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雨，終究不是太陽

文 | 塗山狐狸

疲倦的迷霧纏繞著心房的位置，彷佛能聽見心嗚咽的嘆息。

炎熱的季節早早的到來，雨下下停停，意圖驅走夏日的燥熱，然而，雨徒勞無功地來了又去，到最後，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再也飄不起來。

窗外，跟著熱氣撲進來的，還有對面樓里刺耳的電鑽聲，陽台上的發財樹的葉子，向太陽彎腰鞠躬，好似在乞求上蒼的寬恕。

神經細胞和噪音分子，就像兩個互為死敵的鬥雞，互相抗爭，其結果是神經細胞敗下陣來，再也經受不住噪音分子的窮追猛打。吵鬧的餐廳，嘈雜的公交，無法遠離喧囂的家......都折磨著上了年紀的人的敏感神經細胞。

有那麼一瞬間，想拋下一切的一切，把自己的身體挪到一個深幽的叢林，那裡有溪水潺潺流動，空氣里飄著草木的清香，各色野花點綴在綠色的草地上，綠樹環繞的幽靜和空明，滲透著皮膚的每一個知覺細胞。

你想像的是有一個可以棲息的竹屋，躺在涼爽的竹床上，在濕潤清涼的空氣中入睡，又在鳥歌蟲鳴的熱鬧中醒來，聽鳥飛過叢林撲扇著翅膀的聲音，風吹樹葉輕柔的落地聲，柔和光線穿透樹林的密縫，投下斑駁的影子，你會懷疑那是神明在召喚花神的到來。

那一刻，你好像忘記了你自己的存在，你錯把自己當著這裡的一草一木，或又誤以為自己原本是開在這裡的一朵花，和它們沒有什麼不同，可你到底只是一個闖入者，你只是想借這裡的靈氣，來洗凈一身的鉛華。

你或許又忘記了誰來過，誰又走了。就像城市的一列火車，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只留下轟隆隆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它究竟帶來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你還在沉思，而太陽已經落入山的背後，一切都只能等待下一個日出的到來。

你可能偶爾抓獲了一隻兔子，你企圖馴養它，你以為兔子天生就該溫順，可你忘了它生在叢林，長在叢林，它柔順的毛髮，用可愛蒙蔽了你感知的心。它在叢林孤獨太久，甚至習慣不了你的溫情。它到底是不適合你的。你應該養一隻家兔，一隻習慣了被圈養的家兔。

你以為是自己一個人呆太久，需要有一隻可以和你對話的鳥。你費盡心思捕來一隻毛色好看的鳥，可是它嘰嘰喳喳的聲音，回應不了你的訴說，你聽不懂它的語言，其實它又何曾聽懂過你的語言呢。

你就像那場雨，一樣的無可奈何，改變不了世界的主旋律。如果你做那夏日的太陽，你會變得那樣的耀眼和光亮，然而你是雨，你終究不是太陽。

那就安心做那雨吧，想落的時候就落下，不帶任何目的，用你落下的聲音，去催眠一個久無好眠的人。

深夜短暫陪伴5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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