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文史 06-18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Keith Richards 1972, Hu Zi 鬍子, 2015，木板油畫，本文全部圖片由東畫廊提供

「一旦你讓我開始，我將永遠不會停止。」上個世紀70年代的老潮人石頭基思·理查茲（Keith Richards）在歌里唱到。人們喜歡搖滾，因為它勇敢而直接。同樣，如果你欣賞搖滾精神，也一定會對藝術家鬍子的畫感興趣。

這個從四歲開始畫畫並一直深受學院派藝術熏陶的女藝術家，內心卻是個 Rocker 。就像她聽不出性別的名字一樣，鬍子形容自己是女兒身，浪子心。她的日常生活是，一周工作兩天，剩餘的時間全在「積累」。聽音樂，看電影，滿世界到處走走。直到覺得感受差不多夠了，就回到工作室，在一張紙上把這些東西發泄出來，而且基本當天就能完成。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X，HU Zi 鬍子，2015，紙上水粉

但那些在紙上「被發泄出來」的產物並不是像她說的這麼隨意。在鬍子的肖像作品裡，你能感受到身邊年輕人內心的狀態。他們或許孤獨卻堅硬，又或許真誠且柔軟：從她的自畫像，再到她朋友們的畫像，從帕蒂·史密斯( Patti Smith )，羅伯·梅普爾索普 ( Robert Mapplethorpe )，大衛·鮑伊（David Bowie)，再到這次的基思·理查茲 ( Keith Richards )，紫黑的瞳色和各異人生。自2008年首次個展《角色》以來，鬍子一共做了五次個展。作品混合肖像和身體，擅長以水粉的方式作為媒介，以從不拖泥帶水的下筆方式來描繪人物的性格與其經歷。

上個月末，她的新個展「Lover」在西岸藝術中心開幕了。展覽沒有中文名字，只用了 Lover 這個單詞。「是關於愛情和信念」鬍子說。而看她本次的展覽，就好像搭乘一趟思考的列車：我們眼見從古典主義到嬉皮文化再到當代上海的轉變，從水粉到油畫的轉變，從真人尺寸的肖像到散落在小紙片上身體局部的轉變。這趟圖像之旅在講述著一個故事，從這位看似與我們共同工作、實則全然居於別處的藝術家的思考中來採樣。

然而，故事裡有些東西是一直不變的，比如忠於自我。「誠實的生活方式是按照自己身體意願行事，餓的時候吃飯，愛的時候不必說謊。」作家馬爾克斯在書里寫到。或許跟藝術家本身的傾向有關，真實也成為鬍子作品中最動人的部分。看完本次的展覽後，我們採訪了鬍子，和她聊了聊展覽，創作以及生活。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Lover」展覽現場

創想計劃：「Lover」的展覽是怎麼開始的？

鬍子：每次的經驗都是我不會去設想要去哪裡，隨著時間把自己的感受記錄下來。但是「Lover」是我在一年前，畫到差不多三四個月的時候大概知道一個方向，這些畫好像有一個暗示，但我也不明確，腦子裡會突然蹦出 Lover 這個名字。接著我繼續畫，一年之間我從來沒有否定過 Lover，所以就很自然而然。

Lover 涵蓋的內容很豐富，每個人的經驗不一樣，感受的東西也不一樣。這個展覽是打碎的人物關係通過身體局部來組合，我想每個人看完這個展會有自己理解 Lover。去感受它，繪畫真正打動人的是內心的東西。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Pieta 1734， HU Zi 鬍子，2015，紙上水粉

這次的展覽跟之前的有哪些不同嗎？

這次展覽你能看到三個部分，時間是從古典主義文藝復興開始，米開朗基羅是我非常喜歡的藝術家，以他開始作為起點，到六七十年代的嬉皮搖滾文化，和我身邊的朋友。這個展看不到我畫朋友的肖像，他們被打碎成身體的局部穿插在這個展覽里。

蜘蛛的形象在展覽出現了很多，據說代表了自己動物性的一面，為什麼？

其實展覽里有兩張自畫像：骷髏和中世紀基督徒。

文藝復興的基石是希臘神話跟基督教，是人的兩面性。希臘神話感官，慾望和柏拉圖。而基督教非常靈性，自律和受難。是人肉體和靈魂的兩部分，蜘蛛是自己的潛意識，它是一種意念，帶著你走，像一個暗語穿插在整個展覽里。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Skull III，HU Zi 鬍子, 2015，紙上水粉

你的畫里總是可以發現一些60, 70年代的音樂人物，甚至是一些反叛的符號，這些烏托邦似的碎片，對你的創作有什麼影響？

聽那些音樂都是青少年時期，十幾歲的時候。這些人都非常忠於自我，非常堅持做自己的東西。展覽里的基思·理查茲 (Keith Richards)，畫了他兩張。畫完了第一張沒有想再畫，但我有次跟一個紐約的朋友聽他沒有發行過的母帶，他自己在工作室彈唱，覺得特別感動。他都快70了那個勁兒還在，把毒品當湯喝的那種也沒把自己弄死，他的狀態依然非常敏銳，所以打算再畫一張他。他們身上有我喜歡的性格，對自己的真實和對作品的真誠。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

Adele Hugo，HU ZI，鬍子，木板油畫,2016

在你看來，繪畫意味著什麼？

我的繪畫和生活交織在一起。前年在蘇格蘭駐留時去了法國最大的搖滾音樂節，當時並不知道名單有誰，在去火車的路上才發現當天有羅伯特 ? 普蘭特 (Robert Plant)，我就驚炸了。19歲的時候開始聽齊柏林飛船樂隊( Led Zeppelin )的音樂，從沒聽過他們的現場，他們很早就解散了。之前也畫了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 ( Marina Abramovic )，沒多久去倫敦，正好看到她在蛇形畫廊的521小時的行為表演，然後我在離她一個椅子上坐了很久。

這是很神奇的一種交織：我把生活帶進繪畫，繪畫帶著我，去到我所追尋的地方。

你是會每天都要畫畫的嗎？

我已經兩個月沒畫畫了。準備這個展覽用了很久，接下來去米蘭會畫，想腦子空一空去玩兒。畫畫並不是站在那坐下來就能畫出東西的，更多需要去感受。我不是那種每天都能畫畫的人。

鬍子畫下了身邊的朋友和嬉皮搖滾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