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得怪病會讓周圍人過敏 和他在一起會莫名胸悶咳嗽

圖書館閱覽室，大家正安靜地閱讀，這時，進來一個人，不過十分鐘，室內就像被傳染了一樣，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

這不是某部大片的科幻情節，這樣的場景經常在寧波小夥子朱傑（化名）的生活中上演：教室、寢室、公交車、餐廳等，只要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周圍總有人或多或少出現呼吸道不適的反應……

他會讓身邊人咳嗽過敏

朱傑出生於1993年，寧波人，在青島讀大學，今年10月將去德國讀研究生，因長相和打扮，常被認為是「韓國歐巴」。

朱傑的「人生出廠設置」是「優越」：家境殷實、外表帥氣，學習也好。在上初中以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什麼苦惱，直到有一天有人突然對他說「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他至今對那一天記憶猶新。當時學校舉辦運動會，他報名參加長跑項目，由於有雨全身都被淋濕了。裁判領著運動員到指定位置上，來到朱傑身邊時，裁判說了句，「你身上怎麼有股味道」。

第二次是在運動過後，同學說他身上有奇怪的燒焦味道。「青春期的男生，打打籃球出汗肯定會有味道，所以我沒在意。」朱傑說。

但當背後議論的人變多，朱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他做過檢查，身體的指標一切正常，那種味道也不是狐臭，「我以為多洗澡就好了，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一天至少洗一次身子、兩次頭。」

初中畢業後，朱傑以優越的成績考進寧波數一數二的高中。更讓他開心的是，某天一覺醒來怪味不見了，「我的人生終於邁向正常」。

但喜悅並沒有延續多久，更大的問題出現了……

白天，在學校，他的同桌開始抱怨，空氣怎麼這麼差，為什麼每天都很悶，為什麼總是喘不上氣。這種抱怨的頻率幾乎一天一次。「整個高中換過3次同桌，每次跟我坐的人都在抱怨。而且不只同桌，前後桌的同學也會出現反應。」朱傑說。

晚上到家裡，他發現父親總是咳嗽、吐痰，媽媽也會出現喉嚨癢、嘆氣、清嗓子的情況。

他開始變得有些敏感，別人一個開窗通氣的動作，會讓他一整天不安。

負罪感壓垮他的愛情和社交

上大學後，一個寢室6個人，有人開玩笑說，為什麼朱傑一回寢室大家的感冒就「加重」。

「我不敢告訴別人自己的情況，晚上熄了燈就偷偷躲在棉被裡搜索，在各大網站搜『咳嗽』、『當別人走過你身邊時會咳嗽』等關鍵詞。終於，我在日本的一個論壇上搜到相似病人，他們把這病叫PATM，全稱是people allergy to me，即大家對我過敏。」

朱傑開始下載這些資料，找精通日文的朋友翻譯。但此後有一次，室友故意跑到他面前大力咳嗽，眼神帶著責怪，「之前還好好的，他借過我手機後就這樣了，那時剛好朋友把翻譯好的資料發到我手機上，我懷疑室友看到了內容」。

另一件打擊他的事是與初戀女友分手。他跟女朋友逛商場，周邊的人每發出咳嗽聲或吐痰，他就會心裡「咯噔」一下。因為擔驚受怕，他選擇回到一個人的生活。分手的時候，他告訴女友自己的病情，女友則認為在一起9個月，她並沒有覺得朱傑有問題。

今年大學畢業的朱傑，打算10月份去德國留學，理由很心酸：這個病讓他害怕社交生活，留學能讓他延遲進入社會的時間。

朱傑說，自己加入了一個有200餘人的PATM患者群，最小的才14歲，最大的有50多歲。他說，有些人因為此病害怕社交，不得不輟學、輟業在家。

多地就診被當成精神病人

朱傑也去看過醫生，「青島的、寧波的、浙江的醫院我都去過，但令我尷尬的是，一是不知道該掛哪個科，二是即使看上病，醫生聽完後也只是建議我去精神科看一下」。

起初是憤怒，之後是習慣。

今年4月29日，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朱傑到浙江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二醫院，諮詢抗過敏中心的副主任汪慧英醫生。

汪醫生的態度讓他意外。他被告知，他這種情況可能是「讓人過敏」。朱傑說，這是第一次，自己沒有被當成一個「精神病人」。

反覆溝通中，汪醫生也認可PATM的說法，「其實我見到朱傑的時候，也感覺到自己胸悶。他的身體中可能會分泌出一種非特異性的物質，這種物質擴散到空氣里會引發敏感人群的過敏癥狀。關於PATM人群，日本有過關於這方面的專門論文，但國內目前尚沒有這方面的研究，我問了幾個美國的專家，也都束手無策」。

記者向汪醫生反覆求證，朱傑是否可以被確診為PATM患者。汪醫生表示，這是個現象診斷，沒有病理依據，檢查指標都顯示正常，只能說臨床診斷為PATM。

她給朱傑開出的方子是，清淡飲食、改變生活方式，通過調整身體平衡機能、體質從而獲得治癒的可能。也就是說，以吃肉為主的朱傑得改吃素，休閑活動從高運動量變為打太極。

PATM是什麼樣的物質以怎樣的機制進行分泌的，能治癒嗎，怎樣治癒……目前這些都是問號……

（來源：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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