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遇十六樓
一
我還有春天嗎？我的春天在哪裡？漂泊伶仃的一個人，安身之處也沒有，租房之後，幾乎身無分文，孩子交給老師全托，每月還要付兩千元，房子太貴了，買不起。
記得那次深夜，薇薇開車送我回出租屋，就在出租屋樓下，就在薇薇的車裡，我們長談半夜。薇薇說她要嫁，也得嫁個有房子的。
就因為她這句話，第二天我一整天都鬱郁無緒。我該怎麼辦呢？我真希望她能說一句「我們一起努力」，那怕不是真心的也好，可她片語未及。當天晚上睡到凌晨兩三點鐘，我突然醒了，心裡冒出一個念頭——拼了，找高利貸公司借水錢，交了首付款把公積金取出來還。
決心一下急等天明，天明吃了碗麵條，就到處去找房子。管不了那麼多了，那裡便宜買那裡，最後終於找到了最便宜的房子，首付要十一萬。
找鄉下的老父親幫借了三萬，四處厚著臉皮找朋友借了三萬，又以每月三千元的利息借了五萬水錢。說起老父親真的不容易，將近七十歲的人，還在農田裡辛苦勞作。唉，沒得辦法，孤苦的人，總該有個遮風擋雨的窩家呀。
窩雖是有了，可是薇薇卻離我越來越遠了。不過也得感謝薇薇，要不是她的一句話相逼，我能一狠心買下房子？這可是我人生最大一筆支出呀。關於這件事，我是有成就感的。戶型圖就放在床邊，每晚睡前看一看，憧憬一下我未來的家。
晚上去散步，都要走到我房子的樓下，抬頭瞻望半天。一天晚上瞻望之後，實在是忍不住，於是摸黑上樓去看。房子還沒完工，當然不可能有電梯。打開手機，憑藉手機顯示屏一點微弱的光，我穿過漆黑的樓道，小心地數著樓層，終於來到十六樓。
剛欲拐進我的房子，忽然聽到一個哭泣的聲音，我心裡一驚，怎麼會有人？深更半夜的，這麼高的樓層，難道是跟我一樣的瘋子？仔細一聽，原來是個女子的聲音。
我輕輕走到門口探頭往裡一看，發現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蹲地上背倚著牆，時斷時續、傷傷心心地哭著。我輕咳了一聲，走過去，溫和地問道：「你在這兒哭什麼？」
她輕輕抬頭看我一眼，說道：「我認識你，你常在精神病醫院後邊的樹林里閑逛，對么？」借著手機的光，我看出的她面龐很美麗，二十多歲的樣子。
我心裡嘀咕，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在精神病醫院後邊了？正想發話問她，卻聽她說道：「你有精神病吧？」。
你才有精神病，我心裡有點生氣，但還是忍住了，說道：「就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她說：「我看你整天在精神病醫院後邊的樹林里瞎逛，今天又深更半夜裡摸到這麼的高的樓上，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我說：「我本以為你才是神經病，看來你的推理蠻有道理的，想來也不是，能告訴我你在這兒幹什麼嗎？」
她說：「我就是神經病，我是從精神醫院跑出來的，可現在回不去了。」
作者寄語：這是一個短篇系列，絕對是原創首發，故事都是我真實的生活經歷。作品是慢熱型的，之後會越來越精彩，希望編輯採用，請讀者朋友們多關注。
我疑惑不解聽她委委敘說。
她說她叫小芳，她的男朋友李華，從小一起與她長大，相依相伴十多年。她家父母要求李華買了房，才同意讓李華娶她，李華他家並不寬裕，好不容易東拼西借、想盡千方百計，才籌夠了買房的錢。
房子就選在這裡，一單元十六樓三號。可是偏偏就在這當口上，李華的母親生病了，花去了十多萬元，房子買不成了。她家父母就因為李華買不起房子，堅決不同意她倆的婚事。
他倆決定私奔，可她被父母盯死看牢，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她還被父母囚禁起來。她的父母還去找到李華，對他謾罵羞辱。
李華也是有志氣的人，那裡受得了，一天晚上來她家門外，哭吼著對她發下誓言：他決定遠走他鄉，去拼搏掙錢。掙到錢回來，就把這十六樓的房子買下來與她結婚。就是這套房子，不管這房子最後是誰買了，都要出高價買下來。
李華走了，她在屋裡傷傷心心地哭，茶飯無心，坐寢不安。她家父母找遍親戚六眷來給她談話，寬慰她，也無法撫平她心裡的傷。最終相思成疾，靈魂出竅，精神恍惚。
這種打擊的確是太大了，她家又不是沒得錢，本來就是拆遷房，二百多萬的賠償款，應該說不在乎李華買這套小平方的房子吧。
可她父母也有他父母的道理。他們就一個獨生女，嫁給李華，就等於把所有家產都交給了李華。李華兩手空空，房子都不買一套就得到這些，他們認為不行。
道理是道理，可傷了的是小芳的心。最終小芳，被送到精神病醫院治療。正因為這樣，小芳從病房的窗口看到在荒坡上瞎逛的我。
心病還需心藥治，精神病醫生手段對小芳的病無濟於事。一天深夜，小芳靈魂出竅，不知不覺中來到這裡——十六樓。
唉，可憐的小芳呀！人生的不幸真是千種百樣，她有彼此深情相愛的男朋友，有富足家庭，可卻遭逢如此悲劇。難道說真是造化弄人嗎？
為了寬慰她，我給她講了我的故事，並告訴她這房子我買下了。最後我說：「小芳，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再傷心再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我相信有情人最終能走到一起，你應該振作起來努力向前，尋求辦法。如果李華知道你這樣，心裡一定會很苦的。」
我的話還有效果的，她擦擦眼睛，抬起頭說：「我的身體還在精神病醫院，可是我回不了，你能帶我回去嗎？」
我問：「為什麼你回不去？我怎麼帶你？」
她說：「我不是鬼，也不是人，只是半人半鬼的魂魄。回去的路上，遭遊魂野鬼欺侮不說，那個路口上胡道士的屋子附近殺氣太重，我無法通過。只有你找個袋了，把我裝起來，從精神病醫院後牆扔進去。你幫助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開玩笑說：「報答，怎麼報答？以身相許行嗎？」
她顯出羞澀的樣子，隨即堅定地點頭說：「可以！」
我看她認真了，慌忙解釋說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乘人之危？
二
她大概一米六五的身高，儘管單簿如紙，但還是不好帶走。到那裡找那麼大的代袋子裝她呢？
她說：「你可以去找個黑色垃圾袋，別看我身影高，其實隨便就裝下了，而且也不重。」
說得輕巧，深更半夜，十六樓上來下去，下去上來，真是撞鬼了！去尋垃圾袋，萬一被人發現，不當成小偷才怪。唉，管它呢，救人之危也是好事，再說她也可憐。
我好小心翼翼地摸下樓，靠著花壇躲過路燈的光，溜進小區，東探西尋地發現一個垃圾箱，慢慢靠過去，發現垃圾桶罩上著一個垃圾袋，袋裡有半袋垃圾。我心裡緊張到極點，生怕被人發現當成小偷。
答應過的事，總不能中途反悔，於是心一橫麻起膽子，提起垃圾袋把垃圾袋倒進桶里。就在轉要走之際，我擔心被人發現，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一叢風尾後邊一個影子似乎是帶著壞壞地笑，在那邊一晃一晃的。
我顧不上那些了，躡手躡腳地躥進樓道，爬到樓梯拐角處朝那叢鳳尾處望去，卻又什麼也沒發現，我疑心是因為剛才過於緊張而看花了眼，心安了一些。
真是騎虎難下呀，我硬著頭皮往十六樓沖，衝到第八樓，在樓梯轉彎處，撞見小芳。她這也算善解人意吧，免得我爬那麼高的樓。我打開垃圾袋把她裝了進去。
儘管說袋子有點臟，她也僅是皺了一下眉頭，便聽從了擺布。說來也怪，高挑的她，輕輕地就像一個風箏或者說一幅畫一樣卷著裝進了垃圾袋，提著也沒什麼斤兩。
剛往下走了一樓，也就是七樓，在樓道里遇到一個黑影。儘管看不清臉面，但明顯感覺到他帶著一種壞壞的笑。
避讓已經來不了，我故著鎮靜，問道：「誰？幹什麼的？」
「我是小區保安，把你手裡的袋子放下，就放你走，不為難你。」他用一種陰陰的聲音說道。
我手裡的袋子，是黑色的，而且藏在身後，樓道里這麼暗，他怎麼看見的？我有點疑狐，也有點怕，一時之間，大腦的內存被擠占完了，喪失了思維能力。黑影逼近，我本能地狠狠飛起一腳。
奇怪，踢過去空無一物似的，卻明顯感覺到黑陰從樓道里順著階梯滾了下去。照道理一個人滾下樓下，至少也應該有幾聲「咕咚」的聲響，可卻沒有什麼聲音，整個樓道似裝了消音器似的。
鬼物，絕對是鬼物。區區小鬼，我還以為真是保安，老子怕你過球！我提著袋子，走下樓梯，摸到牆邊，正要翻牆時，那東西突然擋在我的前面。看上去高高大大，但卻只是一個單薄的影子，除兩個眼睛泛著綠光，嘴的部位露著兩顆白獠牙之外，全身上下烏漆巴黑。
我吐一口唾沫在右掌心，舉手在額頭上抹了三把，憋足氣對準黑影噴過去一泡口水。黑影一閃消失了。我跳起來，把小芳放在牆上，然後再跳起來，雙手抓住牆頭，奮力往上攀。就在這時聽到一個陰氣很重而又嘶啞的聲音在喊：「抓小偷呀！小偷翻牆啦。」
討厭！我從牆上，摳下半截磚頭，循聲砸了過去。只聽見咣的一聲響，也不知砸壞了什麼。我真的怕了，不是怕鬼，是怕驚動了保安。我跳下牆，兩條像打鼓似的，以箭一樣的速度拚命地跑。
我的耳邊始終響著一個討厭的聲音：「逮住，逮信！」，我知道是那鬼物的伎倆，但我抽不出時間對付它，因為趕快跑遠至關重要。終於穿過兩條街，拐過幾條巷，來到一個幽靜安全的地方。
剛停下來歇口氣的時候，那個黑鬼又閃現在我面前，他還是那句話：「把袋子放下，放你走。」我問：「你要袋子幹什麼？」沒有等到他回答，就聽見小芳在袋子叫道：「讓我出來，我要出來。」
小芳一出來，就指黑鬼的鼻子罵道：「臭流氓，我馬上就要回去還陽復生了，天一亮我就請胡道士把你收了。」看來小芳的話很有威懾力，那黑鬼氣奄奄地走了。
我把袋子打開，讓小芳進去。小芳說：「不了，袋子太臟，裡邊悶得慌。有你在，我啥也不怕，我們就像戀人一樣地牽著手回去不好嗎？」說著伸她手在我的手心。
我緊捉住她的小手，肩並肩一起往回走。其實她的手是冰涼的，而我的指尖卻感覺一到種難以言說的溫度，這種溫度燒熱了我血管里的血，熱血流遍全身，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澎湃起來。冬夜的風徐徐吹來，帶給我春天般的溫暖。
我欣欣然地不知不覺沉醉起來，就像靈魂就要出竅似的沉浸在幸福感中，可突然間一件事情提醒了我。影子，路燈下只有一個影子，那是我的，她沒有影子！我們還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走到胡道士屋前的路口上，她害怕了，渾身只打顫，只往我身上擠。我解開胸前的冬依扣鏈，把她紙一樣單薄的身體，蜷縮成杯子那麼大，藏在我的懷裡。我走進山坡上樹林，撥草尋路，好不容易來到精神醫院的後牆。
二樓的一間病房，還亮著燈，一個老婦人嚶嚶的哭聲從裡邊傳出來。我解開胸前的衣服讓她出來，我說：「你聽，病房裡的哭泣聲，好悲慘哦。」
她說：「別管她，哭死活該，那是我媽。她只認得錢，從今往後我再不用他們一分錢了。」
我說：「你還是回去吧，懂事點好不？別讓她傷心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都是真對你好。不管你和李華有再深的感情，說不定會有變心一天，只有父母永遠是你的父母。」
她說：「不，是他們先傷了我的心。再說我們告別的話沒有說完，我不知道我回去了，今夜的事還能不能記得，如果記不得了我怎樣報答你呢？如果我沒有報答你，你會後悔今夜救了我嗎？你會恨我嗎？」
我說：「陌路相逢、古道熱腸、路見不平、撥刀相助，才是真正的俠肝義膽，我就喜歡英雄救美，豈能施恩圖報呢？你還是先回去吧。」
三
她的兩隻小手牽著我的雙手，欲去不忍，纏綿悱惻。隱隱約約，遠處一聲雞叫傳來，天快亮了，不別不行。她靠近我，讓我擁她入懷，她在耳邊深情地說道：「如果我真能夠記住你，那該多好呀，我一定報答你。」
又一聲雞叫響起的時候，我輕輕舉她到牆頭上，她化成一道白煙，從病房的窗口鑽了進去。不到一會兒，我聽見病房裡老婦人欣喜的聲音：「阿，醒了，醒了！」隨即聽到小芳微弱的聲音，說：「我想喝牛奶。」
第二天上午上班的確打不起精神，因為頭天晚上累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班，回到出租屋補瞌睡。看到精神病醫院後邊的樹林有幾個人轉來轉來去，我忍住疲憊，走過去想看看怎麼回事。
原來是胡道土在捉鬼，只見他腰圍一塊紅布，左手托一個小瓷罈子，口裡念著訣，右手執桃木劍比劃不停。小芳也在那裡，穿一件長過到膝部的紅羽絨服，菜青色的面頰顯得有點消瘦，但仍不失為一個動人的女子。
我挨過去，幾次與她目光觸碰，但她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似的。我故意找話與她搭訕，卻被一個老婦人——應該是她媽，警告型的目光狠狠地盯了一眼。是呀，一個死而復生剛從醫院出來的女子，憑什麼由人招惹。我知趣地走了。
一個人的日子，總是很無聊，一天晚上我去拜訪胡道士。送了他一包香煙，他到了一杯茶給我，我們坐起扯閑話。
我問：「前一段時間，我看到你在後邊林裡帶著一個罈子和桃木劍，你們在捉鬼吧？捉住沒有？」
他說：「捉住了，已經讓他轉世托生變了一隻小狗。」我問：「變成小狗了？在哪兒？」他說：「就在那邊狗窩裡。」說完他帶我去看。
狗窩裡有五隻小狗，其他四隻都是白色的，都還閉著眼睛，只有一隻是黑色的，很特別，明顯的比較強壯，兩個眼睛睜開著，泛著綠光，兩顆白獠牙已開始露到嘴外。
我完全明白了：胡道士的法力、小芳的記憶。
小芳，唉，小芳，一個美麗女子，一個可憐的女子，你在哪裡？你還好嗎？獨坐幽室，每想到小芳，我禁不住看看被小芳握過手指，彷彿手指上還有小芳留下的餘溫似的。
我把關於小芳的事情和我的經歷都講跟薇薇聽了。薇薇說聽她妹妹說過，得過精神病的人一般都是靈魂出竅變過鬼，在鬼的世界裡經歷過的，遇到過鬼的人，也許靈魂也出過竅，這種人一般都有點不正常。
意思很明顯，我遇過鬼，我不正常。傷心呀，我在薇薇心目中的形像竟然是如此。
一天晚上，我又從十六樓下走過，仰望了我未來的家後，從另外一條街往回走，突然間見到三五個惹眼的女子直撞我的眼球。惹眼之處在於個個身著一件薄白衣和一條緊勒屁股的紅短裙。媽呀，大冷的天，真是美麗凍人！
舉目掃視，才知道原來這是新開張的一家名叫紫夜的酒吧，那些短裙女是招徠客人的。那幾個女子，個個身材高挑，曲線曼妙，性感動人。我的眼球，被她們粘住，以至我移不開腳步，留戀良久。
最後為了不被路人認為我是痴痴傻傻的神精病，或者什麼色情狂之類的，我決心一下，斷然離開。腳剛移開幾步，又有東西勾住了我的魂。就是那停在街邊一輛輛豪車，寶馬、賓士、奧迪……
狗日的，美女、名車，這才是土豪們的極品生活。我艷羨到了極點，什麼時候我才能擁有這些？現實太殘酷了，世界太不公平，我從以前的那個家掃地出門，遇見薇薇———只不過一個普通的女子，我卻怎麼也抓不住。
天大地大，我就這麼小的一個心愿，要想實現居然比登天還難。我要奮鬥，我要努力！但我有什麼辦法？真是心有不甘，意有不平。
不管是不甘，還是不平，日子總要隨著時光的流逝而過起走。好在我單調的生活，又多一項內容，時不時到紫夜酒吧外邊逛逛，在肉隱肉現美女身上，尋找秀色可餐的感覺。
一天晚上，我在幾個白衣紅裙的女子中看到最漂亮的一個，胖瘦合度、身材曼妙、曲線玲瓏自不必多說了，猶其是前凸後翹之處，讓人驚心動魂、意亂神迷。哦！她不就是小芳嗎？想不到稍作打扮，穿上性感衣作又是另外一重天。
我嘗試著有意無意地踱過去，正當就要靠攏之際，一個一身霸氣老男人走過，摟著小芳的腰，進了公路邊一輛寶馬車。寶馬車絕塵而去，我的視線再也抓不住它……
小芳，你還記得我嗎？你答應過報答我的。你為什麼就這樣墮落了？家裡有那麼錢，父母那麼地心痛你，你是那美麗，正值青春年華。唉！以後的日子，我留戀紫夜外邊街頭的時間多了很多，不過秀色可餐的目的減了一半。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天凌晨，我終於等到了小芳下班。白衣紅裙上面套了一件嫩綠色的羽絨服。我湊上去，擋在她面見，說：「小芳，你還認得我嗎？」
「不認得。」她一偏身子，沒看我一眼，徑直走了。我兩步追上去，說：「我不會打擾你的，只是想說兩句話。」
「好吧，就說兩句話。」她的語氣顯得溫和，「陪我走著說吧。」我和她踏著路燈下的兩個人影，又像以前那個夜晚一樣，肩並肩走過街頭，只差沒有牽手。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她娓娓述說。
她爸她媽的心太狠了，就因為一套房子，活活拆散了他和李華。她要報復，發誓一生不用父母一分錢，就是要在他們眼皮底下做小姐，讓四鄰八舍的人都看看他們的女兒做了小姐。讓他們也知道心痛是什麼慈味。
李華打電話來說分手算了，因為他但心賺不夠買十六樓房子錢，不願意讓小芳誤了青春。在小芳看來沒愛情，就沒有青春。她下了狠心要自已賺錢，不惜血本買下十六樓的房子。
聽她說來，我心裡一顫，這麼要強、這麼頑固、這麼狠心的女子，與她外表真是大不相符。不知不覺走到酒店附近。小芳說：「我要上樓去了。」「我跟你一起嗎？」我問。她說：「不用了，我答應過報答你，就一定會報答你。總有一天，我要出高價買下你的房子。」
小芳進了電梯，電梯是室外觀光型的，我看著電梯在霓虹燈中徐徐升起，最後停在十六樓。媽的，哪個土豪得此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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