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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擁草原卻無處安放內心的野馬:探秘蒙古唯一同性戀酒吧

在世界上人煙最稀少之國的唯一一家同志吧里,Zorig Alima告訴我(原作)他是一位「鉛筆薩滿」。這位d.d/h.z的業主稱他能夠預測男人的鉛筆尺寸和性取向。他給我的同伴做了個真假難辨的「預言」之後,匆忙地離開去接他的朋友和客人,並表示「這間同志吧就像他的起居室一樣。」


坐擁草原卻無處安放內心的野馬:探秘蒙古唯一同性戀酒吧


Zorig回來之後,給我們帶了幾杯塗著幻彩螢光漆的飲料,他說:「這些飲料就像蒙古的同志生活一樣,看似明亮而又甜美,但卻令人難以下咽。」

在蒙古,同志吧很難生存下來,即便是在該國最大的城市烏蘭巴托的中心也一樣。在市外,草原是世界上最後某些游牧民族的家。該國在1921年至1991年被前蘇聯統治的時候,所有的非異性戀性行為均成為了禁忌。直到1989年,同性戀在蒙古都還是違法行為,同志們會被關押起來以示懲罰。蒙古的同志生活並不容易。對於許多蒙古人而言,同性戀公開化就像一種入侵,這種外來影響會逐漸腐蝕傳統生活。校園欺凌、勞動歧視屢見不鮮,警方、醫療機構和社會服務機構常常對這個群體抱有敵意。


早在d.d/h.z出現之前,蒙古就曾出現過不少同志吧,但由於居民的抵抗和潛在顧客害怕被打而刻意迴避,這些同志吧都倒閉了。蒙古第一家同志吧City Life僅在2004年曇花一現了一個暑假,但d.d/h.z.的生意卻蒸蒸日上。幾個蒙古男人、三個歐洲人和一個裝扮考究的變性女士在聊天並尋歡作樂。他們的手在彼此的肩膀上摩挲這。百葉窗緊緊地合在了一起,但這裡的氛圍卻開放而又隨意。LED迪斯科燈在尋歡作樂者們的身上投下了五顏六色的光。Zorig最近甚至設立了LGBT角落留言板(和三根鉛筆),以便讓信息更加「流通和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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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僅有不到百分之十八的人能夠接觸到網路,直到最近,人們依舊無法接觸與同志生活有關的信息。一旦人們有了接觸,結果會令他們感到非常絕望。在九十年代,某位蒙古流行歌手因被謠傳為同性戀,而被斬首在了自己的公寓里。現在,同性戀兒童自殺率出現在新聞上的頻率也已高得令人心生警惕。

2001年,一名蕾絲邊女性在參加完女朋友的葬禮後,被兩名男性強姦並被捅了刀子。2009年,極端民族主義者、新納粹主義分子極端民族主義者Dayar Mongol於光天化日之下綁架了三名變性女士,並將她們帶到墓地毆打和性侵。由於擔心警察給她們帶來二次傷害,沒有一人選擇報警。


Zorig聽著這些故事長大,但在他19歲搬去日本之前,他從未見過另外一名男同性戀。Zorig在日本當了15年的投資銀行家,非常享受他的同志生活。但2012年他搬回蒙古之後,這裡的生活沉悶得令他無法忍受。於是他決定開一家同志吧,男同性戀們可以藏起來,但Zorig厭倦了躲藏。他知道已經有很多人生活在陰影下。


他在2012年年中開了一家舞蹈俱樂部Hanzo,這裡常常舉行扮裝秀,人們可以在這裡跳舞並唱卡拉OK。警察常常光臨這裡,並毆打俱樂部的客人。Zorig說:「2012年的時候,人們的思想還沒有這麼開放,他們只想說這些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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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裝的Zorig


Hanzo開了三年,警察常常光臨這裡,蒙古的藝術精英,包括搖滾樂隊The Lemons也常常來這裡。由於他們潛在的社會影響,Hanzo的名氣也變大了。

2011年十一月,蒙古著名變性人Anaraa Nyamdorj開了一家同志吧100%,但它早已倒閉。和Hanzo一樣,這個酒吧吸引了許多客戶和反對聲。2012年2月,Anaraa妹妹的前男友衝進了酒吧,掌摑了他的臉並壓裂了他的眼眶。當時,蒙古刑法並不懲罰仇恨犯罪,因此該案無疾而終。


Anaraa與當地同事和國家人權委員會一起,抗議蒙古政府不允許LGBT中心(蒙古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LGBTI人權組織)成立的行為。在他們的抗爭下,LGBT中心終於成立了,現在Anaraa已經是該中心的常務董事。2015年10月3日,在Anaraa生日那一天,蒙古通過了新的刑法,反對歧視犯罪。該刑法將於9月1日生效。


100%倒閉後,d.d/h.z成為了Anaraa的家。Zorig認為d.d/h.z和蒙古的LGBT中心可以協同合作。


在新納粹黨Dayar Mongol實施攻擊的同一年,LGBT中心拍了一個名為「自由謊言」的視頻,視頻中是該組織對某位受害者的採訪。Anaraa表示,該片一出,輿論一片嘩然。他說:「這些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實在令人羞愧,因為他們攻擊的是自己的同胞。」


最近,這些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將他們的目標對準了外國人,尤其是中國人,他們認為中國人正在利用他們的經濟和自然資源。時隔一年,Dayar Mongol才正式對受害者道歉。Anaraa說自從極端民族主義分子道歉之後,他再也沒有聽說過LGBT群體遭受這類人攻擊的案例。

周六深夜,這裡微妙的音樂伴隨著相對明亮的燈光,陪伴著同性戀們。這裡的氛圍更像咖啡廳而不是聚會場所。凌晨三點半,人們依舊進進出出。男人們坐在酒吧里,準備獵艷。穿著緊身牛仔褲、黑色T恤和黑色拉鏈夾克的男人們則擠到了木製展台里。一名好戰的醉漢蹣跚著走了進來,Zorig將他送了出去。


Zorig說他不久前曾與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團體Khukh Mongol(包含Dayar Mongol)的領導人交談過,對方說這個群體不再將LGBT群體視為他們的敵人。這個領導人的朋友是一名年長的變性女士,去年才出櫃。這位領導人和Khukh Mongol的其他人甚至會常常來Hanzo捧場。


這位領導人說:「如果有人找你的麻煩,給我打電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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