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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爺與他經歷的靈異故事

德爺與他經歷的靈異故事



最後一次回老家是零八年元月二十四日,驅車從深圳沿京珠高速回河南,卻至元月三十日深夜才回到故鄉。因為南方那次雪災剛好被我趕上,哈,生生在湖南衡陽,株州一帶困了五天多。其實不管經歷的是快樂還是苦難,回過頭來再看,經歷過就是一筆財富。也許在很多年後,不知在哪一個茶餘飯後,我就會把這次經歷翻騰出來,好好地給家人嘮嘮。

回家後免不了在村裡轉轉,很自然地又見到了德爺。像往日一樣,他還是坐在自己的小屋門口,落寞地看著過往的行人。從我記事開始,德爺就是一個殘疾人了,左腿從膝蓋開始被截掉了。但伴他同行的不是雙拐,而是一張棗木做成的凳子。他想去哪裡,就搬著那張凳子緩緩而行,走一步挪一步凳子。同輩的人有時候會戲稱他是五條腿的人。


猶如魯迅筆下的四叔一樣,德爺看到我後,稍顯生疏地寒喧著白了胖了的客套話,探著身子努力從旁邊拿了一張凳子給我。我遞上一支煙,他接過卻沒有抽,很隨意地夾在了耳朵上。


德爺的確老啦,臉上的皺紋越發多了,深了,像拿刀子刻在上面的,像榆樹皮。聽力也不好了,我給他聊著村裡的事情,他卻一會兒說今天天氣暖和,一會兒說自己身子骨還硬朗,一會兒問我城裡的生活。


從小就知道,德爺肚裡有很多故事。幾乎可以說,德爺是我的啟蒙老師。從他所講的一個個故事中,我初步懂得了做人的道理。無論是狐妖靈異故事,還是俠義英雄故事,無不隱著邪不壓正,因果報應等人生哲學。如果說我的童年是一副優美的山水國畫的話,那德爺就是畫中坐在山腳亭子里的點睛之人。

夏夜,晚飯後,村西頭的大楊樹下,涼風習習,螢火蟲飛來飛去,蛐蛐兒啾啾而鳴。村人們像是約好了似的,吃完晚飯,吹了油燈,陸續從家裡走出來乘涼。楊樹下放著幾塊為修橋而預備的青石板,但不知何故,橋一直沒修成,於是那幾塊青石板就成了我們童年時的主要玩樂所在。白天我們挖一些橡皮泥在青石板上做成小車,小人或小動物,如果手裡有幾分錢的話,還可以從貨郎那裡買一個「孩模」,印很多同樣的小人出來,一字排開放在那裡。晚上,就是我們聽大人們閑聊或說故事的地方。往往這時,平日里鬧哄哄的我們,變得一個比一個安靜,虔誠地像朝聖者一樣,生怕漏掉一個字。


講故事最好聽的當屬德爺了。德爺年輕時出去開封闖蕩過,在那個年月是為數不多的見過大世面的人,可謂見多識廣。德爺最愛講的是他在開封當拉腳夫的經歷,講開封的風土人情,講開封的名吃小籠包,說還有一種包子裡面灌了湯,拿筷子夾起來,就像男人的睾丸一樣,哈。當然我們最愛聽的還是他的鬼故事,別說我們小孩子,就是大人們也往往聽得忘記了搖動手裡的蒲扇。


印象最深的,德爺講過一個他在開封經歷的靈異故事。德爺年輕時在開封火車站當卸貨的,他們稱是「拉腳」(為什麼這樣叫,我也沒搞明白,可能是拉著車卸貨吧)。他們幾十個人分成白班與夜班來干。有一天夜裡,德爺等白班的人正在租來的屋子裡睡覺,剛睡熟沒多久就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中就看到去上夜班的一個民權小伙回來了,這小夥子平日里與德爺處得很好。就見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說是走其實更像是在飄,因為沒聽到什麼走路的聲音,翻箱倒櫃地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特意把平常賺的錢拿出來放在自己的床鋪上。完了就來到德爺面前,告訴德爺自己詳細的家庭住址,妻子的名字,說完就往外走了。他一轉身,德爺就看到他背上一個好大的血窟窿,還在泊泊地往外冒血。嚇得德爺一激靈,沒敢耽擱,趕緊醒了。無意間往那小伙的床鋪上一看,嚇的頭髮蹭地都立起來了,只見那小夥子的床鋪已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床頭赫然就放著一疊錢。


德爺嚇的一咋呼,一起睡的人都醒了。都睡得毛愣愣地,正埋怨著德爺打擾人睡覺。這時去上夜班的人回來了幾個,說是出事故了,砸死人啦。德爺一聽,死的正是剛才民權那小夥子。當時剛從車上卸下貨,一個個木頭箱子碼的很高。民權小伙當時正在一邊往車上搬貨。


一個沉重的木頭箱子忽然就走貨堆上飛下來,剛好就砸在他後背上,箱子的一角在他後背靠心臟的位置戳了一個血洞。小夥子吭都沒吭,當場死亡。

後來大傢伙都說那小夥子是托德爺把錢給寄回去,德爺也就照辦了,與大夥一起處理完那小伙的後事,德爺帶著那些錢與撫恤金還專門跑了一趟民權。


當然,我講故事的能力不及德爺的十分之一。德爺講起鬼故事來,時而壓低聲音娓娓道來,時而抬高聲音連同手勢,極盡渲染之能事。雖然是夏夜,但德爺的鬼故事講得往往令人背後涼涼,草木皆兵。


德爺很有小孩緣,除了他會講故事,還有就是他非常喜歡與小孩子鬧著玩。當我們都還光屁股到處跑著玩的時候,他常常把我們騙到身邊,說是要給我們看一個很好玩的皮老鼠。我們就好奇地到他面前,往往被他一把拉住,兩個手指不知怎麼在我們胖乎乎的上手臂那兒使勁一捏,很奇怪的,上手臂那兒真的就鼓起一個核桃大的包來,動幾下就消失了,我們往往忘了疼痛,稀奇地看著。有時候他乾脆就在我們的肚皮上,用食指與中指扯住一塊肉使勁一拉,啪一下再回彈回去,說這叫肉茄子。


後來我們就都穿上整齊的衣服,上了小學,每天從他門口經過。他往往就坐在他的小屋門口,忽然就對著我們煞有介事地說,掉啦,掉啦,然後我們很自然地往後看掉了什麼,他這時就會笑嘻嘻地說,屁掉啦。


德爺長得相貌英武,極具男子氣概。年輕時在十里八村是數得著的美男。但這一切我們只是從父母等長輩口中得知,從我們記事開始,他已是一個搬著凳子走路的瘸子。

德爺開有一個小店,賣些香煙,花生白酒之類的。但給我印象最深的,還是他賣的水果糖,放在一個有纏枝花紋的透明玻璃罐子里,花花綠綠的,著實讓我流了不少口水。在我小時候羅列的天下最想吃的東西中,僅次於牛肉,排名第二。


德爺一生沒有成家,跟弟弟一家住在一起。在弟弟家的大院門樓那裡,多建了一間門朝外的房子,從此德爺就住在那間泥坯房子里,直到現在。


在我眼裡,他弟弟家對他無所謂好,也無所謂不好。反正到了吃飯的時間,就有侄子送飯過去。他的那間小屋除了住人,我記得一度還住著一頭驢。白天的時候,驢子牽出去。他那個小屋裡往往會聚著一些人打紙牌,紙牌與現在的不同,是一種長形的,上面有些人像花紋的塑料牌。他就賣一些小食品給打牌的人,而且贏錢的人有時還會給他一點場地費。


遇上同村或鄰村放電影,德爺就會讓侄子用板車拉著他以及他的小食攤去趕場,就在看電影的人群外圍,在地上鋪上一塊塑料布,把花生,瓜子,水果糖之類的擺出來,就可以邊看著電影邊做生意了。

我曾一度認為,德爺一生都沒有近過女色的。但偶然的一次機會,我了解到了德爺鮮為人知的一些事。應該說,德爺是個非常苦命的人。


年青時的德爺,相貌英武,身材健壯。曾與鄰村的一個姑娘相好,後來託了人去提親,親事也成了。兩人情股意合,雙方家長也都非常滿意。年輕的德爺意氣風發,發誓要讓女人跟著自己過上好日子,後來就隨了在開封的一個親戚去當拉腳夫。打算掙了錢回來迎娶心愛的女人。


女人滿心歡喜地在家裡等著德爺的到來,一年後,等來的卻是一個驚天噩耗。德爺從開封讓人稍話回來,要退婚約。傳話人說,德爺在開封又找了一個相好的,讓女人忘了他吧。


女人性格剛烈,悲憤欲絕,多次欲到開封去尋找負心的德爺,都被人勸住了。後來,女人懷著對德爺無限的恨意,特意嫁到了我們村,就嫁給了離德爺家不遠的王家。女人是想在德爺將來回村的時候,好好地報復他一下,甚至願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詛咒他,去怨恨他。


在女人生了第一個孩子的秋天,德爺回來了。卻再也站不起來,只能雙手搬著凳子慢慢前行。女人在家裡聽說了,抱著自己的孩子忽然間就嚎啕大哭,她似乎明白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沒有人看到女人出門。


後來有個深夜,有人聽到德爺的門口有女人壓抑的哭聲,卻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再後來,德爺就開了一個小賣部,賣些零雜食品,賺些錢貼補弟弟的家用。整天樂呵呵的,經常與小孩子開著玩笑,捉弄小孩子。似乎故意想讓女人看到,他活的也很好。只是在沒有人的時候,德爺就一個人愣愣地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偶爾,女人從他家門口經過時,他會慌忙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一樣。而女人往往是無限複雜地看他一眼,沒有任何言語。


一次下大雪,有人早起發現德爺的門口雪地上,靜靜地放著一個棉褲,一隻褲腿只有半截且是封閉的。


如果沒有女人第三個孩子的降生,也許有些秘密就會被他們帶進了棺材。


女人的第三個孩子是個男孩,卻生的像是與德爺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那嘴角,那眉眼,都像極了德爺,人人看了都沒有說什麼,但人人都明白髮生了什麼。女人與德爺陷入了一種空前的尷尬中。隨即女人的生活中充斥著激烈的掙吵,德爺聽了也只有無奈地嘆息一聲。


慢慢地,孩子長大了,長相越來越像德爺年輕的時候,那麼展揚,那麼英武。


同時,女人與德爺也都慢慢老了,似乎眨眼間就都白髮斑斑了。在外人眼裡,他們還是兩個毫不相干的兩個人。


在新千年即將來臨的時候,女人生病過世了。就葬在了村西自家的自留地里。據說,女人臨死時,緊緊抓著自家男人的胳膊,乞求男人的原諒,並乞求男人不要為難德爺,所有的罪孽寧願自己來背。


自此,德爺多了一個習慣。經常在日落的時候一個人慢慢挪到田野里,然後坐在鄉間小路上一個高地處。深情地向女人的墳地方向凝望。女人墳地上的野草每次都是剛露出一點頭,就會很快被人清理掉,所以女人的墳地上通常是周邊幾個墳頭中最乾淨的。


曾經有鄰村人夜晚路過女人的墳地時,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從女人墳地那兒傳來,像是男人極度壓抑的哭聲,嚇得這人拔腿就跑,從此逢人就講見鬼的事情。


女人的那個孩子結婚了,在臨街的地方建了房子,做起了生意。德爺也將生意搬到了街上,就在那孩子鋪面的旁邊。很快那孩子也有了孩子,常常在德爺的小攤旁跑著玩。這時是德爺最高興的時候,不停地逗小孩玩,拿很多小食品給他吃。後來,孩子的爸爸受不了風言風語,不再讓自己的孩子到那裡去玩,德爺就很失落。


再後來,德爺收起了自己的小攤子,又回到了那個小屋。在門前的一片空地上,開僻了一個小菜園,終日精心料理了他的辣椒,黃瓜,豆角之類的,只是話越來越少了。


這次再見到德爺的時候,他已無力再挪動凳子行走。只是終日坐在他的小屋門口,落寞地看著路人的行人你來我往,怔怔地又在想著什麼。


德爺真的老啦,我忍住心酸,又向德爺敬了一支煙,堅持為他點著火,就起身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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