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ACG撞上藝術，就成了村上隆

本文節選自《知日?現代霓虹藝術力》特集

在當代日本出名的幾位村上「大家」之中，村上隆可以說是最具爭議性與話題性的一位。

儘管其作品《727》成為了日本拍賣價最高的現代藝術，他本人卻一直被人們詬病不算真正的「藝術家」；他將動漫融入藝術，在西方世界掀起的日本「宅」文化熱潮，在日本既不受二次元死宅們接受，也不被純粹美術界的學者們承認……

今天，這個就連要在凡爾賽宮開個人展，都被前皇室後裔向法庭申請拒絕的男人帶著作品重回日本，日本藝術界註定又將風起雲湧。

村上隆和他的現代藝術

自幼熱愛動漫的村上隆，原本立志成為動漫人，但經歷了些許挫折之後還是選擇專修日本畫，高中畢業之後連續考了2年大學，於1986年畢業於東京藝術大學美術專業日本畫學科，1988年取得碩士學位，碩士畢業時並沒有得到首席而是次位優秀獎，年少輕狂的他放棄了成為專業日本畫家的機會，於1991年舉行了個展《TAKASHI，TAMIYA》，並作為現代藝術家出道。

《Mr.DOB》

村上隆的藝術理念，按照他自己的話說就是「超扁平風格」。1996年，他以作品《Mr DOB》，發表了《超扁平宣言》。「將來的社會、風俗、藝術、文化，都會像日本一樣，都變得極度平面（two-dimensional）……今天，日本電玩和卡通動畫最能表現這種特質，而這些又在世界文化中具有強大的力量。」

《太陽花系列》

村上隆將自己自幼喜歡的漫畫、動畫和遊戲與藝術相結合，所創造的作品都有濃郁的動畫色彩。他會用鮮艷大膽的色塊去表現波普文化，然而精神內容卻是來自佛教或禪宗，用或可愛或誇張的形象來表現日本的文化內涵和成人世界的主題。「這並非只是極端的平面，而是超越了平面的平面。」

《太陽花變種系列》

村上的創作靈感深受動畫導演庵野秀明及金田伊功、板野一郎的影響；畫風則受以鳥獸花木屏風聞名的伊藤若沖等日本畫大師的影響。這些都可以看作是村上「超扁平」理念的原點。

而他也通過這個理念，在歐美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2005年，村上隆在紐約日本協會舉行的個展《小男孩：日本爆發的次文化藝術》，展會名取自投向廣島的第一枚原子彈「小男孩」，此標題巧妙地利用了人們對戰爭的錯位理解，表達了戰後日本藝術的「毀滅」與「重生」。此次策展在美國取得了很大的反響，使得村上一舉成為世界炙手可熱的當代藝術家。

時隔14年重返日本

《五百羅漢圖》局部

這次重返日本辦展覽，村上隆在基本理念和戰略上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在如何表現「日本」的選題上更加從容，從以前的宅文化到取自宗教或是古代美術的靈感。就他以一位大收藏家的立場來看，為了充實作品的藝術價值，自古傳承下來的古代美術以及源遠流長的宗教精神才是更能擴充其「超扁平」理論的強有力依據。

《五百羅漢圖》局部

村上的作品《五百羅漢圖》去年在森美術館展覽過，是最具張力的作品。這個東日本大地震前後就開始創作的超大幅作品，高3米，全長100米，致敬江戶時代日本「狩野派」大家狩野一信所作的《五百羅漢圖》。《五百羅漢圖》由4部分組成，分別以在中國代表方位的幾個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主題，其中穿插著大大小小的羅漢圖，表現出宗教里的度佛超生、生死涅槃等意象。

這幅作品僅花了一年的時間，他召集了全國200多名美術大學學生，24小時日夜不休地在他位於埼玉的工廠進行創作。

展廳內也展放著繪製過程中村上對每個人的指導、從幾百部圖鑑中搜集來的神獸，以及羅漢圖像等記錄。

觀者雲，看村上的收藏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擺滿雜亂美術品的古董店。比起他的作品所呈現出的浮誇的波普色彩，也許他的內心世界更接近於玩世不恭的叛逆心態，以及通過不斷地糾纏得到的自我認知。

彷彿只有在一切都沉澱下來之後，一個立體的村上隆才真正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黃迪、Sanglin / text

森美術館 Internet / pic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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