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經濟學」？它可以回答英國公投的本質問題

今天最熱鬧的事情就是，英國脫歐公投結果「不出意外」落定，「脫歐派」勝出，英國將脫離歐盟，關於這件事的具體消息，今天八妹在微信文章的第二條里已經提到了，這裡就不多說了，我們來看看下面這篇文章用「達爾文經濟學」來回答英國公投的本質問題，有點意思。

文：鄧元傑

公投的結果其實對本文並不重要。但我就想說：這是一項十分愚蠢的行為。這是因為：絕大多數人只能看到當下，屁股決定腦袋。讓一大群只顧眼前利益、屁股決定腦袋的人投票決定一件大事，以人頭數取勝，本身就很滑稽。

按雙方的人頭數決定大事，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比如各種民調顯示，支持英國留歐的以移民、年輕人、以及跨國公司的中高級職員為主。他們認為，英國留歐對自己的好處更大；而反對留歐的以有嚴重本土文化情結的人為主，他們往往是上了年紀的、土生土長的英國人，非常希望保留英國白人文化，而不讓千百年形成的文化被移民快速改變。

如果說前者主要是顧的是眼前利益，後者難道顧的就不是眼前利益？甚至對於前者來說，他們認為留歐才符合英國的長遠利益。而對後者來說，英國文化保持「不變」或許是「長遠利益」。但歸根結底，還是「眼前利益」，因為他們習慣了這個，認為這個「好」。但是英國文化真的比外來文化好嗎？誰能說得清？英國過去一百年落後於美國，甚至落後於德國和日本，誰敢說英國文化是最優秀的？伊斯蘭教橫跨歐亞非，現在的人數已經是世界第一了，誰敢說伊斯蘭文化不優秀？不優秀能向世界各方滲透嗎？能讓這麼多人皈依嗎？所以這是個爭論不清的問題。往大了說，沒有對錯，沒有優劣。既然如此，要保留原有文化、不希望被移民困擾的留歐派，就是不思進取、不圖改變之人，他們顧的仍然是眼前利益。

讓人頭數決定大政，這是民主制度的短視。即使這次「本土派」取勝，以後英國的傳統文化，也必將葬送在這種制度中。因為「外來派」能生孩子，以後再舉行選舉，「外來派」遲早會戰勝「本土派」。你不是民主嗎？不是人頭數決定嗎？我外來派的人多了，以後你就得聽我的，呵呵。

當然，英國文化（乃至歐洲文化）被外來文化（比如伊斯蘭文化）嚴重侵蝕甚至埋葬，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我無法評判。我只是覺得在這種大事上，搞人頭數投票很滑稽。

寫到這裡，可能會有人說，你是支持一小撮人決策了？呵呵，我傾向於此，但也有各種限制條件，這裡不展開了。歸根結底，這是個無解的問題。因為少數人決定絕大多數人的命運，可能特別好，但也可能特別壞。所以決策程序沒有絕對的優劣，大多數人決策，從統計結果來看，大多數決策都不優秀（所以美國的政策有很多臭棋），但也壞不到哪兒去。

讀到這裡，可能有讀者已經不耐煩了：你丫還沒提達爾文經濟學呢！再說，英國公投和達爾文經濟學有什麼關係？

好吧，先說達爾文經濟學。

達爾文經濟學

「達爾文經濟學」是美國康奈爾大學教授羅伯特 ? H ? 弗蘭克提出的，按照他的說法，這是和傳統的、流行了兩百多年的「亞當 ? 斯密經濟學」完全不一樣的經濟學。傳統經濟學強調「看不見的手」，也就是說在市場經濟下，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利益而奮鬥，但客觀結果卻是讓整個社會更加進步了。這是西方經濟學的基石之一。

真的是這樣嗎？弗蘭克指出，錯！生物最深層的本性是希望自己的基因能繁衍下去，雖然每個個體的奮鬥，在很多情況下有利於整個種群，但自然界中卻存在相當多的例子：個體的選擇有利於自己，但卻不利於整個種族；人類社會也有很多例子：個體的選擇有利於自己，但卻不利於這個社會的大多數人。

作者甚至專門寫了本書 ----《達爾文經濟學》，詳細解釋他的觀點。

實際上，這本書我感覺寫得比較糟糕。因為達爾文的觀點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自然界是相當殘酷的，所以「達爾文經濟學」也應該比較「殘酷」才對，至少應該舉一些極為殘酷的例子，讓人充分認識到這是一門嚴肅的學科。但是美國是強調「政治正確」的，作者也不敢針對不同的人群，舉各種殘酷實例，所以很多例子在我看來很「溫柔」，作者的很多話，都淺嘗輒止。我相信作者想了很多，但他可能不敢說。而且這本書寫得也比較啰嗦。

但是結合英國公投，我倒很想說幾句。還是先多費點筆墨，讓大家看看「達爾文經濟學」的特點吧。

作者舉了幾個個體的選擇不利於種族繁衍的例子。拿孔雀來說，雄孔雀長那麼漂亮的羽毛，在自然界中是很難生存的，因為羽毛越漂亮，就越容易被天敵發現。但是雌孔雀偏偏喜歡有漂亮羽毛的雄孔雀。所以在自然選擇中，雄孔雀的羽毛越來越漂亮，但生存環境卻越來越兇險。當大多數雄孔雀都被捕食之後，雌孔雀如何尋找配偶呢？整個孔雀物種，又該如何長久繁衍呢？

但是雌孔雀不管那麼多，它就是喜歡漂亮的雄孔雀！因為在雌孔雀看來，雄孔雀能有一身漂亮的羽毛，說明它沒有寄生蟲，體質好，進而說明基因好。生物都想找「基因好」的配偶繁衍後代。所以對於雌孔雀來說，辨別對方基因好壞的最重要因素，就是看對方有沒有一身漂亮的羽毛。

為了生存，雄孔雀能不能有一身「丑」羽毛呢？可以啊，但這樣的孔雀難以找到配偶，它們的基因也流傳不下去。所以在一代代的求偶大戰中，漂亮的雄孔雀取勝，也就能把自己的基因流傳下去，雄孔雀也就越來越漂亮了。但是，孔雀種族始終長不大，而且在自然界中的地位越發兇險了。

人類社會，這種例子就更多了。我就舉一個我國的例子吧。為了賺錢，有些工廠把劇毒物質排放到地下，永久地污染地下水。華北平原這種工廠多得是。對於這些企業主來說，他是賺錢了，但我們的子孫後代，將生活在日益惡劣的環境中。所以我們這個社會有這麼多隻顧自己利益的人，長久來看，我們民族的生存環境，反而越來越惡劣，不利於民族的長久繁衍。

舉這個例子，真讓我心痛。

但是，這就是「達爾文經濟學」反擊「斯密經濟學」的重要例子。斯密不是認為在市場經濟下，每個人都追求自己的幸福，會有利於整個社會嗎？弗蘭克教授說了：錯！在當代社會下，我們要重新思考經濟學！完全的市場經濟是行不通的！要有政府，要建立合理的制度，要想出各種新的方法和措施，嚴懲那些只顧個人利益、而嚴重損害群體、長遠利益的人！

弗蘭克教授的「達爾文經濟學」的主要內容就這些，是不是很簡單？和斯密經濟學完全沒法比？那當然，雖然他在書中說「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勝者通吃」、「消費攀比」，並把這些都強行歸於「達爾文經濟學」的範疇（這本身就值得商榷），但還是無法掩飾這個「學科」的單薄，更何況他為了「政治正確」，經常欲言又止呢。所以，如果把「達爾文經濟學」真的當成一門學科的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用達爾文的眼光看英國脫歐公投

達爾文提出進化論之後，種族主義、生存空間這些概念開始在人類社會泛濫，並在希特勒時代達到高潮。現在，基於「政治正確」，很多人不敢強調人類社會的鬥爭性、人與人的鬥爭性了。但我在想，假如達爾文在世，他如何看待這場英國公投呢？要知道他可是英國人啊。

達爾文認為，世界在不停地變化，因此物種也始終在變化，能生存和繁衍的必然是適合生存條件的物種。物種之間，物種內部，各個亞物種，都在不斷地進行生存鬥爭。物種擴大的自身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要生殖過剩！因為生存空間總是有限的，一般來說，一個生殖過剩的物種，肯定會戰勝那些生殖不足的物種。

假如文化是不變的，如果傳統的、信奉基督教的英國人平均只生兩個孩子，而外來人群（比如伊斯蘭教徒，或者黑人）平均生四個乃至七八個孩子。那麼頂多只需要幾代人，後者的數量將超過、甚至遠遠多於前者。這是威力巨大的幾何級數。

所以，這次英國公投的「脫歐派」取勝，但如果其他條件不變的話，英國本土的「外來人」拚命繁衍，英國文化也必然會改變，可能連一百年都不需要。

既然如此，從長遠來看，這次公投又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公投只是短期措施。長期來看，把自己的基因傳下去，是生物最根本、最深層的生存目的。如何保證自己的種群能長久繁衍下去，同化、吸收別的民族和文化，而不是被別的民族所同化，甚至壓制和消滅，才是根本問題。這根本不是一次公投能解決的。

想到這裡，大概達爾文會無奈地聳聳肩，攤開手，看著我們吧。

從文化和基因角度來看，達爾文是絕不反對吸收、變化的。但是從人類競爭的角度來看，他當然希望傳統的英國人能取勝，以傳統的英國人和英國文化為主導，去吸收別的民族和文化，這也是基因決定的。因此，傳統的英國人一定要主動改變自己，要主動學習別的民族的文化中的優點。同時，為了在基因大戰中取得長久的優勢，在文明社會下，只能採取文明手段，那就是：如果不能比對方生的多，也至少要和對方生的一樣多！

假如每個本土英國女人一胎七八個，英國還缺勞動力嗎？還需要大量引進外族人口，擔心外來文化快速改變自己嗎？

所有這些擔心，都會煙消雲散！如果情況真是這樣，英國脫不脫歐，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筆者推測，如果達爾文今天還活著，一定會看著他那近親結婚的表姐老婆埃瑪，深情地說：

「老婆，我很想讓我的基因流傳下去，我們也生了十個孩子。但由於是近親結婚，所以孩子質量不高。不過絕大多數英國人並不是這樣，現在英國要公投決定是否脫歐，目的是盡量保留本土文化和人口。在我看來這是極其表面的行為。要想讓盎格魯 ? 撒克遜人，以及英國文化發揚光大，最本質的做法只有一個：多生孩子。」

達爾文點上一根雪茄，他的目光越過埃瑪的頭頂，看著深藍的天空，繼續說道：「遙遠的東方有一位偉人，叫毛澤東。他說『人多力量大『，『人不但有一張嘴，還有一雙手，可以創造世界。』他鼓勵中國女人多生，並給生10個以上子女的女人以「光榮媽媽」的稱號。你那時要是在中國，肯定就是光榮媽媽了。」

「可是，地球就這麼大，我們人類要是都生這麼多，地球怎麼受得了？到頭來大家不還是挨餓嗎？」艾瑪忽閃著一雙藍眼睛，認真地問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達爾文抽了口雪茄，繼續說道：「但是物種就是這樣，你不佔生存空間，別人佔了，以後也不會說你的好，而是會認為你這個物種很軟弱。看看美洲的印第安人，不是幾乎快被白人消滅光了嗎？現在白人會把美洲讓給印第安人嗎？不可能，文明社會也不可能讓！這是生存競爭，殘酷的生存競爭！在文明時代，不要被那些表面上很漂亮的口號迷惑了。現在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不生孩子，寄希望於脫歐公投，簡直可笑之極。」

艾瑪還是不依不饒：「要是大家都這麼生下去，最後地球上幾百億人，萬一……」說到這裡，艾瑪的眼神暗淡下來。

「萬一什麼？」達爾文敲了敲雪茄，說道：「生存競爭是很殘酷的。萬一到那一步，也要看誰的人多，誰占的地方大。我當然希望全人類能和平共處，甚至相互融合，共同發展。但是現代經濟已經極大改善了人的生存環境，只要相生，你生多少都可以。在所有民族的生育速度大不相同的情況下，文化的融合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必然存在越來越嚴重的衝突，整個人類社會本質上還是叢林法則。一個只顧賺錢而不生孩子、少生孩子的民族，長遠來看被淘汰是必然的。」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萬能的上帝會解決一切的。」艾瑪說道，語氣已經有點冷漠了。

「有什麼關係？」達爾文顯然有點憤怒了。「你信基督，但我搞出了進化論之後就認為上帝不存在了！人既有個體性，又有社會性，人不僅要為自己，也要為民族考慮。你知道四大文明古國，只有中國的文化延續下來了嗎？他們為什麼能延續？因為雖然漢族經常被外族統治和屠殺，但是漢族人特別能生。他們在人口數量上，最終總能大大超過外族，同化、融合外族，所以中國文化延續下來了。漢族文化也不是呆板、一成不變的，而是吸收了很多其他民族的文化，一直發展到今天。你看中國人多聰明，GDP已經是世界第二了。這，就是人的力量！」

「基因的力量。」弗蘭克教授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看著一臉驚愕的達爾文，補充道：「現代經濟學和社會學，對人的生物性本質考慮得遠遠不夠。我認為您的思想，應該成為經濟學的重要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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