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降鯰精地母煮江
挑起鯰魚又到了火堆邊，把魚往土罐里放，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子，那麼大一條鯰魚就被她塞進了那小小的土罐里去了。直看得元君和水伯目瞪口呆！
文/庋恥齋
天社山位於成都之南四十公里新津縣境內。五峰鼎峙，連綿不絕；五津環繞，氣象萬千。數千年前，古蜀先民就在此地生息繁衍。寶墩古城舊址靜卧山麓，山上遠古祭祀遺迹尚存。天社山自伏羲祭祀皇天社稷以來，便成仙源。歷代傳承不絕，高真輩出。相傳軒轅黃帝在天社山鑄鼎煉丹，乘龍飛升後來老子西出函關也隱修於此。張道陵天師創立五斗米道，這裡便成為了道教二十四治之一的稠粳治。自此，相關的歷史人物層出不窮，天社山的故事更是異彩紛呈。
道教二十四治之一的稠粳治。（資料圖）
【第十回】降鯰精地母煮江
真火煉魔借土缶，
甘露滌塵憑柳枝。
利劍難斷妖孽欲，
金光能除迷障痴。
鯰魚降毒雨作亂
元君見那怪物襲來，忙祭起一件法寶。只見那寶貝升上半空，發出五彩光芒，林中黑霧瞬間便散了開去。那妖物也現出了身形，原來是條碩大無比的鯰魚！
這鯰魚正張著大嘴，要吸食元君，哪曉得元君祭起了金光如意，把它噴出的黑霧盪了個精光。無處藏身的它不禁吃了—驚。就在鯰魚精發愣剎那，元君祭起玄黃劍，劍光閃處，啪啦一聲，把鯰魚精嘴角飄舞的一條長須割斷。鯰魚精吃痛，轉身就逃身就逃。
元君再祭玄黃劍，那鯰魚已經沒入了岷江中去了。被元君砍下那條長須在地上蠕動，隨之化為一物，也往江水中去了。後來岷江出產一種魚叫白鱔的，就是這鯰魚精長須所化。
元君見鯰魚精跑了，也不追趕，徑直回山了。
到了半夜，突然鳴雷閃電，暴雨撲地而來，雨水腥臭無比。次日早晨起來，見山上草木，沾上那雨水的，都枯萎了大半。原來那鯰魚精為了報元君一劍之仇；降下毒雨，要害山上眾生。元君忙叫眾人不可飲用山泉，服食蔬果。要取水只能在甘露所化的泉眼中取用。凡是食物沒有經過甘露泉水洗滌的都不能食用。
安排妥當，元君便要降妖！想這鯰魚精從岷江而來，也應該是在岷江龍神管轄之下。元君立即發符，召請龍神。符出半天，才見一個人衣衫襤褸，滿面塵垢跑將過來。
原來是條碩大無比的鯰魚（資料圖）
這人見了元君，施禮道：「岷江水伯見過元君。」
元君驚詫：「龍神為何如此倉惶？」
水伯也嘆息無功
水伯嘆息一聲：「元君招我來也是為我那江中有妖孽作怪吧？這個鯰魚精，生於開天闢地之時，得日月精華成形，在江中石窟中修行數千年。往常只是吸食路過它蟄伏洞口的水族，對其它並無侵犯。不想前幾日，這廝出了石窟，將我水府一通亂攪，弄得江中昏天黑地。我和它交戰，不幸敗北，才落得如此狼狽。這妖孽已經能任意出入水陸，任意變化。前些天把江中水族吞食幾盡，又跑上陸地狂食生靈。我正準備告上天庭，不想元君見召，我在半路折回，也想問問元君有沒有降妖的妙法。」
元君聞言道：「是啊，這妖孽昨日在天社山作怪，我那兩位仙官也被它衝散了雲頭。我去時用玄黃劍砍斷了它一根鬍鬚，不想它半夜興雲布雨，降下毒物，要害山中群生。我請你來就是想問它個出處，找個降服的辦法。如今它躲在江中不出來，我也沒個主意。」
水伯道：「既然元君能降伏這個妖孽，我願到江中引它來，等它出了水面，元君再做打算。」
說罷，便請元君一同到了江邊，水伯分開波浪，去了江中。
過了半晌，只見江水翻騰，波濤震天，水伯忙慌慌從江中躍起往江岸跑來，後面—聲響亮，嘩啦啦跳出了個大鯰魚！魚張著巨口就要咬水伯！
元君見勢，祭起玄黃劍，那寶劍發出嗡嗡聲響，直衝鯰魚精而去。那怪物見寶劍襲來，一個轉身，又沉入了江中。
元君收回寶劍，上前迎著水伯，道聲辛苦。水伯也嘆息無功。
弄得江中昏天黑地（資料圖）
二人在江邊等了半天，也沒有見鯰魚精再來，只好一起回山再做打算。不想半夜那怪物又降下毒雨，不單單是天社山，離山麓十餘里範圍都被它弄了個烏煙瘴氣，牲畜人口病數。
元君忙命仙子取甘露泉水，四處四處撒盪，滌除毒氣；又命仙童取水送至受災人家。
怕鯰魚精再來作怪，元君便在江邊搭建起法壇，只等鯰魚精一出水面就把它降伏。
果然，到了第二天夜間，那鯰魚精又從江中出來，剛剛冒了個頭，見元君在江邊等著它，這東西也賊精，立即又潛潛縮了回去。
幾天來，元君守著，妖怪躲著，元君一旦離開，妖怪馬上就上岸，弄得沒有個消停。水伯等得焦躁，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好陪著元君在江畔跟那個怪物耗著。
數日時間，雙方就這樣耗著，元君和河伯也被折騰了個筋疲力盡。河伯太息道：「元君，如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看來只能上天庭驚動聖駕，請天兵天將來收復這個孽障了。」
元君也累得夠嗆：「看來只能如此了。這孽畜幾日來也不上岸，龍神引誘它也不上當，我拿它也沒有辦法，如此看來也只能辛苦你一趟了。」
老婦人煮魚
二仙正在說著，卻見江邊趔趔趄趄走來一個人，元君心，想：如今魚精作怪，四境民眾避之都唯恐不及，怎麼還有人在江邊行走？
正在尋思，那人走近了，卻見她穿著鵝黃色小夾襖，內有赤黃長襟襯著橙黃裙，腳穿一雙橘黃掐金鞋，頭上包著塊金黃頭巾，滿臉皺紋，一頭白髮，髮髻上歪插一根黃玉簪子，皺癟癟的一張嘴，開口不見一顆牙，顫顫巍巍左手杵著根黃荊棍，右手提著個黃土罐子。看起來這個老人家沒有百歲也過耄耋。
水伯見狀，忙招呼老婦人：「老人家！你從何處而來？難道不知此處有妖精作怪？江畔危險啊！」
「江畔危險啊！」（資料圖）
老婦人睜開朦朧一雙眼：「這位先生，莫要危言聳聽！老婦人家中無糧斷了炊，到在這裡來看看揀不揀得到些魚兒果腹。你就這般嚇唬，沒有道理！」
說罷便蹲下身，隨手揀了些枯草樹枝，又在江中舀了半罐水，揀了幾塊石頭支起土罐，敲火石引燃了枯草。
「老人家，你這是作甚？快些離開吧，此處真有魚精作怪！」水伯忙忙勸道。
私老婦人怒道：「你給我走開！老婦人在這裡煮魚關你何事？休要胡鬧！」
「老婆婆，這位先生說的可是真事，你還是離江邊遠些，不要被那妖孽傷了。」元君也溫言相勸。
旋即又蹲下身子，撥弄那火堆，再也不理二仙。水伯還想勸解，元君趕緊使了個眼色，拉了水伯走到一旁，離那老婦人兩三丈遠看著。
只見那老婦人一邊燒水，一邊嘴裡還不停念叨：「火旺些，煮爛些，老婦人牙口不好，嚼不動啊。」
就在老婦人念叨的時候，岷江慢慢冒起白煙，繼而江面開始沸騰，突然啪啦一聲響，一條大魚從江中躍起，啪的落在岸上。
元君水伯見鯰魚精跳出水面，慌忙大聲叫道：「老人家小心！魚精上岸了！」
「休給我呱噪！沒見老婆子正忙著著么？」老婦人起身到了鯰魚旁邊，「這麼大一條？夠吃千年萬載了！」
拿手中黃荊棍子從魚鰓穿過，輕輕便將大鯰魚挑起道：「好肥，好大！老婆子先幫大家分了罷，免得爭搶。」
挑起鯰魚又到了火堆邊，把魚往土罐里放，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子，那麼大一條鯰魚就被她塞進了那小小的土罐里去了。直看得元君和水伯目瞪口呆！
那麼大一條鯰魚就被她塞進了那小小的土罐里去了（資料圖）
老婦人無視二仙，把頭上黃玉簪子取了下來，在罐子里攪動，口中仍舊念叨：「火旺些，煮爛些。」
原是后土皇地祇化身
只見她正攪三圈，反攪三圈，把簪子擦了擦又插回髻，直起身喚道：「你兩個，過來幫忙，老婦人身板不好，提不動這罐子。」
元君和水伯忙忙上去幫忙提那罐子，二仙提了幾提，那罐子卻絲毫不動，不禁驚詫。
「少年人，哎！還不如老婦這把老骨頭！」老婦人嘟囔著，「半江之水便提不動了，不知還能作甚。也罷，你兩個把罐子里的魚肉給我捻揉細些吧。」
二仙見狀，也不敢問老婦人來歷，只有遵老婦所言伸手到罐子里去揉捻。
「哎呀！」水伯叫了一聲，原來被魚刺扎到了。
老婦人輕嘆一聲，道：「哎，笨到這個地步。日後這魚倒是味美，卻難免扎手。」
那肉糜下水立即化做了條條小魚（資料圖）
說罷提起罐子，到江邊慢慢傾下。那肉糜下水立即化做了條條小魚，身子略黃，嘴邊帶須，看似鯰魚又非鯰魚，下水片刻就便成了灰色。
「碧瑤！」老婦人突然喚道，「吾乃后土皇地祇，見鯰魚精作怪，生民受難，禽獸蒙災，故而來此為爾化解。」
元君和水伯聞言，忙忙跪下見禮，參謁地母。
地母命二仙起身：「此孽障數日在四周多降毒雨，果木稻粱短期內已不可食。二位仙家速速去受災處，叫那些民眾到江里捕魚為食，度過這幾日。待毒氣消除，再取糧食果木。」
地母交代完，便不見了蹤影。二仙領命，駕起祥雲去了。（編輯：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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