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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親弟弟碎屍後拋屍荒野,幾天後弟弟的心臟竟出現在冰箱里

她將親弟弟碎屍後拋屍荒野,幾天後弟弟的心臟竟出現在冰箱里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蘇禪 | 禁止轉載


夜色迷離。

潛伏在高樓大廈間一條幽深的胡同里,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女生,正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用自己的羽絨服蒙在一個流浪兒臉上,一點點扼殺流浪兒的掙扎和哀求。


月亮總是冷冷地懸掛在高空,對城市冷眼旁觀。看著它的浮躁,看著它的沉淪,以及它奔向崩毀的路上一個個零星的罪惡和個體的死亡。


現在,月亮就歪斜著臉,看著那小女生對流浪兒的扼殺,它不動聲色,但是它的臉今夜愈顯蒼白。


終於,流浪兒的腿不再蹬彈了。他咽下了自己人生的最後一口氣。

小女生把自己的羽絨服包裹在流浪兒身上,背起他的屍體,穿出胡同,穿過喧囂,就像一個疼愛的姐姐背著熟睡的弟弟一樣,走向了城市的寂靜處。


1.你死了我該怎麼活


林彩燕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親手殺死弟弟,而且是在他離家流浪了一個月,自己剛剛找到他的時候。


爸爸媽媽死了很久了,是自己帶著弟弟靠著爸爸媽媽車禍留下的賠償金生活著。可是弟弟開始長大了,越來越不懂事,越來越叛逆了,甚至他才十二歲,就為了一個女生打壞了另一個男生的眼睛。


那次,當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林彩燕被弟弟的老師一頓奚落,被那個男生家長扇了一個耳光並拿出兩千多元,被那個猥瑣的警察以可以放過弟弟為理由摸了自己的手和……之後,她狠狠打了弟弟,打得他哭爹喊娘,打得他離家出走。

之後,林彩燕就從自己洗碗的小飯店裡請了假,每天每夜地尋找弟弟。她拿著尋人啟事滿世界貼、滿世界問,但是失望一波波衝擊在她柔弱的心上,她已經疲憊到要絕望。


終於在這個深夜,已經幾乎不抱希望,只是機械地行走著尋找的林彩燕一眼看到了街邊那個流浪乞討的髒兮兮的少年。她發瘋似的追過去,他於是發瘋似的逃,一追一趕,就來到了這個只有月亮看得到的小胡同。她追上了他,面對弟弟粗魯不堪的辱罵,疲憊絕望後的憤怒如火般爆發,她嚎哭著推倒了他,並,殺了他。


小小的房子里,燈光就像生活一樣暗淡。


林彩明躺在地上,他再不會犯錯再不會氣人了,可是他也再不會叫姐姐了。


空虛如洶湧的洪水,忽然決堤,林彩燕淚水奔涌,號啕大哭。

心頭一陣陣疼痛,她想到了小時候。


那個夜晚,媽媽抱著自己,看著熟睡的弟弟,輕輕嘆氣說:「燕兒啊,你一定要好好對弟弟,好好疼他。你知道為什麼媽媽要生弟弟嗎?是因為你啊。」


媽媽那天對她說,她六歲那年,突然暈倒過一次,醫院查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她就是醒不過來。後來,無奈的爸爸媽媽找到了一個看卜的老人,老人說,她先天缺魂,心間有損,長大後隨時可能會死,只有生一個同胞弟妹,在她長大發病的時候,為她移心續魂,才能讓她保命。


這是個冷血的說法,但是這個說法是為了救她的命。弟弟僅僅是爸爸媽媽對自己的愛的一種表達,而對於弟弟本身,爸爸媽媽的決定卻是何等殘忍?

爸爸媽媽生下了弟弟,全家都寵愛著弟弟,知道真相的林彩燕看著弟弟的被寵愛,卻似乎看著被餵養待宰殺的羔羊,似乎看著一個裝著人心的活容器,總感到愧疚的痛心。


所以,弟弟漸漸被驕縱成了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父母死了之後,林彩燕還是無法對弟弟多一些苛責,他繼續放縱與被放縱著,那似乎是冥冥中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屬於自己,所以才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儘可能多地體驗「做人」的感覺。


而現在,他的生命在還沒有該到被利用的時候,就搶先被自己終止了,他徹底成了一具屍體,他的僵硬似乎也同樣在說著林彩燕的必死無疑。


這就是死亡嗎?蒼白,僵硬,冰冷。林彩燕看著弟弟的屍體,悲痛之外忽然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弟弟死了,死亡像一個強硬的殼,禁錮了他所有的頑劣。沒有了弟弟,自己終究也會死亡,也許就在不遠之時,自己就會和此刻的弟弟一樣冰冷地躺在地上。


林彩燕顫抖了,她恐懼於這樣狀態的自己。


怎麼辦?


林彩燕無比恐懼地思索著,腦子裡混亂地跳出來一個駭人的念頭。


她顫抖得更厲害了,但她慢慢站起來,走進了廚房。


她拿出來了一把尖利的菜刀。


2.離不開的人是你


林彩燕又回到了小飯館,她開始早出晚歸,安心上班。看著她,誰也不會想到她家裡的冰箱里多了一顆血淋淋的人心、一堆冷而硬的屍塊,不知道她每天深夜都要離家,把弟弟屍體的一部分扔到野貓野狗出沒頻繁的郎琳街。


她對弟弟的愧疚與悲痛,已經在對死亡的恐懼之中,憑著「你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的存在就是為了延續我的生命,如果不是我的病,你連之前的十二年生命都不會獲得」這個自我安慰中,一點點被消解掉了。


白天,她越發沉默寡言,沒有人看出她青紅色的眼神里,隱藏著陰鬱的死亡之氣。


晚上,她在喧囂之外的黑暗裡潛行,一塊塊送走自己的弟弟,同樣神鬼不覺。


弟弟一點點地走了,就快要除了那顆心,就永遠地徹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我們的世界了。林彩燕的心麻木,似乎比冰箱里弟弟的心還要冷,還要硬了,但是突然一件事讓她的心被刺激到了,那刺激的滋味叫做恐懼。


那天,扔完了一塊弟弟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畢竟她也還只是個十八歲的孩子,精神和體力的雙重壓力,已經讓她疲憊不堪。


走進廚房,她打開冰箱檢查弟弟,忽然發現冰箱里裝弟弟的塑料袋還有四個。


她記得很清楚,今天自己扔完了一塊之後,冰箱里剩下的該是三塊才對啊?


林彩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她只是感到冰箱的冷瞬間鋪滿了自己的後背。


「一、二、三、四!」


林彩燕一塊塊仔細數了一次弟弟,加上心臟,確定是有四個塑料袋了。


林彩燕拿了一張紙,認認真真記下來——四。


那晚,躺在床上,林彩燕好久才睡著,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一條空曠的大街,夢到一群野貓野狗。大街上似乎有個看不見的目標,野貓野狗們都圍著那個目標聚集在一起,它們發出悲慘的低鳴聲,開始嘔吐。


它們吐出的是一灘灘的血,一塊塊的肉,但是那不是它們的血肉。那些碎肉掉在地上,慢慢匯聚到一起,匯聚成一個髒兮兮的小孩,小孩的左腿少了一塊肉,雙肩都不存在,胳膊似乎凌空飛著,他的胸口裂開一個傷口,黑洞洞的沒有心。


她沒有在夢裡看到自己,但是自己確實在夢裡,只是在畫面外,自己的眼睛就像是夢裡的鏡頭。那個髒兮兮的殘破的小孩兒聚集成人站起來之後,搖搖晃晃向著鏡頭走來,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說:「姐姐,還給我我的心,還給我我的心,還給我我的心,還給我我的心……」


林彩燕驚叫一聲醒了。


汗透重衣,她匆匆下了地,跑進廚房裡。


她仔細地檢查了冰箱里剩下的四塊弟弟——心,左肩,右肩,左腿上的一塊肉。


自己扔弟弟的時候絕對是隨機的,從來沒有刻意檢查,為什麼剩下的正好是自己噩夢裡弟弟身上缺失的部分?


林彩燕覺得這個夢鬼氣森森,她忍不住在冰箱前哆嗦起來。


看看外面,夜色依舊深沉。林彩燕咬咬牙,穿好衣服,顧不得不好掩藏攜帶,一股腦把剩餘的弟弟都拿上,匆匆離開了家門。


林彩燕很快又返回來了,她放下了弟弟的心。那是自己的命根,她還捨不得扔掉。


然後她拿著另外三塊弟弟,「義無反顧」地去了郎琳街。


郎琳街的貓狗似乎想不到今晚會有第二次得到美食的機會,圍著林彩燕流著涎水,眼睛裡發出貪婪的光,似乎打算連她一起吃掉。


林彩燕慌張地扔下弟弟,落荒而逃。


回到家裡,天幾乎都要亮了。


林彩燕衝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她還是要上班,她不能讓自己的生活出現任何不規律的地方,那樣她擔心有人會奇蹟般地想到她之所以打亂了一天的正常程序,是因為她在深夜裡拋屍。


洗完臉,她覺得腦子有些清亮了。


走出洗手間,她一眼看到茶几上放著一張蒼白的紙。


那是昨晚自己記下弟弟塊數的紙,林彩燕拿起來看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一個字——五。


她的心狂跳起來,三下兩下把紙撕了個粉碎。


然後她趕緊跑進廚房,打開冰箱——弟弟的心還在,盛心的塑料袋上面,壓著另外四個塑料袋。


林彩燕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3.笑啊笑啊笑


弟弟纏上了自己了。


活著的時候他躲避自己離家出走,死了,他卻又糾纏著不肯離開了。


林彩燕的腦袋嗡嗡地響著,她發狂般把弟弟所有照片都找出來鋪了一地。


滿屋子的弟弟在地面上躺著,或笑或不笑,眼睛裡無一例外都似乎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不管是穿著開襠褲的幼兒,還是一副痞子樣的少年。


「弟弟,弟弟!」捧著一張張照片,林彩燕哭泣著哀求,「你別來嚇唬姐姐了,姐姐也不是故意要捂死你的,是你把姐姐罵得太狠了啊!你放心,姐姐會留下你的心,移植到姐姐的身體里,那樣你就能和姐姐一起活著了!弟弟,求求你,安心去吧!」


說到最後一句,林彩燕陡然打了個哆嗦,說不下去了。


自己說要弟弟「安心地去」,可是弟弟已經沒有心了啊!他怎麼能「安心」呢?


難道就是因為不能「安心」,弟弟才一塊塊回來了的嗎?


再看看手裡的照片,竟然每一張都似乎開始笑起來,從豁牙的孩子,一點點到那個痞子氣的少年,全部都咧著嘴笑著,笑得陰險無比,笑得詭異陰森。似乎已經笑出了聲音來!


林彩燕再也忍不住了。她本來拿出弟弟的照片是想找一張放到鏡框里,掛在牆上燒一燒香火。可是現在她手裡的打火機點燃的卻只是弟弟的照片本身,所有的照片在客廳里燃燒起熊熊的火焰,最後歸於一捧焦灰。


最後,林彩燕失魂落魄地坐在滿地焦灰里,一把把抓住那些灰,胡亂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吃完那些灰,林彩燕感到一陣陣暈眩,她迷迷糊糊走進卧室趴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黑夜。


時間如此之快嗎?林彩燕覺得自己的時間裡也充滿了鬼氣了。


她迷迷糊糊地下了地,來到了廚房。


打開冰箱,五袋弟弟安安靜靜躺在裡面,林彩燕又一次性都拿出來,這次她決定把弟弟的心也一併扔到郎琳街,讓弟弟「安心」。


時間還不是太晚,林彩燕把五塊弟弟放到一個大蛇皮袋裡,出去了,她發現老舊的小區里,老頭老太太一堆堆圍坐著,自己想走出去,無論如何不能全部躲開。


她只能硬著頭皮走,走過一堆老頭老太的時候,他們果然攔住了她。


「燕子啊,你弟弟小明找到了嗎?」慈祥的李大媽攔在她的面前問。


「沒呢。」林彩燕裝作很忙的樣子,繞過她去想趕緊走。


老太太卻橫移一步繼續攔著她。


「哎,這孩子真是不叫你省心啊!真是個沒心的孩子!」


林彩燕渾身不由一冷:「沒心?」


現在的弟弟的確是「沒心」的啊!所以他才不能安心,所以他才會回來!


林彩燕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老太太的眼睛,老太太也看著她的眼睛,眼神很幽深,深不見底。林彩燕趕緊驅散了自己腦子裡的胡思亂想,避開了老太太的目光,繞過她急切地想離開。


李大娘卻一把抓住了她手裡的袋子,「你這裡拎著的是什麼啊?是不是飯店的肉菜啊?」


她說著竟然就要扒開林彩燕的袋子看看,林彩燕本能般地一把把她推開,也不顧老太太摔了一個跟斗,也不顧那些老人哄然而起追著自己的背影大罵,倉皇地逃竄了。


4.貓狗有靈


郎琳街是一條老街,因為要改建,所以周圍的住戶和商鋪大多都已搬遷,甚至連路燈都已經停止了供電,所以夜晚的郎琳街是寂靜黑暗沒有人蹤的,也正因為如此,這裡成了野貓野狗聚集的地方。


林彩燕走上了郎琳街,今晚,月亮躲到了雲層後面不肯出來了。她看到黑暗裡,一對對閃著光芒的浮燈穿梭遊走著,那是野貓野狗們的眼睛。


似乎聞到了林彩燕出現的味道,一陣錯亂的低鳴聲過後,那些浮燈迅速地向著林彩燕的方向靠攏過來。


看著那些野貓野狗眼睛裡綠色的光芒,林彩燕感到它們似乎不是無助的被拋棄的動物,而是一個個食人的四腳鬼,她不知道吃光了弟弟之後它們是不是會也吃了自己。恐懼讓她渾身發抖,趁著它們還沒靠近,她拿出弟弟,遠遠地用力拋了過去。


那些野貓野狗立刻廝打爭奪起來,郎琳街喧囂了。


林彩燕顧不得看,她轉身想跑,但是她忽然看到那許多因為爭搶而愈發顯得發綠了的眼睛裡,忽然有一對脫離了群體,盯上了自己。


那也一樣是貓狗的眼睛,但是帶著冷冰冰的、人類才會有的眼神。


林彩燕剛剛產生了看著自己的是人類的眼睛的想法,那雙眼睛就向著她靠近了過來。


看起來那必然是一條狗。一條狗放棄爭奪到嘴的美食,向著林彩燕目標明確地走了過來。


林彩燕竟然忘記了逃走。


很快,那條狗已經到了林彩燕的面前。林彩燕看清了,那不過是一條髒兮兮的賴皮土狗,它要幹什麼?


「姐姐。」林彩燕再也沒有想到,那條土狗到了自己面前,竟然開口這麼叫了自己一聲!


林彩燕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她剩下的只有顫抖了。


「姐姐,」那條狗的嘴動了動,確定是它在說話沒錯了,「姐姐,你為什麼把我的心也帶出來了呢?」


「你……你是小明?」林彩燕聽到一個聲音說,她不確定是自己在說話。


「是的姐姐,你捂死了我,我被這些貓狗吃了,每一個貓狗就都成了我。」狗說。


「小明!」林彩燕聽到那個驚恐的聲音說,「姐姐不是要捂死你啊!是你把姐姐罵得受不了了,姐姐一時衝動……小明,你原諒姐姐吧!」


「姐姐,我沒有怪你啊。我知道,我本來就是你的心和你的命的容器,我活著就是為了為你死。可是姐姐,我的心還沒有被利用,你就捂死了我,這樣不是浪費了我的心了嗎?」狗說。


「不是這樣的,不是……」林彩燕聽到那個聲音似乎無力狡辯了,只能蒼白地試圖掩蓋擺在光天化日下的真相。


「姐姐,雖然你捂死了我,但是我不能讓你死,你死了,我生下來的意義就沒有了。貓狗吃了我,我讓它們吐出來,你把我帶回家,用模子塑成人形,用我繼續保存我的心吧。姐姐,你要看仔細了,不要把我的任何一部分落下啊。」狗最後這麼說。


然後,狗回過頭沖著仍然在撕搶的那些野貓野狗叫了三聲:「汪!汪!汪!」那些野貓野狗似乎得到了指令,忽然停止了撕搶,「呼啦啦」都聚攏了過來。它們綠色的、閃爍著貪婪和兇殘的目光包圍了林彩燕,卻一個個都紋絲不動,靜默無聲。


土狗把目光又轉回來林彩燕的臉上。


然後,它低下頭,低聲嗚咽著,吐出來了一塊肉。


再然後,那所有的貓貓狗狗都低下了頭頭,嗚咽著,紛紛開始吐出肉。


郎琳街成了一個變態般的地獄,貓狗們的嗚咽聲詭異地交織著,撕扯著人的勇氣。它們吐出來的肉所發出的腐臭和血腥味,直接俘虜了人的靈魂。


林彩燕再也受不了了,她蹲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面,似乎她也變成了一條狗。她悲哭著,開始吐出刮擦食道的苦水。


身邊的嗚咽聲停止了,她勉強抬起頭看看,身邊的貓貓狗狗不知道什麼時候退散了,正在遠處繼續撕搶著弟弟的肉,似乎從來沒有來到自己身邊嗚咽和嘔吐。


林彩燕驚慌地看了看自己周圍,地面上也沒有一塊塊腐爛的被貓狗吐出來的肉。剛剛只是自己做了個醒著的夢嗎?


林彩燕顧不得多想,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郎琳街。


5.你別回來


林彩燕逃回了家裡,抵著門癱坐在了地上。


房間里如郎琳街一樣的黑暗讓她受不了,她又掙扎著起來按亮了燈。


燈光亮起,白色的房間里,她看到茶几上放著一張白色的紙。


乾淨空白的紙上,似乎於中心寫著一個字。


林彩燕的心提著,慢慢走過去,拿起了那張紙。


紙上,果然是那個她最怕看到的數字:六。


紙明明被自己撕碎了,但是它復活了,而且催命一樣把數字從四一直走到了六。接下來,就會是七、八、九、十……它在預告,弟弟終究會完整回來!


林彩燕絕望地走進廚房,冰箱里,冷凍著六個塑料袋。


弟弟已經鐵打般現實地纏上了自己,林彩燕無法知道自己的精神還能不能堅持,也許不等到弟弟完整地回來,自己就先神經斷裂而死了。


她挖空心思想著對策,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斷定自己先天缺魂,心間有損的看卜老人!


正是那個老人斷言自己的人生,才造就了弟弟的出生。他是可以通鬼魅、祛邪祟的,自己應該找到他,他一定可以幫助自己。


林彩燕還依稀記得十歲那年,媽媽曾帶著自己一起去看過那個老人,老人也住在這個小城裡。


她抱著頭想著,很久之後她跑進卧室,抽屜里,她找到了一枚小鏡子,拆開來,鏡子後面的薄紙殼裡掉落出來一張小小的紙片,拿起來,她看到了一個屬於這個城市的地址。


林彩燕拿著紙片顫抖著,她不知道當老人聽到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弟弟的時候是會選擇幫助自己,還是選擇報警。她遲疑了,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不敢於把自己殺人的事兒暴露出去。


接下來,似乎是為了給她增加定下決心的動力,白紙開始天天出現,乾淨清爽地寫下:七、八、九、十……


冰箱里的塑料袋越來越多,疲憊的林彩燕睡著之後,似乎總能聽到房子里踢踢踏踏不停有行走的聲音。遙遠的郎琳街,野貓野狗的嗚咽隔空傳來,刺進她的睡夢裡,那是它們嘔吐的聲音。


終於,當冰箱門已經開始關不嚴的時候,林彩燕的堅持到了臨界點,她失魂落魄地出門,在老舊的小區里那些閑的無聊的老頭老太太的指指點點中離開了小區,奔著手裡掐著的紙片上寫著的地址而去。


還好,那個老人還在,還沒死。


林彩燕告訴他自己是林彩燕的時候,他還記得她。


「你弟弟也有十二歲了吧?」老人渾濁的眼睛看著林彩燕,問的時候顯得很陰森。


林彩燕僵硬地點了點頭。


「你來找我,是因為你的缺魂病發作了嗎?」老人問。


林彩燕的心狂跳著,此刻的她已經很虛弱,自己心跳的幅度似乎都要能把她推倒了。


「不是,」她搖了搖頭,咬咬牙,「我把他殺死了!」


「什麼?」


「他太壞了,不聽話,打我罵我,我一衝動就失手殺死了他!」林彩燕哭著說出自己設計好的哀求,「我還小,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我害怕了,只好把他分屍扔掉了,可是他纏上了我,他的屍體自己一塊塊地走回來了,他要帶我走!爺爺,你幫幫我吧!」


老人沉默了,好半天,他嘆了一口氣說:「你糊塗啊丫頭。你不知道你弟弟是為你養心的嗎?他的心本就是你的心。你殺死他,他的心也系在你的身上,當然要回來找你。要想安生,只有提前換心,把他的心換到你的身上,心歸了位,他也就沒有存在的可能了。」


「我該怎麼做?」林彩燕想不到老人竟然這麼痛快給出了解救自己的辦法,她喜出望外,急切地問。


「我說了,換心。把你弟弟的心放到你的胸口裡。」老人說完,閉上了眼睛。


林彩燕知道再問也沒有用了,她咬咬牙,對著眯著眼睛的老人鞠了個躬,小心地離開了老人家。


「弟弟,原諒姐姐,你不要再回來了。」林彩燕默默地在心裡說。


6.容器之死亡


林彩燕回到了家裡。


此刻,她忽然覺得有些慶幸——弟弟的心被弟弟自己送回來了。


如果心被狗吃掉之後回不來,自己此刻就徹底沒有希望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上醫院,那裡是不會給予自己老人一樣的理解和幫助的。換心這件事,自己只能靠自己了。


冰箱門被擠得敞開著,林彩燕喘息著,翻找出來了那顆心。心已冰冷,不知道是不是還能活在自己的身體里。


管不了那麼多了。林彩燕找出了那把切割了弟弟的刀,這一次,她要切割的是自己了。


林彩燕最後的記憶是自己躺在客廳的地板上,眼前是漸漸濃厚起來的黑,耳邊交織著弟弟的叫罵聲,貓狗的嗚咽聲,自己的血流出體外的聲音,以及未知之處未知之人的喋喋怪笑聲,那似乎是死神的笑聲……


最後,一切都黑了,都靜了。黑暗裡,林彩燕看到弟弟彩明走過來,蹲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用自己那件捂死過弟弟的羽絨服。


林彩燕死了,死後第七天才被人發現。


驗屍的結果顯示,她屬於自殺。在她的家裡,冰箱里警察找到了幾塊屬於人的屍體碎塊,經檢驗竟然是和林彩燕一樣的DNA……那竟然是林彩燕自己報警說找不到了的弟弟林彩明的屍體碎塊。


警察還從小區里的老人口中了解到,林彩燕最近很反常,經常在夜裡拎著蛇皮袋出去,開始的時候是空手回來,後來幾天卻總是拎出去很沉的蛇皮袋,又拎回來同樣很沉的蛇皮袋。有一天李大娘試圖看看她拎著的是什麼,卻被她粗暴無禮地推了一個跟斗。


警察還從林彩燕的屍體旁邊找到了一張紙片,上面有一個地址一個姓名。調查之後,發現地址屬於一處早就被拆遷了的舊區,姓名屬於一個死了七八年的神棍。


繼續調查,警察發現了林彩燕拎著蛇皮袋出去的時候,目的地是郎琳街。不知道為什麼,郎琳街的野貓野狗最近都發了瘋,據檢察,它們全部被檢測出一種未知的病毒。那病毒,同樣也在林彩燕的羽絨服上檢驗到了。


警察給出的結論是:林彩燕殺死了自己的弟弟,並分屍扔到郎琳街,郎琳街的野貓野狗吃了她弟弟的屍體,產生了一種特殊的病毒,並傳染給了林彩燕,加上對親手殺死弟弟這件事的恐懼和愧悔,導致林彩燕精神產生了錯亂,她自己寫的好幾張帶著數字的、據推測是對應她拎回來的屍塊的白紙就是證明。


於是最後幾天她拎著弟弟的屍體出去,同樣又拎了回來。弟弟的屍塊很多被貓狗吃了,為了湊數,她還殺死了幾條狗,並拎回來了狗肉,挖出來一顆狗心。最後,她徹底瘋了,於是剖開胸膛自殺了。她摘除了自己的心,放進去的是那顆被她拎回來的,冰冷的狗心。


林彩燕看到的經歷過的事,她自己死了,她已經無法對人說,說了也是死無對證。事情總之就那麼了結了。到底真相什麼樣,讓我說,我也說不清。(原標題: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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