的事，我盯著河面上自己的倒影，它的臉上也有一種奇怪的色條，它代表了不安，還是「不能說的秘密？」

我去了市區，公交車上，街道上，天橋上，辦公樓里，每個人都帶著一張反映內心情緒的臉譜，也看到了更多頂著畜生腦袋的人。

到了工作單位，我發現部門經理，竟然長著一隻小浣熊的臉，我對著她笑了老半天，她自己莫名奇妙，小心翼翼的問我，是不是自己的衣著有問題，我搖了搖頭，沒法跟她交流。

而我上司，原來俊郎的臉，卻也被一張老鼠腦袋蓋著，於是他跟我談話，要我注意身體的時候，我覺得他所有的話，真是虛的，是屁話。

到了晚上，我總結了遇到的熟人，那些是「人」，那些是「畜生。」最後累得睡著了。

第三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眼睛恢復了正常，只得又帶上了那幅高度近視鏡，所有人的臉都又恢復了正常，再也沒有我前兩日看到的那麼不堪入目。

我一度懷疑，那兩天的事，是不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但半個月後，找我借錢的那個人，卷錢跑了，原來承包快餐店是假，目的是到處找人借錢，完事了，就失蹤了，連他的身證份都是假的。

有陰陽眼的人，可以看到遊盪在人間的陰靈，開了天眼之人，可以看到千里之外之事，道行高深之人，還可以看到人的前生，我那兩日，看到的卻是一個個「真實的面具」，他們的內心，性格，想法，都描繪在了上面，我卻接受不了，直至現在，每每想起，都頗覺慚愧，我並沒有強大的內心，無法獨享上蒼賜予我的能力，也幸好只有兩天，權當它是一場惡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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