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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探險她撿到被遺棄男嬰,幫他找家人卻被他詭異變化嚇破膽

山中探險她撿到被遺棄男嬰,幫他找家人卻被他詭異變化嚇破膽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昱嶠 | 禁止轉載


引子

「舊日時光」咖啡店,雖然招牌不顯眼,位置又隱匿在胡同深處,可生意一直不錯,賓客們常來常往,門庭並不冷清。咖啡店門前有個不小的空地,用一排茂盛的金鑲玉竹圍著,天兒好的時候,這裡的傘椅上也坐滿了人。


來這裡的人大多會留戀地消磨一整天的時間,不覺得過足了癮不會離開,皆因這間小店有個妙處,任是誰,自打踏入竹圍牆之內的那刻,便會感覺遠離了塵世的喧囂,滿心的安靜平和,那些腦海中已經被淡忘的美好記憶,忽然間一幀幀接連浮現,就如同昨日才發生般清晰。「舊日時光」的老闆,再老的熟客也沒見過,坊間有個傳言,說這裡的老闆原來是一位極富盛名的風水師,因為當年做事誤傷了人命,所以引咎退隱。


「舊日時光」從十年前開業起就是晝夜兼營,從未間斷過。但是今日,店門口突然掛起了歇業的牌子。那排金鑲玉竹原本四季茂盛,葉子、枝幹瑩潤如玉,如今也變得葉片委頓,枝幹枯黃。此時,兩個碰壁的常客站在門口用手撫著竹子的枝幹驚詫地道:「前天咱倆來,竹子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另一個扒著竹枝向裡面邊看邊說,「店裡面也破敗得不成樣子,就跟十幾年都沒人進去過一樣,全是土,門框上的漆都掉了。」


兩人正看著,竹門從里猝不及防被撞開,一個面色陰沉的圓臉侍應,腳步匆忙地從院中出來,對院門口的兩人視而不見,徑自跑出了胡同。

緊接著一隻閃閃發光的銀色小蟬自院門內疾速飛出,兩個熟客接連受到出其不意的驚嚇,終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互相拉拽著走遠了。


小小銀禪振翅高飛,一直飛到了花枝街128號的院子上空,稍作盤旋俯衝而下。院子正中有個寬闊高大的紫藤花架,藤花的枝蔓密密層層,花朵累累如同紫雲垂地,院中香氣繚繞,蜂蝶紛飛。藤花架的花陰涼下有一男子,清秀絕倫的臉上帶著些慵懶,半靠在黃花梨羅漢床上,正在讀著一本書。


那隻銀翅小蟬震顫著翅膀落到了報君知的手上,發出一陣沙啞的蟬鳴,報君知輕輕將它捉住細看,半晌皺起眉頭,嘆息道:「六年了,還是沒滅了你的心頭火。」


竹枝人


堪輿街紫微堂里,五師傅正在給弟子們講解符圖術。他笑容款款地坐在雞翅木根雕茶几旁,五師傅天生一副親切模樣,笑起來總令人覺得如沐春風,但雖如此,卻沒有一個弟子敢面帶鬆懈,一概畢恭畢敬地圍坐在他的周圍。

五師傅將新砌的「觀音王」一杯杯斟倒在弟子們的杯中,不疾不徐地道:「符圖之術是每個風水師所必須修習的術課,符圖種類繁雜,其作用也各自不一,有的消災避厄,有的牽引姻緣,有的鎮護宅院,有的祛除邪祟,不勝枚舉。」他眉目舒展地拿起自己面前的茶飲了一口,接著道,「符圖分為三個部分,一為符座,就是符的上半部,二為符腳,即符的下半部,三為符膽,也是整張符圖最緊要的部分,符若如人,那麼符膽便是人的心竅,沒有符膽,符圖便是廢紙一張,附座符腳寫得再好也無用處。」


旁邊一個弟子此時得意地插嘴:「師父,您的符圖術在咱們堪輿街里若是認了第二,怕是沒人敢認第一。」其他弟子們盡皆稱是。


五師傅輕笑:「就知道拍哄師傅,這話在家裡說說得了,外邊說了讓人笑話。」他又飲了口茶接著道,「從符膽加得如何,便可看出風水師的功力深淺。符圖若按符膽去劃分便只分為兩種,一種為咒膽符,一種稱為物膽符,通常的風水師用的都是前者,只因符圖的物膽都不是平常得見的物件,雖然效力強,但是不方便尋得,也就只好作罷。」


「師父,您講幾個有趣的,也讓我們長長見識。」一個年輕的弟子興奮地道。


五師傅點頭:「師父接下來就要講的。」他想了想,「有兩個挺有趣,世上有數種有智的魚人,按類別可分為鰩人,鮫人與鯢人三類,但世人所熟知的只有鮫人這一支,便是世人所說的美人魚。而另外兩支魚人因為隱匿在暗處就鮮有人知了,但身上卻藏著兩味好符膽。」

「這鯢人全身為魚型,卻生著人的腦子,酷愛讀書,知識十分淵博,性情溫和,能口吐人言,藏身於洞穴中,數量極為稀少,鯢人十年蛻一次皮,蛻完身形長大一點,其皮蛻瑩白如雪,用來制符膽,可令人讀書過目不忘。


而鰩人,身為魚,卻生著一張人面,其面多為可愛的嬰孩,所以又被喚作童子鰩,取其魚鰭血做符膽,可令人生出「利他心」,但鰩人心眼極小,若有得罪,睚眥必報,所以取其血必要求其應允才行。要說起對付水中的精怪,咱們靈寶派倒是……」


講到得意之處,弟子們都嘖嘖稱奇,低聲交頭接耳地議論,五師傅忽然神色一變,站起身匆匆向著門口走去,弟子們微怔,莫名其妙地一齊望向門外,繼而互相問道:「外面那人誰啊?」


只見紫微堂天井裡高大的海棠樹下,站著一位身材頎長、氣質清冷的年輕男子,面目生得俊美絕倫。此時西府海棠花開得正盛,滿樹旖旎,微風拂過,粉嫩的花瓣隨風而下,飄落在那男子的腳邊,那男子穿著一條顏色微舊的淺藍牛仔褲,上身配一件修身的素白襯衫,就這樣簡單的打扮卻讓人覺得說不來的受看,一眾弟子趴在窗前看得有些呆怔。

五師傅腳步匆匆走到報君知近前躬身道:「您是有事找我?」


報君知神望著他淡淡地道:「有人要來偷東西。」


五師傅驚訝道:「來紫微堂偷東西?」話音未落南二樓的一扇窗子里忽然顯出彤彤火光,堂屋中的一眾弟子一見大驚失色,高一聲低一聲地叫起來:「師傅的寢室著火了!」大家都忙不迭地推開門要衝出去救火,幾名弟子剛奔出門,只見報君知左手輕揮,眾弟子只覺一股滂沱之氣迎面而來,門口跑得快的兩人一跤又跌了回去。


片刻之後,紅光閃爍中的窗口赫然出現了一個身材瘦小的圓臉男子,那樣貌正是「舊日時光」的侍應。他懷中抱著一個紅色錦盒,自窗口輕飄飄地一躍而下,轉身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地向著大門跑去。


五師傅還在愣怔,報君知已經上前一步,右手在空中掐就離文,微微抬頭朗聲道:「雷霆之威,奉迎持佩,流火之印,滌盪邪祟。」話音剛落,正在奔跑的侍應一聲驚叫跌倒在地,緊接著一個足球大的火團破盒而出,直衝報君知而去,報君知看也不看,旋身反手一抄,已經將那火團穩穩接住,再攤開手掌,火光散去,只見掌心上一顆核桃大小的金印熠熠生輝。


他旋步,抄手,擰身,站定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腳下的海棠花瓣一瞬間盡數飛起,又緩緩落下,那場面難描難畫地好看。


屋內趴在窗前看的一眾弟子已經傻了眼,有一個年長些的奇道:「這莫不就是,咱師門的至寶『流火印』,專門用來克制水怪的,只有每一代的掌印人才能使用,這人怎麼會召喚得動?還有,哪來的吃了豹子膽的小賊敢來紫微堂偷印。」


報君知將流火印交給五師傅,自己上前查看倒在地上的侍應,侍應緩緩翻過身來,看清是報君知,神情惶恐至極,報君知肅容道:「是你店主讓你來的?他去哪裡了?」侍應大聲道,「店主他囑咐我來取印,然後……」話剛說了一半,侍應的神情忽然間轉為驚恐,全身猛地一抽,口中含混不清地嗚咽兩聲,身形委頓下去,化為了一根一米多長的金鑲玉竹竿。


屋中的弟子都倒吸了口氣,五師傅見狀眉頭緊緊皺起輕聲道:「竹枝人上的符圖解了,就是說他自己破了『舊日時光』的禁護出來了。他有什麼要緊事需要取印,為何不自己來同我說?」


報君知回身,面沉似水道:「這幾日正是鰩人的洄遲日,這樣的敏感的日子,若不是事出緊急,他絕不會去破禁護的。他自然也知道憑個符圖變化出的假人拿不到流火印,此舉無非就是想通知你我,他已經身處危厄之地,竹枝人取印,實是求助之意。這件事既是這樣處理法,怕是又觸到他最顧忌的了。」


五師傅大驚:「您的意思是,他回魚化山了?」


魚化山


阿恆是兩天前在背包客貼吧里看見那篇關於魚化山的帖子的,那帖子寫得實在太吸引人,內中描述的情景恍如世外桃源一般。


說有一個近千年歷史的神秘古村,隱藏在城南50公里處的魚化山裡,之前這裡的居民一直過著避世隱居的日子,直到年初的時候,竟被自己意外發現。魚化山的地形特別奇特,外高內低,曲徑迴轉,峰上有峰,谷下有谷,而那個神秘的小山村就息跡在這山谷中的最幽靜的構樹林中。


在那個長長的帖子里,帖主細細講解了自己的這次奇遇。說自己去的時候是10月,構樹的果子完全成熟,遠看紅燦燦的一片,小燈籠般掛滿枝頭,他迷途多日,饑渴難耐,所幸有點植物常識,知道這果子沒毒,於是一路採食,走著走著遇到一個小山洞,自山洞中的小路穿出,便發現了這個美輪美奐的山村。


沒想到這避世小村中的村民極為淳樸熱情,他在村中盤旋數日,村民們爭相邀請,每日輪番將家中美食送來給他品嘗,待他離開的時候,又強將很多特產送他,總之對山村中的景緻與民風極盡讚美之詞。


阿恆雖然上個月才剛過了二十歲的生日,但她已經算是個很有資歷的背包客了,跟著父母八歲上箭扣,十二歲闖薦福山,十五歲徒步走過呼倫貝爾草原,十八歲的生日是在長白山天池邊過的,北方眾多不為人知的野山她都去爬過。但是像帖子中描述的這樣與世隔絕,年代久遠又保存得如此完好的避世之地,莫說見過,簡直聞所未聞。


阿恆是貼吧活躍度很高的吧友,經常將自己遊歷中拍攝的照片與有趣事件發在貼吧共享,為貼吧吸來了很多粉絲。這個背包客吧的吧主叫做余念白,阿恆與他雖未謀面,卻格外的志趣相投,平時在貼吧中的觀點也出奇地一致,余念白更是經常出言稱讚阿恆的勇氣與人生態度。每次阿恆背包出門,余念白便全程守在貼吧等著看她的更新,並隨時地提供建議與自己所知的資源,極為貼心。在這個貼吧混了幾年,阿恆每日與余念白說說笑笑,心裡漸漸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網友存了些愛慕的心思。


阿恆是個爽快的女孩兒,本想著過完二十歲生日就對余念白坦言心境,但是兩天前發生的一件事,卻讓兩人的關係出現了出其不意的逆轉。起因便是這個關於魚化山的帖子,帖子剛發出時,阿恆看得津津有味,興緻勃勃地向帖主諮詢魚化山的具體位置,卻不知為何余念白突然出現將帖子刪除,並將那名帖友給逐出了貼吧。


阿恆當時覺得莫名其妙,追問余念白緣故,誰知一直溫和風趣的余念白忽然間變得言辭粗暴冷漠,大加斥責阿恆不應當輕信這種不知根底的吧友的妄談。幾番爭執之後兩人用詞都激烈起來,後來竟至鬧翻,阿恆氣怒交加,委屈莫名,當即言明自己兩天之後便會親自去魚化山探個虛實。


她因為太過氣惱,便順手將一直試圖說服她不要去的余念白加入了黑名單。她想著,自己兩天後從魚化山回來,將拍好的照片與遊歷發在貼吧里,看余念白還有什麼話說,那時一定要這個狂妄不知所謂的小子向自己道歉。


阿恆次日凌晨出發,兩個小時後到達魚化山,她按著帖子里所說的方位與路徑,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果然順利找到了那條進村的小路。


也難怪這山村一直未被發現,原來村子隱匿在魚化山的山坳之中,四面環山,只有一條一米多寬貫穿山洞的小路可供出入。


阿恆背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興沖沖鑽出山洞時,雖然之前已經從帖子里有些了解,但放眼望去,依然被眼前情景震撼到目瞪口呆。


她的眼前是一片視野開闊的花海,皆是各色各式的蘭花,花海中有一條三米寬的石頭路,路的兩邊除了座落著十數棟茅草頂木屋,木屋幾乎被大片大片茂盛的紫色蕙蘭與黃色的文心蘭所淹沒。蘭花香氣悠遠,此時整個山谷里都飄蕩著沁人心脾的香氣,有不知名的長尾雀鳥,掠過山谷,發出悠長的鳥鳴。


此時雖近中午,天色卻十分陰沉,下著長而連綿的雨絲,阿恆平復了一下心情,開始沿著石頭路向山谷中心走去,當石面被雨水打濕後,一枚枚大如鴕鳥蛋的卵石上,清晰地顯露出各種各樣的魚骨圖案。阿恆對這個發現十分驚喜,她匍匐在地,一塊石頭一塊石頭地邊爬邊看。原來這條路上鋪的不是普通石頭,皆是保存完好的魚化石,石中魚頭尾俱全不說,有的還保留著部分鱗片,鱗片不知什麼緣故已經玉化,在雨水中泛著瑩潤的光。


阿恆沿著化石路,走了沒一會,花叢漸漸稀疏,耳邊傳來淙淙水聲,阿恆的面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小河,約有十幾米寬將去路完全封住,河水清亮到底,此時因為下雨,山上的水緩緩而下,河水「嘩嘩」地流得十分暢快。


阿恆正待向前細看,卻忽然覺得腳下一絆,踉蹌得幾乎摔在地上。她慌亂中低頭,只見草叢間有一個被裹在襁褓中的嬰孩兒,那嬰孩長得極為可愛,小臉粉嫩,眼睛又圓又大。阿恆忍不住驚呼一聲,忙不迭地彎腰小心地將孩子抱起,嬰孩不哭不鬧,烏溜溜的一雙眼睛卻不住地上下打量著阿恆。


「這是誰家的小孩兒啊?」阿恆抱著嬰孩四下張望著,喊了半天,並沒人搭腔。


嬰孩乖乖地靠在阿恆懷中十分安靜,臉上掛著個天真的笑容。阿恆抱著他只覺一顆心都軟了下來,她不禁逗弄著孩子道:「你長得這麼可愛,你家裡人怎麼把你放雨地里了呢?」


「有多可愛呢?」忽然間嬰孩望著阿恆,聲音朗朗地問道。


聽見聲音,阿恆震驚地望著嬰孩,完全呆怔了,忽然間她感覺手中沉重無比,懷中嬰孩失手落地,紀尚恆大驚失色地看去,只見襁褓散開,嬰孩跌坐在地上身形迅速長大,轉眼間已經是二十幾歲的青年模樣,他身上的衣褲也隨之生長,依舊適體合身,只是顏色鮮艷款式可愛,看著甚為詭異。


這一下把阿恆嚇得張口結舌,扎煞著雙手整個人都僵住,那青年輕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面容竟生得十分清秀,他望著阿恆忽然間哈哈大笑:「正是我想要的那種見面方式,阿恆啊!我的帖子寫得如何?魚化村是否比我寫得還要值得一看?」


這奇異的場面讓阿恆目瞪口呆,她愣怔地望著那青年,雖然還算鎮定,但控制不住聲音有些發顫:「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那個帖子是你發的?你為什麼要把我騙到這裡來?」


「你不來,余念白怎麼會來?」青年望著阿恆意味深長地笑:「這一天,我等了足足六年了。一會兒他來了,你就會知道,怪物可不止我一個喲。」他豎起食指在面前搖了搖。


「余念白?」阿恆聽著他的話,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她的腦子有點發矇,余念白也與此事有關?阿恆腦中猜想接連閃現,雖然邏輯一片混亂,但已經感覺真相必定不同尋常,一時間只覺心驚肉跳,惶恐至極。


正想著,忽然見那青年臉上帶著狡黠的笑朝著自己走過來,終於忍不住大聲驚叫起來,少女尖厲的叫聲音色高亢,瞬間打破了山谷中的寂靜。阿恆叫了沒有幾聲,忽覺一陣魚腥味迎面而來,腦中頓時如同缺氧般神思恍惚,昏厥前她看見那青年向自己俯下身,卻忽然間被什麼人衝撞開了。


舊日時光店主


阿恆醒過來時,聽到旁邊的河水聲越發地湍急,她掙扎著站起身,青年聽見聲音轉過頭來,面露微笑道:「那姑娘醒了,我早說過我沒做什麼。」


阿恆忽覺眼前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自己面前,那是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細眉長眼,薄嘴唇,身形很是健碩。薄唇男子附身看了看阿恆,見她並無異狀,神情稍顯輕鬆,轉身厲聲對著青年道:「你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他神情中滿是憤恨:「重紋,你這淫蕩的魚怪,當初也是這麼迷惑念彤的吧?不是你的引誘,念彤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六年前我一時心軟放過了你,你今日竟然又敢害人,我那時為什麼不直接弄死你,給我妹妹抵命?」


「余念白。」被喚作重紋的青年忽然收起臉上的調笑與滿不在乎,神情也變得凜然起來,他站起身向著男子走來。「這筆賬恐怕不是你這個演算法,你為什麼放過我?你心裡最明白,當年念彤與我是真心相愛,如果不是你橫加干涉,拆散我們,又強用符圖將我們已經成形的孩子給打下來,念彤根本就不會枉死,你是愧疚才……」


余念白,阿恆聽到這這個名字,心頭大震望向薄唇男子。


「魚怪?」重紋冷笑:「你是在叫我還是在叫你自己?你忍了這麼多年,就算是你那個同門的小師爺幫你做了禁護,還是攔不住你的本能。」


他用手指指自己的頭促狹地笑:「因為你根本就控制不了你自己的天性,在洄遲日里,你的性腺正在使勁刺激你的中樞神經,讓你回到你出生的地方進行繁衍。」他忽然大笑:「你看看你非要裝成個讓人樣兒活著,還用符圖克制自己不去變身,費勁巴拉地進了靈寶派做了風水師,又練出一副殘害骨肉的狼心狗肺,卻依舊改變不了自己帶有一半魚血統的事實。等到你臨死前,還得受本性驅使回來這魚化山,變為一塊魚骨石。」


阿恆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整個人都懵了,腦子被突然衝進來的詭異信息塞得有些堵塞,這些混亂的信息,已經完全顛覆了她二十年來對這個世界所有的認知,她緊緊著雙手,只覺得自己隨時可能「咣當」一下昏厥過去。


重紋的話觸到了余念白的逆鱗,令他一時間怒火攻心,他神情大變,身體也微微戰慄起來,那些不願想起的過往卻抑制不住地直衝腦海。


魚化村裡住著的,是罕有的一支混有人類血統的鰩人,世人稱為童子鰩,這些鰩人可以選擇以人的形態或是鰩人樣子生活。雖然童子鰩化為人身時與常人無異,但因為比較耗費體力,所以大家通常只在每月的洄遲日才會變身。洄遲日為每月農曆二十二下弦月出現之時,這個時間他們的性腺會極度亢進,在這個時候變身為人,盡情享受歡愛,女鰩人也最容易在這個時候受孕。


余念白雖然生在魚化村,卻並未在此長大,皆因他與這些同類並不一樣,因為他的父親,並非鰩人。重紋在背包客貼吧里發的內容,其實便是念白父親的親身經歷,念白父親是個著名的名徒步旅行作家,二十八年前恰在洄遲日誤闖進魚化村,與念白化為人身的母親一見鍾情,兩人在茅屋中暢快飲酒,縱情歡愛了兩日。


洄遲日過了之後,他父親清晨醒來,意外地發現整個魚化村村民,都化為生有孩童頭顱的魚人,在村中的河中游來游去,這場面幾乎將念白父親嚇個半死。


念白的母親那時已經感應到自己懷有身孕,便以腹中胎兒為由祈求念白的父親不要將童子鰩的秘密外傳。念白的父親雖然嫌惡其母為異類,但也知道事關整個村子魚人的命運,於是兩人約定,待念白母親產下孩子,傳信給他,他來接走孩子,從此再不相見。念白滿周歲,他父親踐約而來,將其帶離魚化村。


念白回到人類社會,不知為何卻十分不適應,周身長滿魚鱗不說,情緒稍有激動就會變回魚身。他父親萬般無奈來到紫微堂求助,紫微堂當年的掌印人凈顏先生是念白父親的親堂叔,雖然已經是耄耋之年,仍破例將念白收歸自己門下,以符圖之力壓制其變化,使他能如平常孩子一般長大,而凈顏先生正是五師傅的授業恩師。


念白三歲,其父結婚,對妻子謊稱兒子是與之前女友所生,其妻性格溫良將念白視如己出,兩人婚後一年生下一個女兒,起名余念彤。


念白非常喜愛這個妹妹,自小便處處維護照顧她,而念彤對哥哥也十分依賴,兄妹之情甚篤,待到了念白十八歲那年,他父母在一次徒步旅行中出了意外,雙雙失蹤。念白自那時起便擔起父母職責,獨自撫育小妹,兄妹兩個相依為命。


不久,凈顏先生以百歲高齡辭世,當時念白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世,因為對自己的出生之地生出嚮往之心,又自覺學藝有成,有一個月便沒有聽從師傅的囑咐對自己施用符圖,待二十二日這天,他忽然覺得出奇地煩躁不安,就如同有人指引般徑自來到魚化山,找到了構樹林中隱匿的村落。


他在村落中遇到獨自居住的重紋,得知因數年前一場奇異的傳染病,魚化村的村民已經盡數亡故,而重紋因為當時身在村外得以倖免,兩人暢談心事之後,均覺投契,兼之同宗同源令二人頗為相惜,便結為好友。


念白自此經常邀約重紋出山與自己相聚,也大方將自己的妹妹念彤介紹給重紋認識,重紋與念彤也十分投緣。後來重紋每月都下山來念白家中小住,三人經常結伴出遊,一來二去,念彤竟然與重紋互生情愫。兩人將消息告訴念白時,原以為念白會喜出望外,誰料想念白當場翻臉,勃然大怒,竟動用符圖術將重紋驅逐,又咬牙切齒地咒罵重紋並警告他如果再敢意圖對念彤不軌,便將他打得再也無法化為人身。


念白的反應大出重紋意料之外,他心中憤懣,這才知道念白從來都以他自己的身世為恥,也並未真拿自己當做親人。他回到魚化村本想自此再不現身,誰知幾日後念彤悄悄前來,當面向他表明心跡,重紋也毫不隱瞞地講述了自己的身份,念彤大驚之後卻並無半點嫌棄。這讓重紋大為感動,眼前這個秀美善良的女孩兒給了他這幽暗世間僅有的溫暖,那晚兩人一時情熱,便做了夫妻之事。


次日,余念白追尋而來,見此情景十分震怒,他心疼妹妹,便將滿腔怒火都發到了重紋的身上,重紋因著念彤的關係,一直退讓並不還手,被打成重傷。


那日之後,余念白帶著念彤回家,寸步不離地看管,日日勸導,無奈念彤十分執拗,一心認定重紋,對哥哥的話完全聽不進去,兩兄妹就這樣僵持月余,念彤忽然發現自己身懷有孕。


這本是念白在夜深人靜午夜夢回時都不敢拷問自己的懊悔,是他甘願這一生都被禁錮的隱痛,忽然間就這麼被自己最恨的人朗朗道來,那種巨大的衝擊令他在一瞬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意識一陣陣開始模糊,腦海中一幀幀地閃回著妹妹從小到大的樣子。


「你總會保護我的是不是?」六歲的念彤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一直都會吧?」


「哥哥是我最好的朋友。」十歲的念彤一邊咬著雪糕一邊笑。


「我不會離開咱們家的,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十四歲的念彤神情鄭重。


「你為什麼總不讓我和別人交往?」十六的念彤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我不要你管我的事。」十八歲的念彤憤怒地大叫。


「你答應我放過他,你答應我。」二十歲的念白神情虛弱滿眼的祈求。


錐心刺骨的痛楚一浪浪襲來,余念白幾乎站立不穩,身上冒出層層冷汗。


重紋注視著他的表情,神情亢奮地一步步地走近余念白,聲音裡帶著極大的蠱惑:「不要剋制了。」他伸出自己如青蛙般長著蹼的手,指著被嚇得渾身顫抖面無人色的阿恆道,「去啊!今天是洄遲日,快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啊!你不是人,你就應當遵從你的本性。」


望著渾身顫抖楚楚可憐的阿恆,余念白拼盡全力地剋制自己想要撲過去的衝動,但是他的眼睛卻越來越紅,雙腳雙手變得奇癢難忍,他忍不住踢掉鞋子,發現雙腳已經遍布細密的鱗片,而且鱗片層層上長,已經快要過了膝蓋。他回頭望著阿恆,雙眼通紅地大吼:「跑,快跑。」一聲驚醒夢中人,阿恆一時間神魂歸位,忙不迭地爬起身。


狼牙血蛭


重紋雙眉微挑,雙手用力拍在水中,再揚起手時,一大塊濕泥向著正在奔跑的阿恆拋了去,那些濕泥詭異地在空中一瞬間分裂成數十個細長的泥條,盡數甩在阿恆的身上。奔跑中的阿恆忽然發出駭人的尖叫聲,停下腳步快速地在自己身上拍打著,神情極為痛楚,也就片刻她緩緩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而甩在她身上的泥條,卻迅速膨脹,在她周身上下蠕動,個個都有拇指粗細,散發著黑紅色的光亮,大口張開露出雪白尖厲的獠牙。


重紋見阿恆倒地,得意地笑起來:「余念白,別再猶豫了,我這些狼牙血蛭年前就已經把魚化山裡的魚啊鳥啊都吃了個乾淨,我只要一加驅動,它們根本就停不下嘴。你要是再不過去做你該做的事,轉眼之間,這姑娘就被吃得只剩下一具枯骨。」


余念白的忍耐此時也已到了極限,眼見阿恆不支倒地,忽然間發出一聲低吼,一雙眼變得通紅,他恨恨地看了重紋一眼,咬咬牙一頭撞向溪邊的石頭,一聲悶哼之後,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重紋微微愣怔,忽然失笑:「你被符圖壓得跌智商了嗎?」片刻之後他收起笑容,惡狠狠地望著倒地不起的余念白厲聲道,「你就這麼看不起你的出身,你當年非要殺死我與念彤的孩子,就是因為這個,你覺得我們是怪物,不應當存活在這個世上,我偏要看看如果是有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一樣會毫不猶豫地將胎兒打下來。」他俯下身正要拖拽余念白。


忽然一個凜冽的聲音傳來···(原標題:風水師報君知系列之童子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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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貓咪被主人遺棄在雪地,身子被凍成冰雕,幸好遇到了他才挽回一命!
滿山頭都是被遺棄的小黃雞,可是卻無人敢帶回家去
這個女孩因沒有手腳被父母遺棄,但現在的生活卻令人羨慕
女子撿到一隻折耳貓,竟絲毫沒有反抗,得知被遺棄的原因讓人心塞
狗狗主人坐牢被遺棄在路邊,還好遇到了好心人幫它找到家
這個女孩一出生就沒有手腳被父母遺棄,但現在的生活卻令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