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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學過攝影的中國小哥一夜爆紅,作品登美國《時代周刊》,BBC,CCTV……





你想過一夜成名嗎?



急速更迭的城市,網紅,主播,個人IP,前有羅輯思維,後有pipi醬,司馬發覺在這個年代,成名好像越來越容易。而劉濤,一個二線城市的抄表工,真的就這樣被幸運的大餅砸中了。




美國時代周刊,英國BBC,德國時尚雜誌以及CCTV,三聯周刊,人物雜誌、上海攝影、山東畫報、鳳凰都市、PHOTOGRAPGY……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被曝光的那幾十張充滿黑色幽默的照片。









「他們講你火了啊。」

CCTV的演播室里,


這個32歲的男人搖晃著光禿禿的腦袋,


有點哭笑不得,





「你說,我這照片吧,拍了三年了,怎麼就在今天火了呢,這太莫名其妙了。」演播室的光打得有點亮,劉濤的腦門油光閃閃。




不加熨燙的藍襯衫,隨意蹬在腳上的運動鞋,瘦兮兮的臉……如果不是因為脖子上那架走哪晃哪的小相機,劉濤,就像大街上任何一個你擦肩而過就不復記得的路人甲。




爆紅之前,劉濤是合肥城裡的一個抄表工。




整整3年,每天早上一到8點,劉濤就騎上那輛小摩托,開始出現在大街小巷。來來回回一共5站路,非常穩定,也非常枯燥,「沒有周末,覺得挺辛苦的,看到我們同事工作到40多歲,都還在抄表,有的一抄就抄到了50歲,我的人生,估計也是這樣一直抄抄抄,抄到這個歲數吧。」 




雖然是一個抄表工,但劉濤覺得自己和比人不一樣,他會畫點畫,也會在電腦上做點小設計,因為抄水表不能安安耽耽坐下來,劉濤開始想著法子找新的愛好……




2011年,劉濤迷上了日本著名的攝影大師森山大道買下了和他一樣的相機——理光GXR。




森山大道總愛穿一身黑~




森山就是用這款小相機,在日本街巷裡記錄下了極具感染力的照片,劉濤覺得他很酷。




「和我平時看的照片不一樣,還有這麼多模糊的東西,我就在思考,為什麼他的照片有這麼多感染力,為什麼別人說他這個攝影是好的東西。「




劉濤曾經這樣寫到:「那些寶貴的人情味,戲劇性的場景和瞬間的黑色幽默,似乎和我的內心發生了強烈的碰撞……我找回了內心久違的興奮和喜悅。」






森山大道的作品,模糊,高反差,晃動的黑白……




我當時看他的網站仔細研究了一下,包括他在街道攝影的視頻,一個人拿個相機,穿個黑襯衣。」




劉濤著魔了,他不僅買了相機,還買了很多黑襯衣,很多廉價的叫不出牌子的襯衣。




劉濤把理光GXR掛在腦袋上,想像著自己就是森山大道,開始出現在了每天每天都要走過的街頭。





拍公園的花花草草,拍樓頂的城市夜景,拍人來人往的街道,劉濤滿身的興奮勁兒,他覺得自己舉起相機的剎那,不再是那個乏味的水表工。




有那麼兩個月吧,劉濤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刺激」,可是時間久了,劉濤發現自己拍來拍去就是那些東西,「我的世界就這麼大,從這站走到那站就結束了,我也想找新鮮,可是沒機會,抄水表總不能抄到別的城市吧」。




能拍得都拍完了,也找不到其他想拍的,劉濤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現實的無奈再次襲來。






悶熱的7月,劉濤百無聊賴地在論壇上翻著別人拍的大理,西藏,紐約……




就是那麼巧,右下角忽地彈出來一個合肥人拍的照片,這和劉濤之前看到的很不一樣。同一個地方同一群人,可是那人的照片就像電影里的主角一樣,有情緒,有故事,還有配上的台詞……像是突然得到了莫大的啟發,劉濤掄起相機,衝出了家門……




拍著拍著,在熟悉得讓人的厭倦生活中,劉濤發現了一絲絲驚喜。









拍著拍著,劉濤越來越上癮,


上班下班機不離身。


查水表時走過無數次的街巷,


見到過無數次的路人,


熙攘凡俗的城市,


劉濤用相機重新嫁接這些遺失在街邊的場景。



















劉濤從來不跟被拍的人交流,晃晃悠悠走在路上,假裝在研究相機,一個轉頭,「咔擦」,拍完了。




很多照片都是巧合出來的。比如一張照片里,行人的影子正好投射在牆上的畫框中,拍這張時劉濤給自己預設了20分鐘等待時間,期間不停有人的背影投到牆上,最後終於等來一個側身經過的路人,又正好抬頭看了他一眼,就這樣湊成了一個完美的畫面。




也有等出來的,為了抓住一隻貓跳到窗框上的瞬間,他在垃圾桶邊上蹲了2個小時。




按快門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劉濤看瑪格南大師的照片,看他們的專訪,雖然聽不懂但能感受到他們的情感。大量的拍攝,大量的看片學習,劉濤終於能熟練地抓到了想像中的畫面。






於是,每天中午12點到下午2點半上班前,下午5點半到8點,水表工劉濤成了攝影師劉濤。最長的一次街拍大約持續了5,6個小時,他掛著相機在路邊就睡著……




「我熱愛生活。熱愛自己的追求的東西。但嘗嘗倍受打擊。因為我沒有學歷或者說什麼別的東西,我無法去掌握自己的命運,所以下班後我選擇在街頭遊盪,拍攝那些荒誕的真實的東西。我努力希望呈現出一個城市真實的一面,我依然對未來充滿幻想。這就是我吧。活在自己的街頭攝影里,讓我忘卻生活中的煩惱。」




不想拍照的時候,劉濤就蹲在路邊歇歇,吃點東西,和環衛工人搭訕抽根煙,然後看看周圍,「但是我還是在想能夠拍點東西」。




劉濤心裡總有一種期待,過了這個紅綠燈,然後到了另外一個巷口,再過一個紅綠燈,就是這樣穿梭,「太自由了」。






劉濤越拍越多,每個月,他都定期把照片貼到論壇和微博上,慢慢地也就有了點名氣。




13年10月的有天晚上,《三聯生活周刊》突然找劉濤要了一些照片,說要放在微博上推薦,劉濤沒多想,就給挑了幾十張。




第二天劉濤照常出去抄水表,中午吃盒飯的時候打開手機一看,差點傻掉。




未讀信息堆成了山,再一看,三聯那條微博的轉發數字一直往上跳,劉濤找一張街邊的板凳坐下來,點進去一刷,那個圈圈轉好長時間,一看,已經加到一萬了……20小時內,這條小小的微博被5萬多人轉發。




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大家說劉濤是中國的薇薇安·邁爾,他們送他一個「野生攝影大師」的稱號,他們說他的照片敏銳,深刻,狡黠……













然後就有了那個坐在央視演播廳里,二丈摸不著頭腦的劉濤。




「他們說,喲,現在報紙上都登你誒,都在問,你還抄不抄表,你再冷靜冷靜,他們就怕我好像一下就飄飄欲仙了一樣,其實我根本沒有。」劉濤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上顎少了一顆門牙的黑洞。




劉濤說,有法國的畫廊曾經想買下照片的版權,出的價錢對於他的收入來說足夠有誘惑力,但被他婉拒了,因為「我拍賣了版權以後 ,就會按照他們挑選照片的喜好來拍片」。




好不容易從生活縫隙中摳出來的屬於自己的自由世界,劉濤很是珍惜。






「我拍照吧,就是因為我喜歡,有了相機之後,抄表這事兒給了我一種新的可能,我每天在街上跑來跑去,就像一個上海朋友說的那樣,和街道攝影師無縫連接……人不能被時代推著走,不能人家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我不想當什麼大師,我就享受現在這種自由的感覺,抄水表管我飽,拍照給我自由。」




——你就願意抄表了?


——願意抄,願意享受這種自由的感覺。


——抄一輩子?


——如果有可能的話絕對會是這樣。




2016年,工作沒有變動,生活還是如以前一樣,劉濤還蹬著輛小電驢,滿大街抄著電錶。




圖片及視頻來自 CCTV,劉濤的個人微博Grinch1982










California Dreamin音樂資源載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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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司馬是聽著這首歌寫完的,如果可以讓喜歡的永遠只是喜歡的,可以永遠自由自在,那麼,也許,當一個抄表工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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